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在此模糊了我的視線,我突然聽到了一聲巨響,象巨獸在咆哮的聲音,我猛地驚醒,四周寒氣驚人。我猛然地抬起頭,眼前的火堆漸漸黯淡了下去,怎麽了,這麽多年來,我努力地想忘記,可是偏偏更加清晰。


    那咆哮聲再次響起,在洞窟裏反複回響,而在回響之中,似乎聽到了腳步,我急忙添了兩塊木柴,想讓火勢更旺些,木柴剛添上,便聽到風聲,遠處似乎有黑影跳動,我掏出匕首,可是還沒等我站起身來,便被重重的撞到在地,火堆瞬間熄滅,那些沒燃盡的木炭被踢入了水中。


    四周在瞬間陷入到無邊的黑暗,我魂魄俱散,剛想起身,便被一隻大手掐著了喉嚨,我抬手便刺,卻如刺中了鋼板一樣,然後手腕象斷了一樣,手一鬆,匕首掉在了地上,掐在喉嚨上的手卻如鋼鉗一般,我感覺到喉管都要被掐斷,根本喘不上氣來。


    第八卷二十一章不速之客


    我奮力掙紮,隻聽到一個聲音在我耳邊急切切地說道:“你小子別動,活不耐煩了,在這裏點明火。”一股極大的煙草味混合著臭味嗆的我不能呼吸,我眼冒金星,四肢發軟。那人在我肋下一撞,我頓時全身酸麻,他低聲說道:“別喊,否則我們兩個都活不了。”


    他鬆開了手,我栽倒在地,全身酸麻,動一動都很難受,我大口地喘著粗氣,遠處的巨吼震的人耳朵生疼,這是一種什麽樣的生物,為什麽會生活在這種地下洞窟裏,是遠古遺存的古老生物還是被後人放逐,按照常識,洞窟裏暗無天日,不可能有完整的生態係統,更不能保留能讓動物族群繁衍的種群。


    可是在海底古城,我曾經親眼見過一個完善的生態係統,還有在黔東南的雷公山溶洞裏存活的奇怪生物,都告訴我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從另一麵來想,說明這洞裏有足夠的空間。


    這人武功如此之高,還如此忌憚害怕,那該是什麽樣的荒野巨獸。我能聽出他的呼吸,還有他身上怪怪的味道,煙味、酒味、還有蘇打水、福爾馬林的味道,更有一股腐臭味,不知道他在這裏生活了多久,他又是誰?


    我努力調整呼吸,運行氣息,可是每當運行到肋部,便一陣酸疼,氣力散盡。我以前看過一本資料,在西藏的密宗裏有一種功夫叫截脈,和傳說中的點穴相似,主要是打擊人經脈交織點,能在不傷人性命的情況下讓對方失去戰鬥力。這個人難道是密宗的高手,我輕輕揉動自己肋部周圍的穴位,希望能舒通經脈。


    怒吼的聲音漸漸遠去,我舒了一口氣,對方也舒了一口氣:“小子,要想活命,就別亂動,乖乖的聽話。”他的聲音顯得異常僵硬,好象很久都沒有說過話。我能聽出來,這個人並不是我熟悉的人,我沒有選擇,我的武功在他的麵前毫無抵抗能力,何況在這裏,兩個人終比一個人要強,那怕他是敵人。


    “你是哪位?”這是我最想知道的一件事,對方哼了一聲:“我不想和你攀親戚,也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不必知道我是誰。”他的話聽上去冷冰冰的,但我問一句他說了一大堆。


    “除了我,你在這裏還見到其它人了嗎,如果有他們在哪?”我很想知道徐教官他們的下落,這人在黑夜中能行走,也許能看到周圍的情況,也許會有機會遇見我的戰友,我想知道他們的情況。


    那人哼了一聲,顯得有些不耐煩:“你怎麽象個娘們似的,這麽煩人,我又不是保姆,管他們那些笨蛋的死活。別問了,再羅哩羅嗦,小心我封著你的嘴。”這個人有些不耐煩,我也有些煩了,雖然這個人武功高的出奇,但他行事太過古怪,敵多於友,搞不好隨時有可能翻臉。


    我肋部酸麻已經漸漸消失,悄悄站起身來,我知道,截脈這類武功多堵塞經脈流動為主的武功,過了一定時候自然而然的會減輕症壯。我摸了摸睡袋還在,匕首找到了,我還悄悄地去尋找自己的隊友。


    可是,如果沒東西照明,我寸步難行,可是再點火把,會被這人發現,我稍一猶豫,卻聽見對方說:“小子,想一個人走吧,憑你哪三腳貓的功夫,死在這裏都不知道怎麽死的。”他哼了一聲:“還是老老實實地跟著我走,也許能撿一條小命。”


    他打了嗬欠:“我有兩天沒睡了,你好好守著,有什麽動靜喊我。”他似乎用手在摸地麵:“這裏還熱著呢,真的不錯,唉小夥子,我剛才聽到你哭了,男人,要有個男人樣,怎麽會嚇的哭了。象個娘們夾夾的。安靜一些,別影響我睡覺。”


    他說話尖刻,中間連損帶刺,不留餘地。這家夥顯然在黑夜中聽見了我哭泣,難道他早已經發現我了,在暗中觀察,看到了我掉淚。我的臉頰微微發燙,好在黑暗之中,沒人看的見。隻聽見輕微的鼾聲,那人竟然真的睡了。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站在邊上,欲走不能,可是不走我又能怎麽辦。這個人身上奇怪的味道越發的濃鬱,而他睡著後,呼吸綿長的讓人不可思議,一呼一吸之間中有很長的間隔,讓你會以為他早已經死了。


