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纏鬥的話是虎哥吃虧,但是現在卻成了雷雷吃虧了,那屍火厲害啊,沒辦法雷雷便舍棄了拳法,隻能靠彈腿攻擊。


    第四十九章殘酷活僵(下)


    但久而久之,雷雷兩條腿上全部燃起了熊熊紫焰,說不得,隻見雷雷縱身一滾,從地上抓起兩片衣服裹在腿上才將屍火熄滅。


    雷雷一個鷂子翻身從地上彈起,卻騰騰騰連著向後退了三步,每一步都濺起泥水四射,我能看到雷雷雙腿在微微的顫抖,肯定是被那屍火燒傷了。


    我掙紮著將腦袋伸出車窗外,對著雷雷大喊,雷雷,別打了,你趕緊逃吧,你打不過他們的。


    雷雷看都不看我,背對著我擺了擺手,意思是讓我不管了,上學那會每次打架的時候,雷雷都會將我倆護在身後,然後一個人衝過去,對著我倆擺擺手,而我倆則蹲在地上抽著煙,看著他最後取得勝利,很愜意的感覺。


    但是現在,我雙眼變得通紅,渾身顫抖,但是現在我卻看不到勝利,我所能想到的就是被道士各種虐死,我用盡力氣大喊,雷雷,你狗日的趕緊滾啊,我跟你絕交。


    我看到雷雷在搖頭,那感覺好像是在嘲笑我,就聽見雷雷大吼一聲,如大鵬展翅一蹴而起,雙腿如鋼鞭輪番向虎哥腦袋抽去,而虎哥卻反應神速,低頭便朝前翻滾,然後再借勢而起,雙手成勾向雷雷門臉啄來。


    雷雷沒想到虎哥絲毫不防守,反而強攻而來,這絕對是兩敗俱傷的打法,但卻對打不死的虎哥是最有利的。


    無奈之下雷雷隻有雙臂護臉,一個猿猴翻身落下地來,變攻為守。但虎哥卻如纏杆毒蛇,勾手變拳捶在了雷雷胸口,這一捶拳極狠,雷雷直接噴出一口鮮血,被打的跪地在了地上。


    我看的心裏一驚,隻是雷雷暴露出的最大破綻,隻見虎哥飛撲過去,使了一招螳螂拳的近身擒拿,用手腳將雷雷死死拿住,我看見虎哥身上的紫焰忽的大盛,一瞬間雷雷便被淹沒在火海中。


    我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看著自己哥們兒被活活燒死,我做不。我將車門一把推開,便翻出車外,就算爬,我也要爬過去,哪怕一起受著烈焰焚燒之苦!


    我渾身淌在泥水裏,掙紮地向前爬著,這一切都是我搞出來,如果我不是財迷心竅,不去找他倆倒賣寶木,就不會置他們與危險之中,我咬牙切齒,麵目扭曲,嘴裏眼睛裏全是泥水,我大聲咒罵,將鬼道士的祖宗八代都罵了個遍,就是要激怒他。但鬼道士卻跟死了一樣,一動不動,或者說連看也不看我一眼。


    泥地裏有很多碎石渣,我感覺雙手已經被劃破,指頭很火燒一樣,指甲也崩裂了,但越疼我越清醒,越疼我心裏越難受。


    哎呦差不多了,再燒就徹底死了,這麽好的素材可不能浪費了,鬼道士右手將白布帶一抖,隻聽噗的一聲,虎哥身上的屍火便熄滅了,然後將雷雷放開。


    雷雷就在我前麵不遠處,我飛快爬到跟前,見雷雷渾身被燒得焦黑,頭發眉毛整個沒了,身上騰騰冒著黑煙,隻是胸口還有些起伏。


    我掙紮地脫下襯衫將雷雷蓋住,卻看到雷雷咧嘴對著我無聲的笑,老張,這火燒的真爽啊,放心,就是皮膚被熏黑了,我還沒這麽容易死。


    我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雷雷,我對不起你。


    時間不早了,咱們也該回去了,鬼道士右手一抖,就見虎哥飛掠過來,一胳膊叉一個將我和雷雷拖著往一輛普桑車前走去。


    鬼老道左手一抖,將白布帶往袖子裏一塞,就看見黑爺挺屍一樣從金杯車蓋上滾了下來,然後淌在泥地裏向這邊翻來。


    黑爺嘴裏嗚嗚著,身體一個勁的抖動,表達著自己的痛苦。


    我低垂著頭,沒有臉去看黑爺,更沒有臉去看我身邊的人,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都是因為我!


