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過一個小走廊,就來到了昨晚我們吃飯的那間屋子。笛子正坐在桌子旁,手裏握著一支鋼筆,胳膊下麵壓著一疊紙,在哪不知道寫著什麽。她見我出來了,小聲的對我說道:“夏夏姐他們還有阿媽去大漠了,晚上才能回來。廚房裏有吃的,我去給你拿。”說著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也確實有些餓了,對她說了句“謝謝”然後就到了一邊的椅子上。


    我看著笛子放在桌子上的紙,每張紙都記得滿滿地,字跡很雋秀整潔,讓人看著非常的舒服。不一會兒,她從廚房出來給我拿了些饢餅還有一些烤羊肉。然後又出門給我倒了一杯熱水。隨後就又坐在了桌子旁邊,繼續忙活著她手裏的東西。


    我一邊吃,一邊饒有興趣的看著她在哪寫寫畫畫。真沒想到,這小姑娘文化水平還挺高。“笛子,你在忙什麽呢?”我好奇的問道她。


    她抬頭看了看我,然後回答道:“阿媽,讓我把昨晚你們帶來的那些東西都寫完。”說完還打了一個哈欠。看她的樣子應該是一整晚都沒有睡了。我更好奇了,我們帶來的什麽東西,要讓一個小姑娘急匆匆的忙一晚上呢?於是我就把我的問題告訴了笛子。


    看得出笛子的工作可能挺需要動腦,她用嘴咬著鋼筆頭,連頭都沒抬。對我說:“就是你們昨天帶回來的那本檔案袋唄。”聽到這,我心裏納悶,我們帶來的檔案袋有什麽需要寫的嗎?於是,我趕緊抱起手中的碗,挪了幾下凳子,在笛子的身邊看看她究竟在忙什麽。怎麽還能和我們帶來的檔案扯上關係。


    隻見她在紙上,寫著一些奇怪的字,然後後麵就注上了一串漢字。有的地方就是一些符號。她胳膊底下的紙,現在大概有一本中學語文課本的厚度了。但是她還在不停的寫。“笛子,我們拿來的檔案有什麽問題嗎?你到底在這寫什麽東西啊?我都看得有點暈了。你胳膊底下的那些紙,都是你寫的?”我疑惑的問道她。她點了點頭,但是還是沒有抬頭。一邊寫一邊和我說:“阿媽讓我把檔案裏麵的內容都寫下來,因為你們著急用,所以我昨晚就沒睡,一直在這寫呢。現在快寫好了,就還剩一點了。”我記憶力應該沒錯吧,檔案裏就那麽薄薄的幾樣東西,怎麽到笛子手裏就一下搞出這麽多內容了?我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一個詞——鄕咘虛!難道鄂媽是讓這個小姑娘在這解郷咘虛密碼?!龍哥說的幫手就是我眼前,這個看起來還未成年的小姑娘?


    於是我忙問道她:“笛子你是不是在破解郷咘虛?”


    她抬起頭,眨了眨眼睛問道我:“郷咘虛是什麽?好吃嗎?”我差點把嘴裏的羊肉噴出來。這句話搞得我哭笑不得。我又換了一種她能理解的方法問她:“我不是說吃的。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正在把檔案中,那些我們不明白的內容解釋出來呢?”說完之後,我都有點懵了,怎麽說的連我自己都聽不明白。但是,笛子好像明白我的意思了,她點了點頭。對我說:“阿媽,就是讓我把檔案裏那些‘麻子’給你們拾出來。”雖然交流有點障礙,但是我還是能明白,她嘴裏說的“麻子”應該就是那些郷咘虛密碼了。真沒想到一個這麽小的孩子,居然會破解這種古老的密碼。


    讓我對這個孩子,莫名多了一種敬佩感。我好奇地問道:“笛子你怎麽會拾‘麻子’的?”


    “我小的時候一個爺爺教我的,後來爺爺走了,阿媽就教我了。”說著用手指了指旁邊一張放茶壺的桌子上,放的一張照片,我走過去一看,不由心裏“咯噔”了一下……


    第三十二章 事件更加複雜


    昨晚隻顧著吃了,也沒注意看這張桌子。這張桌子就放在靠廚房的那扇門旁邊,上麵放著兩把茶壺,還有一些小杯子。照片就放在杯子的一旁。用一個木製的相框架包裹著。上麵是一個老人抱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的兩個手臂勾在老人的脖子上,兩個人都笑得很開心。小女孩自然就是笛子,而抱著笛子的那個人竟然是——四爺!


