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掩體第一時間,小小就雙手結印,小小在掩體裏麵結了一層厚厚的冰罩,也給邦楚穿上了一層厚厚的冰衣。


    就聽劈裏啪啦的一通亂想,就好像誰把鞭炮扔進鍋裏了一樣,震的我耳朵生疼,我感覺箭雨的威力比原來好像強勁很多,因為掩體裏麵本來黑烏烏一片,現在卻慢慢變得明亮起來,我突然意識到是箭矢將那些混凝土塊銷蝕掉了,幾乎眨眼功夫我們的掩體就崩潰了,無數箭矢嗖嗖地射在我們的冰罩上,在冰罩上留下一道道裂紋。


    而邦楚更不好過,他身上的冰衣早就破碎成渣渣,渾身承受著箭矢的撞擊,幸虧他現在是石頭人,那些箭矢射在他身上都被他堅硬的外表彈開,但是箭矢上是喂了魔氣的,我已經看到有一些魔氣纏上了他的左臂,就聽到噗的一聲,一隻箭矢竟然刺穿了他的左臂,邦楚發出一聲悶響,渾身劇烈震動了一下,但是他依然堅挺地堵在洞口,將我們死死護在身後。


    邦楚受傷了,他的石頭身體被魔氣侵入了!這樣下去邦楚一定會死的。


    我瘋了一樣撲上去,掄起拳頭狂錘邦楚的脊背,對著邦楚大喊大叫,你狗日的趕緊閃開啊,不要在硬撐了,這樣下去你會死掉的。


    邦楚不聞不動,如一塊沉默的黑石。


    魔氣不斷的纏上邦楚身體,不斷聽到噗噗的聲音,邦楚渾身上下不斷中箭,但是他卻如山神一樣,就那麽挺立著,留給我偉岸的背影。


    我站在邦楚身後,淚水嘩嘩往下流,但我不是在哭,我的眼睛開始燒灼,就好像眼球著火了一樣發出鑽心窩的疼痛,我用手緊緊捂著眼睛,就聽一個身影在我腦海裏說,一切聽我號令,首先讓小小解開冰罩……


    渾渾噩噩之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腦海中的聲音卻異常清晰,我確定我不是在做夢,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很信任腦海中的那個聲音,我決定按照他的話做。


    於是,我決然轉身,用堅定的眼神看著小小,一字一句地說,解開冰罩,我們期待已久的老六出世了!


    小小先是一愣,然後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雙手一鬆,冰罩應聲而碎,幾乎同時我的身體生出一股巨大的能量,能量如洪水一樣在我身體裏肆意流動,最後匯聚在我雙眼裏,我被迫昂起腦袋,雙眼望著天空,我看到的是血染的天空和漫天的箭矢。


    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刻我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我的內心如水一樣平靜,仿佛滿眼的魔氣,滿眼的箭矢都如同兒戲一樣,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想起了一首唐詩來,我默默念著,聽來正是,功蓋三分國,名高八陣圖。江流石不轉,遺恨失吞吳。


    第一百零九章固若金湯(上)


    我把杜甫的《八陣圖》剛念完,就聽腦海中那個聲音咦了一聲,此詩可是曹孟德所作?


    唐詩三百首我能背過的沒有幾首,我能完整地念出這首詩,一是因為我從小對三國就感興趣,二是這首詩朗朗上口確實簡單。雖然咱文化程度不高,但也不可能將杜甫的詩按到曹操身上,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這首詩叫做《八陣圖》,是唐朝杜甫寫來憑吊諸葛亮的,有個聲音在我腦子裏,我可得小心點應付,萬一把這家夥惹急了將我奪舍了就麻煩了。


    原來是後人所作,我就說曹孟德恨我入骨,豈會寫出讚頌我的詩歌來,腦海的那聲音理所當然地說。


    我一聽登時緊張起來,這貨到底是誰?


    我已經猜到此人身份了,但是我不敢確認,因為這太不可思議了。


    傻小子現在可不是你發呆的時候,老夫要出來了,先將這漫天的箭雨逼退吧。現在聽起來腦海中那聲音確實有點蒼老的感覺。


    我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問,請問丞相,我需要做什麽?


    我需要你神靈二府的精血畫陣,將你的精血塗在你的眼睛上,其他事情就不用你管了。腦海中的聲音說得很幹脆。


    神靈二府我知道,在龍門遇到的那個老道李詹秀教我凝神決的時候也曾提過神靈二府,我後來專門請教過小參,神府指的是腦袋,靈府指的是心口。


    沒辦法了,丞相所令,不得不從啊,我咬著牙用指甲將腦門和心口的皮膚扣爛,然後用指頭蘸了血往眼睛上胡亂一抹,就感覺一股巨大的能量匯聚在我的眼睛上,就好像有一股吸力將我眼球再向外拽,疼得我亂喊亂叫,那種痛楚難以形容,但如果在這麽疼下去我一定會疼死的。


    還好眼睛的疼痛隻是一瞬間的事情,我本來人懸在半空,突然那股浮力就消失了,我腦袋朝下往地麵墜去,幸虧黑爺及時飛上來將我接住,不然我脖子絕對就摔斷了。


    我被這一驚一乍嚇得夠嗆,我剛落下地來,就跑到小小跟前,結結巴巴地說,老六是,是,是,諸葛……


    正是老夫,我一句話還沒磕巴完,身後突然又想起了那蒼老的聲音,我一下就沉默了,經曆了這麽多事情,我心裏沒有什麽害怕,隻是由於老劉的身份太特殊了,讓我緊張的不行,我深吸一口氣,壓住激動的心情,轉身向後看去。


