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因為太久了沒有人用,所以鏡子上落滿了灰。


    我用袖子把鏡子上的灰擦去,然後照了照,發現自己那張老胡的黑臉上竟然出現了明顯黑眼圈。


    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整理了一下頭發,我就找了張凳子在鏡子麵前坐了下來。


    拿著手裏的畫,對比著鏡子的寬度和比例,我發現,這張畫基友可能是當時畫畫的人對著鏡子自己畫的自己。


    有一個明顯的特點是,如果自己畫自己,畫板放在正前方會擋到鏡子,所以畫畫的人必須把畫板放在膝蓋上。


    每次下筆的時候,都要抬頭看看鏡子,再低頭作畫,所以長期下來,畫出來的圖,會有一種從頭頂往下看的感覺。


    對於初學畫畫的人來說,這是不可避免的。


    而我手裏的這張畫也確實就是如此,因為之前說過,連頭頂的皺紋我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第341章隱


    自己給自己作畫的人,據我所知隻有兩種,一種是超級自閉的人,一種是超級自戀的人。


    自戀的人喜歡畫自己的側麵,因為那最能夠突出自己的個性,而自閉的人才喜歡畫自己的正臉。


    從畫像藏在席子底下就能看出,畫畫的人非常不自信。


    雷雲僧是個怎樣的人,我不知道,但是像他這種想要煽動戰爭,並且叱吒風雲的人,自閉的可能性非常小,而且也沒有時間自己給自己畫肖像。


    現在的這間房間,更像是一間囚室,而且囚犯在這裏並沒有住多久。


    因為床上隻有一張席子,這是隻有在夏天才能使用的。


    這樣說來,反而又推翻了我之前的想法,這個人可能並不是雷雲僧。


    把囚室修建在龍樓裏,這一點卻又說明,住在這裏的這個人身份應該不一般,就算是被關起來,也屬於軟禁。


    那麽這個人會是誰呢?我實在想不到。


    而這時候,大雄在一旁喊道:“你們看,這幅畫好像有點奇怪。”


    我扭過頭去看著大雄指著的那張畫,說道:“這不就是一張普通的竹林山風圖嗎?有什麽奇怪的?”


    這時大雄說道:“這些竹子都沒有根。”


    我以為他發現了什麽,就微微一笑,說道:“沒有根多正常啊,你以為這是真的竹子嗎?畫裏的竹子就算沒有根,也可以生機勃勃幾百年。在中國許多水墨畫裏,竹子都是沒有根的,隻要能把竹節和葉子畫得栩栩如生,就是一副好畫。”


    大雄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你以為我是白癡啊,這我當然知道,可是竹子沒有根就算不奇怪,但是菊花也沒有根,瀑布都沒有落到地上就開了花,這正常嗎?”


    我知道大雄指的是另外幾幅畫,於是就一一看去,果然就發現,每一幅畫的最下方,都有大約兩厘米的空白,所以看上去幾幅畫都有點往上飄。


    特別是最後一幅菊花圖,不僅是花的根莖處沒有落到地上,而且最上麵一朵花有幾片花瓣都被最上端的畫框給擋住了。


    “這圖小了……”我的第一反應是。


    不過立刻我又覺得不對,因為如果圖小了,畫框大了,那麽最下方的位置會露出畫框的顏色,而不是紙的白色。


    除非……除非這些畫後麵還有另外的一張畫。


    想到這裏,我就湊近了其中一張畫,仔細一看,果然就讓我看到了兩層紙。


    這有可能是有人要用新的畫遮住原來的畫。


    難道說,老二受了重傷,千辛萬苦的來到這裏,就是想要找到被隱藏起來的這些畫嗎?


    想到這裏,我急忙讓個子最高的大雄把這些畫都一一取了下來。


    還好這這畫框不是用膠粘死的那種,而是在最上端的位置,能夠把畫框的一個邊取下來,然後拿出裏麵的畫。


    因為夾在裏麵的那張畫稍微要大一些,所以我首先取出來的是裏麵那張被隱藏的畫。


    當我小心翼翼的把畫取出來,拿在眼前一看的時候,我們都有些吃驚。


    因為這畫中所畫的東西,竟然也是那個老頭的畫像。


    隻不過這一次,畫裏的老頭有點不同。


    因為我看到,在他的腮下麵,竟然長出了一層的黑色羽毛。


    而且老頭的神色,從一開始的慈祥,變成了略帶恐懼和不安的樣子。


    再拿出另外一幅被隱藏的畫,我就看見,老頭的脖子和臉頰上都開始長出了黑毛,而且他的嘴唇開始腐爛和脫落,露出森森的牙齒,顯得極為可怖。


    再下麵一幅畫,描繪的是這個老頭滿臉都長出了毛,麵目全非,而起他爛掉的上下嘴唇上,長出了像鳥一樣的又尖又長的喙。


    “這難道是鳥人係列連環畫嗎?”大雄拿著三張圖繁複的比對,最後冒出這麽一句。


    我在他的後腦勺上扇了一下,說道:“你好好看看,這老頭最後變成的樣子,不就是我們看見的雷雲僧的雕像的樣子嗎?我想,這是在描述他是如何變成鳥人的過程。”


    大雄卻不以為然的說道:“老胡,你傻了吧,你看看這裏的裝修,明明就是五六十年代的裝修風格,而且雷雲僧都這麽老了才變成妖怪,豈不是很不符合情理?那三百年前的大妖怪,又怎麽解釋?”


    我知道大雄說的有道理,但是我實在想不出其他的解釋。


    “別吵了,你們來看,最後一幅畫是什麽意思?”聶川這時候在一旁對我們說道。


    我扭過頭去的時候正好看見聶川把畫展開給我們看。


    這個時候我就看見,這一幅畫上,竟然什麽都沒有畫,而是在白紙的正中心,有幾個糾纏在一起的英文字符,好像是zero。”


    “零?”聶川念了出了這個英文字符的中文含義。


    “零……這是什麽意思,代表著從零開始嗎?還是說有什麽其它的意思。”我自言自語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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