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手工藝品店到捉鬼專門店,幾乎要圍繞縣城走半圈。幸虧的是,縣城不大,鍾奎蹬車的技術加上,28圈的輪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半小時綽綽有餘。


    有些事情就是難以預料,這不,剛剛出去的鍾奎就遇到麻煩事了。


    在他麵前站著一位蓬頭垢麵渾身酸臭的流浪漢,流浪漢是看見他從手工藝品店出來之後,就不要命的跟在他車子後麵飛跑。


    起初鍾奎沒有理會,沒想到這瘋子越追越起勁。有人在大笑,也有人在搖頭歎息;唉!可惜了,好好的一個人,就變得這麽瘋瘋癲癲的了。


    蹬車的鍾奎其實早就放慢了速度,所以那位歎息之人的話,才會一字不落的順風飄進他耳膜裏。


    聽這話,他急忙捏緊刹車,停住下來。喊住那位歎息說話的路人,回頭指著已經追上來的這個年輕流浪漢問道:“你認識他?”


    路人撇撇嘴,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口吻道:“認識,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他就是我們這一段的小有名氣的秀才,以前多好一個人的,後來就是去了一個不該去的地方變成這樣子。唉!真的可惜了,他媽老漢還巴望這家夥出息呢!”路人很氣憤的樣子,又貌似有所忌憚,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視線惶然的掃視一眼,鍾奎剛才出來的方向,然後壓低聲音,很神秘的樣子說道:“都是讓那玩意給坑了。”


    流浪漢一臉怪誕的笑,十足像極了瘋子。手伸出來,黑乎乎髒兮兮的,看似很頑皮的神態,撥弄著自行車的鈴鐺玩。


    “什麽玩意?”鍾奎問道。手死死的撐住車子,生怕流浪漢把車子給搶走了那般。


    路人左看看右看看,挨近鍾奎。兩人如此這般的嘰咕一陣子之後,路人很驚訝的樣子,又說道:“你是好人,真了不起,看看他可憐見的,唉!”路人搖搖頭離開了。


    流浪漢很奇怪,沒有跟那位認識他的路人離開,反而盯著鍾奎的眼睛。很深幽的目光看著他,麵上不帶一絲表情的說道:“你看見她沒有?”


    這家夥!鍾奎湊近了一看瘋子。瞳孔混濁不清晰,眉毛散亂,額頭晦暗無光澤。口齒不清,一看就是得了失心瘋的症狀。


    他記得香草娘就是得了這種失心瘋,變成瘋瘋癲癲的。在醫學上講,“失心瘋”又叫“失心病”就是心裏的承受能力小於外界的壓力,所產生的心裏,行動、意誌等的扭曲失態不能自控,做出一些違背常理的事情來。


    瘋子問出話來時,一副很認真的樣子在等待鍾奎回答。


    “我看見了,這就帶你去。”他擠出一絲笑意對瘋子說道。然後拍一下自行車衣架“來坐這裏,我帶你去找她。”


    鍾奎剛才就告訴路人,他有辦法醫治這個年輕的瘋子。並且讓他轉告瘋子的父母放心,這就把他帶到家裏去看看情況。


    回家他如此這般的把情況告訴香草和徐倩。


    瘋子暫由香草看著,她有的是辦法對付瘋子。把文根曾經無聊在地攤買來玩耍的積木拿出來給瘋子玩,讓他修建一座漂亮的房子,房子修建好了,她就回來了。


    鍾奎則搭載徐倩直奔手工藝品店。


    一路上,他一直在回想一件事。這件事跟在縣公安局看見的自殺死亡女孩梁玉枝相片有關,剛才在手工藝品店,無意間再次接觸到老板娘的眼神時,一種熟悉的感覺讓他想起了這個女孩。


