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門崖二人聞聲看去,瞧這風塵仆仆的少年徑自走向兩人身旁,二人瞧見這少年倒也不像是學武之人,寒雲笑道:“小兄弟,你若是喝醉了酒,還是趕緊離開此地吧。”


    少年卻不搭理他道:“我問你,你還未答我,你的人頭能值幾個錢?”


    寒雲道:“我的人頭,可值不少的錢,你若是能殺的了我,我旁邊這位兄弟倒也能給你二十兩銀子。”


    少年聽完,卸下背上背的劍匣,彎下腰自顧自搗鼓起來,掏出一把劍來,已指向了那寒雲。


    寒雲不怒反笑,心想這少年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若不是自己有要事在身,這時已要了他的命,便道:“你若那麽缺錢,我倒也是能給你二十兩。”


    少年伸出手道:“那好,你拿來吧。”


    寒雲卻道:“隻是這錢給你也行,但我寒雲向來覺得若是拿了別人的錢財,就得替人做事才行。”


    少年歪著頭不解道:“需要幫你做什麽事,才能拿你這二十兩?”


    寒雲腰間掏出一把寒森森的小刀,自顧自拿起麵前桌前擺著的碗,說道:“聽好了,你若是能照著我做一遍,我便給你二十兩銀子,你若做不到,還請快滾出這酒樓,不要妨礙了我等做事。”話一說完,手一抖,碗中十幾個餃子被拋向空中,就見數十道刀光閃過,餃子落下入碗中時已剩下了陷,皮已被寒雲削飛了。酒樓中看熱鬧的眾人都大驚,雖說刀削餃子剩下肉餡倒也不難,但若要是十幾個餃子齊齊飛向空中幾秒間,又完完整整的削掉餃子皮,刀不僅果然快的出奇,準度也是可怕的很了。李清安也是心裏佩服此人如此精通刀術,果然無門崖的人都是不好惹的。


    酒館一陣騷亂,眾人竊竊私語間,卻見少年道:“我的劍,可不是用來做無聊的事的。”


    寒雲道:“哦?那你的那柄劍,是用來做什麽的?”


    少年目光狠厲,盯著寒雲道:“我的劍,是用來殺人的!”酒館中有一陣竊竊私語,“這少年,怕不是喝醉了酒”“哎,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這少年,未免太不把人放在眼裏”


    寒雲和陽雨卻大笑起來,陽雨道:“對不起,我看到你這柄劍,我就想笑,哈哈哈哈。”寒雲指了指少年手的劍道:“就憑你手中這柄鐵皮片麽?這也能稱得上劍麽?”少年手中的與其說是劍,倒不如是一把鐵片,連劍身與劍柄連接處的劍格都沒有,倒也是像是一柄鐵片。


    少年卻不答話,手腕抬起,用劍指著寒雲道:“你的頭顱應能值二十兩銀子,對麽?”


    寒雲也一改常態,不再笑了,冷冷的說道:“小子,你若能殺我,我便付你二十兩銀子,你當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這就送你去死!”說完也抽出了腰後飛爪,手中抓著繩索舉過頭頂,舞著飛爪呼呼作響。李清安正欲出手救下這少年,卻見這少年竟已衝向了寒雲,寒雲也不驚慌,手中飛爪飛出,朝著少年麵門飛來,少年抬起手,一劍格擋,飛爪擦著少年發梢飛去,寒雲見一爪落空,腳下發力,腰部配合腳力扭轉,進而再配合手腕抖動,牽著飛爪的繩索竟如遊蛇一般,扭了個一百八十度大彎,朝著少年身後飛來,少年腳下速度不減,還是朝寒雲衝來,眼看這飛爪就要打中少年後心,就見少年縱身跳起,朝著寒雲撲來,眼裏滿是狠厲之色,仿佛就像一頭惡狼撲向獵物一般,要把寒雲撕成碎片才甘心,寒雲卻絲毫不慌,腳踩酒樓板凳借力一蹬,身體像個陀螺般旋轉,竟斜著跳飛出去,與此同時手中抓緊繩索纏在腰間,繩索也隨著他的旋轉而旋轉起來。繩索在少年身旁旋轉著收緊著,


    李清安也驚訝此人飛爪竟使的如此出神入化,不僅避開了少年撲過來的一劍,還能反製住少年。二人同時落地,寒雲一落地,手中繩索一拉,繩索瞬間收緊,少年一落地已被繩索纏的動彈不得,不僅如此繩索牽著著飛爪也隨著繩索咬緊了少年的大腿。不用看,勝負已分。寒雲抓著繩索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我這就送你上路!”


