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南風站在周小史麵前,眼睛裏含著厲色「周小史,本宮待你不薄,為何鼓動賈謐,煽動朝綱?」


    周小史站在下麵,抬頭看向賈南風,麵無表情「小史不懂你在說什麽。」


    賈南風冷哼一聲「今日太子開棺驗屍,本宮的線人告訴本宮,是你在其中推波助瀾,周小史本宮不明白,為何你這般要與本宮決裂?本宮真心待你,你怎可如此待本宮?」


    周小史看向賈南風,見她容顏含怒,看來已經抓到什麽實質性的證據了,嘆了口氣「賈後,小史是你的入幕之賓,你雖對我有情,但是小史畢竟是男子,怎麽能接受嗟來之食的恥辱?」


    賈南風頗為失望的看著傾國傾城的周小史,眼睛裏含著不舍「周小史,本宮對你從未有呼來喝去的想法,歷來對你也是禮遇有加,難道在你眼裏,男子的榮耀與尊嚴還比不過本宮的一廂情願嗎?」


    周小史看著賈南風搖了搖頭「賈後,小史不願做任何人的孌童。」


    賈南風握緊了座椅,怒極而笑「嗬嗬嗬嗬,周小史,你不願做任何人的孌童?那你為何幫趙王慕容倫?你可知本宮倒了,這趙王會對你如何?周小史,你終其一生,也難逃孌童的身份,難道你竟想擺脫嗎?」


    周小史攥了攥拳,看向賈南風,淡淡笑了起來「我周小史,不做任何人的孌童,說出口便會做到。」


    隻見周小史拿出一個小瓷瓶,拿出一個丹藥放入口中,對著賈南風露出笑容「賈後,假如小史不死,也許趙王不會恨你入骨,也許你們還會聯手排除異己,但是對小史而言,這終將是夾在你們之間,依舊是一個奴!所以小史選擇死,讓你和趙王再也不會聯手,讓他怒髮衝冠,洗洗這晉朝的醃臢之氣,還晉朝一個朗朗幹坤。」


    賈南風失態的站了起來,看著周小史站在她的對麵,仰頭吃下藥丸,嘴角雖然嗜著笑,卻也流著血,看著他俊俏的容顏逐漸蒼白,看著他傾國的容色逐漸凋零,恐慌從她的心中蔓延而來,讓她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走向他。


    「小史,你這番姿容,當得起世間罕見,為何不願保全性命?你可知,你這去了,我的心有多痛?即便我與趙王反目又如何?沒了你,這世間早已悄無顏色。」賈南風奔向周小史,撫著他的臉,流著淚,心痛的難以加復。


    齊王慕容冏走進來看到的就是賈南風抱著周小史的屍體,雙目無神的望著遠方,似乎對著事情已經絕望。


    慕容冏攥了攥手,心下覺得不妙,這周小史可是趙王慕容倫心心念念的人兒,這會兒竟然如此香消玉殞,隻怕日後趙王會記恨自己。這周小史偏偏選擇這時候死,得想辦法把仇恨轉移到賈後身上才是。


    齊王慕容冏指著賈南風喝道「好你個歹毒的婦人,竟然想殺人滅口,毀屍滅跡,周小史也是你能碰的嗎?來人把賈南風壓下!」


    此時晉朝皇帝慕容楚人趕到芙蓉殿,看著地上躺著的周小史,皺了皺眉頭,再看向賈南風一副披頭散髮的模樣,一臉納悶「好端端的,怎麽又是死人又是綁人?」


    齊王慕容冏對著傻乎乎的慕容楚人說道「陛下,該婦人便是毒殺太子之輩,刑部已經結案。」


    慕容楚人傻傻的點頭「害朕皇兒的人繩之以法當是好事。」


    趙王慕容倫匆匆而來,本想給慕容楚人交代一下堂審結果,眼睛瞟見躺在地上的周小史,一下慌了神色,眼睛立刻充血,直奔到周小史的身畔,顫巍巍的大手放在周小史的鼻尖。


    慕容倫此時已不再是王爺,而是一個對著心愛之人的普通人,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似乎睡得安詳的周小史,轉頭惡狠狠的瞪著賈南風「賈南風,你竟然如此歹毒,你竟然對周下這麽重的毒手!我要殺了你!」


    齊王慕容冏一看慕容倫這番作為,趕緊抱住慕容倫,抓住他拔劍的手「皇叔,此乃芙蓉殿,現在賈南風依舊是皇後,你這弒後的罪名可擔不得,可擔不得,皇叔!皇叔!」


    趙王慕容倫扭過頭充血的眼睛帶上狠「慕容冏,這個毒婦害死了周,為何我殺不得?這個毒婦害死了我孫侄兒,為何我殺不得?這個毒婦害死了多少忠貞之士,為何我殺不得?」


    齊王慕容冏到底是冷靜了些,抱著趙王慕容倫說道「皇叔,畢竟皇帝在此,這裏還需皇帝定奪才是,皇叔,你冷靜些,你冷靜些。」


    趙王慕容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抱起周小史有些發涼的屍體,心神恍惚道「周,他們不讓我為你報仇呢?周,你怎麽這麽狠心?周,你怎麽可以拋下我?周,你為什麽不肯等我?」


