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藍衣,如玉朗,香培玉簪,鳳舞龍翔。


    正強則邪弱,邪弱則正強,此消彼長,自古以來正邪勢不兩立,延續千年。而如今這般景象也算的上是江湖奇聞了,一幹名門正派卻在向他們所稱的邪魔外道之輩尋求幫助,想來不免覺得有幾分的諷刺。不過,究竟是怎樣的絕望,才會逼得這些人放棄正邪之間的偏見?又或許,此時的正邪的觀念早已模糊,有的隻是求生的本能。


    偌大帳篷內一片的死寂,時間仿若凝固,滿室的明亮也驅不散人們心底的恐懼,憂慮和恐懼仍在時刻齧噬著他們的心。在他們的心頭似乎密布著一張無形的網,再悄悄地蔓延,不斷地彌散,使營帳內的每一個角落都籠罩在一片沉重的氣氛之下。


    然而,絕望過後卻是又生出新的希望。此時,眾人的神情中又都或多或少的流露出幾分慶幸,那是屬於劫後餘生的喜悅。


    須臾,拓跋站起身來,率先開口,沉聲問道:“這是怎麽回事?你們遇到了什麽事情?”拓跋銳利的視線直望向沈浪,發出咄咄的光芒。他,是這裏的王者。


    聞言眾人眼中都閃過一絲怯意,不可抑製的一陣瑟縮,才略顯平靜的臉上流露出的是痛苦、恐懼的神情,似是都萬不願再回想剛剛所經曆的種種。沈浪也是緊皺著雙眉,眼神複雜難測,一抹內疚的神色一閃而過,甫輕籲口氣,才娓娓道來,語氣卻是分外的沉重、低啞。


    話說沈浪與拓跋一戰之後,他便率眾人後退至十裏外,整頓好營帳之後,便已接近日暮時分,最後一絲的陽光也滑落至了沙漠的盡頭,很快天際便慢慢的暗沉了下來,夜色愈發的 沉靜。


    此時,沈浪正在營帳內運功調息,以待明日可以全力應戰,他端坐在床上,麵容沉穩,一派的從容。然而半晌過去了,他卻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微糾結著雙眉瀉露了他此時的心情,他終是難以凝神的。此時,朱七七仍被扣為人質,處境著實的令他擔憂,明日之戰,無論勝負想要確保七七的安全都絕非易事,而且腦中仍在不斷的回想起飛飛與拓跋楚奕並肩而立的情景。


    “哎……”思及種種,沈浪不禁微歎口氣,索性便起身走到了案前,給自己倒了杯茶水,端起來便一飲而盡,而這似乎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的煩躁。


    “沈公子。”先是聽聞到一道悅耳的輕喚聲,打破了夜的沉靜,隨後便見到小采施施走來,嬌嬌柔柔,秀似水蓮。沈浪一見是她,便立時斂去了愁容,嘴角淺淺上揚,竟是揚起了一個溫暖的笑容。


    “公子,小采特意煮了婉湯,給您補補身子。”說著便將手上的湯盅放到桌上,動作輕柔,含著嬌羞。此時,小采的臉頰映著燭火,似乎流動著一層淡淡的光暈,她望向沈浪的目光始終含著似水的柔情。


    小采拿起湯勺攪了兩下,甫又輕吹著,待確定湯的溫度合適時,才又繼續說道:“公子,您先嚐嚐吧。”說著便將湯盅遞到沈浪手上,期待的望著他,此時,女兒家的愛慕之情都滿滿的勾畫在她的眼角,眉梢。


    而沈浪也是笑意融融,唇邊淺淺的弧度分外的迷人,他在小采盈柔的目光下緩緩端起了湯盅,兩兩相望,柔和的燭光裏似乎也融進了欲語還羞的曖昧。若在旁人看來他二人站在一處,真是郎才女貌,一對璧人。


