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夏夏的表情變的十分嚴肅,她向大凱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讓大凱現在不要說話。隨後夏夏皺了皺眉頭,盯著我們麵前的屋子看了看。


    這間房子和周圍的房子相比,確實看起來有些不同。房子前麵有一個門口,門口的兩側有兩棵落滿雪的枯樹,就在兩棵枯樹的中間,還橫插著一塊木板子,這塊木板上麵隱約看起來好像有字跡,但是因為表情大部分被雪覆蓋了,所以也看不清上麵到底寫的是什麽。門口再往裏,就是一間外部構造看起來極為簡單的平房,四麵的窗戶都是那種木質開關窗戶,窗戶都破破爛爛的,好像風再大一點,就能把窗戶吹掉一樣,有兩扇窗戶的玻璃甚至都破了,從裏麵用黑色的麻布堵住了。而房子的門,就那麽半開虛掩著,隨著大風,門被刮來刮去的搖晃,發出那種吱悠吱悠的奇怪聲響,讓人聽起來就覺得不舒服。


    夏夏向門那個地方走了過去,並示意我和大凱跟上她。大凱在我身邊小聲地對我說道,“這地兒看著陰森森的,咱要不從車上拿點家夥下來吧。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大凱話還沒說完,我就回頭衝他說道,“立馬閉上你的烏鴉嘴。拿什麽家夥?人家夏夏都不怕,你怕個屁啊。”


    “我操!”大凱突然蹦出這麽兩字,眼神驚恐地看著前麵,我馬上向前看去,隻見夏夏從枯樹身上折下了一根樹杈,然後用樹杈將兩樹之間板子上麵的雪清理掃了下來,隻見板子三麵赫然刻了三個字——棺材鋪!!!


    第一百零二章 棺材鋪


    看到“棺材鋪”三個字,我身體不自覺的就是一哆嗦。本來這裏天氣就夠冷了,乍一看到這三個字,一股陰冷之氣,就往身體裏麵鑽。兩顆枯樹中間木板上麵“棺材鋪”三字,刻的非常的潦草,筆畫都沒有一筆規範,歪歪扭扭的橫在上麵,應該均是用利器刻在上麵的。


    就在我和大凱盯著木板子上麵的字發呆的時候,那邊的夏夏,拿著折下的那根樹杈,走到在我們身前,橫七豎八擺放的那些長條桌子,用樹杈掃落接連掃落了兩張桌子上麵的積雪,我這才驚訝的發現,這裏雜亂擺放的哪是什麽長條桌子,明明就是一口口棺材!剛剛因為有積雪的覆蓋,所以也看不出來這些東西是什麽,根本想不到,居然這些東西會是棺材。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大過年的,還沒到長白山腳下,先遇到了棺材鋪,真是太不吉利了。這裏該不會就是胡娘的堂口吧?


    想到這裏我招呼了一聲大凱,兩人迅速地跟上了夏夏。夏夏走在最前麵,臉上的表情依舊嚴肅。伴隨著吱悠吱悠的聲響,夏夏將那扇門拉開,我們刷那個魚貫而入。


    進入的這間屋子,是一間非常大的“儲藏室”,屋子四周整齊的擺著各種棺材,這些棺材有大有小,形狀和樣式甚至都不甚相同。棺材差不多就要占據屋子三分之二的空間,隻有屋子正中間,還留有一些空餘的位置。夕羽惠和風幹雞就站在那片空餘的位置,而站在他們對麵的正是胡娘。胡娘正在跟他們倆說著什麽,因為胡娘本身聲音就不大,加上這裏呼呼的風聲,所以我也聽不清楚,胡娘到底在和他們倆說什麽。隻能看到夕羽惠時不時點頭示意,而風幹雞就默默地站在一旁,臉上麵無表情。


    看來這裏確實就是胡娘的堂口了,這座堂口可真是“別出心裁”,棺材鋪子居然是一個堂口。不過仔細想想,胡娘設置的這個堂口很是有新意,畢竟瞟兒賊平時接觸棺材就比較多,而且這裏大大小小擺放了各種各樣的棺材,說不定這些棺材裏麵就存放有頂凖。


