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我感覺壓力好大,好像有種背負整個家族命運的感覺,我瞬間失去了上網的興趣,就窩在沙發裏抽著煙發著呆。


    發呆算是我的一項獨特的本領,我小時候性格內向,總是被別的小孩欺負,所以我就喜歡一個人玩,一個人玩沒意思啊,所以後來我就懶得玩了,就自己發呆。


    有時候發呆可以一天不說話不動彈,麵無表情地躺在床上或者坐在地上,每次我媽看到我這樣就會在手上吐一口唾沫,然後雙手一搓,對著我兩個耳刮子。


    我媽說人的唾沫可以辟邪,她說我發呆是被狐仙兒上身了,但隻有我心裏清楚,我就是在發呆沒有那麽靈異。


    我發呆的時候腦子並不是空白,而是在胡思亂想,甚至腦海中會自己演電影,我一看時間差不多快六點了,就將大腦裏的電影暫停,急匆匆的出了網吧,我用礦泉水涑了涑口,又整理一下衣服,這才走進了玩具城。


    這個時間玩具城人流量比較大,尤其是工作人員正在交接班,我好不容易擠上二樓,剛站到辦公室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女人的笑聲,不用猜我也能知道小參又在調戲妹子了。


    我進了辦公室果然就看到小參坐在那女的懷裏,將自己的腦袋靠在那女的胸脯上,仰著頭給那女的講授美顏的秘方。


    這貨忒風流了,我見那女的聽得全神關注,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咳嗽了兩聲,那女的看到我來了,將小參放到地上,對著我一個勁的誇,我斜叼著煙,小拇指頭掏著耳朵,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那些誇獎的話我耳朵都快聽出老繭了。


    我將小參架在脖子上,晃晃悠悠地走在步行街上,小參揪著我耳朵,哥哥,哥哥。


    有屁就放!別怪我小心眼,我就是耿耿於懷五十萬沒我的份。


    我們去看看小倩姐姐吧,她今天因為身體不舒服請假了,我很擔心小倩姐姐,小參搖著我腦袋。


    現在時間也不晚,去買點水果看看小倩也行,可是我不知道小倩的住址啊,電話早就丟了。


    我知道,我知道,小倩姐姐帶我去過她家,小參叫嚷著。


    我草,你什麽時候去的?你們進展也忒快了吧,我驚奇不已。


    就是你去西安那天呀,姐姐等不到你來接我,就帶我去她家了,因為她要給她弟弟做晚飯,吃完飯後姐姐就將我送回家了,小參說。


    小倩還有個弟弟,多大了?我問。


    小倩的弟弟在西安上大學,星期六和星期天會回來,小參說。


    現在去還跟上,再晚點就不好了,我不再跟小參胡扯,買了點時鮮水果就坐上出租車,小倩住在四馬路那邊的開發區,由於渭河洪澇和城市改造的原因,建設重點就放到開發區,慢慢就從老城區往過遷移了,不過現在開發區還沒啥人,隻看到建好或在建的商品房和辦公樓鱗次櫛比,跟爭相拔高的春筍一樣。


    晚風習習,吹動發梢,我最喜歡看的就是落日黃昏,百看不厭,總覺得有種血腥的壯麗,就和暴力的美學一樣,給我很怪異的爽快感。


    就比如現在,我孤獨一人站在空曠的柏油路麵上,我的眼前是黑色的鋼鐵森林,抬頭眺望是昏黃的天際,我看到一輪紅日緩緩落下天幕,隱入高聳的建築群裏,在森林的縫隙間散射出耀目的紅暈。


    這幅色彩鮮明,線條粗獷的畫麵充滿了神秘的儀式感,就好像是啟示中的神跡。


    如果不是有事在身,我會靜靜地站在這裏看著太陽完全消失,因為我太喜歡這種感覺了,就好想死前的掙紮。


    小參騎在我脖子上給我指路,原來是天元小區,裏麵全是高層,剛蓋好沒多久,入戶人不多,邦楚就想著在這買一套呢,主要圖便宜。


    小區裏麵公共設施很好,花園也很漂亮,不過就是沒人,我走了這半會愣是一個人都沒看見,就看見每棟樓跟前稀稀落落停了些小車,也不是啥好車。


    這地方人氣不夠啊,我突然想起來邦楚跟我說過,這片地兒原來是亂葬崗來著,當時開挖地基的時候挖出了蛇窩,被咬死了好幾個工人,最後怎麽解決的邦楚沒給我說,不過我猜測那些蛇估計就是屍斑蛇吧,這樓盤價位低估計就跟這事有關。