    我和雷雷被虎哥塞進車後座上,然後我看見鬼道士嘴裏念念有詞,將虎哥頭上的白布帶揭開,然後和自己手裏的白布帶打了個結,塞進虎哥身體裏,虎哥從地上拾起一身衣服套上,然後坐在駕駛座上,看起來竟然和普通人沒有啥兩樣,因為車門被關上,我這個角度看不見鬼道士和黑爺,隻聽發動機嗡嗡震響,我身子往後一趔,普桑便動了起來。


    人生真的好奇妙啊,前一個小時我還在為我得到了五十萬而興奮不已,現在卻已經變成了待宰的羔羊,不僅害了自己,更害了別人,我閉起眼睛,想象自己是一隻沙漠中的鴕鳥將自己的腦袋深深埋進沙堆裏,永遠也不要拔出來。


    就在我萬念俱滅的時候,突然一聲巨響,就感到車身猛地一震,將我和雷雷從座椅上甩了出去,我抱著雷雷在泥地裏打著滾,好不容易才停下來,我感覺腦袋像被驢踢了一樣,暈暈乎乎的。


    雷雷傷的比我重,卻比我清醒,隻見他掙紮地爬起來,咧嘴說,剛才我好像看見一道劍光閃過,將普桑切成了兩半。


    我說,啥?


    雷雷沒有再說話,而是用眼神示意我向後看,我扭動僵硬的脖頸,我操,什麽情況,我看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普桑竟然被腰斬成兩半,虎哥坐的車頭已經翻在了墳堆裏,而我們那一半卻陷進了泥地裏。


    怎麽回事?我驚疑地問雷雷,雷雷皮膚被燒的焦黑,除了眼珠子和牙齒是白的,其他地方看起來跟黑爺還有點神似,雷雷從地上撿起一件牛仔褲,掏了掏兜,摸出一包紅塔山,然後又摸了摸,歎口氣說,沒火。


    就在雷雷準備將煙盒扔掉,突然一股火焰從泥地裏冒了出來,火焰藍白顏色,我揉了揉眼睛,凝目看去,地上怎麽會突然出現了一個打火機,準確說應該是zertorch,就是那種燃燒丁烷,專門點雪茄的特製噴火器。


    我和雷雷麵麵相覷,但是雷雷卻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隻見他從煙盒裏抽出兩根香煙,遞給我一根,然後端起噴火器將煙點著,我雖然驚疑不定,但這煙必須抽,也算是我倆臨死前最後的享受了。


    雷雷突然對我說,老張,我不知道你這三年裏經曆了什麽,或者遇到了什麽奇遇,但是我敢肯定你身邊有不少貴人相助,至少這一次我們得救了。


    雷雷的話說的莫名其妙,要說貴人,那就是我家裏麵的那三位了,但是那三位不可能知道我在這裏啊。


    就在我胡思亂猜的時候,隻聽遠處一聲巨響,我倆同時側身看去,卻是虎哥將壓在自己身上的車頭掀開,然後向我倆飛掠過來,我草,還不死心,還要抓我倆。


    反正我倆也跑不動了,趁他還沒來,趕緊多吸兩口。


    雷雷怪異地看著我,你的貴人來救咱們了,你怎麽跟個煙鬼一樣拚命地抽啊,好像下一秒就掛了似的。


    我白了雷雷一眼,我的貴人?,誰知道這次出現的又是個什麽路數的。


    難道不是你的救星?雷雷愕然地看著我。


    我將煙屁股吸幹淨,這才舒服地呼出一大煙氣,死而無憾了。


    草,不是你貴人,你狗日不早說,雷雷深吸口氣,嘴裏的煙便多了一大截煙灰。


    虎哥呼嘯著跑了過來,我和雷雷對視一眼,自覺地將手臂抬起來,好讓虎哥輕易地將我倆叉走。


    但是我倆抬起臂膀等了好一會兒,卻不見虎哥粗暴的熊抱,我好奇地回頭去看,卻罵了草,看得我差點吐出來,虎哥竟然被分屍了,隻見胳膊腿散落一地,尤其惡心的是被白布帶包裹住的腸子又流了出來,那畫麵已經不能用可怖來形容了,而應該用惡心至極。


    雷雷隻看了一眼便讚道,好劍法。


    我不知道雷雷怎麽看出來虎哥是被劍分屍的,但是我卻著實精神為之一振,因為我看到纏在虎哥身上的白布帶已經被絞割成了碎布渣渣,那鬼道士不是說自己的裹僵布很結實嗎,終於遇到對手了。


    虎哥徹底死後,周圍突然出奇的安靜,我這才發現,那鬼道士和黑爺不見了。


    鬼道士養三屍蟲,會蟲遁,早在我們上車的時候已經帶著黑爺遁走了,那神秘劍客殺了虎哥後,應該是去追他了。雷雷皮肉焦黑,渾身都是皸裂,汩汩流出鮮血,我能看到雷雷腮幫子緊繃,雙手握拳,在苦苦支撐,忍受痛楚。


    我從地上撿了一根棒球杆,撐著左腿爬了起來,我能感到雷雷傷的很重,他現在僅憑著自己超強的體魄在支撐。


    我一瘸一拐地上了一輛普桑,然後用一條腿控製著刹車油門,搖搖晃晃地開到雷雷跟前,上車。


    雷雷嘴裏吸著煙,笑著看我,不等神秘劍客了?


    我能看到雷雷嘴角在不斷溢血,這貨這是能撐啊,要是一般人受這麽傷,疼都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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