    我一時有些糊塗了。本來以為這件事會和爺爺有關係,現在突然有多出了一個四爺!四爺怎麽會在這兒呢?


    “笛子,這個爺爺教的你拾麻子嗎?他叫什麽名字?”


    笛子點點頭,回答說:“阿媽叫他老甲,我就叫他甲爺爺嘍。”我越聽越糊塗,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怎麽四爺還成了“老甲”了?從小我也沒聽四爺有一個這個名字。我心想四爺平時連最簡單的算數都要用計算器,買菜都不要菜販子找零錢,這樣一個人居然會破解郷咘虛?他要是能幹這個,那我就能造諾亞方舟了。會不會是我剛剛一緊張看錯人了,照片上的人隻是和四爺長的比較像?我又拿起照片仔細的端詳了端詳,左看右看,我確定照片上的就是四爺。我使勁深呼吸了一下,撫平心裏的那些疑問。現在事情的複雜程度,簡直比希區柯克的懸疑小說還難解答了。四處都是線索,但是每一條線索後麵馬上就會出現新的問題,就像一個無限的循環一樣。


    我把照片放回了原來的位置。手裏的饢餅和烤羊肉也都快吃完了。我看著笛子還在奮筆疾書的寫著,胳膊底下的紙壓的越來越多,這個孩子居然對解郷咘虛如此的熟練,難不成是對密碼這類東西比較有天賦?於是我問她:“笛子拾麻子是不是很簡單?我看你拾的很快啊。那個老爺爺在你們家裏待了多久?為什麽教你這個?”


    可能我的問題有點多,笛子放下手中的筆看著我,臉上一副疑問的表情。我連忙和他說:“不急,不急。你慢慢回答我就好。我這個人就是好奇心強。”說完,我走到我們昨天提進來的那些背包旁,然後蹲下身子找我昨天放進背包的士力架。因為夏夏知道我愛吃士力架,所以在烏魯木齊的時候買了好多,這裏晝夜溫差又很大,也是為了在車上補充熱量。昨天到這裏的時候,我看從外麵看屋子很破,估計也沒什麽好飯,於是就隨手裝了幾個士力架放在了那些背包裏。我拿出了兩條士力架,我和笛子一人一條。我把士力架遞給她,對她說:“這是巧克力,吃過嗎?”笛子搖了搖頭,小心的接了過去。看樣子她是真的沒吃過,在手裏擺弄了半天,還沒打開外麵的那層包裝。於是我把我手裏那條打開的士力架遞給了她,對她說:“嚐嚐。”


    她輕輕的咬了一口,我問她:“好吃嗎?”她猛地點點頭,對我說:“這個好甜。”然後又咬了一大口。她吃東西的樣子特別的淳樸。我笑著看著她吃完,又把我手裏的那個遞給了她。笛子這次沒有吃,而是把士力架揣到了上衣的兜裏,對我說:“這個留著讓阿媽吃。”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溫暖,這樣一個單純懂事的孩子如果從小受到良好的文化知識教育,長大應該會有一番大作為。“你都吃了吧,在車上還有好多,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笑著對笛子說道。


    笛子有點不相信我的話,瞪大眼睛隻是在靜靜的看著我。好像生怕她把手裏的吃掉,鄂媽就沒得吃了一樣。於是我直接從車上,把夏夏買的那一大包士力架全部都提了進來。我以為笛子會馬上把手裏的那條吃掉,但是她卻從那一整袋裏又揀出了三條,隨後對我說:“好了,我不要了。我給夏夏姐他們也每人留下一個。阿媽說做人要知足。她還告訴我,當自己在享福的時候要想到幫助過你的人。所以我吃過我就知足了,多拿的這幾個晚上大家回來,我給他們也嚐嚐。”說完又很開心的衝我笑了笑,然後自己把那一大袋的士力架提回了車上。看著眼前的一幕,我心裏除了感慨這個善良的孩子之外,對鄂媽也是格外的佩服。真的沒想到鄂媽教育孩子教育的這麽好。


    笛子又開始在哪兒“拾麻子”了。我看她的年齡應該不會是鄂媽的女兒吧?畢竟二人相差的歲數看上去有些太大了。於是我問道她:“笛子,阿媽是你什麽人?應該不是你媽媽吧?”


