伊諾拉看了看兩夫婦,微微點頭道:“你們好。我……”


    在她身旁的喬裏偷偷給她使了個眼色,然而伊諾拉這個不知道眼色為何物的英雄,她依然故我的說了下去。


    “我和我朋友感謝您與您夫人的款待,如果沒……”伊諾拉說到這裏,按照喬裏對她的了解,估計下一句就是逐客令了。


    臥槽!你到別人的家裏,怎麽說也得和人家說幾句話應付一下吧!啥都沒說就反客為主的要請人家走……哦,不好意思我累了,沒事的話你們可以走了?


    喬裏對伊諾拉的交流認知真是沒話說了。


    見伊諾拉沒發覺自己的眼色,喬裏手背到身後,偷偷掐了伊諾拉一下。伊諾拉連一點假裝委婉的意思都沒有,非常耿直的轉過頭,用不解的目光看著身後掐自己胳膊的手。


    該怎麽榮幸喬裏此刻複雜的心情呢……他心中苦澀的差點笑了出來。


    這是個戰鬥力爆表的木頭女,打架的時候再叫她吧,沒事了還是給她一個蘋果讓她去逗索倫的好……不對,伊諾拉老是把持不住索倫乞求食物的叫聲,不能讓她和索倫獨處,索倫會被伊諾拉喂死的。


    總之喬裏悄然用力將伊諾拉扯到了身後,他上前一步,在伊諾拉迷惑的眼神中,喬裏按照人類交流禮節那樣單手撫胸微微彎腰,以這個姿態表達出誠心,對領主說道:“我們二人無處可去,您能給我們提供一個暫時的住所,我和伊諾拉還要感謝您的慷慨才是。”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喬裏的視線始終不變的與領主對視。然而此時的歐倫領主,目光卻有些茫然的看似沒有焦距,給人一種不太禮貌的感覺。牽著領主胳膊的洛黛亞夫人,立刻接下了喬裏的話,她帶著淡淡嫵媚的臉頰露出了笑容,柔聲笑道:“今晚二位還沒用過餐吧,我和我的丈夫準備了晚宴,您和伊諾拉女士一起來麽?”


    伊諾拉想也不想的就說道:“這個就不……”


    腳下一錯,喬裏輕輕撞了伊諾拉一下,他提高了聲音飛快的說道:“太感謝您了,夫人,我們會按時到場的!”


    “那個……”伊諾拉似乎還想說些什麽。


    但她迎來的,是喬裏轉頭看向自己的淩厲眼神,硬是讓伊諾拉的話咽了回去。


    那不是威脅也不是逼迫。喬裏麵對麵的給伊諾拉表達出了自己的行為決定,他用無聲的方式告訴了伊諾拉,他因為有重要的事需要參加領主邀請的晚宴。


    送走了領主夫妻二人,喬裏隨口說了句自己去上個廁所,伊諾拉也就當真了。他轉過了幾個彎。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喬裏彎下腰咬破自己的手腕,將血水灑落到的地麵上,他一隻手按著詭異流動的鮮血,似乎是不讓它反應的過於劇烈。


    妖異般蠕動的血泊中,緩緩浮上來了一本鑲嵌著黑龍金屬鑲嵌的紅色封皮書……惡魔源典。


    “主人。在您把我撿起來之前,我能否提個卑微的條件呢?”惡魔源典的意念在喬裏腦海中響起。


    喬裏二話不說撿起來惡魔源典:“但說無妨。”


    惡魔源典嚴肅的傳念道:“能否請您不要將我和索倫小姐放在一起?”


    自從喬裏默認似的收養了索倫之後,索倫在惡魔城的地位就變得微妙了起來,比如,惡魔源典稱呼索倫的方式就變了。


    翻開惡魔源典的封麵,喬裏隨口說道:“如果你幫不到我。我會考慮把你放在索倫懷裏的,正好她在磨牙期。”


    “主人,我與您談的重點貌似產生了什麽誤會……”


    “你有意見?”


    “沒……”


    翻動惡魔源典的時候,點點趴在喬裏肩膀上,和他一並看起了書。喬裏看得大多是字體內容,點點它津津有味盯著惡魔源典,看得隻有插畫。


    暗影街派遣影惡魔潛伏進水木之城。喬裏遇到的那四個並不一定是潛伏部隊的全部,但願在暗影街於暗地做出來什麽之前,喬裏能從惡魔源典這個百科全書上麵,最好可以提前找到一些線索。


    比如,水木之城的曆史,水木之城的秘密……


    像這種打扮得比鮮花還要漂亮的城市,城牆都用來做了裝飾載具,喬裏真的很好奇,如此的嘲諷惡魔,為什麽水木之城還能保存完整。


    ……


    回到寢殿。歐倫領主揮退了侍女,散發著柔和燈光的殿堂內隻剩下了他與自己的妻子。


    “那位叫做喬裏莫泊桑的人,與伊諾拉的關係很不一般,他與伊諾拉的交情至少在普通朋友之上!”剛一遣散侍女,領主瞬間繃緊了麵色。與洛黛亞夫人說道:“我聽過外麵的流言,很多人說那位喬裏先生就是喬瑟爾大,我看未必。”


