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哥不知道是累了,還是崩潰了,突然蹲在地上,像個迷路的小孩一樣埋頭哭起來。


    “我們是不是死了?”猜哥突然開口問到,“我們死了,所以我們看不見其他人,而其他人也看不見我們。”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咬破了舌頭,此時嘴裏含了很多舌尖血。


    差不多了,我感覺到身後有氣流湧動,突然轉身將嘴裏的舌尖血噴出。


    “哈哈!後生可畏嘛!”船夫用手擋住了我噴出的血。


    猜哥傻了,納悶我們怎麽還在船上,而岸上,人流湧動,紙醉金迷。


    “老師傅,你是誰啊?”可以確定的就是船夫沒有惡意,不然他沒必要用奇門迷我們。


    “我是你師父的朋友的,你叫我梁伯啦!”船夫坐下,然後笑道:“你怎麽知道都是假的。”


    “因為我輸入假密碼都行,那這個世界肯定是假的。”我簡單回到,不想再停留在這個問題上,追問師父現在在哪。


    梁伯將一個扳指拋過來,我伸手接住,是師父的扳指。


    “你師父死了。”梁伯歎了口氣,然後笑了,“死得其所,不必難過。”


    有這麽說話的嗎?我表示很生氣,梁伯卻擺了擺手,解釋道:“人嗎,遲早都要死。自己留的禍根,遲早都要收拾。”


    我似乎明白了一些,看來我還是來晚了。其實就算我來的及時,也派不上什麽用場,有時候我們固執一件事,不是在乎是否能改變結果,而是圖個心安。


    “你師父打不過他師弟,就用了禁咒,同歸於盡了。老家夥,心可真狠啊!”梁伯始終笑眯眯的。


    “那師父的屍體呢?我可以帶回去吧?”我問到,想起師父曾經多番叮囑我在他死後要給他做法事,不免鼻頭酸楚。


    “屍體?魂都沒了!”梁伯叫囂般的噴到,然後語氣緩了緩,“魂飛魄散,同歸於盡,就這樣。我之所以來找你,也是你師父叮囑了我。他知道你會來找他,時間也算得很準,讓我在曼穀等你,然後帶你回家。”


    我看著梁伯,沒說話,等著他把話說完。


    “哎,人嘛,有生有死,魂飛魄散其實也不算太壞啊,都不用輪回之路了。你師父勒,給我寄了你的頭發還有你的出生日期,所以你一進入曼穀,我就知道你在哪了。”


    “奇門遁甲?”


    “唬人的玩意兒。”梁伯擺了擺手,然後發動了機子,沿著湄南河出海的方向一直開,在近海後的一個臨海別墅停了下來。


    這家夥居然這麽有錢,他先上岸,但是因為身體比較胖,所以上完階梯有點氣喘籲籲。


    “今晚你們在這住吧。”梁伯拍了拍手,然後指著我,“明天你跟我回香港。”


    什麽跟什麽啊?


    梁伯看我一頭霧水,提醒道:“怎麽?人離鄉賤這個道理你都不懂?”


    人離鄉賤,確實。


    猜哥到現在才緩過神來,瞪大眼睛看著梁伯,“神人啊,你能不能給我解降?”


    “你被人下降了嗎?”梁伯疑惑道,走近翻了下猜哥的眼皮,然後哼了一聲,“年輕人,有病就去看醫生,不要什麽都想著滿天神佛!”


    猜哥迷茫的看看梁伯,又看看我,我試探問道:“猜哥是生病了?不是被人下降了?”


    “對對對!降頭師說我被人下了花降!”猜哥說著把衣服脫了,露出後背給梁伯看。


    梁伯捂著眼睛,“你怎麽這麽惡心?趕緊遮起來!”然後拿了個藥箱子出來,緩緩解釋道:“你這玩意兒跟花降的症狀很像,但是不是花降,因為花降不會局部發作,並且從傷口開始發作的。”


    “那我沒事?”猜哥驚喜到。


    “怎麽沒事?再不治就爛了!”梁伯朝一個小噴灌裏注射了一些透明液體,然後朝著猜哥的傷口噴了噴,說:“年輕人就是膽肥啊,什麽都敢往傷口上塗。你們估計是把用來煉花降的牛角草塗上去了。明天去醫院看看,就沒事了。”


    猜哥歡樂了,但是我還在壓抑,因為我不想去香港,那地方我不熟,人離鄉賤沒錯,但是在泰國就是離鄉,在香港就不算嗎?


    梁伯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提醒道:“你不覺得香港還有些事等著你去做嗎?”


    我抬眼看著他,他微笑,說:“你心裏知道就行了,不用告訴我。”


    對,香港確實還有事情要去做。a女星。


    梁伯早年到香港發展,由於當地市場很開放,對鬼怪這些東西並沒有刻意壓製,所以梁伯混的如魚得水,不像內地那些大師,混得憋屈不說,還經常被一些腦殘指著鼻子罵。


    第二天先轉了下,梁伯在地攤上買了些佛像,然後他回香港,而我先回了趟南寧,取了自己的港澳通行證,再前往香港與梁伯會麵。當天梁伯就托人帶我去辦理工作簽證,這樣就不用幾天就被人趕走了。


    梁伯並沒有帶我回住處,而是先去了他的辦公室。


    什麽是土豪?土豪就是租一間年租一百萬的房間給人算命。


    梁伯的辦公室在九龍一家寫字樓,麵對著維多利亞港,對麵就是香港島。我們去的時候已經有個女人在等梁伯了。


    女人一見梁伯來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梁師傅你終於來了。梁伯沒有回她,而是對我指了下她,讓我叫紅姨。


    我微微鞠躬叫了聲紅姨,紅姨按了按手,跑到梁伯麵前,問梁伯她的事怎麽解決。


    梁伯笑了笑,從口袋裏摸出一個佛像,笑道:“這是我在泰國龍王廟,賣了很大的人情,幾大法師注了法力的佛像,特地為你求的,你掛在身上,就不會有事了!”


    紅姨如獲至寶,拿著那個小佛像,不停的感激著梁伯,差點就跪下了。


    我則要噴血了,那明明是梁胖子在地攤上買的,花了五十泰銖,就十塊錢而已。


    “那梁師傅,我需要捐多少功德錢啊?”紅姨感激完,也不含糊,問價。


    梁伯咳了一下,背過身透過落地窗戶看維多利亞港,而他的助手則對紅姨報了個價,十萬港幣。


    紅姨很爽快的簽支票了,支票簽完,梁伯才慢慢轉過身,微笑看著紅姨。


    紅姨走後,我有些氣憤的問梁伯,你這不是坑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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