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個非常漂亮,報複心很重,厭惡一切,同時擁有自信和自卑兩種矛盾心理,或許還可能信教,在迷霧中扭曲了性格,一聲不響殺了很多人,你覺得這樣的女人……會選擇在哪裏死去?”


    豐羽嵐糾結地皺著眉頭想了很久,試探性的說道:“或許,會找個讓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或者說,沒有人找得到的地方?但是……羅簡你為什麽會認為最後的幸存者會是個女人呢?”


    “因為甲板木箱裏那個第一受害者,他有一張照片,是他和他妻子的。”


    豐羽嵐頓時想到了夾在筆記本裏的那張舊照片。


    “你覺得他的妻子也會在船上?”


    “或許,我隻是猜測,8月9日的航海日誌被撕掉的一頁,那上麵記載的事情或許就跟他妻子有關,或許是受到壓迫,甚至是……”羅簡注意了一下自己的措辭,低聲道:“被什麽人給上了,並且被發現了,鬧到人盡皆知或者其他種種。這可憐女人的丈夫卻不知道如何為自己的女人報仇,對著船長冷嘲熱諷,當然也可能做了別的什麽,最後他成了第一個受害者……”


    “然後這個女人卻明智的保持冷靜,在一堆狼中努力生存,或許也付出了什麽東西,比如……身體?她指使各種男人為她引發爭端,誓要逼死所有人?”豐羽嵐接口了羅簡的猜想,對整個事實進行下一步猜想。


    羅簡點點頭:“如她所願,所有人都死絕了,她或許是內心茫然的,她的丈夫是信教徒,她估計也是,設計害死了這麽多人之後,這個女人也許認為自己背叛了主,於是想要躲在一個見不到任何光芒的地方,讓自己的痕跡從世界上徹底消失。”


    “但是她會不會是跳海自殺?”


    羅簡看了豐羽嵐一眼,道:“紙條給我的第一條提示就是不要跳海,從這上麵也能看出很多,比如說,那個女人絕對沒有跳海。”


    “好吧,我得稱呼你什麽?異想天開的分析帝?”


    ☆、17逃離幽靈船四


    羅簡不清楚自己的分析是否正確,他沒有確切的證據來證明那最後的凶手是個女人,當然實際上他也不需要去驗證,羅簡又不是警察,管不了這麽多,他隻要能夠明白凶手的思維模式,並且進一步推論出凶手的行為就夠了。


    “可是那個女人究竟會藏在哪裏呢?”豐羽嵐努力思考把自己代入角色,但最後他發現這是徒勞的,男性思維和女性思維差別極大,豐羽嵐覺得自己那不太靈光的腦袋不夠用了。


    “用不著想那女人藏在哪裏,這張紙條不是已經明確指出了嗎?”羅簡翻出在瞭望台上找到的紙條,翻出背麵給豐羽嵐看那句話:


    【航海員是最後一個死去的,他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凝視著凶手的背影。】


    “這個……我真的看不懂啊。”豐羽嵐抓抓自己亂蓬蓬的頭發:“瞭望台上看到的無非是大海還有整個船的甲板全貌,甲板上就那一副屍體,根本沒看到什麽凶手啊?”


    “不,凶手就在甲板上!”羅簡卻斬金截鐵,確認道:“她在甲板的底下!”


    “甲板的底下?”


    “你可能不清楚,有個別船,甲板上會設置暗門,把板子拉開就可以進去的夾層空間。一般人想不到這一點,不過我祖父當年做過海員,知道這一回事。”羅簡解釋道。


    “這就跟古代那些皇族建陵墓,隨葬的工匠偷偷開一條密道逃出去一樣。據說是在航海時代一個非常殘酷的時期,海盜們強迫造船工造船後還把他吊死在桅杆上。很多船工為了逃出生天在船上某些地方設置暗門,貯存食物或者藏匿自身,都很不錯。”


    “這艘船上也會有暗門?”


    “不知道,我們隻要回到甲板上找找看就可以了。”羅簡看了一眼船長室的門。


    “可是外麵還有那個……”豐羽嵐想起了甲板上的陌生男人,雖然隻是一個照麵,可是豐羽嵐還是看清楚了對方黑暗中泛著血紅色澤的眼睛,紅的像是鮮血澆灌而成的,明顯不是人類的瞳孔。


    羅簡想起那個追獵者也是心裏打鼓,他不明白自己怎麽就那麽倒黴,兩次都能碰上這個追獵者,等等……追獵者?


