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麽一刻時間,鍾奎把女子聯想到狐仙上去。他不想詢問女子的名字,也不想和她說話。


    他的無情好像惹哭了女子,女子渾身的素白色微微在顫動。很輕很輕的泣立聲,卻還是攪擾得他一陣心煩意亂。


    “既以圓夢,你走吧!”鍾奎硬邦邦的拋下這句話,再也不想多說什麽,拉動被褥把頭整個的蓋上。等了很久很久,他覺得房間裏沒有動靜了,才慢騰騰的伸出頭來看。


    女子已經離開,女子身上帶著鍾奎悄悄別在身上的那顆針離開的。


    夜已深,女子果真沒有再來攪擾鍾奎,困意濃濃,沒有多一會,他就進入沉沉夢鄉。


    香草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境裏看見鍾奎手裏捧著一柳樹枝盆景,他不停的從柳樹枝盆景裏抽出細細酷似毛發的細絲,越抽越多,地上堆積了好大一圈黑乎乎很滲人的頭發。


    夢境太過詭異,給置身在夢境裏的香草,一種未知的恐懼感。意識裏知道這是夢境,她極力醒來。醒來之後很困惑,卻又困意深深,不能立馬清醒過來。


    沒有睜開眼睛,下意識覺得翻身側睡,可以丟開剛才可怕的夢境。意識再次迷糊,在感覺中好像是誰在結婚,滿眼的紅色,四處洋溢著喜氣,在廳堂上,一對新人在拜天地。


    香草在睡夢中笑了,這就是臆夢。就是在大白天目睹了一場婚禮,然後重複在夢境裏出現。


    可是事實上好像不是這麽一回事,沒有賓客,沒有媒婆,在那對新人拜的最上麵也沒有看見受禮之人。隻是擺放了兩塊牌位,牌位上的字體很模糊,一時之間看不太清楚。


    就隻是這麽一幕,已經把夢境中的香草給驚呆了。這不是臆夢,好像跟大白天的婚禮沒有關聯,兩個新人也不是大白天看見的那對新人,而是……


    而是香草本人和文根。


    當新人拜畢牌位轉身時,香草驚愕的看見,新娘居然是自己,新娘身邊的就是臉色慘白的文根。


    詭異的夢境再次把香草陷入無底恐懼中,她擺不脫夢境的蠱惑感,盡管心理極力排斥這個夢境的束博,可她就是沒法像之前那樣可以從夢境中脫離出來。


    婚禮在繼續,新人送進洞房,新娘子端坐在床頭。新郎文根端起一杯酒,酒血紅血紅的,好像人的血液。他執意要和新娘共同飲一杯交杯酒。


    不知道怎麽回事,此刻的香草很緊張,她好像預感到要發生什麽恐怖的事件。口裏下意識的對新娘子就是夢境裏,另外一個她說道:“別喝酒……別喝酒。”


    新郎的手高舉酒杯已經和新娘子挽住臂膀,在相互遞送到各自的口邊……


    香草的一顆心隨著那杯酒遞送到口邊時,嘣嘣的狂跳起來。幾乎都到嗓子眼了,她很想很想奪過那杯酒,倒在地上,這樣就不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件。


    酒杯如期送至口邊,新娘子已經在喝酒了……


    睡夢中的香草大汗淋漓,頭劇烈搖動,口大喊出聲“別喝啊……”喊聲一出,人也立馬醒來,翻身坐起,渾身汗濕透,睡意全無,貼身小衣濕漉漉黏糊糊的,貼在皮膚上很不舒服。


    可能是香草的夢魘聲,驚動了鍾奎,他在門外大聲詢問道:“香草?你沒事吧!”


    第012章 丟失的自行車


    鍾奎在門外喊。


    翻爬起來暗黑中摸索開關“啪嗒”一聲摁開。香草在房裏麵抹汗,由於噩夢起因驚懼感還沒有完全過去。神經處在緊張氛圍中,胸口還在微微起伏。在聽到外麵傳來鍾奎的問話時,她支支吾吾的答複道:“沒事!哥,我剛才夢魘了。”


    夢魘!他低語嘀咕一句,逐抬頭看向從房間門框縫隙滲透出來的颯颯光束,關切道:“沒事就好,別把手放胸口,注意睡姿!”


    鍾奎原本就是睡夢中被驚醒的,既然香草說沒事,他就回去躺在床上繼續睡覺。不一會兒的功夫,就進入深睡眠狀態。


    聽到關切的話語,鼻子酸酸的感覺,香草直起脖子答複道:“好的……”手指還神經質的抓住被褥,呆呆的仰望著耀眼的電燈泡。大腦裏浮現出一幕幕夢境中的情景,酒杯裏麵是血嗎?為什麽在意識裏自己好像很害怕那杯酒?文根的情況好嗎?鍾奎哥回來說他挺好的呀,那麽剛才的噩夢究竟是出自什麽預兆?


    想了許久,想得頭大,混混噩噩,慵懶不想動彈。一道刺目的光束,從門縫滲透進來,一看這光束就像七節電池的電筒。是什麽?想起來去看看還不想動彈。嘴唇幹幹的感覺,舔舔嘴唇,喉嚨也好像有點幹澀,剮蹭得不舒服想起來去倒杯水,順道看看剛才的光束是怎麽回事。


    起來倒水的香草,隨意瞥看了一眼外屋子的房門,不由得吃了一驚。房門什麽時候給打開了?


