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月不會吹灰之力,一眼就將它認出。


    可見,季流年來宛城定是臨時起興又沒買到機票,最後折中了一下,才開車來的宛城。


    她不在他的計劃之內,而是忽然的某個片刻,他想起了她,所以才來找她的吧。


    她抬起頭,視線慵懶的落在遠處的山,近處的雲,山穀中的河,卻沒有來時半點的舒心愉悅。


    她的視線變得空洞寂寥,聞著山上芬芳馥鬱的花香。


    感覺青春像心口上炸開的一道河,而她所曆經的,仿佛是一場劫,修行的身心泛著疲倦。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好像也沒多久,但就是覺得腳有些酸。


    男人靠近她時,風早已將她的發絲吹的淩亂。


    他立在她的身後,呼吸淺的隨風飄散,若不是他投下來的身影,安七月都沒發現有人靠近她。


    她轉過身對上男人深邃的眸,有片刻的失怔。


    他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不是早上從酒店穿出來的那一身,倒像是最新量身定製的。


    高檔的黑色手工西裝,袖口鑲著水鑽,卡帶的位置別著一枚精致鳳尾花形狀般的胸針,筆直的長腿包裹在西裝褲下。


    他是逆光而立,陽光灑在他的肩上,將他鍍上了一層金箔的柔光。


    使得他迷離的像熒屏後期處理過的影視作品,美輪美奐。


    安七月…


    越是成熟穩重的男人,氣場越是能壓抑的令人難以喘息。


    她微揚著脖子,45°的角度看過去,從眉眼到鼻子再到繃緊的下顎,每一處的弧度都勾勒出她心上最美的弧度。


    她看了一會兒,覺得脖子有些酸。


    總覺得她仰望他的高度,是他們之間愛情障礙的弧度。


    【不能一直踮著腳尖愛一個人,重心會不穩,撐不了多久,身疲心累。】


    安七月覺得那個踮起腳尖的人,一定是她,不然她不會如此身疲心累。


    她短暫的失怔時,季流年的手已經握上她的手。


    男人眉心微微凝著,她的手被風吹的有些涼,連同她眼底的神色都是涼涼的像深山裏的晨露:寒涼冰骨。


    她滿臉的不在乎,但恰恰好的讓人覺得她滿腹的心事。


    季流年單手挑著她的下巴,鳳眸深幽的眯著,淡淡的嗓音似是在同她商量著什麽,其實就是一種稱述的口吻,“七月,我們談談。”


    安七月將微微將臉別過去,輕聲笑了一下,道:“我下午還要趕著回去錄《峨眉》的主題曲,是你送我回去,還是我自己打車。”


    男人眸色深深一沉,顯然女人不打算同他說話,或是聽他解釋。


    他將她的手握的更緊,牽著她往車的方向去,清淡的嗓音不容置疑,“吃完中飯,我送你!”


    安七月任由男人牽著,步子也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心裏正別扭著便對男人的話沒做出回應。


    他們走過去時,常懷已經將後車門打開。


    季流年最先坐了進去,接著才拉著安七月坐在他的身側。


    常懷關上車門,又走到前車門坐上駕駛座發動車子引擎,直至車子開到山腳下,車廂裏安靜的掉根頭發絲都可以聽見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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