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曉白他們三人都穿著警服,走過時送葬的人都紛紛回頭看他們,兩邊站著的人,也湊在一起低聲議論著。


    走過隊伍之後,蕭曉白對小朱和小錢說:“可惜啊,一個年輕人就這麽死了。”


    “你怎麽會知道是年輕人呢?”小錢不解的問道。


    “你沒看到,頭頂戴白布和麻繩的都是一些小孩子和年輕人麽?而中年人和老人家,都沒有戴白布,僅僅是在胳膊上紮著,而且,他們都也沒有下跪。農村的習俗,送長輩才需要披麻戴孝,而長輩一般是不送晚輩的。這些中年人都是來幫忙的,他們都是長輩,所以才會在胳膊上紮上白布表示。”


    “蕭哥,你懂得可真多,我都不知道這些。”


    “少拍馬屁,我隻不過恰好是農村出生的,知道這些習俗。”


    好不容易走到村口,蕭曉白向一個坐在樹蔭下乘涼的老人問道:“大爺,請問您知道張富貴家怎麽走麽?我們找他有事情問。”


    “你找張富貴啊?!那你可來晚咯,找不到了。”老大爺在鞋底上敲了敲煙袋,伸手開始摸口袋。


    “怎麽會來晚了,他出去了麽?我們可以等他回來。”


    “等不回來咯,喏,那邊棺材裏抬的就是他。”


    第二十章 天南日報


    回去的路上,車內異常的沉默,連小錢都一路默默無語。大家都知道,這個案子的線索,至此完全的中斷了。


    張富貴的死,看起來十分的平常,一個喝醉酒的男人開車回家時不小心翻車到山溝裏,一命嗚呼。


    車禍的現場,蕭曉白也去看了,結果一無所獲,交警的處理,拖車的拖拽,還有死者親屬的憑吊,現場一片狼藉,可能有用的線索早已經被破壞得根本無處可尋。


    這隻是一個平常的車禍,是隨處可見的,但是在蕭曉白他們看來,這場車禍,卻處處都透著詭異。


    張富貴可能是最後一個可以追蹤到那個神秘女人的人,但是,現在這個人卻忽然出了意外死掉了。雖然說這從表麵現象看起來是一個意外,但是這個意外也太湊巧了點。假如說張富貴是被那個女人殺死的,蕭曉白倒是覺得很有可能。


    想到這裏,蕭曉白忽然覺得自己的脊梁冒起一股寒意,在盛夏時節,他卻渾身豎起了雞皮疙瘩。這個女人太厲害了。所有的證據幾乎都被她完美的設計了進來,她誤導了所有人之後,居然還故意留下了一個線索讓警察追蹤,最後,還把線索掐斷。


    可以說,從一開始,所有人都被她玩弄於鼓掌之中。如今所有與胡記招待所案子有關的線索,都已經斷了,蕭曉白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下一步該如何走呢?自己是否有能力將這個案子偵破?而韓隊長的自殺,到底又是因為什麽呢?


    回到局裏,蕭曉白一個人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甚至在懷疑,自己還適合不適合做刑警,作為一名刑警,被一個凶手耍得團團轉,最後還讓凶手溜之大吉。假如可以,蕭曉白倒是真的想跟韓隊長一樣,跳樓自殺算了。


    念頭至此,蕭曉白忽然驚覺,自己一直懷疑韓隊長的死,與這件案子有關,但是卻從沒有想過,韓隊長是因為凶手而自殺,假如真的是那樣的話,韓隊長死前留下的數字,一定是一條重要的線索。


    韓隊長臨死前一直死死的盯著自己,眼神裏充滿了懇求的光,是的,一定是這樣的,那四個數字,是韓隊長留下的關於這個凶手的線索!


    從椅子上跳起來,蕭曉白衝了出去。


    韓隊長家住在離市局很近的政府機關家屬大院,蕭曉白一陣風的衝了進去,一口氣跑上六樓,等到敲門的時候,氣都喘不過來了,汗水跟泉水一樣往外使勁冒。


    開門的是韓隊長的妻子,殷紅梅,她看到蕭曉白滿頭大汗的樣子,嚇了一跳,趕快把蕭曉白請進了屋子。


    蕭曉白喝了一口水,平息了一下呼吸,也顧不上什麽客氣了:“嫂子,我過來找你,是有事情問你,跟韓隊長的死有關。”


    話剛一落地,殷紅梅的呼吸也開始急促了:“怎麽了,你有什麽線索?有話快說,我知道什麽一定告訴你。”


    “你現在把韓隊長跳樓自殺那天的事情再複述一遍,越仔細越好。還有,韓隊長生前有沒有什麽筆記本之類的,或者什麽東西與1127有關?”


    “你說的這些我都考慮過,也找過,沒有發現什麽東西跟那個有關啊。”


    “那行,你先把那天的事情再複述一遍。”


    “那天我在病房照顧老韓……”剛一張口,殷紅梅的眼圈就紅了,哽咽著說不下去。


    “哎呀,嫂子,這會兒你就不要想那麽多了,這個事情很著急,你先說,我不想看著隊長就這麽不明不白的去了。”


    使勁的抹了把眼淚,殷紅梅咬咬牙,深深的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開始用一種近乎平靜的聲音講那一天的事情。


    蕭曉白聽得很仔細,在殷紅梅的描述中,那一天沒有任何事情發生,與往常一模一樣,按時吃藥打針,按時按摩,按時吃飯休息,中間看看報紙,除了上廁所與往常不同,其餘的一切,都與前幾天一模一樣。


    自殺的原因,一般屬於兩種:長期抑鬱而成的自殺和短期精神刺激的過激行為。韓隊長的死,明顯屬於後者。那麽,在那一天,或者那一段時間,一定有什麽事情讓他無法承受。


    是什麽事情呢?


    蕭曉白閉上了眼睛,按照殷紅梅的描述,韓隊長的情緒一直很穩定,直到出事那一天,為止。每日的事情:吃藥、打針、吃飯、休息、看報紙……


    看報紙!報紙!蕭曉白忽然意識到了,韓隊長在醫院的生活雖然很規律,但是,報紙上的信息,卻是千變萬化的,也許,韓隊長在報紙上看到了什麽讓他難以承受的事情,他才會一時想不開。


    “嫂子,你先別忙著哭,你告訴我,韓隊長死的那一天,醫院給送來的是什麽報紙?”


    “天……天……天南日報。”抽噎著將報紙名告訴了蕭曉白,殷紅梅又開始低頭哭泣。


    蕭曉白看了她一眼:得了,別管那麽多了,女人哄不住的,先去辦案子重要。


    站起身打了個招呼,蕭曉白就離開了,屋子裏隻剩下殷紅梅在哭泣。


    來到天南市日報社,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日報社裏幾乎沒有人了,隻有一個值班的編輯在。


    “你好,我是市刑警支隊的,我姓蕭,有點情況想跟你談談。”


    “失敬失敬,原來是蕭警官,有什麽可以幫上您的呢?假如要是找今天的報紙那可就晚了,咱這是日報,這個點可沒有報紙了。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有什麽事情隻管直說,能幫上的咱一定不含糊。”


    “你這裏有以前報紙的存檔麽?我想要你天南日報七月十八日那天的報紙,最好把十七號的報紙也給我。”


    “有,我給你找找去。”


    拿到了報紙,蕭曉白開始慢慢的翻閱,十八日日報法製欄目的一條新聞映入了他的眼簾:殺妻惡魔今日伏誅。


    第二十一章 殺妻舊案


    天南日報二零零六年七月十八日法製欄目新聞:殺妻惡魔今日伏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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