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旭和吳家船老大是同學?鍾奎睜大眼睛認真的看著老兩口,安靜的聆聽著老兩口講述的故事。


    肖旭和吳家船老大是初中同學,兩個人都在黃崗村小讀書。同學時期沒有什麽來往,可能是長相普普通通的她原本就不怎麽吸引人吧!


    直到有一天,船老大無意間遇到肖旭,還是他先認出她來。老同學見麵,天南地北的話就多了去。加之相互都有家庭,也就沒有什麽好忌諱的。


    可是吳家船老大的婚姻不怎麽好,老婆是出了名的醋壇子,他是一個比較出眾開朗的人。在外麵做事,難免不會有異性搭話什麽的,可是老婆就是糾結,處處監視他,防備他。這讓他很苦惱,在看見肖旭時,忍不住把心裏的苦楚倒了出來。


    肖旭很有耐心的聽完他的訴苦,苦笑一下,也把自己的苦水吐了出來。因此,兩人相互安慰,相互同情,大談特談到黃昏來臨,都還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


    巨大的黃桷樹,是他們倆傾訴苦楚的見證。黃崗鎮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這裏也有那種小旅館可以租住一間來休息一下的。


    肖旭是久居空房,吳家船老大是懼內,男子漢的氣魄在老婆的河東獅吼下早已蕩然無存。而如今看見初中時期就傾慕自己的她,他的男子漢氣派一下子就體現出來。


    肖旭雖然不漂亮,卻有一種女性特有的溫柔,也很順從有種小鳥依人的感覺,船老大幹枯的心田漾起一陣輕飄飄的溫暖。他和她那一晚都沒有回家,就在小鎮上租住了一間屋子。


    第010章 東窗事發


    鍾奎算算時間,肖旭和船老大勾搭一起的時間,正是他和誌慶他們在寒梅鎮那個階段。


    肖旭婚姻的失敗導致內心處於一片貧瘠,久而久之便鑄成了外在乞討的造型。精神身心上除了枷鎖以及外在的負荷,已經談不上有什麽快樂存在。


    吳家船老大,懼內,從屢戰屢敗的夫妻吵架之後逐漸形成逆來順受的日常生活規律。久而久之,他的思想幹癟了下去,他的感受力萎縮了。沒有了一個男人應該具備的激情和旺盛力。


    終於他遇到了她,一夜的纏綿,不能了卻終身的遺憾。兩個人有了想要長期在一起的想法,卻又彼此受到良心的譴責。是舊傳統的婚姻製束博住他們倆的心靈,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那麽就偷偷摸摸在一起。兩個人達成共識,商議好,一個禮拜見一次,地點黃桷樹下。


    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紙包不住火。


    他們倆的行蹤無意間被另一個人知道,這個人就是賈一林。遊手好閑的他,正苦於手邊上沒有錢賭博,剛好拿這事來算計。他屢次訛詐船老大,以要公開他和肖旭的醜事為要挾,索取一筆筆的錢去揮霍。後來發生什麽的事,吳家老夫婦就不太清楚了,反正覺得媳婦和兒子大幹了一仗之後,兒子規矩多了,沒有再三天兩頭的往鎮上去,而是整天價的就躲在屋裏睡大覺,直到出了船隻沉沒的事件才從房間裏走出來。


    從剛才的情景來看,肖旭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她怨氣太重,一心要置吳家人於死地。要想化解她的怨氣,就得找到她的死亡原因。


    賈一林是巧合趕上這一趟死亡之路,還是肖旭原本就在等待他上船才報複的?那麽她之前在路上談及到親戚家辦陰婚事宜又是怎麽回事?


    吳家老夫婦,身心俱疲,還得哄著哭鬧不休的孩子。


    “吳老哥,你們這裏附近有辦陰婚的嗎?”


    “陰婚?”吳老漢眉頭一皺,想了一會道:“這裏附近到沒有,不過我知道溝那邊倒是有一家人前兒過在買那些東西。”


    “哦?那你告訴我在那,我想去看看。”


    “那家人說起還給肖旭有點親戚關係,好像是她叔伯的一個女兒嫁給這家人做幺媳婦。”


    鍾奎在吳老漢的帶領下來到他說的辦陰婚的這一家人。還沒有到主人家的門口,一條呲牙咧嘴的畜生,夾住尾巴就凶神惡煞的對著他們狂吠。看著畜生那白森森的牙齒,兩人心裏都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狗的叫嚷聲呼啦吸引出來好幾口人。


    幾個健壯漢子,帶著各自的婆娘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不速之客鍾奎。其中有一對男女對著鍾奎指點,並且在說著什麽。在他們身邊,又站著幾個大大小小的娃兒,其中有一位較年輕的女人,腆著個大肚子——不用猜,她一定就是肖旭的堂妹。


    鍾奎暗自思量,如真的像吳老漢所說。他們家在辦陰婚,那麽這位孕婦肚子裏的孩子絕對要出問題。


    吳老漢在附近還算是有些人緣,這一家子對他是客客氣氣的。一陣寒暄之後,話入正題。


    “這位大兄弟,是來湊禮數的。”鍾奎默不作聲,任憑吳老漢怎麽忽悠他們。因為之前他就給說明白了的,不能太直白去說什麽陰婚的事宜。去就借口說湊禮數,這樣主家就不會責難他們。


    “哦,感謝!”之前那對看著鍾奎指指點點的中年男女笑吟吟的走到他們倆麵前。“你還記得我們?”


