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月換好了衣服,季流年依靠著門櫥,淡淡的說道,“外邊起風,會冷。換件!”


    安七月穿的外套的確有點薄。


    藏青色的大衣,裏麵穿了件深褐色的打底羊絨衫,襯托的小臉看上去白淨清麗,沒有絲毫的煙火氣,像墮落凡間的小精靈,卻又比精靈多出一份恬淡的安靜,沒那麽肆意張揚和耀眼的奪目。


    安七月到底是個年輕的女孩子,盡管天生麗質還是改不了愛美的性子:“反正出門車接車送,能有多冷啊!我才不要穿那麽臃腫,再說不是還要參加酒會嘛,回頭還要穿禮服,穿了脫,脫了穿不麻煩啊。”


    季流年從未想過安七月也會有這樣臭美的一麵。


    在他的認知裏,他下意識的就以為安七月就是那一類不注重著裝打扮的小女人。


    結果等到後麵才知道,他很多自以為的東西隻是冰山一角……


    兩人下樓,安七月走在前麵,季流年跟在身後。


    剛走出院子,就起了風。


    安七月下意識的把脖子往裏縮了縮,季流年眉心微凝,沒有跟著出去而是折回去拿女人的圍巾。


    黑色布加迪就停在院子外,常懷立在車頭,見安七月過來準備給她開門。


    安七月對他擺擺手表示不著急上車,而是伸出手,指著紅燈高掛的那棟別墅,漫不經心的問道:“常特助,那誰的府邸啊。看著空了很久沒人住了。”


    常懷眯眼往安七月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夕陽剛剛漸沉,天邊的霞光落在白色雕花的大門上,濃重的飄著一股壓抑感。


    再加上因為長久以來沒有打掃的緣故周邊雜草長的有半人高,讓整個原本闊氣的別墅門簾顯得尤為淡漠而又蕭瑟。


    常懷收回眸光,安靜的看著一旁的安七月。


    少女眼底似乎閃著水光,盈盈淺淺透著霧氣盎然的飄渺感,常懷以為她是沒睡醒。


    但,誰能告訴安七月,她隻是單單的看著那個別墅的大紅燈籠,就會有莫名的無助感,輕易的就觸及了她的淚點。


    安七月看了一會兒,腦海臨空飄過四個字:物是人非。


    常懷道:“是五爺的一個兄弟,是很久沒人住了。”


    安七月仰著脖子,腳聽從心意的往那個別墅的方向靠近。


    兩家別墅挨著很近,中間就隔著一道不太寬的綠化帶以及一個長方形的花園。


    安七月相信彼此站在三樓陽台的位置,如果喝喝茶聊聊天能坐上一下午。


    褪了色的燈籠看出做工的質量很好,因為時間久的原因有的地方甚至破了個洞。


    安七月可以清楚看到燈籠裏的竹簽以及細細的鋼條。


    燈籠下原本金燦燦的流蘇已經被徹底風化掉了顏色,變成蒙蒙的深灰。


    安七月看的入神,季流年靠近,立在她身側好一會,她都沒能發現。


    夕陽淺淺的餘暉落在他們身上,讓人會產生一種錯覺,他們像是曆經多年滄桑才走到一起的戀人,一個看著家的方向,一個看著愛人的方向。


    唯美,生動,和諧!


    冷風裹著幾縷風霜的意味,安七月收回目光,這才驚覺身後立了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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