    “嗯,阿媽就是阿媽,還能是我什麽人呢?從我記事的時候,我就跟著阿媽一起過了。每次我問阿媽我的爸爸媽媽的問題,她就會生氣。所以我就不再問她了。”我注意到笛子的表情有些傷感,可能很少有人和她提起關於爸爸媽媽的問題吧。想想也覺得她挺可憐,可能從小都沒有見過爸爸媽媽。在這樣和她說這個話題,可能會讓她更傷心。我於是忙岔開話題,接著問道她:“想不想去城市裏轉轉呢?等我這次忙完,我帶你去北京玩吧?”


    笛子放下手中的筆看著我,很利索的回答:“想!”然後頓了一下,又垂頭喪氣的說:“還是不去了,我怕阿媽會生氣。”說完又繼續寫了起來。我告訴她,等鄂媽回來,我們一起給鄂媽做做思想工作,爭取帶你去北京玩幾天。笛子很高興,問了我好多關於北京的事情,還說一會拾好了“麻子”,帶我出去轉轉,給我買好吃的。我笑了笑,也痛快的答應了,這孩子淳樸的非常招人喜歡。我還讓她不要著急。慢慢來,千萬別拾“麻子”的時候出現什麽差錯。她倒是很自信,和我說她絕對不會出一丁點差錯。


    看著笛子,我也陷入了沉思。這孩子該不會和這件事情也有什麽關聯吧?我想,鄂媽不會平白無故,把一個女孩留在自己身邊這麽久,而且從來不和她提她爸爸媽媽的事情。聽笛子剛剛的意思,鄂媽是很反感她離開這個地方,不然,以夏夏的那種性格,早就帶她到處玩了。此時,關鍵的關鍵都落在鄂媽的身上,她是知道事情最多的一個人。夏夏他們又和鄂媽相熟,但是他們並不知道:“叁號”的事情。這樣來看,他們對鄂媽的了解也並不多。不過,他們應該還是知道一些關於鄂媽的事兒,所以才回來知道鄂媽。一定有什麽線索是我忽略掉了,而且這些線索甚至可以將這些零碎的事情串聯起來。現在謎團就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大到讓人不知道從什麽方向去考慮。


    這時,笛子扔下手中的筆,伸了一個懶腰,對我說道:“終於拾完了。咱們出去吧。”我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也已經快中午十二點了。於是我讓笛子把那些寫好的紙先收好,我們再出去。


    笛子抱著那些紙,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最後從鄂媽昨天休息的那個屋子,拿出了一打百元的紙幣,看起來起碼有幾千塊錢的樣子。我有點吃驚,她哪來這麽多錢,而且還都是現金。再說了,這麽一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你拿這麽多錢出去幹什麽?笛子聽到我問這些,反倒是她有點意外,看起來她倒是不在意這些錢,還對我說家裏還有好多。說是為了答謝我,要送我一樣東西。說著就拉著我向外走。我想到了我們提來的那整整一麻袋的現金,難道都是給鄂媽的嗎?


    我們出了門,今天外麵的陽光挺不錯,曬得人很舒服。小街道上的人也不少,和晚上那種死寂判若兩地。還有好幾家小賣店。這裏的人看上去很友善,好幾個人見到我都朝我微笑的打招呼,我也禮貌性的笑了笑。笛子領著我過了幾條小街,來到了一家看起來還算大的飯店門口。門口的招牌都是維語,我也不知道寫的什麽。見我們來了,老板迎了出來。熱情的和我打招呼,然後用不流利的普通話對我說:“怎麽好久都沒來了?……”


    第三十三章 我來過嗎?


    我微笑的衝他點點頭,但是瞬間,我好像意識到了什麽。腦袋馬上就“嗡嗡”直響。他怎麽會和我說:“怎麽好久沒來了?”難道是認識我?我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他還是和善的衝我笑著。我對他卻完全沒有什麽印象。這個老板大概有四十幾歲,個子不高身材很瘦不過看起來很結實。頭上戴著一個小氈帽,膚色有些黑,臉上五官輪廓又一臉絡腮胡子。


    “老板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以前可從來沒來過這裏。”我不解的對老板說道。但是眼睛緊緊的盯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我已經在腦海裏反反複複的搜索了許多遍,都沒有關於這個人的印象。更何況我這次是第一次來新疆。最近怪事太多,讓我有些草木皆兵了,可能是自己太多疑了。大概因為是我穿著當地的衣服,老板把我認成了其他人了。


