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冉琴有打聽到,據說這家人的上一輩兒主家人,曾經擔任國民黨什麽軍官,這座宅子就是他退役之後用一箱子袁大頭修建的。在動亂年代,他們家被評為地主,這座宅子被沒收,他們一家子也遭到各種批鬥。


    在後來各種運動浪潮消退,這座宅子也重新歸還給他們家。可這聽起來應該沒有什麽吧!可是後來卻發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在沒有發生事情前,誰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可是一旦發生事情,各種猜測就應運而生。有人說他們家門牌號不吉利,也有人說他們家曾經死了一個丫頭。


    13、14在有些區域的確是忌諱的。可要說是那死了好幾十年的丫頭在作怪,這就讓人費解了。


    這家人表示也不是什麽好惹的,就因為在文革期間受到冤屈,在政府的關照下得到相應的特殊照顧。人啊就是賤,他們家或許覺得政府欠他們的吧!就有些得寸進尺玩矯情,所以一旦家裏有個什麽風吹草動就來攪擾政府部門。


    並且口口聲聲說還有人在整他們,半夜三更的有小偷進屋搗亂。


    冉琴從這家人口裏得知,他們有一次出遠門去親戚家。大門是鎖好的,可是當他們從外麵回來時,老也打不開大門,許久之後才明白,大門好像是從裏麵給反鎖了。


    幾經折騰好不容易撬開大門,他們一家子就進屋去查看家裏有沒有缺少什麽東西。這一看還真的看出名堂來,家裏米缸裏的大米沒有了,廚房裏狼藉不堪,鍋盆髒汙好像吃了什麽東西沒有洗幹淨那種。更為詭異的是,家裏存放的木炭也燒得還剩下一小半,還有一些衣服被撕爛丟棄在地。


    第193章 不速之客


    說了半天還不知道這家人姓甚名誰。


    冉琴第五次從鍾奎家返回,天色已晚,夜幕慢騰騰侵進縣城的大街小巷。一路上看見調皮的孩子們嬉鬧,玩瘋了的孩子們,少不得遭到大人的嗬斥。


    看著這一幕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一個人孤零零佇立在風中,看著爸媽遠去的方向,眼巴巴的望……她的童年充滿孤獨無助,幸虧有外婆的疼愛,彌補了那份愛的空缺。歎息聲代替了心酸的回憶,甩掉跟隨在身後的影子,融入進燈火通明的局辦公室。


    冉琴工作起來不要命,越是棘手的案件,她越是迎難而上,衝在辦案第一線。領導器重她,同事敬重她,年底還給評選上先進工作者。


    局裏有人在議論,按照冉琴這種幹勁,以後必定前途無量。世事難料,就在下午,局裏開了一個會議,局領導宣布了一件讓她難以接受的事情。


    這件事就是要把她調到派出所去做所長。從表麵上來看冉琴是升職,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煙霧彈。她的出色表現和對工作的認真負責,都深得上級領導部門的肯定。卻也威脅到某一些人的前途,這樣一來,有人開始耍小動作,把她舉薦到派出所去任所長。


    原來那位所長年齡超齡必須退休,在沒有合適的人選下,冉琴光榮上任。


    冉琴對這裏已經習慣,那些盆栽,親自拾疊好的卷宗,那些個擺放在辦公桌上整整齊齊的卷宗資料。都是她比別人早來半小時,拾疊好放在文件框裏的。


    熟悉的環境,熟悉的麵孔,都這麽難以棄舍。她的眼角濕潤了,扭身偷偷的抹幹淚痕。


    局裏說了,冉琴著手調查的這件案子,由她帶走到派出所去繼續調查。


    手上這份單子就是案子戶主的個人資料:


    性別;男。


    民族;漢。


    年齡;54。


    褲襠街,符13號居民。


    冉琴發現這家人發生怪事的時間,恰好是他們三人去亂墳崗之前發生的。據那家人的戶主講;在以前就出現怪事,都沒有放在心上。可後來這件怪事出現得越來越頻繁,一家人嚇得晚上都不敢在家裏住了才來派出所報案。


    在去了派出所報案之後,半月他們家還是那樣。而派出所也沒有做出什麽預防和幫助他們的措施,這才跑到公安局來報案。


    也就是說,這家人發生怪事時,也就是鍾奎調查怪嬰忙得不可開交那段時間。不可能那麽巧合吧!嬰兒跟這家人不會牽扯到什麽關係的。


    冉琴瞎想著,收拾好一切之後,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9點正。


    9點正,剛好是鍾奎他們到車站的時間。下車之後還得步行一段路才能到家。


    鍾奎他們的家在帽兒胡同,距離那個什麽褲襠街有一段距離。


    兩個影子時而親昵的挨在一起,時而拉扯著,跳躍著,晃動著,故作害羞般顫巍巍的向前移動。高大的影子停下,略帶責怪的語氣道:“你生哪門子氣?”


    秀氣的影子在聽見高大影子的責問,稍著停步,沒好氣的說道:“我不喜歡劉文根,要嫁,你嫁給他。”


    鍾奎噗一聲輕笑,爾後斂住笑意換成一副嚴肅的表情,看著路燈下的香草道:“你已經是人家的媳婦兒了,還想鬧哪樣?”


    “誰給你說我是他的媳婦兒?是他給你說的?”香草理直氣壯地逼視鍾奎。


    路上淅淅瀝瀝的雨隨風飄零,一滴落在鍾奎額頭上,仰望一眼墨汁般低沉的夜空,歎息一聲道:“走……走,咱們回家說,在這裏吵什麽吵?”


    因為雨天,路上行人稀少有條件的人家,都呆在那一方十四英寸黑白電視前看《精武館》。沒有黑白電視的人家,也有樂子玩,一張報紙上圖畫著橫七豎八的棋線,一家人杵在一塊下棋玩。


    在鍾奎的家門口,卷縮著一個小身影。小身影卷縮在暗處,可能是睡著了吧!以至於才會把走到門口的兩個人嚇得寒毛直豎,驚叫道:“呀,這是誰?”


    出聲的是香草。


    鍾奎稍著穩定,低眼看著也是嚇得猛然翻爬起來的小身影。


    “你是誰?”


    “師父是你嗎?我是小明。”


    這一聲稚嫩的喊聲,驚得鍾奎微微一怔,嚇!這小家夥敢情就是羅小明?他在這幹嘛?


    “哎!小明,走……進屋說。”


    羅小明感激涕零的不知道說什麽好。在鍾奎的招呼下,屁顛屁顛的尾隨在他們倆的身後進了屋。


    屋裏好些時候沒有住人,一絲兒發黴的味道撲來,地上星星點點有許多白色點狀印跡。這是地勢潮濕造成的黴點,但是屋裏至少比外麵暖和許多。羅小明在進入屋裏後,顯得有些拘謹,有點手足無措的。


    “隨便點。”鍾奎玩笑道。


    “我去燒開水。”香草麻溜捋衣袖進了廚房。


    因為有了羅小明的介入,鍾奎和香草剛才在路上發生的不快好像根本就不存在。兩個大人都忙活著招呼這位,小小的不速之客。


    鍾奎拿出已經嫣了的水果,看看皮什麽的是好的,就不好意思的對小明說道:“還可以,待會讓你香草姐姐下麵給你吃。”


    “哦。”小明接過水果,可能是餓壞了,也沒有看,送進口裏就大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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