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人繼續往前走,沙灘上河床上還隨處可見珍寶,就像我們在海邊沙灘上見到的石塊一樣。我甚至踢出了一飯碗大小的紫珍珠,據說世界上最大的珍珠在美國舊金山銀行的保險櫃,有6350克重,而這個並不比它小一點,卻被四姑娘直接在一塊臉盆大小的寶石上摔下了一大塊磨成粉,當珍珠粉來敷臉。


    又走了大約一公裏左右,在一株無花果樹下竟然發現了一個簡易的棚子,棚子早已經沒有人,但有幾個粗陋的陶碗陶鍋,擺放著四個簡易的捕魚的叉子,在離棚子不遠處,有垃圾,魚刺還有兩個可能是動物腿骨的骨頭。


    第七十一章以一當四


    我把一隻最大的叉子拿在手中,一直吃幹糧和水果,有這個叉子逮條魚吃還不錯,可是這河水還能喝嗎,沙灘裏麵這麽多的珍寶,還有死亡的人,那岸邊的人頭杜鵑,我又有些害怕了,要不,還是吃那些樹上的果實吧,安全第一。


    鳳青龍突然示意我們安靜,隨既我們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聲音,我們潛心靜氣,卻看見草叢中鑽出一個人來,這人骨瘦如柴,更象一隻沒了毛的瘦狗,胡須俱白。手裏拿著一串象開心果實的果實,隻是那果實黑呼呼和,發出一股非常酸的味道。


    這個人四肢著地,走的樣子很象一隻大猴子,我舉起魚叉,準備叉他,鳳青龍卻向我揮了揮手,示意不要動。那人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少了一個叉子,而是拉起一個小一些的叉子向水邊走去。


    那人身形已經有些笨拙,看這樣子,這人已經在這生活了很久,他的外形雖然已經很難辨認,但整體他應該是個白人,具有歐洲人的特征。這個人很可能是早期進來的探險隊員,或者隻是一個誤入到仙境的普通人。


    那人在水中接連接連刺了十幾下,什麽也沒有刺中,他已經有些累了,坐在水邊的沙灘上直喘粗氣,似乎又不想放棄。


    我們鬆了一口氣,看來這老人在這裏已經不短了,我把手中的魚叉放下準備站起來。鳳青龍卻低聲喝道別動。我有些納悶,卻看見有四株灌木在沙灘邊上慢慢地移動。


    那是四個人,四人全身用無花果樹的枝葉罩身,象四顆移動的樹木,隻是在閃爍發光的沙灘上,這身偽裝實在可笑。那怪人全神貫注於水中的魚,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四顆樹,那四人越來越近,隻有幾步之遙,我正想該不該提醒一下,怪人卻突然躍起,在空中一個筋鬥,又高又飄。


    手中的魚叉順勢後揮,正紮中一個綠樹,他的動作毫無征兆,快如閃電,綠樹猛然後退,從中冒出一縷黑影,黑影如線,卻是一個如鬼一般的人,上半身赤裸,光頭,兩隻胳膊到膝蓋,兩腿如鴨子一般。


    他的速度極快,卻快不過怪人的魚叉,整個身上鮮血噴湧,翻騰了兩圈,一頭紮倒在地上。而另三個人已經從樹叢中脫身,三人身裏都有一隻長木棍,長約三尺,一頭鋒利,三人分進合擊,身如鬼魅。


    我有些驚訝,這三人如此笨拙的偽裝,卻有如此高的武功,這三人身形靈動,彼進合退,配合的天衣無縫,而且他們三人的身體猶如沒有關節,可以隨意彎曲,往往可以從你想象不到的地方攻擊。


    那怪人也不多說,身中的長叉飛動,他的招數翻來覆去就隻有幾招,下劈橫掃,簡簡單單,但每一次都能攻擊到進攻者的要害,進攻者要靠後兩人的進攻才能救助自己。不消幾回合,三人已經手忙腳亂。


    三個進攻的突然發出一聲怪叫,分三個方向逃去,怪人發出一聲如猛虎下山一般的嘯叫,整個人騰空躍起,撲向跑的最快的一個人,手中長叉卻脫手而出,紮向了另一方。


    他的一躍又高又飄,如鬼魅在超過了那個人,那個人脖頸折斷,一頭紮在地上,而魚叉卻把另一個人釘在地上,餘下的一人手腳並用,很快躍入草叢之中,不見了蹤影。


    四個襲擊者一轉眼間已經三死一跑,我們四個麵麵相覷,這怪人的功夫太過詭異,公平地說我們四個聯合起來比那四個襲擊者強不了多少,雙方以死相搏我們能有多少機會還真不好說,不知道他究竟是人還是鬼,還是不招惹為妙。


