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月視線觸及到他的麵部輪廓,心口倏然窒息了一下。


    是昨日在尚香坊大門口碰到的那個男人:陰鬱邪肆,俊美如斯。


    她猜,這大概就是飛機的主人了。


    嗬,是怪這個世界太小,還是該怪緣分這種東西太奇妙。


    前一天的萍水相逢,後一天就噌了他人的飛機…


    安七月…


    有種後悔莫及的感覺,她覺得她更應該自行到機場,而不是順莫臨風的車,噌陌生人的飛機。


    莫臨風接完電話從衛生間出來,他一眼就看到了安七月無聲無息的盯著對麵的男人細細琢磨。


    那樣冷凝的光束,是莫臨風從未見過的。


    不是愛慕虛榮,不是貪圖富貴,不是少女懷春…


    是凝雲,是探尋未知秘密的滿滿凝雲,但這種凝雲的背後有著波瀾不驚的懼意。


    她怕那個男人?


    莫臨風人還未坐下,看雜誌的男人終於舍得抬頭。


    安七月覺得,有種美叫,回眸一笑,顧盼生輝,說的就是這個清瘦如雅竹般的成熟男人。


    莫臨風好像跟他很熟,他道:“你倒是舍得醒,我以為你會一直睡到宛城。”


    卡爾掀起眸子,狹長的眼形不妖不嬈,但絕對可以眨眼間電死一批花癡的少女。


    他對莫臨風扯出一抹疏涼的笑意,溫淡低醇的嗓音像是指尖滑過的琴鍵悅耳好聽。


    他道:“你舍得帶美人出來,我自然舍得從夢裏醒來。”


    卡爾頓了頓,溫涼幽深的眸光悄無聲息的落在安七月的臉上。


    他唇角揚起一抹弧度,勾唇道:“卡爾,小姐芳名?”


    安七月…他就在她一米的距離,幽藍如墨的眸子流瀉著他是混血兒的事實。


    她躊躇了一下,盯著眼前擱在半空中的那雙手,指骨均勻白皙,如果彈起鋼琴,應該會出奇的和諧好看。


    她伸出手握了上去,“安七月!”


    對方手很軟,像是常年泡在牛奶裏的軟玉,沒有半點薄繭。


    安七月覺得,比起他的手掌更叫她在意的是他食指上的扳指。


    嵌著祖母綠的扳指,成色瑩潤,色澤水亮,是件老物件。


    她猜著,這個人應該是做珠寶生意的,所以對首飾的細節比較注重。


    一般上流圈子的男人,玩珠寶,大都是因為喜好收藏,然後才懂古玩,最後才會挑挑揀揀的穿戴來修飾自己的身份。


    因此,安七月忽然對這個陰鬱的男人有了某種定義的解釋。


    比如她畏懼他身上,深不見底的寒意,可能跟他的職業有關。


    一個常年玩古董玩珠寶的人,接觸地底下的東西多了,便沾了一身的邪氣,鬼魅陰氣太重,難免讓人望而生畏。


    握手的動作不過持續了兩秒,對方彬彬有禮的客氣,讓安七月原本產生的懼意斂去了不少。


    從簡單的交談中,可以知道卡爾是中美混血兒,家族果然是做珠寶的。


    至於他自己本身,更喜歡舞文弄墨,寫寫字畫之類的。


    但,安七月從他深不見底的眸子裏讀出一絲戾氣。


    這種戾氣被藏的很深,像荒廢的寒窯神秘莫測。


    因為都不是特別健談的人,再加上安七月確實不太喜歡男人身上森冷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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