    老板聽了我的話之後,先是一愣,然後又把在旁邊另一桌上菜的夥計叫到了身邊。用當地話不知道在說著什麽。隻見那個夥計,上下的打量我一下,然後整個臉上的表情顯得非常的驚恐。迅速的把目光收了回去,伏在老板的耳邊說了什麽。老板臉上也露出了一種疑惑的表情。不過轉瞬就消失了。又微笑著和我說:“遠方的朋友,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說完,還把菜單放在了我們桌上,然後和笛子用當地話說了幾句,就去忙別的客人了。


    笛子拿起筆就在那張菜單上寫了起來,應該是寫菜名。我問她那個老板剛剛和她說了什麽,他告訴我老板讓我們,點好飯菜之後送到櫃子上。“就說的這個?”我有點不相信,剛剛老板和笛子說話的時候,明顯的有些緊張,倒是笛子看起來挺淡定。笛子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並沒有說別的事情。我見笛子不像說謊的樣子,也就不再多問了。


    笛子很快的點好了菜,然後屁顛屁顛的把菜單送到了櫃子上,夥計接到菜單立馬轉身進了廚房。幾乎是連頭都沒抬。這裏上菜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我們的菜就全部上來了。笛子點了好多,我叫的上名字就有拿仁,拉條子、烤全羊,羊雜碎,大盤雞,熏馬肉,這些還都是前幾天在烏魯木齊的時候,夏夏帶我吃的一些東西。還有好多叫不上名字的。都說新疆人豪爽,一點都不假。我們點的菜,所用的盤子都是很大的那種盤。滿滿一桌都是菜,看上去讓人很有食欲。看著滿滿一桌的沒事,不禁感慨,明天就要出發去末戧古城了,臨走之前能犒勞犒勞自己也不錯。


    於是我也不多想了,隻要有美食在,一切都暫時變成了浮雲。我和笛子馬上就開始吃了起來。大概是最近吃的比較多,我就吃了一點就有點飽了。但是眼見這一桌美食不吃到撐,怎麽能善罷甘休?況且這應該是去末戧古城之前,吃的最後一頓飯了。出乎我意料的是,別看笛子長得小,但是飯量一點都不小,估計飯量是我的好幾倍,我已經都撐得連水都喝不下了,但是笛子還在哪拿著一根羊腿啃著。絲毫沒有吃飽的跡象。我拍在桌子上,看著笛子啃完了羊腿,然後又把烤包子都給掃了底,最後把我沒吃的那碗羊雜碎也吃掉,才稍微休息了一下。此時桌子上已經一片狼藉了。我吃驚的看著笛子,她倒是不以為然,笛子問我吃飽了嗎,我點了點頭。心裏在想,小爺都快吃吐了。我對她說:“看不出來你飯量這麽大啊。你這樣的出去吃自助餐太劃算了,簡直就是自出餐殺手。”笛子說她從小就飯量大,問我自助餐是什麽,我又給她簡單介紹了一下,還答應到時候帶她去吃。笛子看來對錢沒有什麽概念,我和她聊天中提到錢的時候,她都是顯得很無所謂,畢竟在這麽一個小地方,就算你再有錢,也沒什麽地方供你花錢。所以人的物質欲望也遠遠不如城市裏那樣大。大概在她的眼裏這些現金就是以物換物的東西吧。


    笛子又跑到了櫃子前麵,應該是準備去結賬了。隻見她拿出了那一打百元大鈔放在了櫃子上。老板麵露難色的看著那些錢,然後又給她推了回去。我有點奇怪,就算老板再怎麽豪爽,也不至於我們吃了這麽多東西,全部給我們免單吧?況且這一頓飯估計也不會便宜。我環顧了一下周圍,幾乎店裏的其它客人,都有意無意的向我們這瞟一眼,然後迅速又低下了頭。我感到越來越奇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不成沒見過外地人?有些兩兩一桌的客人,還一麵朝這裏看,一麵相互還在竊竊私語著。我見笛子還沒過來,便起身準備去櫃前看看出了什麽狀況。我剛剛站起身,店夥計就急忙的替老板收了笛子的錢,然後還和老板說著什麽。笛子見錢收下了,便走到了門口在等我。