    怪人拔下魚叉,走到水邊,一叉下去一條錦鋰便被紮了上來,他魚叉輕連動,又有兩條錦鯉被紮了上來。這和剛才折騰了半天一條也沒紮上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個怪人心機深沉,武功之高真的讓人心生恐懼。


    他把幾條錦鯉竄起來,搖搖擺擺地走向了棚子。鳳青龍示意我們悄悄溜走,我們借著樹木草叢的掩護,慢慢地向下退去。那怪人走到襲擊者的屍體前,用力地踢了一腳,發出嘿嘿的怪笑。


    鳳青龍示意我把手中的魚叉扔掉,免得驚動怪人,我順手一扔,卻不料手勁用的稍大,魚叉正撞在一隻腿骨上,發出了身響。那怪人猛地昂起頭,發出一聲怪叫注視著這裏。


    我暗叫不好,就在這時,那具屍體突然一動纏著了怪人的身體,手中的木棍已經刺中了怪人的腹部,怪人發出一聲慘叫,腹部又被刺中,他狂吼一聲,抓起襲擊者一把把腦袋拽了下來,鮮血噴了他一身。


    這具屍體正是被怪人第一個刺中的襲擊者,這家夥應該並沒有死,隻是在裝死等著機會,終於給了怪人沉重的打擊。


    那兩下刺得頗中,怪人一聲吼叫,已經竄了出來,此時他的速度隻能用捷如蒼猿來形容,兩個縱躍已經竄到了我的麵前,鳳青龍和冷二四姑娘急忙圍了上來,鳳青龍端著突擊步槍,大聲地吼叫。


    怪人渾然不懼,他這一躍已經到了我麵前,他麵容如鬼,滿嘴獠牙,差一點沒有貼著我的臉空。但他的臉色突然變了,所有的五官都抽在一起,手指著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不住地顫抖,然後竟然跪了下來。


    鳳青龍臉色驟變,突然躍起,右手食指中指並攏,在老者府後穴輕輕一點,怪人兩眼隻瞅著我,根本不抵抗。


    四姑娘和冷二都直盯盯地看著我,似乎我臉上長出花來,可惜沒有鏡子,否則我也一定看看自己是否發生了變異,把這個如鬼魅般的老者嚇成這個樣子。


    老者的腹部血流不止,有兩個明顯的傷口,甚至有一截腸子露了出來,鳳青龍在棚子裏找了兩個燧石,找了一些枯草,在陶罐裏燒成了灰,往傷口上塗抹,但血流的太快,根本止不住。


    老者嘴裏發出唔唔的聲音,似乎在說話,但音節根本不連貫,根本聽不出是什麽意思。那老者急了,一把推開鳳青龍,指著我說了起來,四姑娘把頭伸過去,也開始輕聲說起來,兩人的語速都很慢,似乎在講述什麽事情。


    第七十二章我想吃肉


    以我半吊子的外語水平來看,他的語言不屬於漢語、日語、英語、德語中的任何一種,音節有點類似於拉丁文,語音繁瑣,這四姑娘和怪人聊得熱火朝天,難道他真的還會這種古怪的語言,這四姑娘真的讓人捉摸不透。


    怪人語速越來越快,情緒激動,有兩次指著我,臉上變幻不定。這老怪物怎麽這麽關注我,雖然七哥一向自認英俊瀟灑,但人貴有自知之命,雖然偶爾有可能吸引一兩個少女,但這是個老怪物,不會不喜歡女孩而是喜歡我。


    那老人情緒越來越激動,四姑娘幾次試圖讓他安靜下來,卻根本沒有效果,我漸漸的明白,他不是怪物,隻是一個困在鏡像裏老人,不知道他有多少年沒見過人,或者說是沒見過我們這樣正常的人,因此象碰到了親人一樣。


    四姑娘還想勸說,鳳青龍搖了搖手,我能看到鳳青龍的臉色有些灰暗,也有些傷感。那老人的聲音變得高亢起來,兩隻眼睛也變得異常明亮,枯暗的臉色也鮮亮起來,我們知道這個老人回光返照,他的生命已經燈枯油盡。


