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走近我,用兩隻手環著我的腰,把臉貼在我的胸膛,我心中一蕩,卻聽見她輕聲說道:“別被老三給騙了,他雖然勇但並不傻,這小子行事除了二哥誰也捉摸不透。他現在的舉動有些反常,和平時的有些不一樣。”


    我點了點頭,我已經感覺到了,他做的那些蹩腳的行為更像是在演戲,一個脾氣暴燥、好色成性的人是無法成為軒轅家族年輕一代的佼佼者,更不可能號令象火爺這樣的高手為他賣命。


    到傍晚的時候,我們幾個被集中在教堂,那幾個頭顱還在,卻已經不見了屍體,在教堂中間拴著兩匹馬,每一匹的後腿上都有一處明顯的傷痕,顯然是人為的傷痕,我笑了笑,這些德國人真夠精細的,我還以為沒人注意到這個細節,看來他們想利用這個細節,但是傷痕和馬被殺這之間有沒有必然的聯係,這麽做是不是有些冒險,那些東西會按照他們想法來到這教堂裏嗎,這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在教堂的四角,我看到幾個強光探照燈,除了刀,每個人發了一把美式的m16步槍,三人一組,沃特要求我們潛伏好各個位置,聽他的命令,我有些奇怪,用槍能解決問題嗎,好像值班的士兵根本看不到哪些怪物吧。


    沒有見到四姑娘,我和冷氏兄弟分在一個組,人如其名,這兩兄弟冷的讓人根本沒有說話的想法,我們三個潛伏探照燈後麵,那是教堂的一個牆角,背對著冰冷的牆壁會感覺到踏實一些,而四個強壯的德國人則每個人背了一個口袋,半懸在空中,不知有什麽作用。


    當天全部黑下去以後,在教堂裏正中間,離兩匹馬沒多遠的地方亮起來一盞燈,這燈火藍晶晶的,看著有點象小時候荒地裏的鬼火,最多隻能照亮一尺左右的地方,不知道有什麽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隻能聽到彼此之間的呼吸和心跳,等待是最可怕的,但我知道,這不是我害怕的原因,我經曆過太多的生死之際,我也知道從踏入這一行起,生與死隻不過是一念之間,可今天在這古堡裏的等待卻是無奈無聊。


    在這教堂裏沒有一個日本人,除了德國人就隻有我們幾個中國人,也沒有見到四姑娘和謝依,甚至沒有見到馮維因茨,我突然有些擔心,在這重要的時候,不用自己人而用我們這些人,這德國人是不是要借刀殺人。


    我越想越有點害怕,難道這個德國佬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麽?輕輕的咽一下唾沫,我想讓自己冷靜一些,卻聽到矮種馬發出的一聲慘叫,我一激冷,探照燈同時打開,卻發現一匹馬鮮血淋漓倒在血泊之中,而另一匹馬卻狂嘶不已。


    可是我們卻什麽都沒看見,強烈的探照燈下所有的一切都清清楚楚,我知道,理論上是有隱形的生物存在,因為人的視覺隻可能看到某種範圍以內的東西,如微生物、病毒人類肉眼都不可能到,因此從某種理論來說,隱形生物是存在的,但是能殺馬取內髒隱形生物,卻是不存在的。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就算有一種生物能隱形,但是在強烈的光線照射下應該有陰影,就算是透明的,也該有折射吧,如果說他能透明到沒有任何折射,它吃下去的馬的內髒難道也會純潔透明毫無雜質。


    但我們卻真的什麽都沒看見,在這一瞬間我全身的汗毛都樹了起來,冷氏兄弟也咦了一聲,就在此時,那中間燃燒的火苗突然發出一聲輕微地聲響,變得通紅,四名德國人同時發出怪叫,整個教堂開始迷漫著一種七彩的光亮。


    他們似乎在往外撒一種發光的金屬碎屑,隨著碎屑的飛散,我能看到,在靠近馬匹的牆壁上有一個人形的生物,他緊貼在牆壁上,和牆壁的顏色基本一樣。


    那個生物猛地發出一聲怪叫,身子猛地躍起,它的速度雖然快如閃電,我卻看的清清楚楚,它象一個人,卻肋下雙翼,它正是衝著德國人所處的位置撲了上去,四人急躲,卻根本躲不開,它猛地抓起一個德國人,向教堂外麵衝去。


    第四十章六肢動物


    這個人形生物的身材並不高大,體長約有一米五左右,兩翼展開約有兩米左右,而那個德國人身體健壯,最起碼也有一百八十斤,可這個生物抓起他就象抓一個玩具,輕鬆自然,根本不影響他的飛行,但是他剛飛到教堂門口的時候,身子卻如觸碰到電網一樣,發出一連串的火花,卻在瞬間反彈了回來。


