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這一點,小朱不由得笑了起來,蕭曉白這一招太狠了,像羅程天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家夥,用正規的套路還真對付不了,也隻有用這種陰招才能對付得了。經過這一次的教訓,相信以後羅程天會收斂很多的。


    “豬頭,別在那裏傻樂了,準備幹活了。”蕭曉白站在車子旁,看著遠處公路上一連串飛速移動的光點皺起了眉頭。隨著光點的靠近,汽車引擎的轟鳴聲越來越清晰,那些光點,是一輛輛飛馳的賽車。


    金馬旅店的規模並不大,裝修和布置也不是十分豪華,從外表看起來,一點都不起眼,是一個隨處可見的普通路邊小旅店。不過天南市地下賽車界的人都知道,這個不起眼的小旅店,正是天南市地下賽車的秘密據點,天南市所有的大型地下賽車項目,都是在這家小旅店裏發起組織的。


    金馬旅店門前的停車場沒多大位置,就在剛才一眨眼的功夫,十幾輛改裝過的賽車把這個小旅店門前的停車場賽得滿滿的,蕭曉白和小朱開來的警車被卡在了角落裏,看樣子不費一番功夫,是開不出來的。


    從賽車裏走出的男男女女,讓安靜的旅店也熱鬧了起來,一樓的餐廳裏,服務員們也開始端上了一份份熱騰騰的夜宵。


    讓蕭曉白和小朱感到驚訝的是,這些人在短短的幾分鍾之內,就完成了這一係列的事情,這顯然是經過組織和訓練的;更讓他們覺得奇怪的是,這些人似乎根本沒有看到他們,除了停車的時候繞過他們兩人,其餘時間沒有任何人提出疑問,或者做出叫他們離開之類的舉動。


    “蕭哥,我看這些人有些邪門,要不要把他們都帶回去?地下賽車本來就是不允許的,而且他們還有嫌疑。”小朱壓低了聲音對蕭曉白說道。


    “全都帶回去?豬頭,你低頭看看,是你的內褲在外麵穿著,還是我的內褲在外麵穿著?”蕭曉白沒好氣的說道。


    “內褲?內褲怎麽會穿外麵?”小朱被蕭曉白這句話給搞懵了,有些摸不到頭腦的感覺。


    “廢話,我們又不是超人,怎麽會把內褲穿外麵?你覺得就憑我們兩個的身板,又不是超人,想把這麽多家夥帶回局裏,可能麽?他們要是真鬧起來,咱倆還不交代在這裏了?”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小朱咧著嘴樂起來了,蕭曉白平時很少跟他開玩笑,今天晚上不知怎麽了,居然會跟他貧了起來。


    “先進去看看情況,見機行事吧。我估計沒什麽事,他們是賽車的,我們是來調查案子的,說明來意的話,應該沒什麽問題。”


    走到金馬旅館門口的時候,蕭曉白無意間朝剛才車隊過來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個轎車形狀的霓虹燈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家汽車改裝行的招牌。剛才他們站著的地方,因為角度的緣故,被金馬旅店的停車場旁支著的大型廣告牌遮擋了視線,並沒有看到這個霓虹燈。這個意外的發現,讓蕭曉白停下了腳步。


    “這裏怎麽會有一家汽車改裝的服務點?剛才我怎麽沒注意到?”蕭曉白這麽一動作,小朱也注意到了汽車改裝行的霓虹燈招牌。


    “這一家車行跟金馬旅店離得這麽近,十有八九跟案子有關,等一下我們去看看。走,我們先去旅店裏麵了解一下情況再說。”蕭曉白琢磨了一下,還是決定先調查金馬旅店裏的這幫賽車族,這些人的行事風格,處處透著詭異,讓人有種說不出的不安。蕭曉白站在門前的這會兒,裏麵坐著吃宵夜的這幫家夥,在聽到蕭曉白說話之後,忽然間安靜了下來,完全沒有剛才的那種熱鬧景象,每個人都默默的吃著東西,盯著站在門口的蕭曉白和小朱。


    小朱跟在蕭曉白的身後走進了旅店的大堂,他感覺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了,被幾十雙眼睛盯著的感覺並不好受,更何況這些目光中帶著明顯的敵意,說怕倒是不至於,不過緊張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的。小朱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間,腰間空蕩蕩的——今天出來,他們並沒有申請攜帶槍支。


