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笑:“這個書後人起了個非常怪異的名字,叫《奇遁》,大概就是奇門遁甲這類的意思,這個洞穴體係龐大,非常符合書中的記載,甚至就有可能是古代名篇中的一篇,沒有人能破解。隻可惜我隻知篇名,卻沒有深研過。”


    第六十四章奇門遁甲


    我突然想起了陳世安說過,白法海善長奇門遁甲,也學過機關之術,在海底古城我親眼見過他在無路可走的時候找到機關,這種迷宮不知道真的和奇門遁甲有什麽關係,但希望他在這時候能夠於絕境中找到生路。


    “老海,你睡醒了嗎,發揮你的絕技,看看哪條路才是我們回家的路。”我慢慢地走過去輕聲地告訴白法海,白法海沒有回頭,還是咯咯的笑:“老七,回家,哪裏是我們的家,也許這裏就是我們的家。”


    他的笑聲越來越大,仿佛極端開心,整個身子在扭曲,就象麻花糖一樣,朱天倫放下身上的工作:“小海,別急,要學會控製自己,家對我們來說是親人,是親情,是港灣,什麽都是。”


    白法海依舊沒有回頭:“是嗎,可惜我沒有親人,沒有親情,什麽都沒有,我又回哪裏。”他的手伸了出來指著我,我很佩服,一個人的手怎麽可以這麽樣隨意的扭曲,那是人的手嗎?


    他的聲音突然尖細起來:“老七,你有親人嗎?鳳先生你有親人嗎?玉姑娘你有親人嗎?如果你們有,你們死他們會不會傷心,會不會真的為你們的哭泣,能哭幾天,又能記得你幾天。”


    他此時仿佛是哲學家,在幽幽道來,唐詩冷笑道:“海先生,你沒有親人,可我們有,不管他們記得我們幾天或是幾年,我們都在為他們奮鬥,我在困境中,最先想到的是他們的安危,我在掙到第一筆錢時,最先想到的是給他們買東西,是他們能夠溫暖地過一天,而不是挨餓受凍。”


    他淡淡的笑容,淡淡的語調,卻堅強而溫暖,白法海一震,沒有說話,隻是咯咯在笑,唐詩接著說道:“你以前沒有親人,但以後為有的,會有一個姑娘欣賞你,為你擔心,為你憂愁,關心你的一切,甚至會為你生下幾個孩子。”


    他的聲音感染了許多人,我轉過頭,四姑娘摘下麵具,正含情脈脈地看著我,我們兩個相視一笑,心中滿是溫馨。玉玲瓏歎了一口氣:“唐先生,你說的讓我都想結婚了,這次如果出去,我一定先找個男朋友,好好談談戀愛。”


    唐詩哈哈一笑:“如果一時不好找,就和我聯係,哥哥我願意隨時等候。”玉玲瓏呸了一聲:“想的倒美,你先減一百斤,到我五十歲時再考慮你。”


    方怡也淡然一笑:“是啊,這些年,我們這些人東奔西走,早已經忘記了我們是人,實際上我們也是人,男人女人都需要愛的。我們也不例外。”她望著白法海:“小海,這次出去,老姐在東海門給你找一個,實際上四姑娘哪裏說不定也有好的,幫你介紹一個。”


    朱天倫抬起頭:“什麽時候了,還風花雪月,小海,你的事歸你方姐了,你能不能判斷出我們該往那裏走?”“這才是關鍵。”我們所有的人都望著白法海,白法海歎了一口氣,手向左側指了指。


    我們長籲一口氣,大家收拾東西繼續往前走,剛走了兩步,鳳青龍突然問道:“海兄弟,你怎麽能判斷那條路就是回去的路,哥哥還真是佩服,我用了茅山術都沒有辦法。”


    白法海慢慢站了起來,調整了自己的防毒麵具,他聲音不高,音調很怪,卻很堅定:“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不走,茅山血門的尋蹤術和降頭術雖然神秘,但未必能解開這天罡移地術的奧秘,我也是隻解其皮毛不解其內意,但就算如此,從這裏走出去也算不得什麽太難的事。”