    在死寂般暗黑中,雙扇門安靜的敞開著,這是什麽節奏?莫非是偷兒潛進來了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聽大人們講過,偷兒也區分好幾種。


    靠門賊!就是在夜晚來臨是,倚靠在門邊的偷兒,趁家裏主人不注意時,一閃進屋找到一處隱蔽的位置躲藏起來,等主人家都休息時才出來慢條斯理的挑選可以拿走,又很值錢的物品。


    還有跟屁賊!一般在大城市這種情況很少。多數發生在山裏那些整天忙忙碌碌,累得跟狗似的山裏人們身上。在白天,人們忙碌於田間的農活,臨到晚上還得估摸著找煮飯的柴火。


    老太太喜歡背比自己個子還高出許多的背簍,背回一大背簍柴火時,也順帶回一個跟隨在背簍後麵的賊娃子。老太太把柴火倒進灶間,賊娃子也順勢倒下去柴火一下子就把他給掩蓋住,到半夜三更時,他就會從灶間走出來偷東西。


    往往在主人家遭了之後,還不知道這些偷兒什麽時候進的屋子裏。隻能說是打落牙齒往肚裏吞,還少不得罵幾句:“挨千刀的賊娃子,你祖祖輩輩都是棒老二出生的。輪到你這輩子,就隻能做一個好吃懶做沒有膽量的賊娃子。”


    棒老二,又名棒客,為四川、重慶及雲南、貴州部分地區的方言。意思是“殺人放火的強盜、土匪”。


    話題莫扯遠了,要不讀者親們要生氣了。還是來看看這頭,香草暗叫不好,以為是賊娃子進屋裏來了,急忙按開客廳電燈開關,仔仔細細檢查挨個的數一遍,家裏有沒有丟失的物品。


    檢查完後,她鬆了口氣,貌似沒有丟失什麽貴重物品,就連停靠在陽台上的自行車都還在。陽台上停靠的是一輛較好的自行車,破舊的那一輛是鍾奎騎來的,可能在外麵過道上吧!


    想想賊娃子應該不會偷竊那輛破舊得除了鈴鐺不響,到處都響的自行車的(笑話)。走到門口,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冷顫,還是下意識的伸出頭去窺看過道上那輛破車。這一看,真的把香草嚇住了,過道上沒有那輛破車。


    鍾奎哥可是很舍不得這倆破車的,三番五次讓他換了,一直拖。他是對這輛車有感情來的,記得在好幾年前,這輛車的主人陳誌慶,第一次把車子交給鍾奎時,他珍愛得每一天都要抹一遍灰塵。這丟了!可了不得!


    香草不喜歡大驚小怪,可此時她也變得大驚小怪起來。來不及關門,一溜煙跑去鍾奎的房門口,拍打他的房門大喊道:“哥,起來……起來,你的車子不見了。”


    老房子的結構很牢固,也很幽深,香草的喊聲在空蕩蕩的房子裏顯得悠長尖銳,稍微停下來,一種不可預見的詭異感就自不自然的冒出腦海。


    芊芊手指伸出,觸摸在冷冰冰的門板上,側耳仔細聆聽鍾奎是否已經熟睡。要不然喊這麽大聲,他都沒有答複?沒有答複的原因就隻有一個,那就是剛才自己夢魘驚醒了他,他現在是睡的回籠覺,一定會很香甜所以才不會喊醒。


    這樣一想,香草就沒有再繼續拍打鍾奎的房門。而是趕緊的退出到客廳,把大門拉來關上。破車子丟了就丟了吧,正好找借口給他換一輛新的。


    香草自個兒卜卦也攢了幾個錢,原來是用來做嫁妝的,看來還得先給鍾奎哥買一輛車才行。要不去舊貨市場買一輛半新舊的也可以,這半夜三更的起來瞎折騰,感覺後脖頸酸痛酸痛的,挨個把客廳裏的燈關了,進入臥室重新把自己掩蓋在被褥下麵繼續睡覺,一切都等天明再說。


    這是香草發現鍾奎自行車丟失的第一晚。


    在第二天,香草煮好稀粥滿以為鍾奎還在睡覺,卻看見他從外麵買了她喜歡吃的豆沙包子回來。


    “你去晨跑了?”她很驚訝的樣子。怎能不驚訝,鍾奎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晨跑。


    “晨跑,額!餓壞了。”從塑料口袋裏拿出一枚包子,整個的塞進口裏,腮幫子鼓鼓囊囊,大力咀嚼。香草理解他,晨跑可不是一般的運動,得耗費大量的體力,卻能夠增加肺活量。


    在以往,鍾奎的胃口香草是知道的,可是今天他胃口出奇的好。十幾個豆沙包,半鋁鍋稀飯,都被他一個人狼吞虎咽給送進肚子裏去了。


    他抹嘴,隨口問香草:“你吃了沒?”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陳年鬼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憶珂夢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憶珂夢惜並收藏陳年鬼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