    卻見少年手裏丟掉長劍,寒雲又道:“眼下棄劍投降已太遲了些,受死吧!”說完手中又緊了緊繩索,飛爪也隨著繩索的力量又陷入了少年肉裏幾分。卻隻聽少年大喝一聲:“起!”說完右手兩根手指向上一抬,掉在地上的劍竟懸空飄了起來,寒雲大驚,心想此少年竟然是藏劍閣的人,正想著,又聽得離少年幾步之外的劍匣自顧自的顫抖著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霎時間數十把劍衝出劍匣,朝自己飛來,正欲抽回飛爪格擋,但飛爪困在少年身上甚是太緊,一時間竟抽不回飛爪,忽然又想起自己腰間還有柄小刀,情況緊急之間抽出短刀便擋,數十把飛劍呼嘯而來,速度倒是出奇的快。寒雲心有力而餘不足,還未檔下五把劍,已被刺穿了咽喉,全身上下被飛劍插著,像個刺蝟似的倒了下去。雖說寒雲刀能在數秒內餃子未落下之時,將餃子皮與餡分的幹幹淨淨,但那始終隻是餃子,並不會朝他臉上飛來,也更不會戳穿了他的咽喉,此刻的他的刀雖快,但卻敵不過這少年飛來的利劍,這少年的利劍果真不是用來做削皮這種無聊的小遊戲的,也確確實實是用來殺人的。


    陽雨都看的呆了,跑向寒雲身旁,抱著寒雲,大呼夥伴名字,少年拔出腿上飛爪,朝著陽雨走來,站定在幾步之外,說道:“我殺了他,那二十兩銀子你應當付與我。”


    陽雨抬起頭望著少年,臉上滿是難以置信和不解,吼道:“你當真是為了這二十兩銀子殺了他嗎!?”


    少年麵無表情的說道:“確是為了這二十兩。”


    陽雨瘋癲般仰天大喊,掏出腰間錢袋,抓出一把銀子應數丟在少年身上,說道:“啊啊啊啊,拿去!都給你!你都拿去好了!”忽而又抱著寒雲痛哭起來,雖說懷山附近燭日劍派自古與寒窮爪水火不容,但在這天地之間,他卻隻有寒雲這僅一個知心朋友,為了這個朋友,他也反出了宗門,隻因為他的朋友,現在唯一的朋友卻已死在自己麵前,而且隻是因為區區二十兩銀子死在了自己的麵前,陽雨心中莫名悲憤。


    少年已不看陽雨,背過身去,喊來掌櫃道:“你數數,這夠不夠二十兩銀子,能不能買一壇好酒?”


    掌櫃已是嚇得兩股顫顫,忙說:“夠…夠了,夠了,足夠了。”


    陽雨忽從少年背後躍起,手中長劍熾熱可怕,就要斬下,李清安正欲大喊小心,隻見一個酒碗碎片冒著火穿破了陽雨咽喉,陽雨捂著脖子,說道:“是你…陽千山,我早該…我早該認出你了。”


    陽千山端著酒碗說道:“隻可惜你並沒有認出我,否則你也不會作出如此丟人的事了。”說完自顧自的又喝起了酒。


    少年付了酒錢,拿著那壇酒走到李清安桌前道:“我請你喝酒。”


    李清安看了看少年,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他,笑道:“哈哈哈,我向來也是不願意欠別人東西的。”


    少年見他說出這話,也知是自己先前並未接受了李清安的鬥笠,李清安心中自然不舒服,便說道:“我可不是隻為請你喝酒的,你若是喝了我的酒,就需為我做些事才行。”


    李清安還是笑道:“那這酒我還是不喝為好,因為我向來就很怕麻煩,況且我還有要事在身,這酒,我怕是不能再喝了。”李清安確實有要事在身,他需還得去揭開二十一年前故事的真相,而且少年這麽一鬧,李清安的行蹤隻怕又暴露了出去,所以自然也不想浪費時間在此多停留。說完便欲站起。


    卻見少年道:“你必須幫我做此事情,和我去七煙峽。”


    李清安道:“我既沒喝閣下的酒,為何還要幫閣下做事?”


    少年道:“隻因為,七煙峽內有你師父刀宗的遺物,你然不去麽?”


    李清安和陽千山都驚了,李清安忙問道:“你莫要胡說,江湖人都說我師父死時,已被粉身碎骨,怎還留下遺物?”


    少年道:“刀宗屍身確實已化為齏粉,隻是還有一物卻被魔道帶入了這七煙峽內。”


    李清安又問道:“是何物?”


    少年看著李清安迫切的眼神說道:“刀宗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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