    羅簡忽然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圓形紋身,蛇咬尾,蛇噬身。總所周知,蛇追逐自己尾巴咬的時候會盤成一個圓形。某些古代曆史文獻記錄過,蛇咬尾就代表輪回,沒有開頭,沒有結尾,永無止境的輪回。


    好像這個紋身恰恰代表了這個神秘密室的寓意,恐怕也是追獵者的寓意,永無止境的追殺,是這種意思嗎?羅簡摸著自己的紋身冷汗淋漓,假如他的猜想是正確的,那麽這個紋身就是追獵者給他留下的,在第一場試煉裏故意放他逃出生天,緊接著在下一場密室裏逗弄自己這個無知的小獵物。


    羅簡想著想著臉色蒼白,豐羽嵐在一旁看著心慌慌,伸手抓住羅簡,安撫道:“阿簡,你怎麽了?傷口又痛了嗎?”


    羅簡沒說話,他憂心忡忡地抬起頭看著豐羽嵐。如果羅簡他被追獵者標記了,那麽莫名其妙跟他組隊了的阿嵐會不會受到牽連,會不會可能……死?


    死?


    就像箱子裏那些屍體那樣,腐爛到隻剩下白骨,再也看不出生前美好的形象,在黑暗的角落裏被眾人遺忘,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從羅簡的生命裏剔除。


    羅簡伸手摸了摸阿嵐的臉蛋,豐羽嵐臉蛋嬰兒肥手感滑滑,而且明顯被羅簡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措手不及,小臉都紅了,別扭的說道:“矮油~你要是告白的話我是不會拒絕的!”


    羅簡臉色一黑,頓時抬高手給了豐羽嵐一個大大的爆栗。


    “嗚嗚……痛痛……”豐羽嵐再次用爪子捂住腦袋,不滿地嘟噥:“怎麽了嘛,又打我!”


    “阿嵐!”羅簡突然嚴肅起來,逼迫豐羽嵐不得不也跟著認真起來,抬起腦袋乖乖寶貝一樣看著羅簡。


    “在這個密室裏,我無法保證你的安全。”羅簡握緊了豐羽嵐的手,一字一句清晰吐字:“所以……你必須學著用盡一切手段保證自己活下去!哪怕是拋棄我。”


    大概羅簡從未用這麽沉重嚴肅的語氣對豐羽嵐說話,豐羽嵐一時間愣住了,隻能傻愣愣地望著羅簡,愣了好半天,忽然猛地搖頭,怒聲吼道:“你開什麽玩笑,叫我放棄你?羅簡你腦子進水還是被灌了豬油?!你的智商都喂了狗嗎?!”


    豐羽嵐那一聲吼頗有氣勢,唬住了羅簡,羅簡隻好訕道:“我隻是不想讓你死……”


    “可我也不想讓你死啊!”豐羽嵐語調拔高,赫然淩駕於羅簡之上,羅簡頓時被他壓得抬不起頭來,隻好委屈地低著頭。


    豐羽嵐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醞釀了一下自己的語言,沉聲對羅簡道:“我知道我不如你那麽聰明厲害,其實我最怕的是你覺得我拖後腿,我怕你覺得我累贅還是不得不顧及兄弟麵子罩著我,如果真是這樣,我覺得還不如你來拋棄我。”


    “我不會……”羅簡聽到這話立即抬起頭反駁,卻很快又被豐羽嵐打斷。


    “我知道!我對這個密室並不了解,我能給你的幫助很有限,我什麽都不如你……”


    “阿嵐,你很好,比我好太多,你根本不用這樣想!你英語就比我好太多,沒有你我根本找不出這些線索!”


    豐羽嵐忽然抓住了羅簡的手,強迫他和自己擺出那種比賽扳手腕的姿勢,像是某種武林俠客那樣,帶著有些狂妄的笑容,說道:“那就來立誓吧!”


    “立什麽誓?”


    “誓言,永不背叛彼此!”


    對於某些人來說,口頭誓言永遠算不上真正的誓言,他們發過誓之後轉身就給忘記了,違背約定像是家常便飯,隨口許下的誓言像是天際邊漂泊的白雲——越數越多。


    其實很多人都有這種毛病,你不能說自己是完美的,能做到永遠不違背你許下的任何誓言或者約定。但是某些你重視的,你認為比你自己還要重要的誓言,你和他人鄭重結下的約定,深刻到深深地鑲入你的骨髓,無法忘記,自然就無法違背。


    就像是此時的羅簡和豐羽嵐。


    海上的雨停了,卻彌漫起濃鬱的大霧,船身在波浪裏微微晃動,呆久了不免讓人頭暈目眩惡心感倍增,羅簡和豐羽嵐從船長室出來到甲板上的時候,發現甲板上的追獵者不見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裏,但對方不在至少讓兩個人稍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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