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羽惠沒說話,大凱卻在一邊說道,“你別瞎操心了。咱就是留下來也,不見得能幫上什麽忙。你想留在這裏喂地龍啊?咱現在出去了那叫僥幸逃生,留下來那叫全軍覆滅。”


    大凱話音剛落,我們頭頂之上的蚰蛔,發出了巨大的如同嘔吐一樣的聲音,我看到從蚰蛔的嘴中一大團,猶如黑雲一般的東西被吐了出來。隨著一聲巨大的轟響聲,這次這一大團東西,就落在玉像的腳下,幸虧風幹雞和那個大高個兒反應神速,二者紛紛向兩側滾去,不然正好正中他們二人中間。而不遠處的阿富和老頭等人,亦是反應迅速的躲到了側麵那些玉柱的附近。我不禁起了疑問,地下那麽多地龍,為什麽沒有一條地龍爬向那細長的玉柱上呢?而是紛紛留在了玉像下方的位置。這恰恰給了下麵的人躲藏的空間。


    “咦,下麵那東西怎麽變了形狀了?不是剛才的圓乎乎的形狀了。”大凱突然不解的問道。


    我向下看去,隻見剛才蚰蛔吐出的如黑雲一般的東西,並不再是圓形的球體形狀了。眼下的這一個,是標準的矩形。這東西同樣是通體漆黑色,看起來大約有一個半麵包車的大小。


    之前給我們帶路的那個老頭,此時快速地正在朝那個黑色的矩形物體走去,而阿富等人同樣追隨著那個老頭的腳步跟了上去。風幹雞和那個大高個兒,二人四目相對,並沒有再次出手,而是向兩側慢慢地退了退,使自己的身體略微離開那個黑色的物體。


    玉像下麵的地龍,此刻也變得有些躁動不安了,集中在玉室中路的地龍,開始向玉室的兩側遊走而去。


    “都別動,他們現在不會主動攻擊。”帶路的老頭大聲的和周圍的人說道。


    就算老頭不說話,我看阿富他們穩如泰山的樣子,應該也不會動一下。隻見一條條地龍,穿過眾人的雙腳之間,就像是老頭說的那樣,地龍隻在雙腳之間遊走而過,並沒有攻擊。眾多地龍速度很快的移動到了那些細長的玉柱之上,一條條地龍用身體盤在了玉柱上麵。玉室的中間位置,現在就隻剩下那個麵包車大小的很色物體,還有他們幾個人了。


    我見夕羽惠也望著下麵那個黑色物體出神,便好奇的問夕羽惠,她覺得那個黑色物體會是什麽?


    夕羽惠冷冷的回答了兩個字,“棺材”!


    第一百三十一章 九重棺(上)


    “棺材?!怎麽可能是棺材?蚰蛔吞掉屍體也許是為了吃,可是吞掉一具如此之大的棺材,是完全沒有理由啊。”我不解的說道。


    夕羽惠輕描淡寫的回答我,“從虵國之行開始,你見過沒有理由就發生的事情還少嗎?不要大驚小怪。在這種地方,沒有什麽事情的發生,是可以按正常的邏輯來推理的。”


    大凱見我和夕羽惠,都在全身心的看著下麵發生的事情,忍不住問我們,到底還走不走?夕羽惠伸了伸手,示意我們在這裏稍作停留,順便對大凱說道,“先看看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然我們千裏迢迢來到仙山,什麽事情都不了解,就這樣回去,太對不起我們這一路的艱辛了。再說,我心中還有一些疑問,我想可能馬上就要解開了。”


    夕羽惠說完,眼神不由的看向了我,淡定的對我說,“你想知道的答案,應該也在下麵這具棺材裏麵。”說著夕羽惠示意我,身體再向下落一點距離,這樣看下麵情況也比較清楚。


    我朝夕羽惠笑了笑,並沒有再說什麽,而是低下頭,注視著下麵的一舉一動。我不想去猜測夕羽惠心中的疑問究竟是什麽。因為整件事情,對於夕羽惠來說並沒有什麽連貫性,但是對於我卻大不相同了。從最早的虵國,到後來的末戧、有熊,再到現在的仙山,我所經曆的一切,就像是連貫在一起的一串事情,每件事情看似獨立,但又相互的有潛在聯係,而我心中的問題早已如同一團又一團的亂麻一樣,下麵這黑色的物體,真能夠解開我這一路上的疑問嗎?


