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好笑,但表麵裝著一點也沒注意的樣子,這些人越看越神秘,但實在猜不透他們的身份,政府軍、宗教分子,遊擊隊都不象,他們不說,我也無法詢問,寄人籬下,少管閑事為妙,隻要能幫我找到四姑娘等人就行。


    第四天清晨,整個綠洲都沸騰起來,似乎賈夫特等人回來了,我甚至有點失望,也許是在路上耽擱了一些時間,可是有什麽事有些不對,沒有歡呼,也沒有歌聲,哪些人的臉色非常沉重,一點也沒有親人回來的喜悅。


    阿卜杜拉和幾個老人一直在阿卜杜拉的居室裏,到中午時分,費薩爾出現在我居住的房間裏,他的臉色灰暗,再也沒有前幾天意氣揮灑的豪邁。


    “老七先生,我的父親有請。”他很客氣,向我做了個請的手勢,在人家屋簷下,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自然要聽人家的,我也不多問,跟在他的後麵。


    我見到了比往常多的多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緊張的看著我,在椰棗林的另一麵,肌肉宋和加米拉兩人也走了過來,加米拉戴了個黃色的花環,便走便唱,象個快樂的黃鸝鳥,而肌肉宋跟在後麵,象一條精心護主的藏獒,總舉得有些怪異。


    我和加米拉接觸的很少,但隻有限的接觸便知道,她歌聲動人,心靈手巧,在父親兄長和族人的庇佑下,她象個幸福的公主,但就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孩子,竟然喜歡上了隻會嗬嗬傻笑的宋濤,這種搭配隻能用中國的一句話鮮花插在牛糞上來形容,隻能說這個女孩子的眼睛雖然亮如天上的星星,但眼光卻實在不怎麽樣。


    第九章不得不接的任務


    我們進了屋,在房屋中間的地毯上,一個人橫臥在上麵,他全身赤祼,大塊地皮膚潰爛,傷口處發黑,左臂折斷,看到他的臉,我不禁怔著了,整個臉右半部已經潰爛,露出大塊肌肉,頭發也已經脫落了大半部分,顯得十分恐怖。


    但從露出的半邊臉,仍然可以看出,這個人是比夫尼,這個漢子,幾天相處下來,雖然沉默寡言,但卻對人無比的真誠,對家人無比的熱愛。


    在比夫尼的腳邊,有一個女人跪在地上,正低聲的哭泣,阿卜杜拉的身邊還有三個年紀較長的男人,這三人皆花白胡須,全身阿拉伯長袍,一個粗壯的年輕人看見我進來,側了側身,給我留下一個空間,費薩爾也在我身邊跪了下來。


    肌肉宋和加米拉跟也進來,就坐在我身邊,我清楚地看到,肌肉宋的臉在瞬間變成死灰色,眼睛開始眯縫起來,拳頭緊緊攥在一起。這小子還有畏懼的時候,難道他又知道些什麽。加米拉的笑容也在刹那間凝結,跪在了地上。


    比夫尼才離開三天,怎麽會成這樣子,還有賈夫特等人,他們現在又怎麽樣,是生是死,他們遇到了什麽,我理解賈夫特和比夫尼的能力,他們都是一個合格的戰士,遇到了什麽樣的敵人才會這樣。


    阿卜杜拉兩眼緊盯著我:“老七先生,我知道你們兩位是經驗豐富的戰士,你能告訴我這是比夫尼遇到了什麽情況?”


    我搖了搖頭:“這些傷口,不是槍傷,也不是火傷,象是遇到了腐蝕性的物品形成的創傷,也有點象是中了某種毒,對不起,我雖然學過一些包紮的知識,但這確實超過了我的知識,我不能給你準確的答案。”


    在我身邊的年輕人點了點頭,費薩爾翻譯道:“先生說的不錯,這些創傷不是醫學上常見的傷口,我在上學時,正是戰爭最激烈的時候,我們醫院收冶過類似的病人,他們都是中了化學武器中的一種毒氣。”


    一直沒說話的肌肉宋搖了搖頭:“你們都說錯了,這不是化學武器的痕跡,他是中了詛咒,一種邪惡的詛咒。”我急忙觸碰他的胳膊,製止他說下去,別把在中國的神啊鬼的哪一套整到外國去,人家的真主和我們的太上老君的統冶手段並不一樣。


    但在阿卜杜拉的身旁的一個老者似乎理解了肌肉宋的意思,急忙點頭。費薩爾低聲翻譯道:“他們不信奉真主,才有如此結果,我說過多少次,那裏是魔鬼的地盤,不受真主的庇護,他們擅自進入哪裏,行為觸怒了魔鬼,才會落的這個下場。”


