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交警,已經開始清理現場了,路邊的屍體,也被陸續的運走了。


    “嗨!兄弟,這輛大巴你們會怎麽處理?”蕭曉白跟馮銘江打了個招呼。


    “先用拖車拖回去咯,老是放在這裏擋路也不是。怎麽了?你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想把車上的車載監控錄像給拿下來,這個錄像我們辦案有用,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麽搞。”蕭曉白聳了聳肩,有些不好意思。


    “哦,這樣啊!我來幫你搞定。”馮銘江笑了。


    兩人來到車上,馮銘江在司機的座位下,扒出來一個黑色的箱子,鼓搗了一陣,把上麵的鎖給撬了,從裏麵拔下來一個像是移動硬盤的東西,交給了蕭曉白。


    “這裏麵會有兩個錄像,一個是後排朝前監視的錄像,一個是前排朝後監視的,你不要弄混了。這個資料,我們這邊也是有用的。”


    “行,我這邊用完就把錄像給你送回去。”蕭曉白笑了笑,忽然又想起了剛才的疑問,向馮銘江問道:“我記得這種長途大巴都是帶空調的,你們剛才救人的時候,有沒有注意這輛車車內的溫度?”


    “這個倒是沒有注意。當時亂糟糟的,誰會記得車內是不是暖和呢。不過我也覺得奇怪,那個女孩子很像是凍死的。一般來說,長途大巴開著空調,這種情況基本上不存在的。”


    “你發現死者的時候,她身上蓋了什麽東西沒有?她不會就一直穿著超短裙吧?假如這樣也沒有人懷疑的話,那麽她身邊的乘客就很有問題了。”蕭曉白皺著眉頭,“溫度低的話,身邊的人穿著那麽單薄,他們怎麽會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奇怪呢?”


    “嘿嘿!這個不是我的活咯,這是你們刑警的事情,不過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跟我說。”馮銘江學著蕭曉白的樣子聳了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好吧,有什麽情況及時聯係,還有,幫忙控製一下所有的傷者動向,他們中間,很有可能潛藏著一個凶手。”


    “放心吧,還沒有人能從醫院占到便宜。那些醫生和護士,會比監獄的獄警更負責的。他們想出院,沒那麽容易的。”


    “……”


    在現場又轉了一圈,把可能有用的東西都收集了起來,蕭曉白招呼小朱和小錢一起離開了。


    “蕭哥,我們現在要做什麽?”小錢的嘴,總是閑不住。


    “看錄像。不過我可以保證,不是你喜歡的那種。”


    這輛車的車載監控錄像,出奇的長,總共有七天的錄像,不過還好,蕭曉白他們,隻需要從這批乘客上車開始看起。


    錄像顯示,在昨天下午一點鍾開始,這批乘客開始登上此次班車。錄像顯示,從下午一點三十七第一名乘客開始上車,到下午三點十六分最後一名乘客上車,總共有五十三名乘客乘坐此次班車。


    女孩是在下午三點十六分上車的,那一批乘客總共有六人,她上車之後就開始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裏,不停的玩著手機,沒有任何異常。


    在晚上八點二十三分,她和身旁的一個男子產生過爭執。原因是對方拿包時不小心碰到了她,兩人爭執中,男子曾經把包摔在她的頭上。之後兩人被其他乘客勸開,女孩一個人披著一件大衣睡了。


    直到車禍發生,現場一片混亂,女孩就從鏡頭上消失了,期間後排另外一個座位的一名女子,披著她的大衣下了車。


    “走吧,我們去查查這個男人和這個女人。他們很有嫌疑。”蕭曉白叫上小朱和小錢準備出發,這時,電話響了,是老李打來的。


    “解剖結果出來了,你想不想知道結果?”老李的話,讓蕭曉白有些恨得牙根發癢,又來這一套。


    第五章 顱內出血


    “老李,看樣子春節我是該去你家拜年了,不知道嫂子平時是喜歡用搓衣板呢?還是喜歡用榴蓮皮?”蕭曉白似乎笑的十分開心。


    “你這孩子,怎麽那麽著急呢?好啦,好啦,我告訴你吧。屍體解剖情況跟我推斷的一樣,鈍物擊打頭部,導致顱內出血,形成血塊壓迫大腦,導致死者昏睡。直接死因依然是因為體溫過低,低溫致死。”老李的弱點,是整個市局都知道的,出名的妻管嚴。


    “照常理來說,這種程度的擊打,顱內出血不會很多,而且在出血之後,破裂的血小板也會堵住傷口,不會出血過量啊?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原因?”


