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已經習慣了那樣清漠而又血性的安七月,他習慣那樣真實的她。


    季流年抱著她,在百分百的回頭率中坐上電梯離開。


    電梯門合上,安七月就開始不安分的在男人懷裏動了一下,她道:“放我下來!”


    季流年這次倒是很聽話,他知趣的將女人放下,但手還落在她的腰際,也並沒有打算要撤離的意思。


    安七月感受腰際男人寬厚手掌傳來的火熱,像一塊燒紅的鐵烙的很不自在。


    她咬著唇,臉上是淡淡的神色,嗓音涼涼的很清冷,她道:“我有點累,想睡。”


    季流年看著壁麵鏡子裏倒影出女人疲倦的樣子,蹙眉淡淡的回道:“吃完中飯,我送你回去。”


    安七月上半午陪常卿吃飯時,雖然吃的不多,但也多多少少吃了一些。


    說起來,她肚子倒是不餓,更多的因素是她實在沒什麽胃口,嘴巴裏覺得寡味的厲害。


    但,想著季流年可能的確因為工作太忙的原因,還沒來得及吃中飯,便勉為其難的道:“好。”


    季流年握著她腰上的手,力道緊了緊,跟著安七月就被他擁入更緊的懷裏。


    他嗓音貼著女人的發頂,很輕但卻真誠而又炙熱。


    “七月,我剛剛在上來時碰到夏殤了。他好像很在意你,就像我在意你一樣,我有點擔心也很害怕。我擁著你的時候,總覺得像是個偷竊的賊,偷了別人不該偷的心頭摯愛。真是擔心啊,哪天會遭天打雷劈的報應。”


    男人說這話時,嗓音淡淡涼涼,略帶薄薄的笑意,甚至仔細聽還可以辨別出似是而非的自嘲。


    饒是如此,安七月的心還是像被貓抓的一般:驀然抽疼。


    她原本想要說點什麽,但此刻想想,說什麽都不太怡情怡景。


    顯然不說,心裏堵的那股沉悶的氣息壓在心頭又極為不順。


    安七月終於舍得抬頭認真的向男人看過去,他的下巴柔和飄逸,臉色也不似往常那般清漠冷峻。


    甚至他看她時,眼神都是暖的,像秋後光彩照人的明媚陽光,淺淺的照進心裏,溫暖。


    她對上男人濃稠如星海的眸,彎彎嘴露出一抹寬慰的笑意。


    她道:“你放心,有朝一日你慘遭天打雷劈,一定不會是一個人,還有我。”


    季流年心一動,抬手捏了捏她的軟臉,笑的幾分溫柔,他道:“我舍不得!”


    安七月怔了一下,然後收回視線將腦袋靠近男人胸膛處,岔開話題,自言自語的道:“季君瑤被抓了,安耀祖也被下達了通緝令,安家眼看就要亡了,可我怎麽覺得心口的怨氣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比從前更甚了呢。”


    季流年垂眸看她,她的臉埋在他的胸口,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從她寂寂涼涼的嗓音聽出了幾分離殤,以及清冽的孤冷。


    電梯門開,他擁著她走出去,嗓音落在安七月的發頂,像地窖裏的陳年美酒,聽了讓人微醉,“是你心太軟,很善良。見不得這種血性而又悲涼的場麵。”


    安七月從男人懷裏探出腦袋,她眨著眼睛道:“可我怎麽覺得自己心狠手辣,毫無人情味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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