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被這句話給氣著了,好久都沒和梅玲媽說上一句話。


    這次升上初中,我的成績是排在全縣升初中考生裏的前三十名的,奶奶很高興,家裏裝了部電話,第一個電話就是替我打給良慈哥,高興的說我的分數是全省前三十名,良慈哥也很高興,過了些天就寄了各種衣服吃的學習用品回來,叫我好好讀書。梅玲因為是抄我的卷子,考的也很不錯,她喜滋滋的對我說既然我們分數這麽相近的話,就一定能能分在一個班。可是有些時候想象的和現實總是有所出入,在分班的時候,我在三樓的初一(3)班,而梅玲在二樓的初一(1)班,這可把梅玲急瘋了,又沒有熟悉的老師,隨便換不了班級,除了不能與梅玲一個班有點遺憾外,我心裏還是很慶幸的,因為我們教室在整棟教學樓的最邊上,看不見那個屠宰場,也聞不見血腥。我坐在剛分好的教室裏整理我自己的書包,正以為我能開開心心的讀完三年初中的時候,門口走進來一位帶著厚底眼睛的男老師,這男老師拿了一張名單,朝著我們班級門口喊了一句:“誰是白良善。”


    這一聲喊,頓時讓我班的學生笑了起來,竊竊私語:“白良善,我還以為叫白善良呢,這名字真有趣,善良又白費了……。”


    我心裏有些不開心,但還是站起來,對著老師說我就是白良善。


    “白良善,你被換班到一(9)班了,去你自己的教室吧,對麵那棟樓二樓。”


    為什麽忽然會換教室呢?我有些好奇,但是初來乍到的,也不敢多問老師為什麽,就收拾了東西去對麵樓找教室。


    可是當我找到我們教室的時候,我渾身上下猶潑了一大盆冰冷的水,隻見我眼前的一(9)班教室,正對著對麵的那個屠宰場!


    第四十五章新娘之死


    是的,我們來晚了,白天霸已經死了,就在床上,四肢彎曲的像田裏的蛤蟆。


    伯母嚇得頓時就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好多步,癱瘓在了地上,伯父也嚇得夠嗆,身體篩糠似的抱起倒在地上的伯母,深深的把頭埋在膝蓋裏,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


    “秀雲,你這是怎麽回事?殺人是要犯法的,難道你不想嫁給良慈了?”奶奶當做不知道秀雲姐被附身的樣子,怒斥著秀雲姐。


    秀雲姐忽然不笑了,用袖子抹幹淨了些臉上的血,露出兩隻水靈靈的眼睛來,隻不過眼珠子狠命的往頭頂上翻,瞪著頭上的天花板,嘴巴呈一字型的向兩旁扯開來,嘴角往腮兩邊彎起一個笑的可怕弧度。


    這時的秀雲姐隻是在咧嘴笑,可是我卻聽見一陣尖細的聲音從秀雲姐的嗓子裏飄了出來,她是在唱歌,唱的是是那種隻有上了很大年紀的老人才會唱的山歌調調:“真悲涼!出生沒了娘,去哪裏,去了白家當媳婦,有的吃來有的穿,就是不肯讓見一眼未來郎,有的吃來有的穿,就是不肯將我許配給慈郎。”


    秀雲姐唱的時候一直都在盯著奶奶看,眼神委屈幽怨,像是在向奶奶討回一個公道!


    我躲在奶奶身後,一直都看著秀雲姐沒有張開過的嘴巴,這歌聲她是怎麽發出來的?我又好奇又害怕,轉頭看了眼我旁邊的伯父,小聲的問伯父有沒有聽見秀雲姐唱的奇怪的歌?


    伯父抬起頭茫然的看著我,看了一眼站在奶奶跟前一動不動的秀雲姐,搖了搖頭,表示並沒有。


    我轉頭看向奶奶,奶奶眼神一直都很嚴厲的盯著她跟前的秀雲姐,秀雲姐唱完,她也忽然開口唱:“即言出,必有信,婚配需良辰,佳節配好日,待到慈郎名運至,大擺筵席拜高堂!”