    “你猜對了,我在死者的血液裏,發現了部分酒精殘留。這個女孩子,曾經喝了大量的白酒,導致血液循環加快,血液因為酒精的作用,無法及時凝結,導致顱內出血過多。而酒後身體熱量消失過快,也是一部分誘因。我在解剖時,在她的胃部,幾乎沒有發現任何食物。”


    掛斷了電話,蕭曉白思索了一下,還是叫上小朱和小錢出發了。


    警車行駛在市區的道路上,地麵上的積雪和街頭路燈上懸掛的燈籠成了一副動人的畫麵。蕭曉白看著窗外的雪景,心裏卻在盤算著這件案子。


    顱內出血,是鈍物擊打頭部或者頭部遭到猛烈撞擊後經常出現的情況,但是它的危險程度卻是需要以出血量來衡量的。顱內出血,會形成血塊壓迫腦部,患者有口吐白沫,昏迷等情況,大量顱內出血,會直接休克、死亡。


    而少量的顱內出血,隻會造成頭暈、惡心等情況,通過靜養,身體自然而然就會吸收淤積的血塊,根本不需要進行治療等措施。這種情況是最為常見的,比如說嬰兒不小心跌倒,碰到了頭部,都可能造成顱內少量出血。


    按照現在的情況推測,這名女孩的死因,是顱內出血引發的昏睡,再加之酒後身體熱量流失過快,而造成的低溫死亡。那麽,這筆帳到底該算在誰的頭上?


    雖然錄像上的男子與她發生爭執,有打鬥過程,但是顱內出血並不是直接死因,這是否屬於過失殺人?而低溫死亡,車內又有空調,她是如何凍死的?假如是大巴車的空調問題,這筆帳又該如何算?


    蕭曉白越想越亂,搖了搖頭,幹脆不去想了。自己還是一步一步來吧,先找到那個與她爭鬥的男子再說,這些費腦筋的事情,還是讓法官和律師們來做。


    正當蕭曉白胡思亂想之際,車到了市人民醫院。下了車,蕭曉白三人來到服務台一問,才知道這次車禍的傷者全部都在三號樓。服務台叫來一名護士,帶著蕭曉白他們前去三號樓了解情況。


    穿過醫院的大廳,蕭曉白四下張望著,雖然是春節期間,但是醫院裏還是忙碌異常,不過蕭曉白倒是看得出,進進出出忙碌最多的,都是朝後麵三號樓去的,看來,這次車禍是夠醫院忙活一陣子了。


    “脖子好了?轉來轉去看著不累?”帶路的護士似乎有些不滿意,回頭對著蕭曉白說道。


    “你是在跟我說話麽?”蕭曉白有些迷糊,遲疑的問了一句。


    “廢話!他們兩個又沒有在這裏住過院,也沒有脖子帶個護頸天天傻坐著。”


    蕭曉白仔細一看,原來是自己住院時照顧自己的那個辣妹子護士。“原來是你啊?!我剛才沒仔細看,沒認出來。”蕭曉白有些不好意思,一邊撓頭一邊笑,搞得小朱和小錢也跟著樂。


    “是嘛!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這個小護士了,白費我當時忙前忙後的端屎端尿幫忙換衣服了。”


    小護士的話一出口,蕭曉白就知道壞了,這下子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用眼角餘光一瞟,果然,小朱和小錢已經湊在一起開始琢磨了。


    “這次車禍住院的有多少是重傷員?情況嚴不嚴重?”蕭曉白趕忙岔開話題。


    “重傷員有六七個,而且都是孩子,太慘了。孩子太小,身體經不住,現在都還沒有脫離危險期呢。有兩對父母,哭的昏死過去好幾次。哎,這個年不好過啊!”說到傷員,小護士的神情也黯淡下來。


    空氣好像一下子凝固了,所有的人都不說話了,走道上隻剩下幾個人的腳步聲在回響。因為職業的緣故,大家都見慣了生離死別,但是當死亡和危險發生在孩子身上時,卻讓人止不住的感覺揪心般的難受。


    “車禍的原因你們查出來了沒有?這可是個重大交通事故。”打破沉默的依然是小護士,她側過臉,眨著美麗的大眼睛,看著蕭曉白。


    “這個不歸我們管的,是交警那邊的事情。我們過來,是因為車上發現了一具女屍。車上的錄像顯示,她曾經與人打鬥過,我們是過來調查這個的。”蕭曉白歎了一口氣,嘴裏呼出的白汽瞬間消失在寒風中。


    “哦!”小護士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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