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爺嘴角一揚:“那好啊!不如先來聊聊,咱們怎麽個一起發財的辦法?”


    草上飛說道:“自然是一家一半!”


    八爺接到:“我的人踩點子,你的人出力!”


    兩人同時哈哈大笑,手掌握在一處!


    等到笑聲結束,八爺方才十分認真的說道:“草上飛啊,你確實是個我敬佩的人物,可是這一回你卻想錯了!據我們的分析,藏寶的地方根本不是什麽墓葬,而是這延壽庵的密室!”


    說完,便聚集兩隊人手,圍坐在桌旁,細細的說起了開挖延壽庵的具體方案。


    會談的過程之中,兩邊卻都有人偷偷的溜了號子。


    他們在無人的地方均取出聯絡用的高級手機,分別低聲的將此處的狀況通知給外人。


    草上飛的手下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支支吾吾的對著手機說道:“地頭蛇說了,‘龍船’就在這延壽庵,今夜開挖!你們可以往這裏動了!”


    而八爺手下的年輕姑娘,卻在手機裏對著那邊說道:“今夜無風!一切尚妥……”


    這“無風”便是暗語中計劃成功執行的意思。


    在這些小角色的通風報信中,很快這座破落的庵內今夜就要風起雲湧。


    第二十章 泰陵迷蹤


    太陽的餘暉漸行漸遠,終於收去了最後的一縷光芒,落在了群山間的那一邊。即使是在狂躁的驕陽,到了這個時候,也會進入整整一夜的休眠之中。


    我下意識的用餘光看了看儀表盤之上的時鍾,此刻已經是晚上八點鍾整了。


    然而,白虎將軍卻依然是一臉自信滿滿的樣子,絲毫沒有提到下一步的行動的內容。隻是這樣安靜的坐在後座上,安靜的有幾分可怕。他的視線始終在反光鏡之外,讓我難以捉摸。


    坐在我旁邊副駕駛位置上的,是梁六爺的徒弟順子。這個比我年紀稍稍小幾歲的哥們似乎終於有些繃不住了,低聲問道:“我們一路向北,一個多小時前就到了十三陵特區這裏。車牌也早就卸掉了,之後為什麽不往特區之內繼續前進?將車藏在這果園之中倒也算了,為什麽剛才還捎上了一車的西瓜。”


    梁六爺緩緩睜開眯起來的眼睛,狠狠的白了徒弟一眼:“你這孩子,怎麽今天這般心急?平時教你的活都忘光了嗎?小白老虎一定自有安排,而我們現在藏身的這片果園看起來沒有什麽特別,卻是承接通往十三陵特區各個方向的樞紐要道旁邊。正所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啊……”


    “這一路上經過什麽樣的車輛,什麽樣的過過客,不管是推板車賣水果的,還是趕夜路拉黑活的……咱們不用動窩,呆在這車裏麵自然就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但凡做成大事,一定要沉得住氣,咱們的買賣要等天色漆黑之後,方才方便行動!”


    順子連忙點了點頭,忽然腰間一陣低鳴的響聲,原來是手機響起了鈴聲。


    他立刻把電話接了起來,隻是聽著對麵的聲音,卻不答話。


    聽完之後,順子向梁六爺匯報道:“師傅,剛才八爺那邊來信了!延壽庵處和江南草上飛接上頭了。那個南方人狡猾得很,提出來要將寶物均分。現在八爺正在斡旋,之後午夜時分,將在庵內佯裝開工鑿洞!”


    梁六爺動了動眉毛,點頭說道:“好啊,終於這最後一路人馬也辦妥了!加上剛才西邊鳳凰穀的口信,他們和那批文物販子在樹林裏麵玩起了藏貓貓。一時半刻,這幫外地來的孫子,鼻子可就被牽住了。小白老虎,今兒晚上你這後生做主,是不是可以正式開拔了?”


    穆南迪笑著點頭,從後背箱中選了一隻西瓜,手刀一劃,西瓜便裂開成了兩半。鮮紅香甜的汁水甚至都沒有濺出來。


    梁六爺不解道:這是何意?


    邱連虎卻忽然笑了:“這北京可是六叔您的地盤!西瓜最好的時候就是現在,您又怎會不知?大家口幹舌燥,咱們先痛快痛快。之後到了藏寶之地,可就顧不上這些了!”