    “兩位先生晚上好,請問有什麽能幫上二位的?”一個年輕的男服務生迎了上來,笑容滿麵的問道。


    “先來兩份宵夜吧!哦,跟這個的一樣就可以了。”蕭曉白指著身旁桌子上的菜牒說道,他並不是真的想吃宵夜,他是要借吃夜宵的機會,觀察一下這裏的情況,因為這些家夥實在是太詭異了。


    “先生,不好意思,我們這裏的宵夜主要是針對會員服務的,是需要提前預定的。不過我們老板吩咐過了,假如是為李先生的事情上門的顧客,他在貴賓房有特別的招待。”男服務生還是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不過他的笑容在蕭曉白和小朱的眼中,卻是另外一幅光景。


    蕭曉白和小朱對視了一眼,今天晚上的一切,處處都透著詭異,這個旅店的老板,居然能提前預料到自己的旅店會被調查,還特意交代服務員接待,這不能不讓人警覺。不過,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吧,我們去見一見你的老板,我也很想知道,這個所謂的特別招待到底是什麽。”


    第十六章 街頭賽車


    坐在二樓的一個小房間內,蕭曉白和小朱一邊喝著服務員端上來的熱茶,一邊聊著天等待服務員口中的老板到來。原本服務員還要上宵夜給蕭曉白和小朱,但是被蕭曉白拒絕了,一來是兩個人不怎麽餓,再加上蕭曉白現在也不是當初那個懵懂的毛頭小子了,他深深的明白,一些不起眼的小舉動,可能會給自己的工作帶來很大的麻煩。


    “蕭哥,你說這個老板是做什麽的?怎麽感覺那麽神秘?他怎麽知道我們會過來,還特意安排我們到這裏?”小朱走到空調旁,把扇葉調到了上麵——小朱有輕微的鼻炎,被空調對著吹的話,會流鼻涕。


    “我覺得這個老板不簡單,他很有可能就是這些地下賽車手的組織者,而且,他還是個很聰明的人,他讓我們來這裏的目的,肯定是要提供一些線索給我們,不想讓我們的調查過久,影響到他的生意。”蕭曉白拿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麵,笑著說道。


    “蕭警官果然是名不虛傳,從服務員的一句話裏就能猜出我的意圖,佩服佩服。”一個中年男子推門走了進來,笑著朝蕭曉白伸出了右手:“我並不是故意要偷聽兩位說話,剛才在門口,聽到這位警官的問題,隻是一時好奇,想聽聽蕭警官的判斷,兩位不要見怪。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薑,薑文,不過沒演過電影,所以一直默默無聞。”


    這個開場白,讓蕭曉白對麵前的這位薑文先生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能用幽默來自嘲自己的人,都是比較自信和聰明的。


    客套一番之後,幾個人坐了下來。這位薑文先生再次打開了話匣子:“蕭警官,剛才您的判斷,隻能說說對了一半,我是要提供線索給你們,但是,並不是因為怕調查影響了我的生意。這個小旅店,我可從來沒有指望靠它掙到錢,而且,我的興趣也不在錢這方麵。”


    “哦!?”蕭曉白揚起了眉毛,這位薑先生的話,一下子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既然是這樣,那麽我倒是很想知道薑先生給出的答案了。”


    “兩位來我這個小店,恐怕不是想來吃夜宵參觀的吧?李瑜鈞的事情我聽說了,而且我也知道警方在調查他的死因,我想兩位來我這裏的目的,肯定是為了這件事情,我甚至知道你們在懷疑誰。”薑文的臉上帶著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那你認為我們在懷疑誰呢?”蕭曉白也笑了起來,他覺得麵前這位薑先生真的很有意思。


    “劉佳。”薑文說完這句話,短暫的停頓了一下,當他捕捉到了小朱臉上驚訝的表情之後,繼續開口說道:“年輕人爭強好勝是天性,也很容易因為一言不合就釀成大錯。不過,我可以向兩位保證,劉佳是清白的,他根本沒有任何嫌疑。”


    “我們為什麽要相信你說的話?你說劉佳是清白的,有證據沒?”小朱性子比較急,被薑文這麽一說,差點跳了起來,蕭曉白朝他擺了擺手,他才安靜了下來。


    “證據的話,我沒有。不過我所說的都是事實,劉佳和李瑜鈞比賽的事情,我是知道的,而且是我特意讓劉佳輸給他的。”


    薑文說完這句話,屋子裏一下子變得沉默起來,蕭曉白死死地盯著他微笑的臉龐,似乎想在上麵找出答案。小朱倒是有一肚子想要講,不過看到蕭曉白的表情,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薑先生想要讓我們相信您所說的一切,是不是應該有所解釋?想要憑借一句話洗脫劉佳的嫌疑,似乎太兒戲了一點。”


    “我想問一下,蕭警官對街頭賽車了解多少?”