    然而這溫馨而曖昧的氣氛,卻是隨著“嘭”的一聲脆響而打破。小采猛地一驚,先是抬眼的望了望沈浪,甫低下頭望向地上摔得粉碎的湯盅,可見那人摔得是多麽的用力。


    此時,小采依舊低垂下頭,讓人看不到她此時的表情,而原本乳白色的濃湯則是撒了一地,此時仍在緩緩流動著,一滴滴的滲入地下,同時又發出“嘶嘶”的聲響,冒出小小的氣泡,而這恰恰證明,這湯裏有毒。


    沈浪的臉上仍殘留著那抹笑容,隻是那笑意的背後卻似是覆了層薄冰,他緩緩說道:“你果真是他的人。”


    小采緩緩抬起頭來,除了臉色有些慘白,竟是已沒有一絲慌亂的神色,堅定的說道:“公子……請你聽我解釋,小采絕沒有沒有要害你的意思。”


    沈浪目光如炬,沉聲說道:“拓跋楚奕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顯然,沈浪對於小采早已有了懷疑。


    小采先是一愣,然後才繼續說道:“公子,我……”


    恰在此時,帳外人影一閃,目光一瞥,營帳內的燈光就忽然熄滅,那人影也隨即飛身離去。


    “是誰!”沈浪大喝一聲,緊接著便點了小采的穴道,出了帳篷追向那人。


    夜幕之下,隻見兩道身影緊緊地糾纏,一追一逐,沈浪緊隨其身後。兩人都是極快的移動著身形,從樹上到沙地,一一縱越而過,那兩道身影仿若飛行,蹤影飄忽。


    就在這你追我趕之間,已是過了一柱香的時間,沈浪的思緒也漸漸的清明,眼神一凝便是猛的足底發力,向前飛身一縱,眼見便要捉到那人之時,卻隻見那人身形微晃,便又與沈浪隔開安全的距離,足可見那人的輕功絕不在沈浪之下,剛剛的逃跑卻更像是調虎離山之計了。


    沈浪眼中精光一閃,頓時便立身停下了腳步,不再與那人斡旋,轉頭便朝營帳趕去。


    而待沈浪走遠,那人也停下了腳步,站在沙丘之上回身望著沈浪漸行漸遠的背影,唇邊漸漸劃過一絲冷酷的弧度。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沈浪才返回到營地,看到的卻是最為殘酷的景象,還有那撲鼻的血腥氣味,嘶喊、吼叫聲雜糅在一起,給人一種致命的絕望感覺,這就似是屠殺的煉獄,見此情景沈浪也不禁微微怔愣。


    麵前是數不清的野狼,黑壓壓的一片,每一隻狼的尾巴都像是一根擺動著的鞭子,卷起了漫天的沙塵。那些狼看起來都極瘦,甚至可以稱之為“皮包骨”,可是卻有著極大的殺傷力。漆黑的夜幕之中,它們的眼睛都閃爍著綠色的幽光,陰森可怖,一眼望去,周遭都是移動著的一簇簇綠光。好似一陣陣旋風,“呼呼”的前撲上來,拚命的撕咬著,攻擊著,血肉橫飛。隻要有人倒下,一群狼就會一擁而上把人撕碎,骨肉無存,令人心生畏懼。


    這些餓狼似乎用沒有畏懼之心,也不停地有狼被擊中,不斷地死去。可它們的數量卻不曾減少,而是在增多,不斷有極銳利的嚎叫從沙丘背後傳出來,呲著牙發出極難聽的嚎叫,前仆後繼。饑餓的狼群,就似是地獄的使者,不,要比那更加可怖。因為它們隻知道不斷的進攻,撕咬,直至死亡。這個夜晚,似乎隻有無邊的猩紅。


    徘徊在生死邊緣的恐懼,遠比死亡可怕得多。這些身至於修羅場的武林人士,縱使曾經身經百戰,卻也承受不起狼群的進攻,心生膽寒。這絕對是一場慘烈的肉搏之戰,人狼大戰,想要和它們拉開一劍之遙,恐也是妄想。


    風起雲湧,空中緩緩出現了一個巨大漩渦,沙漠上中是從來不存在真正的路的,每一陣風都會重新堆起一千座沙丘,所以不熟悉沙漠的認識極容易迷路的,特別是在這樣漆黑的夜晚。來路,去路,早已分辨不清。


    哪裏,才是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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