    “今年我才三十七歲,喬瑟爾死亡的那個年代我還沒有出生,雖然喬瑟爾的畫像我也見過,可真人畢竟和畫像有衝突的,我們不能以畫像斷定一個人的身份,而且從剛才的交流中,我完全沒看出喬裏先生與傳聞中喬瑟爾性格相像的地方,再說傳聞中的喬瑟爾,他從不屑於偽裝,向來行不改名。”


    “再加上卡美洛存放的聖物,吸血鬼殺手已經被確認失去了主人,還原成了初始形態,喬瑟爾的死訊也不像是假的,所以……他是喬瑟爾的可能性還不到一成,那麽,喬裏莫泊桑的來曆就很耐人尋味了,能和伊諾拉如此熟絡的人,嗬……”


    當歐倫領主與自己夫人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已經開始往如何調查喬裏而不被發現的方麵去思考了。


    早在之前與喬裏接觸的時候,歐倫鮑威爾就已經斷定出了艾蒙的荒誕謬論,當時他貌似很沒有禮貌的眼神呆愣,並不是歐倫領主天然呆,而是他在腦海中以無比迅速的思考方式推論喬裏的出身,而在那眼神呆滯的幾秒鍾內,歐倫領主就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能坐上領主寶座的掌權者,沒一個是草包。


    多蘭比亞的領主,墨菲斯賽亞的冷酷無情,他為拔出毒瘤,能說出侄女反抗就讓她安息的命令來。就連自己帶有血親關係的侄女,隻要是屬於毒瘤,墨菲斯也能狠下殺手,流血犧牲從沒有放在墨菲斯眼中。


    而水木之城的這位歐倫領主,他沒有墨菲斯的冷酷果斷,沒有他堪比精英聖徒的武力,但歐倫領主有著墨菲斯沒有的智慧,他更像是一個智力派的領袖。


    這些人類的領主,沒一個是簡單的人物。盡管現在的歐倫在強壓逼迫下,不得不與其他貴族妥協,但他的大腦絕不會因為貴族的壓力而停止運轉,不會變成和他們一樣隻知道享樂的草包。


    “親愛的,我想,你該需要放鬆頭腦了。”洛黛亞夫人撫摸著丈夫的側臉:“無時無刻的思考,會讓你心力交瘁的,別忘了今天晚上還要招待伊諾拉女士呢。”


    “今天的晚宴就我們幾個吧,也別再叫那些少爺、夫人們了,和那些表裏不一的家夥們打交道,太累了……”神色萎靡的歐倫領主,在妻子的攙扶下來到了床邊,洛黛亞夫人親自為丈夫脫去了長跑,扶著他做到了床邊,十分貼心的給他揉起了額頭。


    洛黛亞夫人一邊為丈夫緩解壓力,一邊善解人意的安慰道:“整個水木之城都是你在撐著呢,你就是城市的支柱,沒有你,水木之城早就垮了……無數的壓力壓在你的肩上,怎麽能不累呢。”


    領主夫人的這句話中,三分為點綴,七分都是表達出了領主的付出,與他的努力。


    而正是這樣的話,往往能在一個男人最為疲憊的時候,重新在男人心中注入一道力量,給予他堅持下去的力量。


    “嗬……”歐倫領主聞言不禁露出了一抹微笑,他慢慢的抓住了夫人的手,疲憊的神色露出了溫柔的笑意:“沒有你的話,我真不知道自己會怎麽辦,洛黛亞,你覺得……我是個合格的領主麽?”溫柔之後,歐倫的眼神逐漸暗淡了下去。


    洛黛亞坐在床邊,她伸出雙臂從後麵環住了丈夫的脖子,趴在歐倫耳邊輕柔的說道:“你敢於違背家族的意誌,年僅十六歲就加入了備戰兵團,從此不再於家族來往,不接受任何家族的幫助。”


    “你憑著自己的能力,用才智展現出了自己的價值,當你坐在領主寶座上的那一天,坐上寶座的不是鮑威爾家族的棋子,而是用自己努力證明了成果的歐倫領主,你的努力與疲倦,我都看到了。”


    歐倫淡淡一笑,有些自嘲的笑了一聲:“嗬……”


    “別想太多了,長老會與貴族在各個領地根深蒂固,何況是這座貴族們插滿了手的水木之城?就算是你,也沒辦法獨自抗衡長老會的。”洛黛亞頓了片刻,轉而用堅定的聲音說道:“但我相信,隻要你不放棄,總有一天你會扭轉水木之城的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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