    我看到我麵前站著一個老者,老者身材修長,麵目清臒,雖然白眉白須的,但臉上卻隻有額頭和眼角有些皺紋,這還不是最奇特的,最令我奇特的是老者的五官,五官端正就不用說了,年輕時候必然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帥哥,他的眉骨很高,一雙眉毛細長,斜斜飛入鬢角,一雙眼睛也是細長,眼神十分柔和,但也一點也不渾濁,而是精光內斂,一看就是智慧超群之人,他嘴角微微揚起,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看著儒雅淡然,令人不由心生親近之心,敬仰之情。


    老者身穿青色長袍,披著大袖白衣,頭發在腦後挽了個髻用青布裹著,青布分出兩條飄在身後,他左手輕搖羽扇,右手撚著白須,一陣輕風吹過,其衣袂獵獵,發帶蕩起,看著瀟灑脫俗,就跟神仙一樣。


    我突然想起四個詞來,我覺得這四個詞形容我眼前的諸葛亮實在是最恰當不過,那就是“寧靜致遠,淡泊明誌,運籌帷幄,笑談天下。”


    孔明哥哥,原來老六是你啊,我正仔細觀察著眼前的諸葛亮,小參抓著我衣服爬到我脖子上,竟然對著諸葛亮叫了一聲,孔明哥哥。


    我倒,這貨竟然叫諸葛亮哥哥!我低聲嗬斥小參,要叫丞相大人知道不,就你個小屁孩還和諸葛亮稱兄道弟起來了,你倒是會攀親近。


    小參揪著我耳朵說,孔明哥哥還在隆中種地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那時候他隻有十七歲,我當然叫他哥哥了呀。


    小參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這貨也是三國出品的,好吧,你牛逼。


    諸葛亮輕搖羽扇,對著小參微微含笑,小參,當年多謝你救我性命,時間過得可真快啊,還記得我們當年在竹園清溪旁把酒言歡,現在想起來就好像昨日發生的事情一樣。


    我驚奇不已,小參竟然救過諸葛亮的性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小參在我耳邊小聲說,諸葛亮年少家貧,染了一身疾病,險些要了他的性命,那時候我和華佗到處濟世救人,剛好碰見臥病在床的諸葛亮,於是華佗讓我煉了一味丹藥,這才祛除了諸葛亮的痼疾,不然他十七歲那年就死了。


    小參的話讓我感慨不已,假設當年諸葛亮就死了,那麽就沒有劉備三顧茅廬了,也不會有後來三分天下的局麵了,或許三國就不叫三國了,或許以後的曆史都將重寫,當然這隻是假設。


    諸葛亮一一見過眾人,當然除了骷髏,諸葛亮走到我跟前,微笑著對我說,張笑,借你神府精血一用。


    我忙點了點頭,咬著牙將已經凝固的傷口又給扣開了,諸葛亮伸出中食二指,蘸了我的鮮血,然後走到骷髏跟前,將蘸著鮮血的指頭輕輕在骷髏腦門上一點,隻聽諸葛亮低喝一聲,起!


    諸葛亮話音剛落,就見骷髏挺屍一樣,嗖的就給立了起來,然後兩隻黑洞洞的眼窩轟的一聲,冒出兩團綠火,骷髏歪著腦袋,對著諸葛亮嘎嘎笑著,竟然習慣性地從懷裏摸出一根雪茄來,遞給諸葛亮,諸葛亮輕搖羽扇,將雪茄擋了回去。


    王偉和邦楚湊到我跟前,羨慕地看著我,隻聽邦楚說,你狗日的牛逼啊,竟然將諸葛亮都給召出來了。


    是張天師牛逼,跟我有啥關係,我說的是實話。


    你當然牛逼了,他們都是因為你的血才解封的,都以你馬首是瞻,當然是你牛逼了,王偉抱著虎皮,激動地說。


    你倆個貨,到開起我的玩笑了,你倆一個能變石人,一個能變黑虎,我現在還啥都不會凡人一個,你倆跟我比啥啊,我沒好氣地說。


    我怕我跟神奇四俠裏麵的石人鄧肯一樣,能從凡人變成石人,卻從石人變不回凡人了,我要是這幅尊容出現我爸媽麵前,還不給他倆老人家下出病來,邦楚用拳頭敲打著自己的腦殼,發出砰砰砰砰的脆響。


    我仨正胡亂掐著,小參揪著我耳朵,驚奇地說,你們快抬頭看。


    我聞言抬起腦袋,隻見我們頭頂是密密麻麻從四麵八方攢射過來的箭矢,那些箭尖上麵纏繞著魔氣,反射著寒光,看著就跟滿天星辰一樣,但是令我奇怪的是那些箭矢竟然全部靜止在半空。


    我仨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小參又揪著我耳朵,嚷嚷著讓我們看腳底下。


    這下不用他提醒我們也覺察到了,地麵上突然泛起了紅光,紅光縱橫交錯,組成了一個繁複龐雜的紅網,憑我玩了多年網遊的經曆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出現在我們腳下的是一個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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