    慕容楚人看著趙王慕容倫眼淚一滴一滴的流了下來,顯然被這個常年冷峭孤傲的皇叔嚇到了,有些納悶的說道「皇叔,這不過是一個孌童,你何必如此在意?」


    趙王慕容倫心中再次浮起殺意「住口!慕容楚人,周是我慕容倫的摯愛,誰敢汙衊他,我手刃了他!」


    慕容楚人嚇得倒退一步,看著慕容倫,歪著頭,雖然有些害怕但是依舊直率的說道「就算是皇叔你的摯愛,如今周小史死在芙蓉殿,理應下葬。」


    趙王慕容倫抱緊周小史的屍體不肯撒手「不!不!不!誰敢讓我和周分離,我殺了誰!誰敢靠近!」


    慕容楚人看著撕心裂肺吼著的趙王慕容倫,皺起眉頭「皇叔,人死不能復生,再說你堂堂皇族王爺,怎麽可以對一個小小的周小史如此厚愛?這樣不是辱沒了你的名聲?來人,把王爺拉開,將周小史選個地方下葬。」


    趙王慕容倫想去搶人,卻被慕容冏抱住,慕容倫充血的眼睛環視著周圍的人,心中殺意橫生,既然這些人如此的貶低周,那就讓這所有的人給周陪葬!


    趙王慕容倫冷冽的眼眸瞪嚮慕容冏,愣是讓慕容冏有了不好的感覺。


    慕容楚人看著周小史被拉走,嘆了口氣走向賈南風「阿南,你去金庸城吧。」


    賈南風抬起頭,看嚮慕容楚人,又看向失控的趙王慕容倫,哈哈大笑「哈哈哈……慕容倫,你的摯愛死的令你心痛吧?我賈南風得不到的,你休想得到,跟我鬥?你永遠輸給我的!」


    趙王慕容倫想站起來,依舊被慕容冏死死地抱住。


    趙王慕容倫看著得意的賈南風如此的張狂,脫口而出的說道「你賈家又如何?賈謐被我杖殺,你妹妹賈午被我亂棍打死,你賈家此刻已經被夷三族!幫你的潘安也被夷三族!這世間幫你的都被你殺盡或者害死,你豈不比我更可憐?」


    賈南風停住笑,冷冷的看嚮慕容倫「當真?」


    慕容倫血紅的眼睛瞪向賈南風「千真萬確!」


    賈南風抬頭看了一下天,眼睛裏的淚水流了下來「母親,你當年對孩兒的勸解,此時想來竟是正確的。看來孩兒養虎為患,自作孽,嗬嗬嗬嗬……」


    慕容楚人看著賈南風這番癲狂的模樣,畢竟夫妻一場,扭過頭去「帶走賈南風。」


    權傾一時的賈後終究被廢後,貶為庶人,歷史上,賈南風死於金屑酒。


    趙王慕容倫一身素縞跪在周小史的墳前,臉上一派哀榮,那日盡管自己亂了章法,可是依舊不悔。可惜沒有給周爭取一個入土為安的好名聲,手握了握,哪怕自己三番五次的為賈南風正名,淮南王慕容允,齊王慕容冏百般阻撓,最可惡的是慕容楚人,他竟然沒讓自己手刃賈南風!看來隻有登上那帝位,才能給周一個榮耀吧?


    趙王慕容倫顫巍巍的手撫著墓碑,留下眼淚,閉上眼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坐上那帝位,給周一個榮耀,圓自己一個夢。


    趙王慕容倫步履闌珊的離開,這薄薄的細雨,給了陰蒙蒙的天氣一個蒼涼的味道。


    寧以恆負手於後看著趙王慕容倫遠去,對著旁邊的男人說道「慕容倫對你還是有情的,你不後悔?」


    隻聽旁邊的男人笑了「不再是孌童之身,便是我最大的幸福,為此我可以拋棄一切。」


    寧以恆嘆了口氣,對著周小史搖頭說道「個人有誌,你今後有何打算?」


    周小史笑了起來「做你寧家的影衛吧。」


    寧以恆皺起眉來「你可會武功?」


    周小史從腰間抽出軟劍,對著寧以恆笑道「可要試試?」


    寧以恆打量著周小史,看著他的做派,從腰間抽出佩劍與他比起武來,一來二往之間,寧以恆敏銳的發現周小史原來也是個武功造詣不低的人兒。


    寧以恆收起劍笑了起來「難得小史竟然是個文武全才,我聽聞你心儀我那侄女道韞,不如做她的影衛好了,隻是你這容顏,甚是紮眼。」


    周小史淡淡一笑「皮相之事,傳聞影衛晝伏夜出,蒙麵在側,又有何臉麵之說?」


    寧以恆點頭「你可想通?影衛不辱沒了你的身份?」


    周小史搖了搖頭「能陪著她,便是小史一生的幸福。」


    寧以恆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以後就叫雲生吧。」


    周小史傾城一笑「謝過寧家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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