    今天的胡娘穿了一件黑色的貂皮大衣,大衣從上至下直接將胡娘整個人包裹了起來,胡娘的頭發盤起,臉上還有淡淡的妝容,看上去神采奕奕。見到我們三人進來之後,胡娘隻是抬頭看了我們一眼,隨後就繼續在和夕羽惠交代著什麽。


    待我們三個人走到夕羽惠旁邊的時候,聽到胡娘正在跟夕羽惠交代現在長白山的情況。雖然他們前麵的談話內容我沒有聽到,不過聽胡娘現在的話來看,我們這趟羌堯之行,確實是困難重重,現在這個季節,因為天氣太過惡劣,所以長白山已經封山了,連旅遊的觀眾都不允許入內了。而且旅遊景點的路線,算得上是比較好走的路線了,如果連那裏的路線都被封了,其他的天然路線,恐怕會更加的難走。


    胡娘覺得我們來的不太巧,如果再早幾天,還沒有下這場雪之前,在熟悉山路人的帶領下,我們進山還容易一點,可是現在大雪一下,山路都被雪蓋住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停,通常這種條件下,哪怕是再精通山路的人,都不會選擇進山。所以我們現在涉險進山太危險了。根本無法保證我們的安全。


    聽到這裏,夕羽惠不禁皺了皺眉頭。我也明白夕羽惠在苦惱什麽,畢竟現在大雪還沒停,而且就算雪停了之後,也要等雪稍微融化一些,再進山才是最好的選擇,可是這期間必定要經曆不短的時間,我們現在還有時間可以耽誤嗎?


    “沒關係,我們暫且先等幾天,過幾天再進山。”這時許久不說話的風幹雞,突然開口對胡娘說道。


    風幹雞這句話說完,胡娘便馬上加了一句,對風幹雞說,“既然你們能等,那麽這樣最好。可是我要提醒你們,這裏的雪不像山東,下不了幾天說停就停,長白山的雪,不一定什麽時候停,有時甚至可以下半個月,你們有多少時間可以等雪停?”


    夏夏此時接話回答胡娘,既然她剛剛也說了,現在的天氣不適合進山,就算我們現在進山,沒有願意送死的當地向導,我們也不可能按照路線圖找到羌堯。那麽我們就隻能等到雪停了再考慮進山的事宜……


    夏夏的話還沒說完,風幹雞打斷她的話,淡淡地對胡娘說道,“我們還有一些時間。就算現在不下雪,我們也不會馬上進山。”話罷之後,風幹雞就直徑走向了大門,並示意我和大凱跟著他,一並把車上的行李給取下來。


    我很不明白風幹雞剛剛所說的那句話是什麽?為什麽就算是不下雪,我們現在也不會進山呢?這不是和胡娘所說的話前後矛盾了。按照常理來說,如果不下雪,我們應該趁早進山才是。


    我和大凱跟上風幹雞,我連忙問他,剛剛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風幹雞也不回答我的問題,隻是加快了步伐,率先進到了車裏。大凱在一旁對我說,“小爺啊,你就別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哥什麽脾氣,他回答問題完全就是看他的心情。我現在能不問他事兒,就盡量不問他,免得他萬一不回答我,還板著一張臭臉,整的我心裏不舒服。要我說,你就看開一點,也別管什麽下雪不下雪的事兒了,咱跟著小哥保證沒錯,他讓咱們什麽時候走,咱就啥時候走就行了。”


    我們倆快步走到車的附近,這個時候風幹雞正背著自己的背包,兩隻手分別提著我們所帶來的幾個包,就從車上下來了。我和大凱連忙伸手接住風幹雞手中的包,幫他減減負,他也沒有客氣,直接就把兩隻手裏的包,全部分給了我和大凱。


    風幹雞還是走在最前麵,當他經過那兩顆枯樹的時候,風幹雞腳步忽然之間放慢了,他扭頭看了一眼那棵枯樹,然後又看了看左側身前,那片被橫七豎八雜亂放置的棺材,眼神之中稍有一絲異樣的眼光閃過,不過很快又變成了平常的樣子。


    我擔心等一下有胡娘在身邊,風幹雞更不會回答我的問題,於是我提著包快走幾步,追到了風幹雞的身邊,問道風幹雞,“小哥,別的事兒你可以不回答。我就問你一件事兒,我爺爺現在在哪?快過年的時候,他給我打過一個電話,電話的歸屬地就是吉林白山。為什麽我們到了白山之後,沒有直接去找爺爺,反而是來到了胡娘這裏?”