    我們倆剛剛踏出門口,店內的說話聲音明顯大了起來。好像在熱烈的討論什麽重要事件一樣。笛子說要送我東西,於是就拉著我一直朝前麵的一條街走。我問她老板為什麽開始不肯收飯錢,笛子先是看了看我,然後才對我說她也不清楚,老板隻是說我們這頓飯錢不能收,還讓笛子不要為難他。做生意最忌諱的就是有錢不賺,這一點我從小就聽老爺子和我說。所以,這個老板不至於連生意錢都不賺吧?我聯想到了,剛剛在飯店那些客人的奇怪反應,就像我們兩個人完全是從別的星球來的一樣,看我們的眼神裏,有一種疑問,但更多的是一種驚恐。老板不要錢,本身就很奇怪了。店裏的客人還那樣的反應,再加上最後我剛剛起身,店夥計就迅速的收了錢,好像生怕我過去一樣。從開始進門的時候,老板好像和我很熟的樣子,但是當我問他是不是認錯人之後,店夥計和他說了什麽,然後老板的表情還有點木,之後才草草的回答了我。按說,在這麽大點的一個地方,還且還非常的偏遠,人口一定不會很多,相互之間認識是很正常的事情。認錯人才是很少見的事情。何況我又是一個漢族人,在這裏格外的顯眼,這個飯店老板一看就是一個精明人,而且在我問他“是不是認錯人”之前,有一分多鍾的時間,他都在和我不停的用蹩腳的普通話說著家常,我們兩人就是麵對麵的距離,在這段時間裏,如果認錯人應該早就能反映了,何必等我問他?雖然想到了這些問題,但是又不能回去再問老板,剛剛連錢都不要了,就算我們回去找他,估計他也是搪塞幾句而已。


    我和笛子穿過了前麵的一個街口,來到了一個像大集的地方。這裏到處都是絡繹不絕的人群,一撮撮的聚在一起。不知道在高聲的討論著什麽。隻見有些人手裏都舉著百元現金,在哪裏嚷嚷著。


    “這裏是幹什麽的地方?那些人舉著錢在說什麽呢?”我問道笛子。她告訴我,這裏是專門出手玉的地方,很多剛見光的玉都會拿到這裏來賣,必須用現金交易,誰喊得價最高,玉就是誰的了。我一聽,還挺有意思。這裏還是一個小型玉石拍賣市場了。難怪笛子揣了一打現金出來。她拉著我擠進了人最多的一個攤位。我頭上的氈帽差點都被擠掉了。人實在太多,我們不論再怎麽擠也不能再前進了。於是,我隻好讓笛子騎在了我的脖子上,讓她先看個究竟。幸虧最近鍛煉比較多,笛子也不是太重,我還能輕鬆的將她抬起來。裏麵的人應該是開始喊價了,一聲聲的此起彼伏。笛子也跟著一直喊,直到她喊出一個價格,沒人再接下去之後,我知道這裏叫賣的這個東西是我們的了。笛子快速的從我身上跳了下來,然後鑽進了人群,很快又從人群中鑽了出來。而且這時手裏還拿了一塊掌心那麽大小的玉。她把玉放在我的眼前,對我說道:“送給你。”我有點感動的從她的手裏接過玉,就當很興奮的時候,我仔細看了看手裏的這塊玉,好像是似曾相識的感覺。我神經一下緊了起來,馬上就反應過來了,這塊玉的玉質很像是虵王龍宮中,在虵王身下那把龍椅的玉質,也就是——麒麟玉……


    第三十四章 又見麒麟玉


    我在細細看著玉,從顏色到光澤,甚至手摸在手裏的質感,極像我們在龍宮中看到的那種血紅色的麒麟玉。因為這種麒麟玉確實太少見了,所以我的印象格外的深。我注意到這塊玉四周的邊角上,都有一些細小的玉渣,一眼就能看出是被從整塊玉上搞下來的。但是中國的玉種實在太多,我也不能確定這一塊究竟是不是麒麟玉。我想到了當時風幹雞說的話,麒麟玉的硬度不是一般的硬玉可以比的,當時他用古刀都砍不下一片玉渣,從這一點看,好像手裏的又應該不是麒麟玉。現在想知道答案隻好找剛剛那個賣家問個究竟了。


    我剛抬起頭,發現我們身邊圍著好多人。每個人都在舉著手裏的鈔票衝我們不知道嚷嚷什麽。隻見笛子在哪不停的擺手、搖頭。拉著我就要往人群外麵鑽。“他們這是什麽意思?”我不解的問道笛子。笛子告訴我,這些人是想買我們手裏的這塊玉。這些人還真奇怪,剛剛競價的時候不要,現在卻又要花高價買我們手裏的這塊,這不是有病嗎?


