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立在女人的房門口,手落在門把手上,但他猶豫了!


    他沒打開,依靠著門框怔怔失神。


    從中午離開直至此刻,腦畔裏一直回旋著她說的那些刺耳的話——


    【聽人說愛情有質保期,誰也不知道愛情悄然而逝的那天是什麽時候,萬一我跟流年到了分道揚鑣、緣分盡的那一天,這血玉鐲戴著總是不合適的。】


    她都還沒跟他怎麽著呢,她就為分手做好了準備!


    他的怒意還沒消,也不可能消,從本質上來說,這個問題很嚴重。


    這就好比上午領了結婚證,下午就拿把刀過來跟你吵著要離婚,沒什麽區別。


    什麽叫緣分盡了的那一天,她是不是從最初被迫接受了他,她就存了這樣的心思,隨時準備離開他?


    …


    男人輕微的歎息一聲,跟著擰開門把手進去。


    室內是昏暗的光線,他這麽突然進去,還不太適應。


    過了一會兒,待適應光線,他移步走到床頭的位置,居高臨下的看她。


    女人安靜的模樣多了幾分嬌弱般的恬靜,她光裸在外的手臂,纖細柔嫩般的滑膩。


    光是單單的那麽看著,就足以勾起男人強烈的保護欲。


    季流年輕輕的坐下,跟著床就陷下去了一分。


    安七月並沒有真的在睡,確切的說她應該是因為精神疲倦而在閉目養神。


    所以,男人從一進門的那一刻,她便知道是他來了。


    她聞著男人愈發靠近的氣息,倏然張開眼簾,對上男人濃鬱黝黑的眸子。


    他的眼很亮,像夜幕中掛著的北極星,熠熠璀璨,卻高冷的太過於孤芳自賞。


    男人的指腹摩挲著她微微泛紅發腫的眼簾,嗓音低低淡淡的聽不出一絲情緒。


    他道:“究竟是什麽事,能夠接二兩三的將你刺激的昏迷不醒?”


    安七月咬著唇,半晌不吭聲。


    她眼眶有些酸澀,喉嚨暗啞的也很不舒服,她隱隱覺得男人好似知道了些什麽。


    季流年收回手,起身踱步到陽台的位置將窗簾拉開。


    伴隨著“嘩啦”一聲,滿室霞紅的光暈灑了進來,很美!


    安七月從被窩裏滑了出來,側臉向男人看去。


    光影下的男人,俊逸生動的側臉,高大挺拔的身姿,雙手隨意的擱在窗台上。


    他微微仰著脖子,視線清清冷冷的落向窗外,好似在極力沉思著什麽事情。


    風隨意的吹過他的發梢,使得他俊美邪肆的仿若油畫裏的王子:大有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意境,妖孽的不可方物!


    好像知道有人在看他,季流年轉過身,鳳眸依舊冷的像極低寒霜,他還在等女人回道他的問題。


    但,很顯然,她不打算交代她為什麽昏迷的事。


    他的視線對上她微腫的眼眶,走了過去,清冷淡漠的自嘲道。


    “我前後兩次身受刀傷,也沒見得你為我掉過一滴眼淚。也不知,你這腥紅的眼眶是為了誰而傷心落淚,竟然叫你這麽痛心疾首昏了過去。七月,你不打算跟我交代一下麽?這樣,也好過我胡亂瞎猜!”


    他用的是陳述句,嗓音溫溫淡淡,甚至比平時討好她的語氣還多了一絲溫度。


    但說出來的話,卻暗含著一抹尖酸刻薄的韻味,咄咄逼人的叫安七月難以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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