    “或許在他聯係你的時候,的確是在白山,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你也應該能想到,他人現在肯定不在白山了。不然我們也不會在這裏落腳。”風幹雞答道。


    “那他人現在到底在哪?難道是提前進山了?”我追問著。


    風幹雞少有地長出一口氣,冷冷地回答說,“在雲南,準確的說,他現在所在的地方,你也曾經去過。他就在——虵國!”


    第一百零三章 爺爺的下落


    “什麽?!”我和身邊的大凱異口同聲的問道。


    大凱嘴巴比較快,索性便對風幹雞說,“小哥,是我們聽錯了,還是你剛剛說錯了?你說李老爺子現在在雲南,在虵國?!開什麽玩笑呢!他跑虵國去幹嘛啊?再說了,咱們幾個人當年都是去過虵國,裏麵什麽情況,咱們最了解了,他直接問問你不久完事兒,幹嘛還非要從大北邊,往大南邊跑啊?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啊。”


    大凱雖然話說的不太中聽,但是還算問到了要點。爺爺去虵國幹嘛呢?我們幾個人都去過虵國,對立麵大體的情況也都了解,風幹雞更是我們之中,對虵國了解最多的一個人,爺爺想要知道什麽事情,完全可以直接問風幹雞。何況通過之前風幹雞給我看的那十張照片,爺爺以前也去過虵國,那十張照片之中,就有一張照片,拍攝的內容,是他們一行人在水淩門附近。而且根據他之前給我打電話來看,他先前是在吉林,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讓他馬上就南下去雲南?好像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能說得通這些問題。


    風幹雞如同往常一樣,根本不想回答大凱的問題,臉上一副充耳不聞的表情。


    大凱無奈地朝我聳了聳肩,並示意我也不要問了,因為我們倆心裏都清楚,風幹雞要是想回答,那麽他就會回答大凱的問題,此時就算是我再問一遍,得到的答案,還是風幹雞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


    當我們提著行李再次進入屋子的時候,胡娘遂向我們三人招了招手,示意我們跟上她們。這棟房屋,看起來就是隻有這一間,房間為矩形構造,四周都排滿了一層層的棺材。棺材放置的非常整齊,而且層次排列都有一定的規律,均是先為橫放的一排,然後緊接著是豎放的一排,就這樣一層層的排列到牆根。


    胡娘領著我們走進了第一層放置的棺材,前後兩層橫豎放置棺材的間隔,也就是容得下一人通過。並且每一層棺材並不是“圍死”,而是一環套著一環,每一環之中,都有好幾處通往下一環的“入口”,所以從前一環可以進入到下一環,一環環的棺材組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個迷宮一樣。我們就在胡娘的帶領下,便從第一層又繞到了第二層,然後就這樣一直繞了九環,也就是說棺材圍城的環狀,一共就有九環。當我們來到了最後一環時。前麵五米左右就是盡頭了。隻見胡娘這個時候,身子向左側一轉,她的麵前恰好是一口豎立靠牆的棺材。胡娘伸手輕輕敲了一下棺材蓋兒,隻聽到一聲開鎖的聲音,這口棺材居然就開了!


    我這才明白這口棺材,應該就是一扇門。果然在棺材蓋兒被胡娘完全拉開之後,我就發現這棺材下麵,實則是一條密道。密道之中有白色的光暈反射出來,看起來下麵是有光亮的。


    胡娘讓我們幾個人先進去,她最後一個進,方便把棺材再“蓋上”。這條所謂的密道,是一條蜿蜒向下的樓梯,頭頂上的牆麵不僅裝著一排節能燈,而且還繪有一些龍的圖案,繪製的顏色為黑筆白底,所以畫麵非常的搶眼。樓梯都是水泥製的,樓梯扶手都是一塵不染,而且樓梯坡度非常的緩,就算是閉著眼,也不難從樓梯下去。同樣都是堂口,胡娘這個堂口,可比我們去過李星龍家裏的兩個堂口強了太多。


