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道友,你我都是修道之人,井水沒犯過河水,你又何必來管這等閑事給嚴四狗子出頭呢?看你如此落魄,想必手頭也不寬裕,我周福軒是交朋友的人,這些錢你先拿去用著,咱們交個朋友,如何?”周福軒說著,從懷裏掏出一疊錢遞給老道。


    老道嗬嗬一笑,“貧道雖然清貧,可也不貪圖這些黃白之物,四狗和我有師徒情份,我管這件事又怎算管閑事?”


    周福軒臉色陰沉,冷冷的說道:“那你說,今晚的事怎麽個了斷法?”


    “把人皮鼓還給小蓮,以後別再找四狗和小蓮的麻煩,這件事就算了。你的先人和小蓮的恩怨,貧道也略知一二,如果你能照我說的去做,貧道就鬥膽在些做保,讓你們之間的仇怨到此為止,你看如何?”


    “哈哈哈……”,周福軒聽完老道的話後一陣冷笑,“那人皮鼓乃我祖傳之寶,是我的法器,我豈能憑著你三言兩語就交出來?我知道你有兩下子,可我周某人也不是白給的!”


    周福軒說著用手掌拍了兩下,他的身後黑暗處立馬飛出一個滿身妖氣的“女孩”來,這“女孩”直向老道飛去,到了近前一抖手,一股黑濁之氣向老道麵門襲去。


    一旁的鐵柱看的清楚,大叫道:“欣兒!”


    正是葉欣兒,滿身都是妖氣,一對白白的大牙支出嘴外,正攻向老道。老道一抖長袍的袖子,把襲向麵前的黑氣掃開,身體猛然向前衝去,一掌拍在了葉欣兒的胸口。


    葉欣兒被擊中後發出“喵”的一聲怪叫,身體向後飛去的同時,從她的體內飛出一團黑影,這團黑影看形狀像是一隻大黑貓,弓著身子就向老道撲去,竟是葉欣兒體內的貓妖飛了出來!


    老道也沒料到這一手,這一下措手不及,這團像黑貓一樣的黑影伸出兩隻前爪就向老道的臉上撓去,這要被它撓上非毀容不可。可老道畢竟身手不凡,眼見著這隻貓妖將要抓到他的臉上,他突然把頭往旁邊一閃,躲過了這一下攻擊,緊接著一伸手在背後抽出了一柄桃木劍,對著貓妖就橫掃了過去!


    那隻貓妖好像很是忌憚這桃木劍,“喵”的一聲怪叫向一旁逃去,在地上四腿著地仰著頭盯著老道,不時的圍著老道走來走去,這貓妖體型龐大,除了腦門上有一縷白毛外,渾身上下都是黑色的,一對貓眼在夜色中露著凶光,透出股邪異的味道。


    我在一旁看得清楚,這隻貓妖身形極快攻勢迅猛,真為老道捏一把汗。老道這時也不敢大意,他也看出這隻貓妖的凶猛,隻見老道開始在周圍轉起圈來,寬大的道袍迎風起舞,長袖飄飄動作甚是瀟灑,用桃木劍在地上畫了個方陣,而後站在方陣之中,凝視著麵前蓄勢待發的貓妖。


    貓妖與老道對峙了一會後,終於耐不住寂寞,兩條後腿在地上刨了兩下後,發出一聲怪叫撲向了老道。當它的身體進入方陣之中,這方陣中突然變幻出無數根金光閃閃的絲線來,像一麵金絲織成的蛛網,牢牢的網住了貓妖!


    貓妖被困於金絲網中,身子扭曲哀嚎不已,老道見時機已到,晃動手中桃木劍衝上前去,一劍刺中了貓妖的咽喉,貓妖的身體頓時傳來哢哢的響聲,像是被電擊了一樣,僅過了幾秒鍾,它的身體發出呯的一聲巨響,化作了一股青煙消失不見。


    老道揮動了幾下桃木劍,方陣中的金絲網也很快消失。他把桃木劍又插在背後,走到倒在一旁的葉欣兒麵前,看著虛弱無力的葉欣兒,說:“看你也是可憐之人,生前定是被周福軒所害,死後又被他施邪術令貓妖上你的身,貧道便不與你為難,你快快逃命去吧!”


