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伸手一托,已經把刀奪到了手中,刀勢一轉,大漢的慘叫隻有一半邊已經倒在地,鮮血濺了一地。


    我被他的慘叫嚇了一跳,身子往後一貼,過了半天,卻沒聽到任何聲響,想來是這地下空間太過寬闊,可能沒有人聽清。


    我往前走了走,大漢的屍體旁邊是一個直徑約有二三幾厘米的洞口,洞口上麵焊著粗重的鋼筋,鋼筋中間有幾厘米見方的空間,一股寒氣夾雜著濃鬱的腥臊味撲麵而來,隻是下麵黑洞洞的,什麽也看不見。


    三郎伸手拿起一塊屍體,用力地塞進洞口裏,洞口下麵傳來了撲通撲通的聲音,還傳來了幾聲悶吼,三郎伸手從腰間取出一根照明棒,扔了下去。


    照明棒旋轉著飛了下去,我看見閃閃發光的牆壁,一張張血盆大口,還有一隻隻滿是鱗片的脊背。


    我心中一驚,在這千年古刹的下麵竟然有這些凶狠的怪物,用人的屍體食他們,是空源寺一直在這樣飼養,還是這些人潛進來後的新發現,不管怎麽樣,這都讓人難以相信。


    這裏地勢極高,不遠處就是雪山,寒氣逼人,怎麽會有這麽多爬行動物,雖然隻是短暫看了兩眼,我仍然相信我的判斷,下麵的是和蜥蜴,鮮蛟甚至和龍一樣的生物,從理論上來看,這裏的低溫根本不適宜它們生存。


    三郎又接連扔下去兩塊屍體,聽著洞穴下麵的吼叫笑了起來,我皺了皺眉頭,示意他可以走了。


    我們兩個走出配殿,主通道裏似乎更黑暗了一些,我向三郎打手勢,示意可以回去了,我們要把這裏的情況告訴陳世安他們,把這裏翻個底朝天,也算是我們盡了職了,可三郎根本不理我,自顧自地往前走,我沒有辦法,隻有跟了下去。


    在下一個主殿,我看到了一個讓我目瞪口呆的壁畫,層層的雪山之中,有一處宮殿,壯麗的宮殿陷沒在冰雪之中。


    這正是龍遊江留下的那幅圖畫,一模一樣,這也是陳世安等人讓我要會背的東西,我可以保證,那幅圖畫我記得清清楚楚的,隻是這幅畫畫得更認真,更寫實,皚皚白雪之中,那幅半隱半現的宮殿,左邊的三個山,最中間的一個最高,右麵的幾座山相應要矮一些。


    所有的人都認為龍遊江留下的那幅圖畫是龍遊江臆想的,陳世安等人都這樣認為,因為他們也見過類似的圖畫,隻是各不相同,而且根據龍珠上的文字卻猜測地點,也沒有任何理論的依據。


    雖然畫的風格,精細程度完全不同,可這兩幅圖畫一模一樣,我的腦子裏一片混亂,我反應不過來,這幅畫是真是假的,誰畫的這幅畫,這幅畫又是什麽意思?


    我的人身瞬間已經濕透,陰謀,陽謀,巧合我分不出來,我隻知道現在的我並不一定是心中的那個魚餌,或者我本身就是一條魚。


    三郎輕輕撞了我一下:“老七,怎麽回事,這幅地圖你有印象?”,我一怔,看來三郎不知道地圖的事,唐詩這件事也在瞞著他,我沒有說話,因為我的腦子裏一片混沌,我根本想不起來該怎麽回答。


    三郎有些疑惑:“老七,你不真會是那個狗屁的龍族後代吧,你對這個地方有記憶,你來過這個地方?”


    我搖了搖頭:“別扯淡了,我龍族,我那一點象龍,我看你更象一些。”三郎望著我:“老七,你還記不記得你腿上有鱗片狀的東西,我見過好幾次,我也聽別人說過,難道那是龍族後代的特征。”


    我真想上前踢他一腳,我隻好對他解釋:“我從小到大都沒出現過,隻是在一次探險活動時,就是那次海底龍宮,被一個變異人抓了一把,才發生變異,當時胸口還長著濃鬱的胸毛,你見過龍長胸毛的。”


    三郎半信半疑:“老七,我見過你的胸毛,確實很旺,我還奇怪,我家老四什麽時候口味這麽重,那也是變異造成的,那就奇怪了。”


    三郎望了望周圍:“老七,我真的很奇怪,燕秋眉那老娘們怎麽會關注你,那個老娘們為了你兩個女兒都舍了出去,我都想不到她有這麽狠,以她的性格,恐怕不會放過你,你要小心。”


    我點了點頭,這一次也很奇怪,怎麽沒見燕秋眉,我正想問三郎,卻聽見三郎冷喝一聲:“誰,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我一愣,就見不遠處的一個雕像動了一下,一個瘦小幹枯的黑衣人鑽了出來,這個人腦袋仿佛是三角形的,兩隻胳膊細長,兩隻手上仿佛有一雙奇怪的兵器,就像一對鐮刀。


    三郎眼睛眯了起來:“暗螳螂,九龍會的暗螳螂不是死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扭轉頭望見我,突然笑了起來:“對了,這是你們九龍會的七宮之一的鐵七,你還不上來行禮。”


    暗螳螂兩眼一翻:“我現在已經不是九龍會的人了,江湖上的恩怨和我無關,你們兩個為什麽要到這裏。”


    三郎淡淡一笑:“我們兄弟睡不著覺,出來散散步,卻想不到遇見了你,你可要小心,九龍會高手都在這裏,可別讓他撞見,否則銅駝的七十二刑的滋味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第二十二章不是冤家不聚頭