    下到樓梯底端之後,便是一扇間隔獨立的金色大門,這扇門非常奇怪,就是一扇獨立的門,根本沒有鑲入牆裏,而就是橫在了路的中間。門後就是敞亮的客廳,能看到一排紅木家具。


    在我們身後的胡娘,不忘提醒我們,讓我們從那扇“門”之中進入,而不是繞過那扇門走。我起初是覺得,這扇門是一個機關,隻有從門才能穿過,走別的地方就會觸動機關。可是一問夕羽惠,這才知道,這個門就是一個擺設,可是不要小看這個擺設,在風水上麵,這扇門確實重中之重。夕羽惠解釋說,這裏的樓梯,不是直樓梯,而是有意做成這種蜿蜒的樓梯,就是順接地氣,樓梯上方畫有龍像,風水中為“引龍”,因為長白山本來就是一條龍脈,所以這裏龍氣著盛,用這樣的方式,可以將龍氣,從外引入內,這扇門就是“斷龍門”,龍氣再進入這裏之後,用這扇斷龍門,把龍氣鎖在這裏。不僅僅是這裏麵的構造,就連我們剛剛走進來,經過的那一層層棺材,都是根據風水的“順勢”所排列,並不是隨意排列。


    這個時候胡娘接話說,外麵的那些棺材,實則為“鴻陣”,雖然每一環均有進入下一環的“入口”,但是一旦走錯了其中一個入口,就會一直這樣一錯再錯下去,以至於到最後,就會被困在這裏。


    既然夕羽惠剛剛說到了長白山的龍脈風水,這裏胡娘也對我們簡單的說了說有關長白山的龍脈。因為氣隨山行。所以中國的幹龍龍脈,從西向東相生出萬千山脈中,大幹生出小幹,小幹生出支幹;支幹生出大支,大支生出中支和小支,支又生支,每一處都有龍的支脈存在。


    但所有的龍脈都與水相隨,有山就有水。這是因為“水隨山而行,山界水而止。水無山則氣散而不附。山無水則氣塞而不理。”


    氣來有水導行,氣止由水界定。氣為水之母,有氣才有水。因此,中國的山川龍脈是以長江、黃河兩大水係為界的。自昆侖山始發氣脈後,泰山、華山、衡山、恒山和嵩山這五嶽以及長江、黃河、淮河、濟水四瀆,便被看作是用來節製和疏導天地之氣的。山水匯合便形成大聚、中聚和小聚。聚處建都郡、設村鎮、追陽宅、擇陰穴,成為自古以來地理上尋龍的真正法則。


    而長白山最為東龍脈的主脈,是一個大聚之地,這種地方龍氣大盛,水沿氣行,氣水合山,是不可多得的風水之地。所以胡娘才“引龍”至此地,借助龍氣而旺人氣。


    而在此地放置一扇獨立的門,並非是像夕羽惠說的那樣,是將龍氣斷在其中,因為此地龍氣太盛,如果將龍氣斷在這裏,恐怕人氣旺是歸旺,但是在這裏的人,很有可能盛極而衰,會多遇橫禍,所以隻用一扇獨立的門,是為了隻截斷保留一小部分的龍氣,這樣才能達到二者的一個平衡。讓我們從那扇門走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讓我們沾有龍氣。


    想不到胡娘這個人如此的講究風水,連堂口都嚴格按照風水的要求修建。


    我們來到這間寬敞的大廳,這裏裝飾的相當富麗堂皇。牆壁都是鑲著白玉,就連頭頂上麵的燈罩,同樣是薄玉,燈光從薄玉中灑出,顯得格外的晶瑩。大廳的正北麵,放著一個差不多有兩米來高的玉龍像,龍像的身子像蛇一樣,盤著,巨大的龍頭露在外麵,看起來氣勢非凡。


    大凱甚至在我旁邊小聲地嘀咕說,“這才是正兒八經的土豪啊,這裏的東西,基本都是帶玉的,看著就不是便宜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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