    人形生物發出如嬰兒一般的叫聲,猛地把德國人擲了下來,身子一折,向另一個德國人衝了過去,但它剛衝到一半,卻似乎又觸碰到了什麽,又發出一聲聲慘叫,然後猛地從空中跌落下來。正好跌落在我麵前。


    在探照下,我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張奇怪的臉,狹窄,約有三指寬,臉兩側長滿了細細的絨毛,凸出的兩隻眼睛占整個臉部的三分之一,而突出的嘴占了頭部的一半,滿口如匕首般鋒利的牙齒、單從臉上看,有七分象一隻大狒狒,他伸出的兩隻爪子又大尖,和身體不成比例,而更奇怪的是它背後生雙翼,雙翼上並不是羽毛,而是一種又長又寬的毛發。


    我突然想起在埃及魔宮裏的那具骸骨,那具被朱天倫稱為墮落天使的骸骨,可是眼前的這隻的體積卻比隨落天使要小的多,這個更象一個未發育成熟的少年,而埃及的那一個卻身軀龐大,更讓我詫異的是它兩翼上的絨毛,要知道唯一具有真正飛行能力的哺乳動物就是翼手目動物中的蝙蝠,但蝙蝠的翼是進化過程中由前肢演化而來。除拇指外,前肢各指極度伸長,有一片飛膜從前臂、上臂向下與體側相連直至下肢的踝部。拇指末端有爪。


    也就是說,蝙蝠是四肢,而這個怪物卻是六肢,在動物學上有一個並不專業的稱呼,四肢動物,又被稱為四腳類、四足類,包括屬於脊椎動物的兩棲類、爬行類、鳥類、哺乳類,有人也把鳥類除外。


    為什麽高等動物都隻有四肢,是進化過程中的偶然性,還是四肢是最完美的平衡,更有利手在自然界中生存下來,生物學家,宗教學者各有各的觀點,見仁見智,爭論不一。但和現實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在神話中,六肢動物卻繁盛一時,歐洲的人頭馬,凱爾特人的紅龍,甚至中國的應龍,還有許多。可是在現實世界裏為什麽隻有四肢動物孤零零地存在。


    就在我胡思亂想,稍一遲疑,那怪物突然張開眼,那眼光中包含著絕望、恐懼、凶殘,我霍然一驚,本能地把手中的槍往前一伸,整個身體一麻,一種又酸又痛的感覺傳遍全身,不知道為什麽,我腦子裏竟然一片空白。


    我的身體重重地摔倒在地,恐懼占據了我的全身,我看到亮光,聽到槍聲,我的眼前慢慢地變得清晰,那怪物在半空中咆哮,翻滾,發出馬一些的哀鳴,他就象一隻粘在蜘蛛網上的飛蛾,隻是在顫抖,在做徒勞的掙紮。


    沃特就站在教堂的中央,整個人像一隻公雞,而哪黑色的巫師袍,就象張開的帳蓬一樣,似乎要隨風飛翔,他腳下的那盞燭火燦爛如星,他手指在空中,手指正對著空中的怪物,那個怪物和他之間仿佛有一根線相連。


    我突然想起那英俊的德國青年,和他手中那亮晶晶的魔法棒,這沃特和納斯又有什麽關係,他使用的到底是魔法還是巫術,他堅持留宿在這古堡裏,他布置這處陷阱,似乎早已經知道這裏會有什麽事發生,似乎也知道這東西會闖進陷阱,他們知道很多有關這裏的事,似乎比日本人更多。


    我手中的槍已經變形,胸口的衣服也多了一個大洞,胸口火辣辣地疼,冷氏兄弟則跌坐在地上,兩人麵如土色,冷老大的左臂上鮮血淋漓,冷老二正幫他包紮。


    那怪物發出一聲強烈地嘶鳴,突然從空中墜落下來,又掙紮了兩下,便再也不動了,幾人大喜,慢慢地靠了過去,三名德國人手裏似乎拿著一個網兜,看來準備活捉這一個怪物。


    就在這時,我心裏猛地一緊,我能感覺到,剛才的那種恐懼無助,全身又酸又痛又麻的感覺重新來臨,我耳朵裏什麽也聽不見,但耳膜卻如針紮般的痛,我本能地狂吼一聲:“大家小心。”然後聽到淒厲的聲音,我伸出兩手捂著耳朵,但根本堵不住那尖利的聲音。


    但僅僅幾分鍾之後,尖利的聲音又突然停止,在一刹那短暫的安靜之後,整個教堂劇烈地晃動起來,仿佛整個大地都在顫抖,三名德國人狂叫一聲,硬生生地飛了起來,我急忙往後躲,整個身子卻軟綿綿,一動也動不了。


    就在這時,整個房間的探照燈暗了下來,又猛地亮了起來,沃特的身子象吹脹了的氣球,又大了許多,我的身子仿佛又恢複了活力,一絲生機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身邊,我能看到那地麵的怪物似乎又緩緩地站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猛地躍起,撲向了那象狒狒一樣的怪物,但他在空中似乎觸碰到什麽,又象布袋一樣摔了出來,就在這時,我又聽到了似鬼泣,似狼嚎的聲音,引魂鈴、奪命刀三品,九把刀破空而出。