    最初答應風幹雞,幫他來找龍骨尐的最重要原因,就是因為他告訴我,我失蹤的爺爺就在仙山之中,而且還是被困於仙山。這件事現在已經證明,隻是風幹雞他的謊話罷了,因為一個月之前進來的那批人,就是光頭老頭的人,並沒有其他的人了。我現在心中最想知道的一個問題,就是我爺爺李為民到底在什麽地方?他人是生是死?別的事情我都可以暫且不管。夕羽惠說我想知道的答案,就在棺材裏麵,難不成棺材裏麵躺著的是李為民?想到這裏我不由的苦笑了一下。


    大凱在一邊一心想快點從這裏出去,見我和夕羽惠現在又要,留下來看看下麵究竟發生什麽情況,生怕一會兒又有危險的事情發生,他的臉上早已一臉的沮喪,不停的唉聲歎氣,自己嘴裏嘟囔著要是他死了,做鬼也不放過我們倆。


    因為距離夕羽惠所說的那口棺材有點遠,我並不能十分細致的看清棺材上的情況,隻能看到那個矩形的物體是純黑色,黑的有些讓人不舒服。我一直對夕羽惠所說的這個棺材,有些不置可否,就是因為下麵這東西除了是矩形外,完全看不到有什麽棺材的特征,而且如果這東西是棺材,那這具棺材也有點太大也太寬了。


    我忍不住小聲的問道夕羽惠,“你怎麽看出那是一口棺材的?”


    夕羽惠隻是簡單的回答我,“直覺。到底是什麽,很快就會知道了。”


    從剛才蚰蛔吐出這個黑色物體之後,原本還留在玉室中路的地龍,已經全部爬到了那些細長的玉柱上了,一條條地龍,身體蜿蜒在玉柱之上,一條一條的緊密連在了一起,完全將那根細長的玉柱包裹住了,玉柱從表麵上看去,已經變成了一根根“蛇柱”。蚰蛔也把腦袋耷拉在了玉像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而且玉頂之後並沒有再繼續的向下落,反而我倒是覺得玉頂有些升起。


    這時我才發現,我們所在的這尊玉像,和整間玉室的玉頂是分離的,也就是說,應龍玉像這裏的玉頂,是獨立於玉室之外的,不論玉室當中的玉頂是否還會繼續向下落,我們這裏都不會受到威脅。二者在空中的玉頂連接處,是一個個銳角弧麵,多個麵連在一起形成的。玉麵與玉麵之間,不斷散射昏暗的光線,所以當時我從下麵看上來,才會覺得玉室的玉頂,和玉像之上的玉頂沒有什麽差別,但是二者卻一個在下降,一個沒有任何變化的原因。玉頂與玉頂之間的弧度非常圓滑,我從上俯視,視野還算開闊,並沒有出現因為玉室玉頂下降,而造成極度的視野落差。隻是視野的最遠距離,差不多也是在玉室的中部。好在下麵的人現在都是在玉像附近活動。


    風幹雞這個時候,背著女屍走到了那具“棺材”附近,之後風幹雞身體一躍而起,同時雙腳連蹬兩下棺材,整個人毫不費力的就跳到了棺材之上。而之前給我們帶路的那個老頭,現在則向前走了幾步,人站在了棺材和玉像之間的位置,還不經意的抬頭看了看玉像之上的我們。


    大高個兒那五個人,看到這具棺材,並沒有什麽驚異的表情,還是一如平常。反倒是之前的光頭老頭,簡單這具黑漆漆的棺材,整個人都已經樂的合不攏嘴巴了,眼睛放光一樣的盯著那具黑色的棺材。


    風幹雞翻上棺材上麵之後,很警惕的慢慢將背後的女屍放在棺材之上。待女屍身體平穩的躺在棺材上後,風幹雞立刻從棺材蓋上跳了下來。隨後風幹雞聲音有些虛弱的對大高個兒他們幾個人說道,“要是不想大家都死在這裏,就別亂動。龍骨尐你們是帶不走了。”