    他的聲音如此驕傲,這白法海是個孤兒,從小在江湖流浪,不知道什麽時候學會了這種奇術,陳世安曾經說過,卻沒有詳細介紹。


    在路上,唐詩追問石碑上麵文字是什麽內容,朱天倫說是蝌蚪文的一種變形,上麵的內容現在翻譯不出來,大概可以推測是祭祀用的悼文或者頌文,因為可以解讀一句類似的內容。


    唐詩的臉上寫著不相信,卻沒在說什麽,誰都可以明白,也許是朱天倫他們真的沒翻譯出來,或者是翻譯出來不適宜告訴我們。


    唐詩的興致一路不減,對白法海的奇門遁甲之術非常感興趣,奇門遁甲,在中國被很多人認為是一種古老的術數,是一門傳統珍貴文化遺產。據說奇門遁甲有理數奇門和法術奇門兩種,也有說“奇門遁甲”是修真的功法。多認為奇門遁甲源於軍事上的排兵布陣。


    從字麵理解,“奇門遁甲”的含義是由“奇”“門”“遁甲”三個概念組成。“奇”就是乙(日)、丙(月)、丁(星)三奇;“門”就是休、生、傷、杜、景、驚、死、開八門;“遁”即隱藏,“甲”指六甲,即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甲”是在十幹中最為尊貴,它藏而不現,隱遁於六儀之下。


    奇門遁的占測主要分為天,門,地三盤,象征三才。天盤的九宮有九星,中盤的八宮(中宮寄二宮)布八門;地盤的八宮代表八個方位,靜止不動;同時天盤地盤上,每宮都分配著特定的奇(乙,丙,丁)儀(戊,己,庚,辛,壬,癸六儀)。這樣,根據具體時日,以六儀,三奇,八門,九星排局以及特殊的奇門遁甲格局,以占測人類社會和自然世界,在人事關係方麵選擇吉時吉方。


    而在江湖中對奇門遁甲的作用看法不一,很多人都認為是一種偽學,在現代,更是被人搞成預測學,實際上就是算命的方法,想想連易經都有人搞成算命之學,奇門遁甲成了算卦書也不算什麽離奇的事。


    隻可惜江湖中自認會奇門遁甲的人不少,但真正知道明白的人並不多。到最後,奇門遁甲之術漸漸失傳,現在白法海坦認自己果真精通此術,讓我第一次真正知道古老傳統的法術果真還後繼有人。


    可不論唐詩如何旁敲側擊,白法海一句話也不說,隻是靜靜跟在大隊人馬之後。


    第六十五章生路


    可我們按照白法海指示穿過一個又一個的洞穴,可每一個洞穴都似曾相似,我不敢肯定那一個我們走過,那一個是從來沒走過的。大家的腳步再一次慢了下來,這白法海是不是故意瞎指的,讓我們走錯路。


    可這對他有什麽好處,我們走錯路很可能就死在這裏,他恐怕也會死在這裏吧,難道他很想死嗎?又或者他能變成魚,在水裏也能活下去?


    我仔細看著白法海的臉,他的臉白的有些異樣,他本身皮膚就白,甚至連眉毛頭發都是白的,但在燈光下看著今天的白卻讓人感到很詭異,就象有人在臉上畫了一幅畫,而且畫被擦去了,卻隻擦了一半。


    白法海眯著眼也在望我:“老七,你在看什麽?”他的一舉一動是那麽的熟悉,又是那麽的陌生,這還是那個我熟悉的白法海嗎?


    “我在看看,你有沒有長鰓,象魚一樣的魚鰓。”我保持著微笑,希望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麽的緊張。


    “我又不是魚,長什麽魚鰓。”白法海的聲音聽起來象是喘不上來氣,我把手裏的槍抓緊,臉上還在微笑:“是啊,我也很奇怪,如果水把這洞穴都淹沒了,你沒有魚鰓怎麽在水下呼吸。”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腳步,鳳青龍點了點頭:“海兄弟,我看了看,這路似乎不是我們來時走過的路,這樣走下去,恐怕大家都走不脫?”唐詩冷冷一笑:“你白頭翁在江湖上也算是一號人物了吧,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也需要給大家一個交待吧。”


    白法海斜眼看了看大家,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有些不屑,又有些嘲諷:“你們懂不懂得奇門之術,如果懂得,請你指路,如果不懂,怎麽走不都是一樣。”