    鍾奎也覺得這兩個人好像有些麵善,卻記不清在什麽地方看到過,一經對方提示。他恍然大悟道:“對,對,我就是來謝謝你們的。”


    在農村有一句俗話說得好;禮輕人意重。無論你今天湊的禮數是多少,主家都得以十二分的熱情把湊禮數的客人迎進屋裏安頓好。


    一杯熱茶,把鍾奎安頓下來。那對夫婦很是高興,他們倆沒想到就那麽隨隨便便幫助了一下這個人,他就記情來湊禮數。


    夫婦倆告訴鍾奎,婚期還在籌備中,那位先生還沒有來。


    還在籌備中,意味著什麽?鍾奎默不作聲的抿一口茶,隨意的掃視了一眼屋裏的情況。這是一間堂屋,堂屋裏擺放著喜洋洋的各種紙折的婚嫁用品,一張長茶幾上擺放著供果等其他物品,看來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準備中。


    鍾奎麵色凝重,倏然起身,故作一副漫不經心的神態,走向停放在堂屋裏的兩幅棺木——“哎!”男主人忽然出口,神態有些緊張看著鍾奎。好像很擔憂的樣子說道:“鍾先生,你還是別太靠近的好。”


    鍾奎的這一反常舉動,不但嚇住了這裏的男主人,同時也把吳家老漢嚇得不輕。


    兩幅棺木裏裝的是什麽,想必大家都清楚。這萬一不小心觸了黴頭,那就是要命的事情。


    原本吳家老漢是正走黴運的破落戶,主人家豁達沒有計較這些。卻對陰婚的儀式典禮非常重視,容不得半點差池。湊禮數完畢,茶水也喝了,客人應該離開,要等到儀式那一天才能再次來吃酒。


    偏偏鍾奎不明原委,卻執意要把想看一眼棺木裏的死人是誰?主人家怎麽可能要他看,之前的熱情笑意,瞬間變成冷如冰霜,立馬就對他們二人下了逐客令。


    私下裏舉辦陰婚就是犯法,鍾奎不能打草驚蛇,又苦於沒有證據說明這棺木裏就是魯老大家姑娘的屍骨。也不好在還沒有查清楚狀況下,就魯莽的去舉報吧!


    在主人家不客氣的驅趕下,他隻好和吳家老漢退出來。狗仗人勢吧!見主人不高興的攆走兩個不速之客,那隻凶猛的畜生,越發撲咬得厲害,這一次主人家沒有出來看,任憑這畜生把他們倆嚇得雙腿打顫,給攆得遠遠的。


    尼瑪的,明來不行,就暗地裏來。鍾奎暗自打定注意,到了深更半夜時,找黑白無常來幫忙。並且還想問關於肖旭輪回的情況,他想幫她——在抽身離開時,鍾奎忍不住回頭張望了一眼已經遠離的村子。那隻凶猛的畜生,趴伏在地上,吐拉著猩紅色的舌頭,一對凶狠的眼眸還不時對著他們這個方向掃視。


    而在那條畜生的身後,佇立著那位大肚子少婦——就在少婦的身後,一抹若有若無的暗影,倏然一下不見了。


    鍾奎歎息一聲,冤冤相報何時了!


    第011章 玄說


    黑白無常斷然拒絕了鍾奎的請求,說這是屬於人間道的是非問題,作為陰差的他們不好插手。並且告知鍾奎,有時候他太過心軟,以嚴厲的眼光對事、以悲憫的眼光對人會被邪靈利用。


    鍾奎對於黑白無常的暗示不太理喻。


    黑白無常見此,隻好告訴他另外一件事。


    主管這裏的河伯——河神,剛剛上任。而且還是由陸判手下的鬼差送來的,據說此鬼,生前是一個地方官也做了不少好事,後來得罪權貴,一怒之下提刀殺了從此不能在世為人,在阿鼻地獄刑滿之後,發放在此做了一個小小的河神。


    肖旭是一縷剛性幽魂,死亡後三天不舍離去,屢屢到了半夜三更在此哭泣。深得河神的同情,卻極力阻擋她報仇。


    河神細問她人世間還有沒有親朋好友,可以能夠幫助她脫離宿怨之苦,能夠早日回到地府去輪回。肖旭淡然苦笑,說在人世間幾乎沒有什麽朋友,隻是在一個特殊的地方,認識了一個人叫鍾奎(鍾馗)的。她這一說,嚇了河神一跳,鍾馗何許人也,不就是赫赫有名的捉鬼大王嗎?在地府,無鬼不知,誰鬼不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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