    阿卜杜拉的臉陰沉了下來,費薩爾英俊的臉上也出現了殺氣,但這殺氣轉瞬既失,另一個老者急忙向他搖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我聽出了其中的端倪,多次進入魔鬼的地盤,這些人去魔鬼的地盤做什麽,又有什麽地方可以被稱為魔鬼的地盤。我明白,我眼中的疑惑瞞不過阿卜杜拉,甚至瞞不過那些老人,他們雖然偏住一隅,但我知道,他們都曾經有過輝煌的過去。


    阿卜杜拉突然向我們深深鞠了一躬,滿臉的乞求之色:“兩位中國的朋友,我知道兩位不是普通人,有著超越常人的力量,現在我的一個孩子已經去了他應該去的地方,但還有一個孩子,和十幾個別人的孩子去了那個地方。”


    阿卜杜拉的臉色凝重,言詞懇切:“這些人不但是孩子,還是父親、丈夫,他們守衛著這裏,才讓這裏的老人,女人和孩子免予戰火,免予死亡。”


    我知道這位老人找我們來做什麽了,是中毒是燒傷還是詛咒,並不重要,甚至他們心裏已經知道,他要的是我們找到那些人,甚至把他們帶回來?


    這些人去了那裏,為什麽要去那裏,他們是否還活著,僅憑我和肌肉宋又怎麽能找到他們,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無法拒絕,就算我拒絕,肌肉宋也不會拒絕,因為我看到加米拉正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他,而肌肉宋也已經摩拳擦掌了。


    “告訴我們,尊敬的長者,我們要去哪裏尋找他們,這不是一兩個人能完成的事,我希望知道所有的事,我們將要麵對的是什麽?那將決定我們需要什麽?”我迅速地想好了說辭,中國古老的兵法告訴我們,知已知彼,百戰百殆。


    我知道他們知道的有限,要不然比夫尼他們也不會陷入困境,但這有限的事也比什麽也不知道要強的多。


    三個長老看著阿卜杜拉,我能看出他們在猶豫,阿卜杜拉老人看著我,他似乎也在猶豫同。我看著老人,我相信我的目光能告訴他我的堅定:“長老,你要相信我,這不僅關係到我和宋濤兩人的性命,也許會關係到你們所有人的命運。”


    我的聲音很平靜,但我知道我語言的威力。阿卜杜拉緊緊地盯著我,希望能看出我在想什麽,過了約一分鍾的時間,他點了點頭,一個長者想說什麽,他揮了揮手,他的意誌堅定,讓人不敢違抗。


    其它的人都依次退了出去,隻有阿卜杜拉和費薩爾、宋濤和我四個人。老人看著在地上已經不成人形的兒子,然後看了看我們兩個。


    “你們應該知道我們是做什麽的了?”老人在苦笑,我沉默不語,報以微笑,我已經猜出個大概,兩河流域有著最久遠的曆史,最燦爛的光輝,最多元的文化,以這些人的身份在這裏,隻有一種可能,盜墓賊或者叫文化古跡盜竊者。


    老人在微笑,但笑的真的很勉強:“我們這裏累積的曆史,沉澱的文化,但因為很多原因,這些曆史和文化並沒有得到很好的保存,遠古的文明並沒有得到人們的充分認識和尊重。”


    我也在微笑,不管怎麽解釋,盜墓者都不是一個高尚的職業,也和崇高的文化保護沾不上邊,但我知道,似阿卜杜拉這樣身份的人,卻做了盜墓者,總要給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尋求心靈的平衡。


    第十章重金的誘惑


    阿卜杜拉的笑容已經有些僵直了,但他還在努力辨駁:“宗教是瘋狂的,後代的人常常試圖毀滅前人的留下的痕跡,這在伊斯蘭教表現的尤為明顯,政府無力,盜賊從生,古老的文物被毀滅,十不有三。”他的聲音漸漸高昂起來,仿佛自己從事的是高尚偉大的事業。


    “我從外國回來,發現這些遠古文明的文物遭到了嚴重的破壞,五千年前閃族人的第一座城市殘垣成了炮兵陣地,最古老的蘇美爾女王的墓地被洗劫一空,骸骨被扔進了河流,古巴比倫王國的神像被鑿成碎片。這些東西逃過了幾千年的風雨卻逃不過人的愚昧。”阿卜杜拉的臉色紅潤,似乎身材也高大許多。


    自己的一個兒子剛剛死於非命,另一個兒子和族人下落不明,有許多事要做,老人卻在為自己的行為貼上美麗的標簽,披上合理的外衣。


    阿卜杜拉看著我:“我的朋友,你應該知道,在七千年的時間長河裏,我們隻是一瞬間,比起和文明所負載的東西,國家,宗教、個人、法律都算不得什麽重要的東西。”他微微一笑:“我知道有人把我們稱為文物販子,古文明的破壞者,盜墓賊,但我卻知道,我在做一件有利於文明的事,我寧願他們在外國人的博物館裏,我落個千古罵名,也不願意他們毀滅於愚昧者之手。”