    葉欣兒此時已經不再是貓眼獠牙的怪異模樣,除了小臉蒼白沒有血色外,看起來當真是一個挺漂亮的小姑娘,想必她生前就是這樣漂亮吧。她感激的望著老道,跪在老道麵前磕了個頭,一句話也沒說向院牆外飄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周福軒的邪術在老道麵前被一一破解,此時他也沒了底氣,站在那跑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老道走到周福軒麵前,嗬嗬一笑,道:“周道長,修道之人要時刻心懷善念,以救人積德為本,望你從今往後能痛改前非,多行善事,那麵人皮鼓你還是交出來吧,還給小蓮,對你來說也算一件功德無量的事。”


    周福軒一對小三角眼轉來轉去的,不知道他心裏在盤算著什麽,隻見他磨蹭了一會後說:“道長,人皮鼓是我祖傳之物,也是我最至愛的法器,我是不會交出來的,你要是強要不可的話,周某就陪你過兩招道法,我雖然學藝不精,可也不至於就敗在你手……”


    他正在那白唬呢,我在一旁聽了真是氣炸了肺,姓周的太不要臉了,人皮鼓是他祖上扒了小蓮的皮做成的,還成了他祖傳之寶了,他拿著這鼓用來害人,還這麽振振有詞的!我實在壓不住火,沒等他說完,我大喝了一聲:“姓周的,過你娘的招啊過招,今天你狗爺就陪你過兩招!”我說著幾步便來到周福軒麵前,不由分說一拳向他鼻梁上打去,周福軒正琢磨著用啥道法跟老道比拚,被我冷不防一拳打在鼻子上,呯的一下打了個結結實實,頓時鼻血橫流。


    鐵柱也恨透了姓周的,被他派去的葉欣兒欺騙了感情不說,還被困在蓄屍池裏險些丟了性命,此時鐵柱見我動手,也衝上來跟我一起痛扁周福軒。周福軒被我倆打倒在地,鐵柱騎在他的身上,揮拳狠狠的揍他的胖臉,我在一旁用腳狠踢他的大肚子,把周福軒打得慘叫連連,狼狽相就別提了。


    再牛逼的人也架不住這樣挨揍,何況周福軒隻是對付鬼有一套,很少跟人打架,被我和鐵柱打了個頭破血流,這才服軟道:“好好,我答應你們,把人皮鼓還給小蓮!”


    我和鐵柱這才停下,押著周福軒進了屋,讓他去取人皮鼓。這時周人堯也滿身是傷的跟著走進了屋,老道怕周福軒耍什麽花樣,也帶著小蓮跟我們一起走進周家。


    周福軒還算老實,知道今天不交出人皮鼓,肯定會被活活打死。他打開了密室的門,把人皮鼓取了出來,交到我手上說:“這就是用小蓮的皮做成的人皮鼓了。”


    第二十二章 拜師


    我接過這麵鼓一看,這鼓經過一百多年歲月的洗禮,鼓上的朱漆已經褪色,正反兩麵是泛黃的鼓麵,定是小蓮的人皮了。我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小蓮的皮,心裏不是滋味,這真是一出悲劇,小蓮當年被人害得太慘了。


    周福軒現在滿臉是血,被我和鐵柱打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他用一雙小三角眼不時的向小蓮臉上望去,心中忐忑不安。小蓮見到這麵人皮鼓後再也抑製不住淚水,走到我身邊用手撫摸著她的人皮,壓抑了一百多年的憤怒讓她緊咬牙關,怨恨的望著周福軒,突然間小蓮張開雙手十指抓向周福軒,一隻手抓住他的前心,另一隻手摳在了周福軒的下巴上。


    周福軒大驚失色,忙用手中照妖鏡向小蓮照去,小蓮痛苦的喊了一聲,卻沒有鬆開周福軒。我見這老家夥又用照妖鏡照小蓮,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照妖鏡,用這麵銅鏡對著他的額頭就敲了下去。


    “啊!”周福軒一聲慘嚎,小蓮這時沒了照妖鏡的幹擾,用手緊緊的抓住周福軒的前心,另一隻手摳住他的下巴,雙手猛的用力一撕……


    周福軒的頸部發出哢哢輕響,向是骨節開裂的聲音,由於被摳住了下巴,想呼喊嘴卻張不開,臉憋得通紅,眼看就要被小蓮像拔大蘿卜一樣把腦袋拔下來了。


    我也挺怕鬧出人命的,畢竟這是法製社會,殺了人就得償命。可一想小蓮和我前世受的那些折磨,又把心狠了下來,這姓周的就該死,殺就殺了,愛咋地咋地吧!


    就在這緊要關頭,老道卻是一把抓住了小蓮的手,把她攔了下來。老道對小蓮說道:“唉,把人皮鼓取回也就算了,你若真殺了他鬧出人命來,你和四狗都脫不了幹係,殺人償命,不是鬧著玩的啊!”