    一陣冷笑立即從秀雲姐的口中發出來,口裏的血都噴濺到了奶奶的臉上,神情怨毒的盯奶奶看,額前頭發和臉上的血塊混在一起,黑乎乎的一條條粘在臉上,遠看就像是臉上趴著一條條黑色的螞蝗。


    秀雲姐依舊是尖聲的笑著,可是她同時也在用一種完全不用嘴巴就能說話的奇怪方式在唱歌,而且她唱的歌,屋裏隻有我和奶奶能聽得見。


    “七十年前,我本是佛神座下弟子,受菩薩所托普度世人,拜紅堂,造化全無,新婚喪命旱枯井,雙魂兩不安,自古殺人償命,你們賠,自古殺人償命,你們賠!”


    “你是說你有兩個魂魄?”奶奶聽完秀雲姐唱完,很是驚奇,唱也不唱了,慌忙的問秀雲姐!


    “一魂佛門真菩薩,二魂凡間女施緣,善惡分清明,兩魂同一人,生死共存亡!”秀雲姐似乎心情很好,奶奶問什麽她便答什麽。


    奶奶的臉色大變,又問秀雲姐:“那這麽說的話,你還有一個魂魄,那那個魂魄在哪裏?”


    “不在天邊不在海角,就是你身邊的良善大孫女。”秀雲姐說著,把牙齒磨的咯吱咯吱響,大笑著湊到我臉前來:“你是佛門大菩薩,我是佛門女施緣,你拋下下血海深仇另尋她主,我血海深仇必報不休,我倆本一人,你生我也生,你死我也死。”


    雖然不是很具體的聽的懂秀雲姐在唱什麽,但是大概的意思就是她原本有兩個魂魄,一個附在了我體內,還一個就是她自己,隻要我還活著,施緣也還活著。


    奶奶轉頭看向我,見施緣對我齜牙咧嘴,將我護在她的身後,奶奶又對秀雲姐開始唱歌,大意就是能不能放過我,我還小,如果可以叫我體中的魂魄出來,她可以考慮放施緣走。


    施緣並不答應,說辦法隻有一個,就是殺了我。


    我是奶奶的親孫女,奶奶是不可能殺我的,可是如果不殺我的話,施緣就不會死,她會一直附在秀雲姐的身上,繼續害人。這種艱難的選擇,讓奶奶也沉默了。


    施緣很有耐心的等我們做決定,繼續走向床邊,她的腳在地上印出了一個個細小的血腳印兒,小心翼翼的坐在沒有被血染紅的幹淨床單上,已經不擔心我們會傷害她了,閉著眼睛睡覺。


    奶奶看著我,問我是什麽時候被附身上的?看著奶奶嚴肅的臉色,我也害怕,也怕說錯,於是支支吾吾的說不知道。


    “那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奶奶又問我。


    我立馬把我的衣服一扯,露出了我胸前麵的一道鮮紅色的血瘀:“奶奶,就是這個,一直都消不掉。”把這個血瘀扯出來給奶奶看的時候,我心裏終於鬆了一口氣,就像得了羞於啟齒的暗病患者忽然找到了可以值得信賴的醫生一般。


    奶奶伸手摸我胸前的血瘀,用力往下一按,便按到血瘀下的骨頭,停頓了一會,搖了搖頭,對我說那種紅印子,今後還會長的。


    “是不是長成施緣死的時候那樣?全身都是?”我的問奶奶,心提到了嗓子眼裏。


    奶奶還沒來得及回答我,伯母忽然從地上挺屍般的站了起來,將手腕上的一個碧綠色的粗鐲子,朝著坐在子床邊休息的施緣腦袋上狠狠的砸下去,並且大聲的罵:“我不準你這鬼東西以後勾引我兒子了!”


