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世界,暗世界,其實隻是我們自己的稱呼。或許對於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來說,他們的世界才是自己的光世界,而我們才是所謂的暗世界。


    “抱歉,我們隻是——”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的問題,此刻的他是孤獨的,就好像身處光亮之中的影子一樣,他隻是一片影子,連自己的存在都感覺有些薄弱。


    隻是——


    這裏的理由並不足以讓他變成今天的這個樣子,他策劃這些計劃的時間不會太長,至少從這棟醫院的新舊程度就能看得出來,醫院外圍潔白的牆壁告訴我這家醫院或許建起的時間不會太長久,也就是說在之前一定是有什麽變故誕生,才會有了這些荒誕的計劃。


    他一定還有什麽東西沒有說出來。


    有一個改變了黃興原本生活軌跡的東西出現了,我需要從黃興嘴裏把那樣東西找出來。


    我從舒服的沙發上慢慢地站了起來,往黃興那邊慢慢地移動,目光重新匯集到了他一直用手壓著的一樣東西上。


    “很精致的相框,不是麽?”其實這裏完全都是自己的猜測,因為我也沒有看清他壓著的那樣東西,隻不過呂布韋說的東西已經足夠讓我猜到一些東西了。我都有些佩服自己,是怎麽裝出這種好像已經知曉了一切的淡定表情的。


    “他一直很看重這個東西,但是對我來說,我卻不覺得這樣東西有多麽重要的意義。”我似乎猜對了答案,他的手慢慢地移開,我看見了一麵被蓋住的迷你相框,黃興把相框慢慢地翻過來,我看見了上麵的那個跟這個小相框一樣精致的女孩。


    我注意到黃興的行為似乎跟他嘴裏的那般不在乎不太相符,他的眼神在接觸到這個女孩的一瞬間開始變得柔和而又安靜,沒有了之前給我的那種壓迫感,我知道那就是呂布韋嘴裏的狗血劇情的開端了。


    “她很平凡。”


    “平凡得好像一場電影裏的路人甲。”


    “命運從來都不會在她的身上留下太多的印記。”


    “你的身邊也一定有很多這樣的朋友吧。他們不出彩,沒有特殊的地方,隻是一個簡單而又單純的普通人。”


    “或許這樣的人生很好,也或許這樣的人生很枯燥。”


    “可是他們一直都是這麽生活著。”


    “隻是作為另外的配角的我們,有時候也會不能避免的愛上這樣可愛的路人甲。”


    “她的死隻是一場誰都沒有想到的意外,車禍。我當時走在離她十米遠的馬路對麵,手裏握著冰涼的冰激淩,微笑著想要走過去擁抱她。”


    “隻是那是一場永遠無法實現的訣別。”


    “你沒有了解過以前的黃興,沒有聽說過他以前的故事。那麽現在呢,你知道,為什麽他會一次又一次的幫助你,給你留下那些可笑的線索了麽?我的主角。”


    “同樣,從另外一個方麵來說,如果這個女孩不存在,另一個我也不會同意今天的計劃,所以我隻能說是有得有失了。你因為這個女孩的存在而受到另一個我的垂憐逐漸貼近了事實的真相,可是世界卻也要因為這個女孩而狠狠地變革一場。”


    “這就是這個女孩的故事,你還有什麽想問的麽?”


    黃興抬起頭,眼睛裏的溫柔一閃而過,視線離開了那張照片以後,他的情緒也迅速的恢複了過來,隻是我還能清晰地看見,他眼角劃過的淚痕。


    第三十二章 耳語者再現


    這個黃興嘴裏說出來的女孩我從未聽說過,不過呂布韋作為他的同事似乎一直都知道這件事情的情況,所以他才會對黃興的事情那麽關心,隻是作為反應有些遲鈍的我來說,卻是第一次聽見黃興原來的故事。


    按照這個黃興的說法,變革整個世界隻不過是他自己的想法,而那個豁達樂觀的黃興顯然不會在這件事情上花功夫,但這個女孩的存在讓他改變了主意,並且最終同意了這個密謀妄圖顛覆這兩個世界的計劃。


    但是那個女孩明明已經死掉了,再怎麽做也都是不可能再挽救回來了的。況且聽他的說法,那都是好幾年以前的事情,為什麽黃興會突然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這個事情的上麵。


    暗世界雖然與我們所處的世界對立,但是同樣我們這個世界已經不存在那個女孩了,那麽黃興就沒有辦法將暗世界的那個女孩給調換過來,因為交換必須是等價的。而且這些還是建立在那個世界裏女孩還活著的前提條件下,如果那個世界的女孩也已經死去了,那麽黃興現在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沒有意義的。


    他不是一個笨蛋,為什麽他還會同意這個瘋狂的計劃?