    小蓮聽了老道的話後這才冷靜下來,此刻她抱著人皮鼓,淚水滴在鼓上,狠狠的看了周福軒一眼,抱著人皮鼓走出門去。


    我把那麵銅鏡往地上一扔,跟老道和鐵柱一起離開了周家,我們連夜回了河龍村。進村後鐵柱就回了家,臨走時鐵柱說:“四狗哥,今晚要沒有你救我,我就死在周家了,他媽的,這個仇我一定得報!”


    我聽了一笑,說:“也別總想著報仇了,大不了每個月的月初和月尾,就把那姓周的爺倆狠揍一頓也就是了。”


    “哈哈,真有你的四狗哥,這個主意挺好,就這麽辦了!”鐵柱哈哈大笑,跟我們告別回了家。


    到家後我把老道安排在我的屋裏,眼看著天都快亮了,我倆也就沒睡覺,我又跟老道請教了那本無字書上的畫符之法,經他一點撥,對符咒的理解也更加深入了些。


    我問老道說:“道長,你不說要給我個驚喜麽,啥驚喜啊?”


    老道微微一笑,說:“我打算收你為徒,可願意否?”


    我一聽這可真是天大的驚喜,以前我可能沒這個興趣,可是經曆了這麽多詭異的事件,見了這麽多厲鬼猛鬼,我做夢都想能學到老道這身本事,見他主動要收我為徒,我趕緊說道:“當然願意了!”


    老道點點頭,“那好,明天你我就行拜師之禮。”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後,老道就把我帶到了村外的一處荒地,讓我正式拜師入門。這拜師儀式非常簡陋,地點也是隨隨便便,老道先是堆起了一堆土,然後取出準備好的三根香插在土中,點燃後老道跪拜在地,讓我跪在他的身後。老道口中念念有詞道:“弟子丘重清,敬告列位祖師,今日弟子收嚴四狗為徒,此子頗有善根,悟性尚佳,日後必能斬妖伏魔惠及蒼生,望祖師爺準納!”


    老道念叼完後磕了三個頭,站起身後又讓我給祖師爺叩拜,最後我又給老道磕了三個頭後,這拜師之禮就算完成了。我這才知道原來老道叫丘重清,從他的口中得知他是個茅山道士,這些年來一直在各地四處雲遊,捉妖伏鬼無數。


    行了拜師之禮後,老道就正式成了我的師父了,他對我說:“四狗,我們修道之人必須心懷善念,你若心術不正,必自取其禍。給人消災解難也要量力而行,不可違天意硬來,不然禍事必轉嫁到你的身上。日後你道法有成,給人消災解難時,可適當收取酬謝,以作生活之資,但切記不可巧取豪奪貪財忘義,記住了麽?”


    我連忙點頭說道:“放心吧師父,弟子記下了。”


    師父滿意的點點頭,說:“符咒之法你已經學了差不多了,今天就在這荒郊野地,為師教你那套金絲陣法,此陣法習成之後,你再遇到難纏的猛鬼之時,便可用此陣法將它收服。”師父說著,從背後抽出桃木劍,在地上畫了一個方陣,之後把布陣的要決全都傳授給我,包括一些晦澀難懂的口決,我整整跟師父學了一個上午,這才懂了個大概。


    “這金絲陣法不可濫用,因為被困陣中的妖魔鬼怪是必定被金絲網打得魂飛魄散的,你萬不可隨便使用。即便是妖是鬼,也有罪不至死情有可原的,不可一概而論。”


    師父又給我講解了對付各種厲鬼、僵屍還有妖類的手段,這時天已經快黑了,師父最後把那柄桃木劍贈給了我,他說這柄桃木劍已經跟隨他數十年,折在這柄劍下的惡鬼無數,是對付僵屍厲鬼時極厲害的法器。


    “四狗,日後你要好自為之,不可心術不正。驅鬼救人的同時也會增加你的修為,你作為茅山派的傳人,就有這個責任在身,遇到需要幫助之人,你切不可推脫。為師就此離開,日後你要好自為之,切記不可心術不正入了歧途。”師父說完,不等我再說什麽,長袖飄擺,沿著荒村小路向遠方走去。


    我望著師父的蕭索背影,不由得從心裏敬佩他,憑他的能耐,若是想成為達官顯貴們的座上客絕非難事,想發財也太容易了,可是師父卻始終一身破舊道袍,過著潦倒的日子,無欲無求不食人間煙火。


    直到師父走遠,再也看不到人影了,我這才帶著桃木劍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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