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俊逸的五官冷的沒什麽溫度,他驅著長腿走到酒櫃前,開了一瓶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也給常懷倒了一杯。


    他喝了一口,道:“聽江直說,法國那邊來人交涉了?”


    常懷低沉著嗓音,回道:“是的,五爺。說是當地有名的律師還是個外交官,大有來頭。估計,有可能會跑到白市長那參你一本。”


    季流年渾不在意的輕笑,他道:“嗯,他人幾點到帝都?”


    常懷道:“今夜,淩晨三點。江直已經在那邊守著了,就等他出現。”


    季流年給了一記幹的漂亮的眼神。


    他道:“當年,車禍現場,監控壞了,司機受了重傷卻沒生命危險,車身被炸的屍骨無存。也不排除…她沒有死的可能性…”


    常懷自是知道季流年的推測,因為當年一接到車禍的消息,夏殤就派人翻天覆地的追蹤這件事。


    最後的結果就是,所有的人都說安七月死了,隻有夏殤一個人執迷不悟的說沒有。


    他在回蘭城軍部的最後一天,還見了當時剛剛已經醒了的季流年。


    那時的季流年剛剛蘇醒,又是失憶,對什麽都不在乎,冷漠的沒有人情味,就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他也是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接受。


    …


    常懷道:“江直那邊會先攔著人,等這邊dna有了結果,我們在談判!”


    男人掀起高腳杯,將剩下的酒喝了個幹淨。


    他原本是打算驅趕常懷下去的,但不知怎麽的就問了一句話,“我…當年,真的很愛那個女人?”


    自從季流年失憶以後,性情變的比從前還要暴戾。


    他十分討厭別人跟他提起他的妻子,所以大部分人都刻意的回避這個話題,久而久之,就沒人再敢當著他的麵提了。


    這是男人首次主動聊這個話題。


    常懷看著男人的眉眼,神情專注,十分誠懇的道:“我不是您,所以不知道您當年有多愛。但,一個女人十八歲就為了您偷偷的生下一個孩子,二十一歲又流產過一次,她還替您擋了一顆子彈…如果這樣的女人,還不值得說愛,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男人臉上是一貫疏涼寡淡的表情。


    他鳳眸清冽深邃,濃稠墨染的黑眸像地獄暗河裏流淌過的血液,隱約透著幾分邪紅的狷狂。


    他背過身去,身形挺拔玉立,周身彌漫著雅痞的清貴。


    他似是在琢磨這話裏的真假,又多半在極力回憶著關於那個女人的什麽記憶。


    空氣壓抑的沉悶,窗戶沒有關上,時不時的傳來晚春的蟲鳴聲。


    常懷不知道自己是走是留,隻那麽一言不發的安安靜靜的立在男人身後。


    他盯著自家boss的身影,有那麽一瞬間的錯覺。


    他覺得這個男人形單影隻,孤寂的很可憐!


    他背影孤單,像他蒼白空洞的記憶,沒有靈魂,沒有血肉。


    他隻是那麽單單的存在著,毫無人煙氣息,蕭瑟的如凋零的隆冬,冷的冰寒徹骨。


    其實也沒有過多久,大概是一根香煙的時間,男人轉過身一臉淡然冷漠的常態。


    他鳳眸涼涼的看向常懷,嗓音透著幾分沙啞:“我想知道關於她的一切,你下去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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