    教堂地牆壁轟然倒塌,變成粉末一樣,雨水夾雜著冷風撲進了教堂,那中間的那一盞燈猛地晃動了起來,象隨時會熄滅。


    我能看到,九把奪命刀從缺口處飛了出去,沒入了外邊無盡的黑暗之中,但那各種各樣的聲音卻更加淒厲,我沒看到鳳青龍,但我能聽到他大聲在誦念什麽,聲音又急促低沉,又哀怨,仿佛是一種古老的戲曲,又如老僧誦經。


    但這所有嘈雜,隨著鳳青龍的一聲大喝,又重新變得寂靜無聲,一個黑影踉踉蹌蹌地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正是鳳青龍,他似乎喝醉了,腳步不穩,隨時要摔跟頭。冷氏兄弟同時歎了一口氣,扔掉手中的槍,撲了過去,一左一右夾著鳳青龍。


    我顧不得許多,伸手撿起冷氏兄弟扔下的槍,一梭子打了出去,長時間的學習,我一直相信,不管我們的對手是什麽,都無法抗拒現代化的熱兵器,除非他是鐵打鋼鑄的。


    第四十一章恐懼


    我這一梭子子彈打出去,卻無聲無息,連子彈的曳光都沒有看見,那種刺痛耳膜的聲音再次想起,我也不管那麽些,不停地扣動扳機,隻到把子彈打光。


    那在地上的象狒狒的東西,已經慢慢站了起來,它低聲咆哮著,似乎是在向外麵哀求和傾訴。我聽得煩燥,扔下長槍,拔出匕首撲了過去,我注視著那雙眼晴,那雙讓我如此恐懼地眼睛竟然也在注視著我,他那閃耀的目光仿佛是在威脅我,又仿佛又一點害怕。


    我又有了一絲膽怯,一絲猶豫,但僅僅是片刻,我胸中一股殺氣油然而生,我不信你真是天使,真有魔法,人類才是這個星球上最高貴的種族,從高山到海洋,主宰著萬千生靈的命運,而不是任人宰割。


    我狠狠地刺向了它的眼睛,看你還能盯著我看,針一樣的疼痛再一次刺向了我的眼睛,我的心,我強忍著這一切,我注視著他,這三年來,自從稀裏糊塗地在一張紙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我的人生便和恐懼,逃跑,追逐,死亡糾集在一起。


    我有一種感覺,我隻要刺下去,便不會再有這一切,不會再有什麽恐懼,再也不會被人追逐著象一隻落荒逃難的狗。我猛地狂吼一聲,使出全身的力氣,把匕首刺了下去。


    我心裏猛一痛,整個人便摔了出去,我聽到外麵一聲狂吼,整個世界都在顫抖,所有的光亮,探照燈,房屋中間的燭火,還有那七彩的光屑,如閃電一般的光亮都在瞬間消失,整個世界陷入到無盡的黑暗之中。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地上向角落裏滾動,隻到身體碰觸到牆壁,我萎縮在那裏,想聽,想看,想感知,卻聽不到,看不見,無法感知所有的一切,那怕是自己的呼吸還有外麵的雨水,隻有恐懼緊緊地伴隨著我。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槍聲,密集地槍聲,中間還有榴彈爆炸的聲音,當然還少不了的是人的慘叫和馬的哀鳴,這聲音是那麽地清晰。


    有人打著電燈衝了進來,我聽到四姑娘焦急地聲音:“七哥,三哥,風三叔你們都在哪裏。”我想回答,卻說不出來話,但我能清晰地看到,聽到。


    “四姑娘,鳳先生在這裏。”是冷大的聲音,他在任何時候,聲音都那麽平靜,四姑娘奔了過去:“老七和三哥呢?”冷大頓了一下,看了看四周,我縮在牆角,教堂裏已經湧進來很多人,根本看不清我所在有位置。


    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是柳生,他伸手扶起我:“四姑娘,老七兄弟在這裏,隻不過受了點傷。”


    四姑娘快速跑了過來,雖然晃動地燈光下看不清四姑娘地臉,但她的聲音聽起來卻充滿了焦急和擔心:“老七,你沒事吧,怎麽不說話,嚇死我了。”能讓她如此關心,我心裏還是美滋滋的,但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柳生抬起頭:“四姑娘,老七兄弟沒什麽大事,可能被那巨聲震傷了筋脈,歇息一會應該就沒事了。”四姑娘緊緊抱著我:“嚇死我了,老七,你以後什麽事都不要往前衝,要小心,你死了我可怎麽辦。”


    “真是女生外相,隻關心自己情郎的情況,根本不關心骨肉兄長的死活,真是讓人心寒啊。”這聲音懶洋洋的,但能聽出來正是三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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