    隻聽大高個兒很不屑的輕哼了一聲,他身邊的那個小姑娘,瞬間雙腿向前一邁,兩手把住了棺材,手腳並用像猴子一樣就爬上了巨大的棺材。我看到那個大高個兒想伸手阻止小姑娘的行為,可是卻慢了一拍,並沒有一把抓住那個小姑娘。大高個兒的臉變得異常陰沉,立馬就要對小姑娘說什麽,可是這姑娘動作確實太快了,大高個兒話都沒說出口,她就已經來到了女屍身邊了。


    小姑娘剛要用手拎起女屍,突然之間,下麵的那具黑色巨大棺材竟然微微的震了一下,這一震出其不意,小姑娘沒站穩一屁股就坐在了棺材上。臉上亦是一臉的茫然。


    大高個兒此時急著衝到了棺材附近,用力一跳伸出長臂,抓住了那個小姑娘的肩膀,手腕發力狠狠的把那個小姑娘,從棺材之上用力的甩到了地上,小姑娘的身體在地上滾了兩周,才停了下來。大高個兒怒氣衝衝的,瞪了緩緩起身的小姑娘一眼,而那個小姑娘臉上卻沒有什麽表情,抖了抖自己的肩膀,又站回了大高個兒的身後。


    此時,下麵的那具黑色棺材又是一震,就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棺材裏麵出來一樣。我心裏一緊,小聲的問道夕羽惠這是怎麽回事?接下來不會從棺材裏麵跳出什麽東西來吧?


    大凱看到夕羽惠說的那口棺材時不時的震一下,心裏也是發虛,見我都發問了,大凱忍不住對夕羽惠說道,“小少奶奶啊,別他娘的再看了。再看咱們真要永遠留在這裏了。”


    夕羽惠則一直是眉頭緊鎖,緊緊地盯著下麵發生的事情,臉色略微的有些奇怪。她抬起頭,眼神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我和大凱,緊張的對我們說道,“我們還是現在從這裏離開吧。他們根本沒想過活著離開這裏。”說完夕羽惠便拉著我和大凱,向玉像的側後方爬去。


    我十分不解夕羽惠這異常的舉動,剛才還是她說要看看下麵會發生什麽,可是現在,卻突然要讓我們馬上離開這裏。難道是夕羽惠發現了下麵有什麽蹊蹺?我追問夕羽惠是不是發現了下麵有什麽不對之處。


    夕羽惠低頭又看了看下麵的那具棺材,也沒有回答什麽,隻是督促我和大凱動作快點。此時,下麵的棺材又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震動,這次震動比前兩次都要明顯,我甚至能感到玉像都有了輕微的震感。


    我趕忙低頭向下麵的棺材看去,隻見棺材蓋閃動了一下,隨後之前躺在棺材蓋上的女屍竟然消失不見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九重棺(下)


    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像是平時看到的大變活人魔術一樣,不過剛才發生的一幕,比看到的大變活人更讓人震驚。在魔術時,起碼魔術師會將一麵布蓋在人的身上,然後揭開布,人就蒸發不見了。這個魔術若想成功,還需要躺下的那個“活人”配合。可是剛剛我看到的,既沒有活人的配合,也沒有魔術師的引導,幾乎就是一瞬間的時間,剛剛還平躺在棺材蓋兒上的女屍,突然就不見了。我大腦的反應,甚至有些跟不上眼睛所見。我呆呆的看著下麵的那口巨棺,心裏有種莫名其妙的恐懼之感。


    “剛剛,剛,剛發生了什麽事,事情?”我結結巴巴的問道。


    大凱和我的反應相似,對剛才下麵發生的事情非常排斥,他伸手使勁揉著自己的眼睛,同樣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夕羽惠,想從夕羽惠那裏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夕羽惠現在的表情,卻是異常的平靜,臉上沒有一絲的波瀾,很平靜的看著下麵發生的一切。


    “你們是想現在離開,還是等小哥他們一起走,還可以看看九重棺裏到底有什麽奧秘?”夕羽惠很平靜的問道我們。


    大凱著急的小聲說道,“還看個屁啊!小哥和那個老大爺,咱們仨現在是顧不上了。我可不想在這陪葬。要我說,就別他媽的瞎管什麽九重棺了,還是快點從這裏離開吧。”說完大凱就督促夕羽惠快點往側後方爬。