    時間剛剛好,鍾奎承諾的半小時,超出幾分鍾。


    徐倩來店裏。


    左小木眼前一亮,急忙喜滋滋的把想要購買柳樹枝盆景,送給她的想法說了出來。


    徐倩對於他的大獻殷勤,表現出一副很淡漠的樣子。


    在老板娘去裏屋拿柳枝盆景時,鍾奎以極快的交流方式,把剛才遇到瘋子的情況告訴了給冉琴。


    柳樹枝盆景出現在徐倩麵前,她很緊張的看著這非常精致,吸引眼球的物品。慢慢伸出一隻手,半眯眼……


    一旁的老板娘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她很奇怪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忍不住想說出什麽來。被冉琴豎起食指堵住嘴巴,發出噓聲道:“別出聲……”


    鍾奎則遞給左小木一支煙,假意讓他去外麵透口氣,其目的就是不想要他驚擾進入感應之中的徐倩。


    徐倩意識進入極度深寒,又像是一個血紅的空間。好冷的感覺四周都是血,這種情景好像她曾經做的一個噩夢。血就像溪流一般涓涓流出,很多顆頭,血淋淋的頭顱。淒厲的哭喊聲音好像來自地獄,蠕動的白色腦花,黑黝黝如絲的頭發,跟蜘蛛網似的,好多好多……


    忽然,渾身濕漉漉的新娘子,血糊糊的出現在她意識裏“救救我……救救我……”異度空間裏的鬼哭聲,還有地上爬行來的佝僂身影,她們除了身形不同之外,唯一相同的是,她們都丟失了自己的頭發……


    徐倩渾身戰栗,臉色很蒼白,繼續感應著……


    左小木隨著鍾奎進來時,看著徐倩的樣子,嚇懵了……剛想出口說她的瘋病犯了,嘴巴已經被鍾奎給捂住。


    並且悄聲告訴他,別出聲,待會會真相大白。


    一旁的老板娘見狀,暗叫不好,預備溜走。


    冉琴一把捉住她的胳膊,順勢掏出腰間的手銬給她哢嚓一聲拷上。


    左小木聽鍾奎這麽一說,心裏雖然驚懼不已。浮躁的心態也暫時的安定下來。


    徐倩的臉色很不好看,白得就像透明的宣紙……


    鍾奎不能繼續等下去了,他得把她從恐怖的感應中拉回來。可惜太遲了,就在他念力啟動時,她身子一晃,突然昏厥過去……


    第029章 欲壑難填


    徐倩感應太深入,昏厥過去。鍾奎一時脫不開身,還得讓左小木這廝把她送到醫院去。


    銬住手的手工藝品店女老板,開始還老老實實的低垂頭,一副沮喪的樣子坐在板凳上。就在冉琴視線挪開,看著左小木把徐倩抱出去放置在臨時召喚來的三輪車上時,被銬住的老板娘低垂頭,蠢蠢欲動突然要想發飆的趨勢,同時口裏“嗷嗷”發出異常的嘶叫。


    驚看著這無比恐懼的一幕,冉琴急忙跳開……


    鍾奎冷笑一聲道:“梁玉枝夠了,你的大仇已報,如是繼續危害無辜的人們,你的罪孽就太重了。”


    梁玉枝???


    冉琴驚訝。


    女老板低垂的頭突然抬起,好一張鬼臉。外衣由原來的黑色瞬間變成通紅,青白色的臉,滴血的眼珠子,扭曲的五官,呲牙咧嘴的仇怨模樣。


    冉琴定睛一看,她根本就不是剛才的老板娘,活脫脫就像一隻厲鬼來的。


    一向很淡定的她,也嚇得心突突狂跳,惶然的閃避開去。心裏暗自慶幸,幸虧沒有把鍾奎貼在手銬上的鎮壓符咒給撕掉。


    的確她正是自殺後變成厲鬼的梁玉枝。魂魄是梁玉枝的,軀體是老板娘的。


    這是老板娘太過貪婪,她不但四處用低廉的價格購買女人的頭發。還和火葬場勾結,用死人的頭發來做手工藝品。在之前說維修店鋪,其實就是一個慣用的招數,關閉鋪麵維修店鋪的時候,她正在用那位跳河自殺新娘子的頭發做第二件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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