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口氣,一臉輕鬆地說,“濟南火車站。”


    從我站上到濟南火車站有三個半小時路程,中午11點多便到了濟南天橋區,付了錢下了車,就給票販子打電話。


    在火車站旁邊的一個肯德基裏取了票,一看時間11點半。我操,還有十來分鍾就晚點了。


    我提著箱子就往火車站裏麵跑去,等上了車,進了臥鋪車廂,我渾身已經濕透了,車慢慢啟動,我半躺在床上,望著車窗外,回想起今早發生的一切,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我竟然那麽衝動就把單位給炒魷魚了。


    怎麽說那單位也三金交著,每月三千多工資拿著,雖然累了點,寂寞了點,卻還過得去。


    但念頭一動,又想起了那個奇怪的電話,想起了我二爺爺的遺囑,就這樣我迷迷糊糊睡了一路。


    車在路上行駛了15個小時,第二天淩晨4點我被乘務員喊醒來,“喂,別睡了,渭南到了。”


    我一個激靈,從床上翻起裏,抱著箱子就下了車。


    我出了站,天還是黑烏烏一片,隻有路燈亮著,和一起出站的歸客。


    順便說一句,我祖籍在江西,但是我大爺爺晚年又從江西搬到了陝西,我媽是陝西的,而我也是陝西出生的,所以我說的家鄉就是陝西渭南。


    渭南,我生活了20年的小城市,20年前還是破敗的小縣,現在卻發展成了城市。


    可是我要去哪裏呢,我提著箱子,蹲在火車站的馬路邊,點了一顆煙,我媽在的時候我娘倆一起租的房子,我媽走的時候,我一直住學校,我的家鄉卻沒有我的家,我想著想著,就笑了,其實這些年挺不容易的,很苦澀。


    就在我彷徨不知所往的時候,手機“嘀嘀嘀嘀”響了起來,我翻開手機一看,之前的傷感全都不見了,手機顯示的地區是渭南,後麵的號碼正是今早那個律師的。


    我按了接聽鍵,喂了一聲。


    “歡迎回來,張先生,我們已經到火車站去接你了,請注意一輛黑色奧迪a7,車牌號是xxxxxx。”


    電話剛掛了,就見前麵路口開上來一輛黑色轎車,我眯著眼對了一下車牌號,真是來接我的車。


    我掐滅煙頭,站了起來,對車揮了揮手,車無聲無息地開了過來。


    從車上下來了中年人,梳著背頭,一身筆挺西裝,看著很精練,很成熟,挺有男人魅力的一人。


    中年人伸出左手,對我笑著說,“你好,張先生,我是通用律師事務所的李海橋,是張懷真老先生指定的遺囑執行人,來負責執行老先生的遺囑。”


    我和他我了握手,感覺他手勁很大,我沒有說什麽,輕輕點了點頭。


    司機下車將我的筆記本和旅行箱放進後車廂裏,然後我和中年人都上了車。


    我從來沒坐過這麽好的車,心裏有點忐忑,便問道,“我們去哪?”


    “渭南郊外的沋河開發區。”李海橋笑道。


    第二章繼承遺產(下)


    不算渭南周邊的縣,光臨渭區挺小的,不到半個小時,車便停在了沋河水庫的堤壩上,我下了車,有點不敢置信眼前所看到的。


    我記得三年前離開渭南的時候,這裏還沒有被開發,就是一個大水庫,那時候水還很清,現在看著有點發綠,我們上學那會春遊經常來這裏。


    現在堤壩下麵卻被開發出一塊方形的度假村,度假村還處於半開放狀態,能看出還沒什麽人,度假村抱山環水,風水看著不錯,但是煞風景的是在上山路的半坡裏建了一座陵園。


    一股冷風從水庫裏吹過來,我感到一陣寒意,不覺縮了縮脖子,但是轉念一想,已經五月末了,怎麽還會這麽冷呢?


    李海橋帶著我往度假村走去,因為度假村的路還沒有修好,奧迪轎車的底盤低走不了,司機便將車停在堤壩上,從後備箱裏拿出我的箱子和筆記本,跟在我們後麵。


    這裏原來就是農村,不過現在被統一規劃了,開發商將這裏的住宅區統一蓋成紅頂白牆的二層平房,因為農民沒有田地了,在這裏也住不成了,將這裏分給他們的房子大部分都賣出去,或者租出去了。


    李海橋見我有點發愣,便打破沉默的氣氛,笑著說,這裏還在開發,不過等開發好了,一定很熱鬧的,當時開發的時候,打的口號就是富人的後花園。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口號真惡俗,不知道是哪個腦殘想的。


    我們一直走到度假村最裏麵的一條街,那裏靠近山腳下,還沒開發,但是房子已經統一蓋好了,紅瓦白牆的,還挺好看。


    每個二層平房都是獨立的,帶個小院子,相隔十多米遠,看著有點小別墅的意思。


    李海橋在最裏麵的一棟房子前停了下來,然後對我說,我們進去辦手續吧。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這話什麽意思,隻見李海橋從兜裏掏出一串鑰匙,將複古式的鐵柵門打開了。


    李海橋帶著我走了進去,因為天還不是很亮,我也沒在院子多看,直接跟李海橋進了一樓客廳。


    客廳有六十多個平方,左右各有兩個居室,正對麵是室內樓梯,直通二樓。


    李海橋見我站在客廳不動,笑著說,“張先生,這房子裏麵還沒有家具,我們就在這辦手續吧。”


    我聳了聳肩,悉聽尊便。


    李海橋從手中的皮包裏掏出一疊文件,然後遞給我,笑著說,這是遺囑簽認文件,在簽認之前,按照遺囑的約定還要做一件事情。


    我沒有說話,而是用眼睛詢問。


    李海橋蹲在地上,然後從皮包裏掏出六個黑不溜秋的東西,一一擺在地上。


    我好奇地蹲在地上,向那些東西看去,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很熟悉,卻一時半會叫不上名字。


    這是六個陶塤,是張懷真老先生收藏的古董,遺囑中約定,張先生必須將自己的血滴在這六個陶塤上,這棟房子才能給你,簽認才算完成。


    原來是陶塤,我笑著點了點頭,我小時候還會吹著玩意呢,這些陶塤很小,隻有雞蛋大,我拾起一個在手裏掂了掂,分量挺重,不過我拿近仔細看的時候,卻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我問,這陶塤上的六個音孔怎麽都被這小黃紙條封住啦?


    這些東西張老先生委托給我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我也不清楚。李海橋看著我,請問張先生可以開始滴血了嗎?


    真的要滴血嗎?我怎麽感覺這麽怪呢,到底是哪裏怪,卻說不上來。


    我看了看李海橋,李海橋對我笑了笑,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東西,除了職業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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