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泛著點點的紅腫,應該是徹夜哭了很長的時間,所以直到現在還未曾消退。


    夏殤凝眉沉眸,放下那本泛了黃的書卷,盯著她的眉眼,輕聲問道:“我可不記得我妹妹是個愛哭鬼,性子柔軟的那一類人。來,跟我這個閑人說說,這滿眼藏不住的委屈是為了誰?又是為了誰哭紅了眼?”


    夏芷水正襟危坐,翹著嘴角強顏歡笑,口是心非的道:“我還能為了誰,自然是心疼你這個哥哥。”


    夏殤招來池木,讓他沏了一壺上好的竹葉青。


    沒多會兒,茶香四溢,彌漫在鼻息。


    夏芷水端起眼前青花瓷繪邊的茶盞,望著清澈見底的茶水,氤氳著霧氣的眉眼,多了幾分江南女子的婉約。


    她小口抿了一口,眉頭清淺的一擰,笑了一下:“蘭城的新茶,味道的確不錯,但還是澀了一些。”


    夏殤笑意淺淺,他英俊的五官在陽光的照耀下,罩上一層暖暖如神邸的光暈,“嗯,是澀了一些。但,容易讓人清醒。就好比,此時的你,失魂落魄,就應該多喝一些這樣清火醒神醒腦的茶。”


    夏芷水心漾起細微的變化,她眉頭蹙的更加厲害,扁扁嘴道:“說的好像隻有我一個人需要醒腦似的,我看我們兄妹倆,就數你最執迷不悟的那一個。你說你,抱著這個破爛的日記本,有什麽可看的?難道,你真就打算著拿這個破本本去喚醒那個女人對你的愛意?”


    夏殤受傷的腿搭在一個綿軟的凳子上,他那樣保持九十度坐姿,其實很不舒服。


    他調整了一下坐姿,將腿從凳子上拿開,人往沙發上陷進去了幾分。


    他對夏芷水輕笑了一下,耐著極好的修養,道:“好端端的,怎麽就提到了我?”


    夏芷水一雙黑漆漆的杏眼泛著點猩紅,眸子氤氳著一團霧氣,好像隨時都要掉下眼淚一般。


    她帶著濃濃的鼻音,對夏殤道:“哥,你究竟到底是怎麽想的?


    已經整整過去七年了,七年的時間還不足以忘卻一個死掉的人嗎?


    你是不是還天真的以為,那個安七月就真的是小七嫂子?


    你別那麽幼稚好不好,你是統領三軍六部的將帥,你還真信那種靈魂穿越的說法?”


    夏殤笑意淡淡的俊臉,終於有了細微的變化。


    他那雙黑漆漆的眸倏然冷涼的如地獄黑河,暗藏著洶湧澎拜的波濤。


    他唇角的笑意還在,但卻不達眼底,“相不相信,小七一直都在我的心裏。


    她是安七月也好,莫小七也罷。


    時隔七年,才讓我與她如此靠的親近,讓我現在放棄,就好比親手剖開胸膛摘去心髒一般,會讓我沒有辦法活下去。


    所以,水水,我總是要為自己這顆千瘡百孔的心,稍稍負責一下的。


    哪怕是做一下爭取,就算是沒有結果,也好過我什麽都不做就這麽放棄而讓我感到痛苦。”


    夏芷水微微抬起脖子,才勉強讓眼眶裏的熱流沒有滾出來。


    她手捏著茶盞的杯沿,指骨泛著輕微的寡白,腦袋垂了下去,默不作聲的過了好一會兒,才半是自嘲的笑道。


    “我們兄妹倆人,還真是像。家世背景都是極好的,模樣在帝都的名流都屬於翹楚,就是感情的路忒別不順當。


    噢,也不全對。至少你比我還強一點,你好歹與小七嫂子真心相愛過,尚且知道愛情來臨時的幸福,而不像我。


    年少時追著季流年跑完了大半個青春,等好不容易弄明白了什麽是愛和崇拜時,又是十分尷尬的年紀和處境。”


    夏殤大概是聽懂了夏芷水話裏的神傷,他掀起光彩奕奕的眸子從新落在女孩的臉上,眼底掠過一抹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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