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堅抽出侍從的長劍,一劍劈開了陳珞瑜的頭顱,隻留下她的牙口掛在自己的胳膊上。


    苻堅皺了皺眉,看著陳珞瑜的屍首笑了起來“我既然當初雷劈你成黑炭,必然讓你再不敢靠近我,如今你這是膽子大了起來嗎?隻是可惜,依舊是不得好死的模樣,是否是天理昭昭應果輪回?”


    苻堅拿起陳珞瑜的枯了的下巴,輕蔑一笑,手使勁一攥,就化為灰燼,吹散在風中。


    “王,這叛軍已然回歸原燕國境內了。”


    “哦?慕容垂和慕容衝叔侄倆都回了?”苻堅斜了一眼侍衛,依舊不改帝王本色。


    “隻有慕容垂回了,慕容衝眼下正跟著寧以恒和秋縣主夫婦尋找您呢。”


    “找我?”苻堅哈哈大笑起來,依然不輸王的氣勢“就讓他們來吧!我在新平寺等著他們。盡管讓他們啦!”


    寧以恒手指輕輕一點“新平寺?這是急於求死嗎?”


    蘇念秋笑起來“既然他是急於求死,那便有你我夫婦親手了結就是了。左右他對你有獵殺之仇,對我有坑害之苦,你我夫妻報了才是。”


    姚萇和慕容衝互看一眼,說道“這苻堅到底是秦國的王,隻怕還會有護衛,可要我們一同前往?”


    寧以恒也不想浪費晉軍的勢力,笑起來“如此便好。”


    苻堅坐在中央的龍椅上,看著蘇念秋和寧以恒聯袂而來,笑了起來“念秋,你來了?”


    蘇念秋打量著苻堅,帶著笑“你看來記起前世的事情了?”


    苻堅哈哈笑起來,仿佛此刻的他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記起來了,怎麽會記不起來?我看你來是打算跟我了一了這前塵往事的吧?”


    “隻是可惜,我跟你的事情得緩一緩,而我跟著慕容衝的事情得先提上章程才是。”苻堅看向慕容衝打量著他近似蘇念秋的臉蛋,笑了起來“你們燕國滅國的時候,我不計前嫌,我苻堅從來都是信人者恒信之,我苻堅從來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是你們鮮卑族慕容氏呢?”


    苻堅站了起來,頗有氣勢的看向慕容衝“慕容衝,我帶你一向不薄,你冷了我為你添衣,你餓了我親自喂飯,你惹了我半夜起來為你執扇,可你呢?到底是白虜!當真不是知道這禮義廉恥!你知道恩將仇報吧?!”


    苻堅哈哈笑起來“真是這少見的負心之輩!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為讀書人!你就是這不仁不義的讀書人啊!當真是豬狗之輩,白虜豈能信之?!哼哼……哈哈……”


    慕容衝被苻堅說的難以維持下顏麵,匆匆離去,背後依舊是苻堅歇斯底裏的笑聲,而姚萇一看這架勢,隻能轉身離去,陪一陪這未來燕國的王。


    苻堅看著狼狽逃走的慕容衝,轉而看向蘇念秋,笑起來“念秋,你知道為什麽我這般對他嗎?因為他像極了你啊,因為他有著你的性子,就連眼神都是十足的像。”


    “是嗎?隻可惜,我早就是四十多歲了,可當不起這十二三歲的韶華之年,倒是你未免太過執拗了些吧?”蘇念秋輕輕一笑。


    “是啊,轉眼我都四十八歲了,而寧以恒……你大概是四十五歲了吧?念秋大概四十二三歲了吧?咱們都是老人了,都是老人咯。”苻堅笑了笑,似乎依舊帶著溫柔的模樣“隻是這歲月再改也改不了我對你的記憶,更曠論你這條命還是我救回來的。”


    蘇念秋皺了皺眉,這話什麽意思?