    我的心怦然一動,不但在伊拉克,在任何一個文明古國都是如此,埃及的法老木乃伊有幾具在國內,印度教占據了印度後還有幾多古老文明的殘存,中國,除了還殘存的佛雕像,遠古的文明還有幾多影響。


    在此其中,朝代的更迭,外敵的掠奪是造成了破壞,但更多的還是本國後人對前人的破壞,中國的原古帝王墓,哪一座不是毀在本國人的貪婪之下。


    阿卜杜拉看著我:“我的朋友,我知道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在去年的秋天,我的次子比尼(比夫尼的呢稱),在一次在於一個遜尼派部落交易中,發現了一個十分奇特的公牛雕像,我和賈夫特都是兩河流域文明的學者,知道這是一個蘇美爾時代的雕像,但是這個物品的材質卻讓我們幾個起了爭論。”


    “你也知道,兩河流域並沒有非常堅硬的石材,因此,在這裏的文明和其它地方的不一樣,沒有巨大的岩石建築,而這個雕像卻非金非玉,看不出是什麽材質。後來,一個英國人看上了這個雕像,但很快他就找了上來。”阿卜杜拉的聲音平靜了下來,努力在回憶當時的細節。


    原來,這個英國人買下了雕像,一位朋友卻告訴他,那個雕像是個贗品,一個合金材質的贗品。蘇美爾人生活的時代大約在公元前五千年至三千五百年,也就是說,他們滅亡的時代正是中國傳說中的黃帝時代,據現在考古學的證據,他們已經開始掌握了冶煉技術,但僅局限於銅和青銅合金。


    阿卜杜拉當然不相信,因為他相信那個蘇美爾人雕像絕不是一個沙漠部落的人可以仿造的,他和賈夫特趕到巴格達,在巴格達大學,鑒定的結果更讓兩人大吃一驚,這個雕像竟然是一種特殊的合金,是由鈦和兩種極為稀少的金屬混合而成,而這種合金狀態極不穩定,隻有在德國一家試驗室裏才有成功的先例。


    這讓阿卜杜拉等人大為不解,在一個放牧為生的小部落裏,竟然出現這種物品,他們急忙趕到那個小部落,從部落老人那裏得知,那個公牛雕像是在底格裏斯河的一處河灘上發現的,大家依照指點去尋找,底格裏斯河綿延千裏,那裏能什麽發現。


    戰亂的生活中,那有時間再去細探究竟,大家漸漸已經忘記了這件事,一個月後,卻有兩個不速之客不訪,前一人阿卜杜拉認識,是原政府情報部門的一個首領,戰爭爆發時棄職而逃,而另一個卻是一個歐洲人,他們向阿卜杜拉開出天價,請他們找到那個合金雕像的原始藏身之地。


    財帛動人心,何況他們開出的價格實在動人心,但在隨後,又有兩拔人找了過來,開出來的價格更高,黃金美元,機槍汽車,醫藥糧食甚至有人許下了附近油田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賈夫特等人多方找尋,卻一無所獲,但就在今年春天,他們發現附近出現了外國人,而最早發現合金雕塑的那個小部落裏也出現了外國人的身影,周圍的部落也開始蠢蠢欲動。


    就在此時,傳言附近一個叫納夫提的部落附近發現了一個新的類似的雕像,也是一個蘇美爾人的雕像,一個仰望星空的女人,所有的人都圍了上來,就在這時,先後發現了肌肉宋和我的出現,我們兩個人的出現讓阿卜杜拉大為驚奇,他認為我們的出現和那個蘇美爾人的遺跡有關係。


    就在前天,他們發現納夫提的人已經出現了異常,有人進出附近的一座小山穀裏,哪裏有一條小河流入底格裏斯河,於是,賈夫特和比夫尼率領人進入了那座山穀,隨後,在附近潛伏的人發現了重傷的比夫尼。


    阿卜杜拉說完,停下來看著我,我知道,他說的話未必能全信,但總體幹線應該是清晰,可信的。在這古老的河流發現奇怪的合金雕像,嚴格來說應該不是雕像了,應該是藝術品。以蘇美爾人的文明程度不可能有這麽先進的冶金技術,這個東西難道不可能是一架路過飛機上掉下來的藝術品。


    說要出發,但有很多的事要準備,武器,水,糧食,防護服,防毒麵具,藥品,但讓我震驚的是,阿卜杜拉他們準備的東西竟然是全套的美軍製式裝備,包括凱夫拉爾防彈內衣、加強版夜視儀和便攜式太陽能電池,風鏡、頭盔,高分子水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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