    暗螳螂也不生氣:“三少爺你就別操我的心了,我相信七少爺沒時間操我的心,隻是擔心你們能不能活著走出去。”他的神態很悠閑,仿佛我們插翅難飛。


    三郎冷笑起來:“你以為就憑你,就可以攔下我們,那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他充滿自信地伸出一隻手:“我一隻手就可以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我們身後傳出一個慵懶的聲音:“他攔不上你,我們能不能攔下你。”我嚇了一跳,猛地轉身,卻見一個女人雲鬢半堆,全身勁裝,正是四姑娘的母親燕秋眉,他的後麵滿麵木然的鳳青龍和一個日本人,正是在藍月穀曾經同行的伊賀天宗。


    整個通道兩邊出現了六七個黑衣人,都手持長槍,我們兩個相望一眼,不說亂槍齊射,就是這幾個人我們兩個也不是對手。


    三郎望著燕秋眉,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被四叔軟禁在清香苑了嗎?”,他望向鳳青龍:“想不到啊想不到啊,你還會跟著他,你在她眼裏不過是一條狗,不對,就算狗這時也應該離開她了。”


    我望向鳳青龍,我真的不敢相信鳳青龍竟然真的還會跟在燕秋眉的身旁,他應該已經看清燕秋眉的本來麵目,看清她對他隻有自私的利用,毫無半分真情,可他怎麽還會滯留在她的身旁。


    是愚蠢是癡情還是已經麻木,此時的鳳青龍麵目表情,仿佛根本沒認出來我和三郎,我沒有辦法,隻有苦笑。


    燕秋眉揮了揮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們偏進來,小三,這次你犯到我手裏學有何話說。”


    三郎哈哈一笑:“嬸子,這你可錯了,這就叫不是冤家不聚頭,你躲在這麽個小洞裏,想不到還會被我找到,下次,恐怕你得換個老鼠洞了。”不管如何困境,他的嘴裏卻不饒人。


    燕秋眉冷笑道:“我的以後,小侄子你不用擔心,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她嘴裏說著,目光卻轉向我:“老七,老七,我以為你小子還算誠實,誰知道還是被你騙了?這一次你小子插翅也難飛了。”


    我沒有理她,卻實在想不明白這燕秋眉怎麽會和空源寺的人聯係在一起,這個燕秋眉看來果真不是一般人,他手下也算得上人才輩出,能夠統領如此多的人,恐怕不僅是僅靠軒轅家族,還有其它靠山。


    三郎雖然嘴硬,但在黑洞洞的槍口下,還是毫無抵抗之力,燕秋眉關注的重點顯然在我身上:“老七,真龍族,假龍族,真王子,假王子,那個是你的真麵目,那個是你的偽裝,恐怕現在隻有你自己清楚了?”


    我苦笑了起來,這個問題,連我自己都有點搞不清楚,更不可能說清楚,我隻能閉上自己的嘴巴。


    我們又走了幾十米,到達了一個半園形的大殿,從規模上來看,這應該是大殿的最深部分,中間的佛像高大而雄偉,兩側的雕像繁複而擁擠,但我能看出來,這裏還沒有完全完工,許多佛像根本都沒有雕刻完工,有的甚至隻雕了一半。


    整個大殿堆放著許多簡單的生活用品,有睡袋,被子,還有胡亂丟棄的酒瓶子,食品包裝袋,大殿兩側各有一個房間,應該是配殿,左側的那個房間門口有手指頭粗的鐵柵欄,有兩個藏族衣服的人在守衛。


    我們進的是右側的配殿,我的心沉了下來,我這一路上都沒看到小月的身影,甚至沒有看到她的屍體,恐怕隻有一個結果,也被那個大漢剁成碎塊扔進了洞裏,喂了那些凶猛的生物。


    幾名黑衣人在外麵守著,這個配殿不大,卻非常幹靜,和外麵的石製物品不同,這裏卻是非常漂亮的木製家具,精美的地毯,石壁上精的畫麵,都是佛教故事,而這裏的佛像終於和我認定知的佛像對上了印記。


    燕秋眉伸手拿過一疊紙,一枝筆,放在了我的麵前:“老七,開始吧?”,我滿臉疑惑地望著她,想不明白她又在玩什麽花招。


    燕秋眉的眼波裏幾乎能滴下水來:“老七,把去最後藏寶地的地圖畫出來,這樣對大家都好。”


    有兩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是暗螳螂和伊賀天宗,我聽到燕秋眉的冷冰冰的聲音:“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陳世安你們借朱天倫的葬禮密謀,你交出了地圖,才有這次幾派不惜血本的聯合,你還想裝傻裝到什麽時候。”


    我這才知道,不是我傻,而是他們太聰明,陳世安他們故布疑陣,還真有上當的,我一直想不明白,陳世安讓我背那些東西做什麽?難道就是為了今天做準備,他早知道會有今天,所以準備好了那些圖畫。


    可我要知道的地圖和外麵的那一個一模一樣,陳世安他們也不會知道這兩個一模一樣吧,這兩個地圖要麽都是真的,要麽都是假的,這兩者之間又有什麽聯係,我不知道。


    可能見我一直不出聲,燕秋眉也似乎有些惱怒:“老七,這時候你還想裝什麽,如果你不畫,信不信我把你們兩個小兔崽子扔到血龍洞裏喂龍去。”


    我抬起頭望著她,以她的性格,恐怕我畫了也是同一個下場,她仍然會把我們兩個扔進去,這一點,我毫不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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