    他難道真的決定打到神,然後自己成為神複活那個女孩嗎?


    這絕對是癡人說夢般的想法,我相信他自己都不會相信自己能夠在某天擁有什麽特殊的神力能夠複活一個已經死去多年的人,到底是因為什麽,導致了他居然能夠放手去拚,他,或者我眼前的這個黃興,一定還有我不知道的底牌。


    一個能夠改變一個死去的人命運的底牌。


    “我發現我說的似乎已經夠多了,我本來一直不太喜歡透露過多我的計劃,隻是因為他的存在,做出了很多我自己都控製不了的事情。你既然來了,就不要離開了,安安心心的等在這裏,看看這個世界是怎麽悄無聲息的變化的吧。”黃興將手裏的相框放入自己的辦公桌抽屜內,然後轉身準備離開:“我還有一個人要去見,就先走了,希望到時候你也會愛上這個原本不屬於你的新世界。”


    我沒有搭理他的意思,腦子一直都在思考一個問題,到底是什麽能夠讓那個黃興答應了這次的計劃,他自身有著豐富的科學知識,自然不會受到什麽偽科學體係的欺騙,能夠讓他下定決心的自然是讓他見到過的已知事實,他為了複活那個女孩,做出來的犧牲足以證明他對那張底牌的自信程度。我要知道他到底依靠了什麽!


    黃興已經走到了房間門口,他的身子已經邁了出去,手正往回輕拉。他想要在整個事件結束以前將我關在這裏,想要把唯一貼近真相的人的嘴巴堵上。如果我真的被這道門封閉在了世界之外,我自己都不敢確信當我再回到上麵的世界的時候,世界是否還會是原來的模樣了。


    “等一等。”我隱約想到了一些東西,雖然時間有些遠了,但是那件事情卻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腦海裏,久久不可能忘掉,畢竟那是我見過的最恐怖的一次事件。


    “什麽?”黃興轉頭問道,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耐煩,我知道,這個地下世界還有著太多的東西需要他去操心。


    “你現在,是要去見一個女人麽?”我咬了咬牙,決定還是賭上這一次的機會。


    “嗬嗬,這個世界女人那麽多,你的這招拖延時間的計策在我這裏可不怎麽管用,鄧作家。”黃興說完關門欲走,卻被我接下來的一句話生生卡住了腳步。


    “隻是這個女人有些特殊,她是一個沒有名字的女人。”


    黃興的腳步僵硬了,他的臉沒有麵對著我,我卻知道他的臉色一定不太好看。


    “我想我曾經見過這個女人,呂布韋也見過,那好像是一年以前的事情了,你說是麽?”我知道我恐怕已經猜到了七八分的答案,此刻已經有了隱隱的激動。


    “這張底牌雖然很可怕,但是,我卻覺得她恐怕未必像你想象當中那麽靠譜吧。”我知道他恐怕不會著急離開了。


    “你想說什麽?”黃興陰著臉問道。


    “我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一個你我都知道的事實。以前就有人曾經被她玩弄過,你再一次走上那個已經死去的男人的道路,你不覺得你也離死亡不太遙遠了麽?”我的思緒也隨著自己的問題,慢慢回到了一年多以前的那次案子。


    也就是我第一次碰見鄭青芸的那個案子。


    那個在金華工廠地下找到的那個女人,瘦弱的身子,翻白的眼睛,巨大而又古怪的力氣,還有那渾身都是鮮血猙獰的模樣,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可怕的女人。


    當時的她躺在另外一具冰涼的屍體旁邊,微微的在地上顫動著,一邊是各種各樣讓人覺得惡心到不行的靈盅的軀體。就是那個不知道來曆,不知道身份的神秘女人。


    那個女人最後逃走了,在國安局的手裏逃之夭夭。所有人都以為她隻是一個不完整的半成品,思想混亂,沒有任何的生存能力。沒有人在一開始看出潛藏在她身體裏的另外一個靈魂。


    那是一個來自未知世界的靈魂,早前寄居在鄭華身體裏的耳語者。那是未知的東西放在他身體內的一個監控者,它觀察著鄭華的一切,幫助著鄭華造人實驗的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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