    “不了解。怎麽?這與案子有關麽?”


    “當然有關。蕭警官想不想聽一下我的故事?”薑文依然是一臉的笑容,在得到蕭曉白點頭作為回答之後,他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第一次接觸街頭賽車,是在國外留學期間,我的一個國外同學帶我去的。我當時對街頭賽車的看法,和大部分中國人是一樣的,認為街頭賽車不是與黑幫有關,就是沾染了毒品。但是等我了解了之後才知道,他們這種真正熱愛速度與激情的人,是根本不會沾染那些東西的。而在體驗之後,我也愛上了那種極速狀態下的感覺。”


    “回國之後,我發現國內也興起了這種街頭賽車運動,不過因為法律的限製,大家都是偷偷摸摸的。假如說國外是半公開的,國內的賽車就是完全地下的。等我進入這個圈子之後才發現,國內的街頭賽車,隻學到了皮毛,而忽略了很多東西。最重要的一點,他們忽略了他人的安全。”


    “在國外的時候,街頭賽車都是在淩晨的封閉街區進行的,因為那個時段,街區裏是沒有行人和其他車輛的,這樣做,主要是為了避免出現誤傷行人的事情。當然,國外也有那種在大馬路上瘋狂飆車的家夥,不過真正進入街頭賽車這個圈子的人,都會自覺的遵守這個規則的。”


    “國內的街頭賽車,很多人都是為了追求簡單的刺激而加入的,他們有的隻是瘋狂和衝動,卻缺少了一份對危險和他人安全的憂患意識,他們把街頭賽車變成了簡單的飆車,也正因為如此,才不被廣大民眾所理解和接受。”


    “我在天南市的街頭賽車界,算是老家夥了,我一直在努力試圖把簡單的飆車變成真正意義上的街頭賽車,想讓大家在體驗速度和激情的同時,不帶給其他人麻煩甚至生命危險。我努力了那麽久,沒有白費。相信兩位在旅店門口的時候,看到過孩子們的表演了,他們表現出的紀律和配合,還可以吧?”


    蕭曉白點了點頭,剛才在旅店門口,那些賽車手的表現,倒是真的有點像薑文所說的那樣。


    “李瑜鈞最開始的時候,也是我這個俱樂部的一員,不過呢,他這個人太過於自我了,根本不會接受別人的建議。我承認他的技術很好,但是,他太過於輕狂了,做事從來不考慮後果。他那次居然瘋狂到在街道上賽車,結果撞死了一個女孩子,不過好像家裏出錢給擺平了。那件事情之後,他也收斂了很多,從那個時候就退出了俱樂部,不再賽車了。”


    “他昨天晚上過來,不知道發了什麽瘋,非要找劉佳比賽。我知道他的性格,假如輸了的話,他會更加糾纏不休的。所以,我特意關照劉佳,故意輸給他。沒想到,到頭來還是出事了。”


    “據我所知,昨天晚上比賽結束之後,所有的人都在這家旅館休息,那麽車輛都是停在停車場的。李瑜鈞是一大早就出了事的,所以,車子被人動手腳,就是昨天晚上比賽結束到今天早上這段時間。這段時間,有沒有人接觸過李瑜鈞的車子?”聽完薑文的故事,蕭曉白心裏已經有了大致的判斷,劉佳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小。


    “今天出事之後,我已經問過服務員了,他們說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聽到過車子報警的聲音,時間很短,不過他們出來沒看到人,也沒有車子丟,所以就沒有在意。我知道你們可能會調查到我這裏,所以通知了昨晚所有的賽車手來這裏集合。不過我不敢保證,凶手就在他們中間。”


    “走,我們下去看看。”蕭曉白喝光了杯子中的茶水,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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