    他嘴角上嘲諷的微笑更重:“如果誰不相信我,可以另找出路,我不勉強。”他沒有任何解釋,卻說的沒有任何餘地。鳳青龍和唐詩同時望了我一眼,鳳青龍低聲說道:“奇門之術我雖然不懂,但想來和我們茅山派的八卦五行測地術類似。各門各派異術或者各有不同,但想來萬變不離其宗。”


    白法海根本不理會他,卻望向朱天倫:“朱先生,你也和他們一樣懷疑我嗎?”他平常稱呼朱天倫一般是朱老師,朱處長,朱先生卻從來沒用過。


    朱天倫皺起眉頭:“小海,想什麽呢,大家是在困境之中,難免心煩氣燥,也難免會有什麽想法,大家此時同舟共濟,你隻要耐心解釋清楚就行,幾位都是前輩賢良,自然能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朱天倫淡淡的幾句話就化解了目前的局麵,反而把白法海逼到了牆角,不愧是在官場裏打過滾的老手。


    白法海咭咭一笑:“我學的奇門之術並不全,而這裏的洞穴通道是天然形成的基礎上改造過的,也並不全是奇門之術,所以我隻知道怎麽走生門,而不是走回頭路,你們自然是見不到原來的路。”


    他的笑聲越發的怪異,吐字卻很清楚,讓你很難相信這笑聲和說話的是同一個人:“也許我們走的是錯的,也許是對的,我隻能憑著我的感覺這麽走下去,找到生路,回去的路。”


    我們兩個相距的並不遠,強烈的燈光下,我能看到他臉上的肌肉在抽動,以我對白法海的了解,他在說謊,可我卻實在想不出他說慌的理由,也無法證明他說的話中有什麽漏洞。


    鳳青龍點頭示意:“海兄弟,我們一見如故,怎麽可能會懷疑你,隻是此刻性命相關,我們行事要多加小心。想來你也會理解大家的心情。”他頓了一下,聲音中帶了一些苦澀:“我們這些老殼子倒也罷了,隻是你們都很年輕,還有很多美好的時光需要你們去享受,老哥虛度了五十個春秋,經曆了多少生死,卻愈發感覺到生命的珍貴。”


    他象是在自嘲,又象是勸解:“這幾十年裏,我殺過人,販過毒,搶過劫,騙過人,也曾揮金如土,醉生夢死,也曾閻王殿前報過到,隻到三十五歲那年才恍然大悟,到了天下第一家。”


    他望向四姑娘,又望著我:“我看了太多的生離死別,也看了太多的勞燕分飛,海兄弟,這世界上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你心中所謂的坎坷憂愁都算不了什麽事。”


    鳳青龍大哥突然勸解起白法海,他江湖經驗豐富,自然可看出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來,白法海的解釋並不能打消他的疑慮。


    白法海咭咭一笑:“鳳先生你想的太多了,若論怕死,除了老七大概就數我了,我人生的快樂都還沒有享受,怎麽會舍得去死。”他回頭望著我:“老七兄弟,我的解答你可能並不滿意,但我想你會找到你所要的答案的。”


    他望著大家:“我還是那一句話,我不知道怎麽回去,卻知道那裏才是生門,大家如果相信,就請給我一起走,否則你就選擇你們滿意的道路,我絕不強求諸位。”


    他說完這句話,便照真向前去,沒有看在場的任何一人,我們麵麵相覷,方怡搖了搖頭:“老七,也許你真的想的太多了,小海的為人我們應該相信。”


    說完這句話他快步追了上去,朱天倫看了我們大家一眼:“大家都跟上吧,小海說的對,我們既然不能自己找到出路,就必須要相信他說的話,分則敗,合卻未必能闖過去,但最少有一種希望。”


    朱天倫說完,帶著剩餘的三個士兵追了過去,鳳青龍我們幾人又呆了一分多鍾,才下決心追了上去。


    白法海他們的速度極快,轉眼之間最前麵的白法海隻剩下一點亮光,就如螢火蟲一樣,我們所有的人緊追不舍,這小子如此快的速度,稍有不慎就會拉開與我們的距離,在這裏,一旦分散,大家活著回去的希望就會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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