    “還能找到剛剛那個賣給咱們玉的人嗎?”我彎著腰問道笛子。笛子還沒回答,就一下跳上了我的脖子,幸好我站的穩,才不至於我們倆都摔倒。不過,在心裏驚歎,這個小姑娘動作夠麻利的。笛子騎在我的脖子上,手指著前麵對我說:“就在哪。”然後迅速的從我脖子上又跳了下來。


    我拿我手中的玉,拉著笛子硬生生的往人群外麵擠著。笛子不停的在擺手,和周圍的人說著什麽。我也不停的衝周圍的人擺手,示意我們不會賣這塊玉。好不容易我們倆才從人群中擠了出來。還有零星幾個人跟著我們,非要出更高的價格買走這塊玉,但我們完全不理會他。這時,剛剛圍在一起的人群,忽然間一哄而散了,讓我感到有點太突然了。大家好像都在躲著什麽。現在在我們身邊的這幾個人,看到後麵的人散了,也有點不知所措,紛紛回頭看了看,隻見一些人朝他們招手,好像是讓他們過去。那些人還有點不為所動,直到後麵有個人跑過來和在他們耳邊輕聲的說了什麽之後,這些人也突然跑向了別的地方了。


    “他們這是怎麽了?聽到他們說什麽了嗎?這裏的人常常會再高價買別人剛剛買到的東西嗎?”我很不解的問笛子。


    笛子指著前麵一個有點跛腳的老頭和我說:“剛剛賣玉的就是他。咱們是要找他嗎?”我點了點頭。笛子接著說道:“我也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什麽,不過看他們的樣子,好像很慌張。今天好奇怪,以前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一般他們都會死纏爛打的讓你把手裏的玉賣個他們。大多數人基本最後都熬不過他們,還是出了一個高價賣了。這裏經常會有人高價買走剛剛被別人買下的東西,在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了。阿媽告訴我,我們這裏玉有好多好多,一些外行人很難分別玉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們那些人是不知道玉的實在價值,想通別人用價格確定之後,再動手買玉。這樣就會很少買到糟玉。”


    我也顧不上剛剛那些人為什麽那種反應了。反正今天又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了。再說了,估計就算問也問不出一個所以然。我看著那個跛腳的老頭,離我們有一段距離了,他一瘸一拐的向前走著,看起來有點吃力。我們追上他應該不難。


    我們倆一路小跑,攆上了那個老頭。這老頭很瘦皮膚黝黑,左腳瘸了。看他的樣子,有點不像當地人,五官輪廓沒有特別突出。老頭看我們倆追上他,還以為我們有什麽事,也嚇了他一跳,往後退了幾步,差點跌倒。我趕緊笑嘻嘻的和老頭賠笑,然後忙和笛子說,“你問問這大爺這塊玉是從哪來的。”


    笛子用當地話和老頭說著什麽。老頭隻是在打量著我,看我的眼神也有些異樣了。他擺擺手示意笛子不要講話。笛子看看我,我也有點詫異。我以為老大爺是不是覺得這樣和他說話不禮貌?於是我用手比劃著,想傳達我的意思,問問這老大爺,我手裏的這塊玉是從哪來的。


    “你講漢語吧,我聽的懂。”老頭有些嚴肅的對我說道。他眼神裏的異樣也沒有了。我心暗喜,看著他就不像當地人,原來也是漢族人。這樣交流起來也方便了,說不定還能多從他這裏得到一些信息。


    我把剛剛和笛子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老頭愣愣的也不說話,隻是看著我。“大爺,您這塊玉是從哪來的啊?我沒別的意思,我是來這旅遊的,我就是對這種玉非常的好奇,想去再給多買幾塊,給家裏人帶些。”


    笛子臉上表情有些緊張,趴到我的耳邊對我小聲說:“我已經沒錢了。咱們不能買了。”我有點哭笑不得,這孩子可真單純,隨即對她說:“沒關係,我還有錢。”我說話的聲音很大,就是想讓老頭也聽到,讓他知道我是真的想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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