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


    席關關推門進來,找了一圈才看見杜姿彤。


    她坐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正端著杯子倒檸檬水。


    墨黑的長發,披散在她的肩頭,淺米色絲麻襯衫款式寬大,讓本就骨瘦的她更顯單薄細瘦。


    席關關走過去,坐在杜姿彤對麵,她依舊認真倒著檸檬水。


    杜姿彤始終沒有抬頭看席關關,反而將一杯檸檬水推到席關關麵前。


    “我從小身體不太好,從來不喝咖啡,今天我請客,可否入鄉隨俗?”


    杜姿彤說著,又將一份草莓慕斯小甜點,放在席關關麵前。


    “這裏的甜點很好吃,我想你會喜歡。”


    席關關看著杜姿彤在自己麵前忙,心下有些疑惑。


    這些年,自從杜姿彤被蘇婷婷收養後,再也沒有回過席家。


    而她和杜姿彤之間,也極少私底下單獨見麵。


    今天杜姿彤忽然約她,顯然有事。


    但杜姿彤沒有開門見山,席關關也不想直接了當問。


    她們姐妹難得私下見麵,還是不要太過公式化比較好。


    “確實不錯,很好吃。”席關關嚐了一口草莓慕斯,笑彎一雙琥珀色的美眸。


    “謝謝堂姐,還記得我喜歡吃草莓蛋糕。”


    杜姿彤抿嘴輕笑,“我們這幫朋友,隻怕沒人不知道,你喜歡吃草莓蛋糕的吧?”


    提到這個,席關關噗哧笑起來。


    “確實是!小時候我為了吃草莓蛋糕,做了很多烏龍事。”


    杜姿彤也笑起來,“是啊,還是小時候好。每天無憂無慮,大家都很開心。”


    杜姿彤一雙碧色的美眸裏,浮現了向往的神色,但很快便又隕滅了光芒,恢複了現實。


    因為她的童年,似乎開心的事情很少,除了無邊的恐懼和害怕,便是道不盡的痛苦。


    後來幸虧遇見了顧若熙,她人生最大的貴人,也是她真心當作親生母親的人,改變了她不堪的童年。


    不過說到這個,她更感激自己的養母蘇婷婷,養父杜啟睿,是他們給了她一個完整的家,給了她屬於父母的關懷。


    席關關看著杜姿彤,雖然她不說話,還是能感受到她情緒上的低落。


    在這幫朋友中,童年最不幸的人,就是杜姿彤。


    先是被親生父親暴打孽待,隨後又遭遇親生母親跳樓自殺,成為一個孤兒。


    席關關輕輕握住杜姿彤的手,這才發現她的手好冷好冷。


    “堂姐,你是不是病了?”


    “沒事。”


    杜姿彤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喝了一口檸檬水,笑了笑道。


    “關關,聽說前段時間你出門了。是去了聖洲嗎?”


    席關關眉心輕皺。


    有點不太明白,杜姿彤怎麽忽然問到聖洲這個地方。


    “是的!去了聖洲。”


    “聖洲席家,算是我們席家最大的旁支了!聽說聖洲席家的當家人去世了,又有了新繼承人接位。”


    席關關隻輕輕“嗯”了一聲,算是不打斷杜姿彤的話。


    “我很好奇一件事。”杜姿彤望著席關關,輕輕抬起手指,撩開眼前的一縷碎發。


    “聖洲席家作為席家最大的旁支,按理說那裏的當家人應該由席家直係派人過去繼承接管。”


    “可最後為什麽,聽說好像是從聖洲挑選的繼承人人選?”


    “這樣做,是不是有點草率?”


    席關關不明白杜姿彤為何有此一問。


    杜姿彤見席關關發愣,尷尬地笑道,“關關,你別多想,我現在雖然姓杜,但我到底是席家子孫。”


    “所以,就多問了兩句。”


    席關關當然知道,杜姿彤可不是純屬好奇多問幾句。


    今天還是席關關第一次,見到杜姿彤一口氣說這麽多話。


    在席關關的印象裏,杜姿彤亙古不變都是那個低著頭一言不發,喜歡用頭發遮住自己臉頰,有點自閉的女孩子。


    杜姿彤從小到大,關心的人隻有養父母,陸千琪,還有杜蘇。


    其餘的人和事,完全就是漠不關心,更別提聖洲那麽遠地方的繼承人問題。


    “堂姐,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席關關的目光,忽然變得犀利了一分。


    杜姿彤卻還是笑著,碧色的眸子裏,看不出來什麽情緒。


    “什麽我知道什麽了?就是好奇,多問了一句而已,你要是不想說,我不問就是了。”


    “我不是不想說,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說是聖洲席家的當家人,臨終前留下了遺囑,收養了一個幹孫子,讓這位幹孫子繼承了龐大的聖洲席家。”


    “那份遺囑,我爹地有看過,是點了頭的!想來也是沒什麽問題吧。”


    杜姿彤還是有些地方想不通,但見席關關確實隻知道這些信息,便也不多問了。


    她就是想搞清楚,席初雲那麽精明的男人,不會不知道席穆可是席子皓的兒子。


    為什麽還讓席穆可繼承聖洲席家?


    席穆可對席初雲的恨,就是一個禍根。


    而這個禍根,一旦有了權勢,就會幻化成奪命的猛虎。


    如果席穆可沒有成為聖洲席家的繼承人,沒有那麽大的勢力,也不會促成席穆可挾持陸唯惜報複席家的局麵。


    而她也不用違背自己的心,幫席穆可做事。


    可杜姿彤還是有地方搞不懂,席穆可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父親,真的會對席家有那麽深的仇恨嗎?


    尤其當席穆可提到“席關關”時,席穆可眼底迸射的徹骨恨意,讓杜姿彤一度以為,席穆可要報複的人很可能是席關關。


    席關關去過聖洲,難道在那裏和席穆可發生了什麽不愉快?


    席關關清楚看到杜姿彤有心事,想問一問她怎麽了,卻又不敢多問。


    聽說杜姿彤離婚了。


    而女人在這個時候都會很敏感。


    席關關擔心自己粗神經說錯話,刺激到杜姿彤,隻好靜靜地望著她。


    “那個……關關啊,我有很多年沒去席家了,也想去看看大伯父和大伯母。”


    杜姿彤站起身。


    席關關更奇怪了。


    什麽時候杜姿彤這麽親切胡忽然過自己的爹地媽咪。


    雖然杜姿彤從來沒有說過仇怨席初雲和慕容蘭,但是到底自己的母親是死在席家,還是眾目睽睽跳樓自殺。


    杜姿彤不想觸景生情,對席家所有人感情淡漠情有可原。


    但是她忽然變得這麽熱情,真的很不對勁。


    席關關跟著杜姿彤站起身。


    “好,我開車帶堂姐過去!爹地和媽咪見堂姐去了,一定非常高興。”


    雖然不知道杜姿彤的真正目的,但她肯回席家,席關關真的很高興。


    她們到底都是席家人,骨子裏流著席家的血。


    席關關帶著杜姿彤到了席家。


    席初雲和慕容蘭急忙親自出來迎接。


    當他們看到杜姿彤出現在席家大門口的那一刻,慕容蘭哭了。


    席初雲琥珀色的眼眸裏,也浮上了一層淺淡的水色。“珍妮,你總算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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