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討厭這種無望的情愫,像侵蝕血肉的蠱,一點點的啃噬靈魂的理智,最後形同枯槁般的像個木偶,蒼白無力。


    她掀起眸,對上唐玉玨驚異的瞳孔,態度堅決不容置喙:“我不舒服,先到車上等他,十分鍾後離開這!”


    …


    …


    十分鍾後,男人出現在軍部的停車坪。


    那時,安七月頭昏欲裂的仿佛是要死了一般,抱膝蜷縮在後駕座上。


    男人打開車門,彎身坐了進去。


    熟悉清冽的氣息縈繞在女人的鼻息間,她微微將腦袋從膝蓋裏抬起,看了眼抱著自己的男人。


    他應該是喝了不少酒,但不會讓人覺得酒氣刺鼻的令人反感。


    反而淡淡醇厚的酒香,似一抹清流滑過安七月的心田。


    她攥著他襯衫的指骨泛著寡白,冰冷的額頭全是細密的汗,眼神木訥的仿佛沒有光束。


    她的嗓音低的像是沉浸在湖底的暗流,她道:“我難受,快點離開這!”


    季流年…心像是被人用刀片劃開了一般,猛然炸裂開的口子,湧現著狷狂般的疼惜。


    他將女人抱坐在懷裏,低沉的嗓音貼在她的耳際,寵溺的哄著,“乖,馬上就走!告訴我,哪裏不舒服?”


    安七月臉貼著他的胸膛,她嗅著男人身上清爽的氣味,情緒稍稍平穩了一些。


    她隻想離開這,像逃離死亡之地。


    但,她不願提及關於那個模糊的重影,讓她陷入短暫的魔怔中。


    甚至,她現在很排斥關於夏殤,關於w組織的所有一切!


    她害怕,真相往往令人心碎。


    她冥冥之中覺得,老天爺奪走他的那一部分記憶,是對她的莫大恩賜。


    安七月終究不是莫小七,莫小七也終究不是安七月,她們是兩個靈魂交織的矛盾。


    愛,或者被愛,都會讓她這個矛盾體陷入窮途末路般的掙紮中。


    她希望,這痛心疾首的掙紮,可以來的更晚一些。


    因為,她還沒有好好愛眼前這個男人,她不想失去愛他的機會。


    安七月微微扯唇,勉強露出一抹淺笑,她輕聲道:“今夜,可不可以留在宛城,不要走!”


    季流年抬手將黏貼在她額際上的濕發撥開,鳳眸暗湧著綿長的柔軟,他低低的道:“好。”


    “會不會耽誤你正事?”


    男人輕聲道:“安排好,就不會!”


    安七月眼簾微微閉上,靜聽著男人強有力的心跳聲,滿足的道:“你真好!”


    季流年…心微微泛著一抹異樣,淡淡溫馨般的幸福感像春風化雨般的滋潤心田。


    他低低的道:“我將你的吊墜還給夏殤了,你會不會有意見?”


    安七月無力的睜開雙眸,眼底浮上一絲水汽,讓人看了會心疼。


    她勾唇笑了笑,“原本就不屬於我的東西,留下也毫無意義。還是盡早還給主人的好!”


    季流年沒說話…他的唇落在她的眼簾處,親吻著她潮濕的柔軟。


    今晚,她怪怪的很不一樣!


    似是,曆經了百年滄桑,忽然看淡了生死,參透了人生真諦,對在乎的東西不再執著了。


    男人的記憶很好,女人曾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眼在他心上都烙下了深深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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