    就是這棟樓,我記得是10層西戶,小參揪了揪我耳朵。


    怎麽買到10層了?我皺了皺眉。


    10層不好嗎?哥哥。


    住高層有個說法,8-12層的房子最好別買,屬於灰層帶,這個高度是浮沉髒物最集中的範圍,而且上不著天下不接地,容易陰陽失衡。


    哥哥你懂家宅風水啊?小參彎著頭好奇地看著我。


    我臉一紅,我不懂啊,隻是電視上的神棍說的,要麽住低些接地氣,不容易生病,要麽就住高點接天氣,可以養精神。


    哥哥懂得真多,小倩姐姐生病了,難道和這個有關係嗎?小參思維很串聯,這一點我很佩服。


    我就是想到這了,當然我不信這些東西,因為沒有啥科學依據。


    這小區挺大的十幾棟樓,要是我絕對就走迷了,都說學醫的記憶力好,看來也有些道理的。


    喲嗬,這棟樓裏住著富人啊,我看到樓下停著一輛黑色的奧迪a6,我轉了大半個小區了就看見這麽一輛上檔次的車,其他都是奇瑞,大眾級別的。


    單元樓下麵的電子防盜門開著半扇,用半頁磚頂著,這樣門就不會自動反鎖了,估計是哪戶人在搬東西吧,嫌開門關門麻煩。


    這樣也好,省的我摁門鈴叫門了,我將煙屁股掐滅,然後進了電梯,電梯吱吱呀呀地開始爬升,一般這種住宅高層的電梯都很慢,而且也最容易壞。


    這種逼仄的封閉空間容易讓人產生壓迫感,而為了緩解這種感覺,每個人在電梯裏都會做出反常的舉動,哪怕很細微的動作。


    為什麽我沒有這種壓迫感?小參歪著頭問我。


    那是因為你不是人唄,我笑著說。


    哥哥哥哥,那你們人類乘坐電梯都會有什麽反常的舉動呢?小參問我。


    其他人乘坐電梯都是沉默的,有兩種人會有反常的舉動,我說。


    哪兩種人?


    患有幽閉恐懼症和電梯強迫症的人,我特意壓低聲音說,我曾看過一則新聞,說是有一男一女進了一間電梯,男的患有幽閉症恐懼症,女的患有電梯強迫症,但是他倆都不知道自己有病,當時是晚上七八點,他們都是去20層,結果電梯走到14層突然停了下來,好像是出故障不走了,男的已經打電話求救了,現在能做的就是靜靜等待救援。


    想想兩個陌生人,被困在一個封閉的小空間,周圍一片死寂,隻有頭頂一盞小紅燈亮著,那男的幽閉恐懼症突然犯了,開始是四肢發抖,慢慢渾身盜汗,最後呼吸困難,掐著自己脖子突著眼睛盯著那女的看。男的這個樣子把女的嚇壞了,女的電梯強迫症也犯了,開始一件件脫自己衣服,嘴裏哭喊著,別打我,我自己脫,求求你別打我了……


    經過七個小時的緊張救援,電梯門緩緩打開,當所有的救援人員看到電梯裏麵的情況後,直接嚇尿了,聽說當時一共是十三個人,死了三個,辭職了七個,剩下的三個進了精神病院。


    哥哥,電梯裏麵發生什麽事情了?小參好奇地問我。


    電梯裏麵全是血,那男的倒在血泊中,那女的渾身赤裸地趴在地上,掏出男人的內髒再吃,那女的看見救援人員後,突然發瘋了似的向救援人員撲來,逮住最近的一人張口就咬在脖頸上,其他人費了老大勁才將那女的拉開,但是那男的脖子已經被撕扯開來,血飆的就跟水龍頭一樣,女的渾身血汙對著救援人員嘶吼,你們都想強奸我,我要殺死你們。那女的跟厲鬼一樣就往人身上撲,而且力氣奇大,救援人員竟然招架不住,又被咬死了兩個人,才被其他人用榔頭敲死。


    怎麽會這樣呢?我感覺到小參將我腦袋抱住,顯然是有些害怕了,嘿嘿,這正是我要的效果。


    最後經過立案調查,主要對案發現場和電梯視頻的反複研究取證後,專家才發現那男的突然癩癲是因為患有幽閉恐懼症,而那女的患有被害強迫症,當時那個壓迫的環境下被那男的一嚇,直接病發了。據調查人員說,那女的精神失常後將自己想象成一頭猛獸,因為那男的屍體上滿是咬痕,而且命根子也不翼而飛,估計是被女的咬掉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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