    苻堅笑著揚了揚自己外祖母送給自己的戒指,笑起來“看到這個戒指了嗎?這是我外祖母送我的。我外祖母媯姓,伏羲後裔,自來懂那續命的事情。”


    苻堅一步一步往蘇念秋的方向走著,一邊走著一邊笑道“念秋,你可知道上古傳說的捏土造人?又可知洪荒的大禹治水?這分封九州的大禹,對於這天下是怎麽說的?洪荒之後便是引渠防洪,九州堆積高丘而立,建立九州天下。可這畢竟是洪荒的末年,這洪荒的早年呢?”


    苻堅哈哈笑起來“洪荒的早年,女媧補天,伏羲八卦,捏土造人,肋骨成人。念秋啊……”


    苻堅拉開自己的衣衫,露出一個橫貫東西的刀痕,這刀痕正好是一根肋骨的地方。隻聽苻堅笑道“這盤古開天地之後,便混沌成萬裏山河,萬千星辰,萬畝良田。這萬物來自人身,自然這人身來自萬物。念秋,你看見過那將死不死的植物如何被救活?”


    苻堅手裏拿著一個嫁接的桃枝,笑得很是燦爛“念秋,你看這桃枝之上嫁接了梨花,這梨開的很是燦爛,為什麽離開了樹木,這梨花依舊可以在盆景之中而活?”


    “因為這盆景的侏儒桃樹是活著的,隻要剖開了桃樹樹枝的一部分,露出植物賴以生長的枝心來,兩個枝心在一起之後,這梨花變活了,這便是心與心在一起,變活。念秋,你可知這將死不死之人,如何與植物一般的活過來?如何嫁接?”苻堅笑的很是陰邪。


    “難不成你取了你的肋骨,做了我?”蘇念秋冷冷一笑“當真是荒唐。”


    苻堅看著蘇念秋這般笑,自己不由自主的歎起氣來“當真是荒唐嗎?我取了肋骨,研磨成粉來做引子,用著你的血,連著你的魂來牽引你回魂,又用了外祖母的戒指為你找一個被雷劈死的僵木之身幫你引開天雷,好讓你得以魂魄歸位。我又用了自己的性命來增添你的性命,折壽續命做你陽壽。”


    苻堅看著蘇念秋,一臉的溫柔“奈何此為逆天,當不能在當世而來,故我與你走了走那黃泉,看了看那黃泉之畔的景致,在那往生石上念了念咒語,回了這往日。”


    “這蔓珠莎華,便是我留在身上的紀念。”苻堅將後背亮給蘇念秋看,看向寧以恒“我上輩子或許辜負了念秋,可這輩子,我以我之命來續命念秋,對她豈會輸給你?”


    苻堅動怒起來“可你竟然在我失去記憶的幾年裏,轉嫁他人,而你,寧以恒竟然也奪取了我拿命換來的人兒,你說這筆債,是你跟我討還是我跟你討?”


    寧以恒將蘇念秋拉到身邊,亮出長劍“不管是如何,終歸你我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苻堅哈哈笑起“我若死了,誰給念秋續命?必然是拉著她共赴黃泉的。”


    寧以恒盯著苻堅的眼睛,他的眼睛逐漸的紅潤起來,似乎如火在燒,莫非這是入魔的征兆?若是入魔,這苻堅的外祖母便是逆天入魔癲狂而死,傳聞這苻堅的外祖母死之前親手獵殺了數十人,狀若瘋癲。莫非?


    苻堅看著寧以恒的眼睛,笑起來“看著我的異狀了?其實我也無妨。人發了誓,便會應驗,不過也可以更改,那邊是做些善事。可是我為了念秋,為了幫她續命,殺了太多的人。你怕是也知道我淝水之戰之前,在那涇水河畔殺了諸多女子阻斷河流的故事了吧?我殺戮太多,怕是天地不能容忍了,但是天帝卻對萬物一視同仁的。”


    苻堅狂妄的笑起“我讓人生祭,便是幫念秋續命,你是該謝我還是該恨我?!”