    老人大吼三聲,聲如雷震,鼻眼裏皆是鮮血,再也沒有了生息,明明剛才還互為仇敵,互相防備,這一會我們卻異常難受,我們把他葬在窩棚裏,用樹枝鮮花掩蓋在上麵。


    我和冷二兩人一人一個魚叉,這些魚叉不知是什麽樹木製成,堅硬異常,不亞於鋼鐵。四姑娘告訴我們,這老人是羅馬教廷裏的一個傳奇人物,在教廷樞密院專門負責追蹤邪教,他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中期,發現世界上有一些人,以撒旦宗教玫瑰之子的名義尋找遠古神跡。


    這些人頻繁出現在中亞和小亞細亞,老人不敢怠慢,在取得樞密院的同意後,率領手下高手追蹤而至,但對方狡猾異常,很快發現了他們,雙方激烈交戰,一次次死傷慘重,最後經曆無數生死,最後隻剩下他一人流落至此。


    至於見了我為什麽非常驚異,四姑娘的解釋說是認錯了人,把我和一位中國前輩認混了,這位前輩當年赫赫有名,曾和老人數次相逢。這種解釋倒也說得過去,在外國人眼裏,中國人估計都差不多,更何況這老人在這裏困了很久,精神錯亂那也是難免的。


    而圍攻他的人老人並不認識,老人在這裏轉來轉去,最後在這裏定居下來,卻不料這些人前來襲擊,有時三人,有時四五人,每次都被打敗,然後過斷時間再次來襲擊,周而複始,也算是無聊生活中的一個樂趣。


    這老人說的話,如果四姑娘翻譯的正確話,有用的並不多,但有一點可以得出,那就是這個鏡像很穩定,我們出去的希望很少,這老人八十年代進入,也就是三十年沒有走出去,這讓我的信心頓時有些瓦解。


    可是有一個疑問,這老人八十年代進入,他已經做了樞密院的人,在我不多的記憶中,教廷樞密院的人都是白發蒼蒼的紅衣大主教,又過了三十年,那麽他的年紀該有多大,八十,九十,可是他現在的模樣實在看不出他的實際年齡。


    可是不管有多少疑問,我隻能相信四姑娘所說的話,誰讓我聽不懂那奇怪的語言。


    可不管怎麽樣,我們還是要繼續前行,尋找那很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出口,不到黃河不死心,恐怕我們這些人到了黃河也不會死心。


    好在這裏有吃不完的水果,鳳青龍提醒我們,不要喝河裏的水,不要試圖捕錦鯉,我們先當一段猿人再說。我們四人一枝槍一把短劍兩柄魚叉,倒也算上是全副武裝。


    這裏隻有白天沒有黑夜,我們走累了休息,餓了就摘點水果,或從果實中榨取汁液飲用。河道似乎越來越寬,又似乎沒有什麽變化,這裏的河水似乎隻有錦鯉一種生物,在這麽長時間的行走裏,我隻是偶爾遠遠見過一隻小鱷魚在河邊,再也沒有什麽新的發現。


    河邊的境色大同小異,我甚至幾次認為大家又轉了回來,在一株人麵杜鵑的附近我和鳳青龍起了爭執,同樣的花團錦簇,同樣的繁花似山,讓我堅信我們再重複前幾天走過的路。


    四個人一路上有說有笑,鳳青龍講武林典故,冷二講武林規矩,四姑娘則講愛情故事,我隻好講上學和上班時發生的事,當然主要內容純屬杜撰,主要是把各種各樣的段子融合到校園生活和工作中去。


    隻可惜中姑娘講愛情故事講的自己熱淚盈眶,我們三個無動於衷,甚至有次冷老二差點沒有睡著;而我講的笑話往往是自己樂不可支,四姑娘陪著笑兩聲,鳳青龍和冷老二努力想笑,隻是臉上肌肉抽動,實在笑得太虛假了。


    到最後,鳳青龍的武林典故已經開始重複了,冷二開始教我們怎麽樣用最快的方法摘無花果。再到後來,我甚至一把沙子打下無花果而不傷果柄,而兩人再也沒有話可說,而鳳青龍甚至捉了一隻母山羊,讓我們路上喝羊奶。


    可我更想吃羊肉,我是人,人屬於靈長類,但並不是猴子,就算猴子也屬雜食性動物,偶爾還逮個昆蟲開個葷,而我個人偏好以為自己是肉食性動物,而一路上除了堅果,無花果和野葡萄和偶爾兩顆草莓,我一口肉都沒吃過,甚至連個螞蚱腿都沒吃過。


    我幾次扛著魚叉去捕魚,都被鳳青龍攔著,可那個老頭明明吃了很多魚,並沒有死,我吃一點又怎麽用,隻可惜我打不過鳳青龍。鳳青龍告訴我,這種鯉魚叫人麵花鯉,在一本古老的道教書裏有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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