    說完從後備箱裏麵檢出來一個熟透的瓜,手掌一筆畫,頓時四分五裂。


    打開瓜瓤之後,梁六爺也不客氣,自便親自動手,一邊招呼順子胡亂的吃了幾口。


    邱連虎將剩下的瓜瓤瓜皮全部丟在了車外,朝我使了一個顏色。於是,我發動了車子。


    夜間行路對我早就不是難事,即使山路也不例外。


    在白虎將軍的指示下,我的車子從特區中間整個兜了一個大大的圈子,最後方才朝著西北方向前進。


    路燈越來越稀疏,到後麵便徹底的抹黑了。我的吉普車車燈顯得格外耀眼。


    “關上大燈,留下示寬燈!不然的話就太紮眼了!”邱連虎沉聲吩咐道。


    我照做了。這樣一來,車外的光線就更加陰暗,唯有車前十來米之內的距離,能夠朦朦朧朧的看的清楚。


    進山之後,途中經過了一處小小的山村。穿過村子,又開了一段路程,終於附近再沒有任何的人煙出現。連一間瓦房、一個牲口圈子都沒有。


    不然沒有了人煙和生氣,前方的正經路麵也消失了,隻剩下上山下山的土路。而我們的側方則出現了一個碩大的土坑,顯然是遠處的村中開挖石料泥土,日積月累而形成的。


    掛上一檔,將吉普車緩緩的駛進這處大坑之內。繼而關上車燈,變等於完全的隱藏起來。即使有旁人經過,隻要不向坑內仔細尋找,是絕對不可能猜到這裏還藏著一台汽車的。


    我們魚貫下車,帶上背包行李,趁著夜色來到坑外。今夜陰雲密布,幾乎便是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幾道強光手電同時亮起,由白虎將軍走在最前麵,而我陪著梁六爺走在中間。體格最為健碩的順子負責斷後、警戒。


    梁六爺的眼睛雖然隻剩下了一條縫,但在黑暗中也顯得精光四射,忽然低聲感慨:“沒想到啊,沒想到!寶物所在之地,竟然還是在這些明代皇陵交錯遍布的地方。我們自以為吃鹽多,懂得多……還以為這一帶早就被世人所知,一分一毫的土地裏麵絕沒有任何的隱秘。卻不知道仍有‘金山玉海’這樣的珍寶沒有現世!”


    邱連虎一邊探路一邊說道:“其實這是一種運氣和緣分。道上的各路人都知道十三陵特區已經沒有秘密可言,地底的所有皇陵位置,都已經探明確鑿。更有長陵定陵的等幾處皇家陵寢,早些年便開始對外開放。多少年來,踏足的遊客多如牛毛,任誰也不會在意。而我有幸在十幾年前就來過這裏,觀瞻走訪。也是在無意中,發現山野間另有隱情,這處藏寶的地點,外人仍沒發現。”


    梁六爺眼珠子微微轉動,接著問道:“我們下車後已經走了兩裏路,現在到了十三陵中的什麽位置?”


    邱連虎立刻答道:“不知六叔可曾聽過泰陵的名字?”


    梁六爺想了想說道:“略知一二,不過,還是願聞其詳!”


    邱連虎接著說道:“泰陵算是十三陵中規模較小的一處陵墓。明孝宗朱祐樘葬於此處。至於為什麽沒有和其他的陵寢一起被政府開發,有的人說是因為財力物力不夠,或者技術力量不利。為了保護固有的文物不被破壞,才延遲開發,直至今日。但事實的真相,卻並不是因為這麽冠冕堂皇的借口。”


    梁六爺想了想後說道:“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泰陵的陵寢修建的外觀比較醒目,內部也沒有安置更多的機關。是曆朝曆代盜墓者最容易得手的地方。想必再早那些所謂的專家研究之前,已經被盜墓的光顧過無數次。一旦打開陵寢地宮,裏麵什麽樣的情景根本不敢想象,還不如維持現狀的好些。”


    邱連虎點了點頭:“六叔所言極是。正是因為這樣,到了近代,這座泰陵幾乎已經被所有的盜墓者摒棄。因為幾百年的時間裏麵,即使泰陵中曾有些硬貨寶貝,也早就被洗劫一空了。想分一杯羹,沒有任何可能。”


    梁六爺接著問道:“這麽說來,你這小白老虎踩定的藏寶地點,難道就是在這泰陵附近不成?”


    穆南迪雙眼射出了兩道精光,異常自信的回答道:“並不是在附近,而就在泰陵!”


    梁六爺的眉毛頓時皺了起來:“這就奇了!我又沒老糊塗,聽起來你這小子說話可是自行矛盾了!難道泰陵中還有常人從未發現的機關暗室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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