    苻堅從腰間拿出長劍,帶著妖嬈的笑容“如今的我,怕是一柄長劍送你歸西,也好全了我跟念秋的情債。她畢竟是屬於我的。”


    寧以恒長劍一閃“你休想!”


    苻堅跟寧以恒就在這新平寺裏大動幹戈起來,劍氣所到之處全是殘破之象,二人身上也增添了許多傷痕,可這些終是不影響兩人的對打。可這聲響畢竟是大了些,引來了慕容衝和姚萇。此二人對視一眼加入戰局,苻堅終是不敵三人,多處受傷,跪在地上奄奄一息。


    苻堅大口大口的吐著血,笑起來“念秋,我為你甘願成魔,如此我便是下地獄也要拉著你!”


    隻見苻堅一陣陰狠的表情閃過,口裏吐出一個肉球,他用劍一劈而斷。蘇念秋頓時心悸如麻,疼痛不已的跪坐在地上。


    苻堅哈哈大笑起來“念秋,你想跟我有個了結,可你卻不知道,我死你死?!如今看你們天人分隔,我很是滿意。念秋,我走的慢些,黃泉路上,等著你。”


    寧以恒早已無暇管著苻堅,看著蘇念秋豆大的汗珠頻頻落下,引得寧以恒心都窒息了起來。這戀日一個月,蘇念秋都受著剜心之痛,日日吐著鮮血,讓寧以恒很是傷痛,可又無可奈何。


    蘇念秋捂著胸口看著寧以恒,顫抖的雙手撫著他的下巴,笑了起來“夫君莫哭,左右我都活了四十多年,如今也有了孫兒,也是值得了。你知道嗎?我依舊記得你在樹下彈琴,那首鳳求凰嗬,當真是繞梁三日的絕美,那時的你很霸道,說我聽了你的琴音便是你的了,便要忘了那左逸風(苻堅),雖然這一世你不在給我彈琴,可我依舊記得上一世的美好。”


    寧以恒閉著眼,淚水撲簌簌的落下,聲音哽咽“你若是喜歡,我日日與你彈琴。”


    蘇念秋笑起來“想那苻堅說的也許是真的,他死我死。隻是我不甘心,沒有聽到你的琴聲,我真的不甘心。”


    寧以恒打橫抱起蘇念秋,為她帶上了披風,含淚笑道“你喜歡,我便彈給你聽。”


    蘇念秋看著依舊傾國的寧以恒,在對麵白衣長衫的彈著七弦琴,緩緩進入了冥想:


    悠悠記起出嫁那天,杜鵑花開,那人站在門口,輕輕對我說“念秋,為你我衣冠楚楚了”。


    記得櫻花樹下,落英繽紛,夫君手彈七弦琴,抬眸,笑的猶如白狐般優雅,又如火狐般狡詐“鳳求凰你若聽進去了,你便是歸我了”。


    記得漫天風雪,墨色錦衣,夫君把暖爐送至我手中,說道“念秋,忘記他,我可以給你溫暖,永遠的溫暖”。


    記得血雨腥風,刀斧加身而從容不迫,智謀天下,容色豔豔,夫君對著自己永遠是守護,像一汪溫泉包裹著自己,溫暖而又安全。


    記得夫君如此的愛過自己,如此便好。


    蘇念秋嘴角一笑,執念移除,牽掛不再,生命無息。


    寧以恒抱著蘇念秋的屍首,流著淚笑起“念秋,你走了,我豈能獨活?黃泉路上,走的慢些,我定會追上你。”


    他就抱著她,坐在那裏,一同離世。


    這一世,他們終於可以生同寢死同穴,再也不分離了。


    寧瑤和寧琰站在一側緊緊握拳,這仇定讓苻堅的子嗣血債血償!也定讓殺了苻堅的慕容衝和姚萇為母親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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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烙烙有神秘禮物相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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