    我也衝夕羽惠點了點頭,示意夕羽惠還是快點逃命重要。可是夕羽惠歎了一口氣,告訴我,如果我們三個人現在從這裏出去,那風幹雞他們幾個人就死定了。


    我不明白夕羽惠這話是什麽意思,她隨即給我解釋道,這玉室看似普通實則不然,玉室是按照陰陽丒峀的風水走勢而製,我們現在所在的是“陰丒下相”,是極陰之地,就像我們在惡魔穀,經曆的折陰範類似,在這種地方所待時間過久,身上的陽氣就會慢慢的流逝,而我們現在所攀登的這尊巨大的玉像,就是這裏的陰丒,也就是陰氣最重,吸收陽氣的地方。我們現在感覺不到這裏的冷熱,就是因為陽氣已經漸漸被陰丒所吸收。這也是為什麽這裏的地龍,不懼火焰的原因。因為地龍身體陰氣太重,平常的火焰已經對它難以造成傷害,反倒是火焰的陽氣會被陰丒吸收。


    從我們進來之時,這裏的“陰丒下相”的風水格局,就根據我們幾人的陽氣在改變。當初夕羽惠以為玉頂坍塌,是因為我們幾人無意中觸動了這裏的機關。其實是因為我們幾人的陽氣,引起了陰丒風水的變化所致,在大高個兒他們進來之後,這裏的玉頂卻停止了下降,反而開始上升,因為陽氣隨著他們的進入而上升,導致陰丒下逆。如果我們三人,現在從這間玉室出去,那麽這裏的原有的陰丒格局便會被打破,陰氣極具上升,再加上九重棺的開啟,從而會將此地陰陽顛倒,導致生即是死,死即是生。也就是人存在於虛無之中,處於半人半鬼的狀態。玉室之中的內置機關便會啟動,留在這裏的人必死無疑。夕羽惠說到這裏,不由的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出口處是否真的存在,即使存在,想必那裏也不會簡單。”


    “小少奶奶啊,你就別唬人了。照你這麽說,光頭老大爺的人,基本上都死的差不多了,肯定沒有陽氣了吧?我也沒見到這裏發生什麽半人半鬼的事兒。不過你有一點說的我是很認同,就是咱現在根本還沒有見到出口,說別的都是扯淡了,先找到出口咱再商議行不?”大凱於是的說道。


    夕羽惠衝大凱點了點頭,大概是認同先找到出口的這個提議,隨即對我們二人說,讓我們在這裏等著,觀察著下麵的情況。她去確認一下出口的位置,萬一有什麽危險,她自己也能應對。隨後夕羽惠還順便解釋了,大凱剛才關於陽氣的問題。她說是,人在死後七魂六魄會在身體中停留五個時辰,也叫做“臨魂辰”,在這五個時辰之內,人的陽氣會不減反升,這也是為什麽民間流傳這死去五個時辰之內,“叫魂”死者就能醒來的原因。光頭老頭的那幾個人雖然是死了,但是陽氣並沒有隨著生命的終止而減少,所以使“陰丒下相”風水格局中的陽氣,依舊慢慢地被吸收,而不是突然間減少。


    夕羽惠簡單的一說,還不等我再問點什麽,就手腳麻利的攀向了玉像的後方。我和大凱則停留在原地,看著下麵仍舊沒有什麽動靜,除了女屍不見了之外,那具一輛半麵包車大小的棺材,還是停在那裏,棺材也沒有再次發出那種強烈的震動。而風幹雞等人,就守在巨棺的兩側,眼神不約而同的都望向了那口巨棺,那種表情就像是在等待什麽東西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差不對過了有五分鍾左右,我看到夕羽惠從玉像的後方翻了過來,她的臉上有些驚恐的神情。夕羽惠在玉像之上爬動的速度很快,不久就到了我們身邊。


    大凱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麽樣,出口那裏是不是有什麽機關之類的東西?”


    夕羽惠先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隨後對我們二人說道,“憑咱們三人,很難從出口出去。因為……”夕羽惠停頓了好一會兒,支支吾吾說不出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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