    “啊!”一聲尖細的慘叫從秀雲姐口中喊了出來,一個模糊的白色影子,從秀雲姐天靈蓋的地方竄出來了半個腦袋,但是隨後又從秀雲姐的腦袋裏縮了回去。


    奶奶盯著那個白色的影子看,再看了下我,像是想到了什麽東西一般,很莫名其妙的叫我張開嘴巴給她看看。我聽話的張開嘴,奶奶用粗糙的手指頭抵在我柔軟的喉嚨裏攪了攪,急切的問我還不能把嘴張大一點?


    施緣被伯母的手鐲砸了頭,惱怒的看向伯母,毫不猶豫快速的把手往伯母肉呼呼的胸上一抓,力氣無比的大,撕了一大塊胸口的肉,連帶伯母一生痛苦的尖叫,施緣抓著伯母胸上的肉朝著她嘴裏塞進去,嚼都不嚼就吞進了肚子裏!而伯母左胸血流成河,早就昏死了過去!


    伯父瞬間眼睛都暴紅了,隨手抄起了一把靠在門邊的大砍刀,飛快的向著在舔嘴唇的施緣砍過去!奶奶完全就沒有想到伯父伯母會這麽的衝動,狠狠的一跺腳,趕緊的在我的口中塞了一個蠶豆般大小的黑色丸子,再大聲的喊著伯父快點把她老婆手上的翡翠鐲子給拿下來!


    伯父雖然脾氣上來了,但奶奶這麽一喊,頓時像是被喊了魂一般,立馬丟了手裏的大砍刀,彎腰坐下來將伯母手上帶著的鐲子給弄下來,奶奶也飛快的從圍裙兜裏拿出幾支香,也不點燃了,直接將香揉碎在手裏成了香屑,整個動作無比的快速,然後將一把的香屑蒙在了秀雲姐的天靈蓋上,叫我把嘴張開,她一手接過伯父遞給她的鐲子,狠狠的往秀雲姐的腦門上一拍!


    ——尖叫聲立即從秀雲姐的腦袋上響起,像是有個什麽動西在扯著女人的腦袋一般,一點點的把女人從秀雲姐身體中取出來,但卻、——快速的向我嘴裏衝了進來!


    這個女的就是施緣,她像是被某種東西扯住一般瘋狂的往我嘴裏鑽,我的舌頭都抵在了她滑溜溜的光頭上,胃裏一陣惡心難受,無比的想把施緣的魂魄給扯出來,可是奶奶見我要用手扯施緣了,大聲的對我喊:“良善,把嘴巴張大點,把她吃了!”


    第四十六章神仙


    “倒是沒聽說過他們怕什麽的,不然的話他們也不會這麽猖狂,但是我知道有個東西可以克他們。”柳元宗說著,把話停住了,故意給我賣起了關子。


    “那是什麽?”我急著問柳元宗。


    柳元宗伸出兩手把我臉兩側的肉往外拉,上下晃動著我腦袋,歡喜的很,對我說:“小娘們,你要是親我兩口再叫我兩句狀元爺,我就告訴你。”


    我頓時白了柳元宗一眼,說他不要臉。柳元宗也不害臊,鬆了捏我臉的手,點了點他臉,叫我快點快點,要是等久了他馬上就反悔,說著他起身就要走,我頓時就急了,趕緊在他臉上親了兩口,叫了他兩句狀元爺。柳元宗這才滿意的笑了下,對我說還真是發現我這小姑娘越來越好玩,比去年剛見他那會可愛多了,最後一高興,竟然要我叫我喊他爹。


    我的臉立即就黑了,柳元宗似乎也覺的這個有點過,清了清嗓子,對我說:“佛像可以克五通神,之前五通神不敢在石蓮洞的大部分原因,就是因為石蓮洞上有寺廟,那寺廟雖然小但是廟裏的佛像都是供奉了上百年,靈力很強,不是一般邪神能抵禦的了的,話說你怎麽對這個這麽有興趣了?”


    “我就問問不可以啊,而且我又不是白問的。”


    “那你就多問幾個問題啊?話說你們下學期還上音樂課嗎?隻要我一想到你唱歌的樣子,我就忍不住笑,張大嘴巴就跟鴨子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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