    我們前後進來的隻有鐵拐仙,從武功上上來看,也象,因為我一招也擋不著對手,可如果這人是鐵拐仙,那林哥哪裏去了,難道已經死在他的手裏,而他如此殘暴,怎麽會對我手下留情,為什麽不殺我。


    我坐在地上,茫然不知所措,這時我可以偷偷溜走,可是我溜走後又能怎麽辦,我剛才已經沒有了前行的勇氣,現在一個人也不會強到那裏,還不如和這個人一起,多挨一會是一會,隻有活下來才有找到隊友的機會。


    那個人睡的真踏實,我在胡思亂想,而洞穴裏又寂靜無聲了,不知道剛才是什麽怪物。我幾次想點火,都害怕再引來那個怪物,可是不點火,四周無比的黑暗確實讓人感到危險就潛伏在身邊,隨時都有可能跳出來什麽怪物猛獸。


    就在這樣的糾結中,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慢慢地也安靜下來,身邊有個人,還是壯了膽子,尤其是他如此放心的倒地大睡,無形中也讓自己有了底氣。也讓我能靜下心來去感知周圍的情況。


    陳世安曾經告訴過我們,越是在緊急的時候,越要冷靜,越是在絕望的時候,越要充滿信心。當你失去一部分能力,要學會把其它方麵的能力發揮到最大。當你沒有了力量,要學會利用技巧,今天,我已經沒有了視覺,那就學會利用其它感官吧。


    我調整呼吸,讓自己的呼吸平穩起來,除了那人時斷時續的呼吸,我能聽到潺潺的流水,還能聽到遠處似乎有一些嘈雜的聲音,但這種聲音更象是一種幻覺,仔細傾聽時又沒有了。我能感覺到這個洞窟中裏似乎有一雙眼睛在關注我的一舉一動。


    我排除雜念,讓自己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遠處,那時斷時續的聲音漸漸清晰起來,有那種哀怨的哭泣,也有憤怒的咆哮,似乎還有風聲,雨聲夾雜著有人在說話,難道遠處還有一個世界在等待我們。


    第八卷二十二章他叫隋雲


    我沉浸在聆聽中,遠處難道真的還有一個世界,那些聲音是我的幻覺還是真的存在,陳世安他們難道都困在那裏,在這個龐大的洞穴體係裏,到底隱藏著什麽樣的秘密,為什麽徐教導員不惜代價也要再進入裏麵。


    我們都知道,徐教導員和陳世安的關係,除了私人感情,難道沒有其它的原因,而陳世安冒險帶人進入,又是為了什麽,還有的就是鐵拐仙,他犯下如此血債,外界都以為早已經遠走國外或是死在異地,但他現在又冒險出現在這裏,又是為了什麽?


    這個洞穴裏到底埋藏著什麽秘密,就算是包含著相關堯時代的秘密,也犯不著犧牲這麽多人的性命,而徐惠組織這個救援隊,顯然是得到上級的默許,要知道在我們這種組織下,個人無關緊要,組織利益至上。


    哪個人打了個嗬欠,打斷了我的胡思亂豔情,他似乎伸了個懶腰:“不錯,真難得睡個好覺。小子,你怎麽不逃跑,你不怕我嗎?”我已經恢複了鎮靜,也打了個嗬欠:“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我為什麽要怕你?”那個人靜了約一分種:“小子,真的想知道我是誰?”他的口氣裏頗為自負。


    我輕輕回了一句:“我不想和你攀親戚,也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不必知道我是誰。”這是他剛才說我的一句話,我原封不動地回了過去。對方估計沒想到我會這樣回答,愣了一下,然後輕聲笑了起來。


    “我叫隋雲,這個名字你應該沒有聽說過。”他淡淡地說,我愣了一下,這個名字我真的沒聽說過,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那我猜錯了,他不是鐵拐仙。對方既報了性命,我也要報上自己的名號:“我叫宗家老七,你也應該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他笑了笑:“我聽說過你,好象今年你的名字很響,我聽說是你殺了應聲蟲,還有言無放,這兩個人都是硬手,應聲蟲的功夫邪門的狠,而言無放武功雖然平平,但他的毒物也很讓人頭痛。”我心中有一些小得意,想不到七哥我現在也有點小名氣了。


    “可是你的武功實在稀鬆平常,怎麽會殺了那兩個人,是不是他們喝醉了,或是被人已經打的隻剩下一口氣,讓你小子撿了個便宜。”他的語氣裏充滿了諷刺的意味,我也無法回擊他,這兩個武功確實都遠在我之上,而且言無放也不是我殺的,但這份債卻記在我身上。


    見我無話可說,那個人有些小得意:“小兄弟,你是陳世安的手下,那老騙子專門騙你們這些笨蛋去送死,可惜那麽多少年英才稀裏糊塗的送了命。”我沒有接他的腔,這老幾怎麽會對我們組織這麽熟悉,而且語氣中他對陳世安有著很深的成見。


    那個人見我沒動,笑了笑:“小子,別不相信,你會明白的,我問我,你們下來做什麽?”我不想接腔,我給他應該不應該說實話,這個叫隋雲的人並不是自己人,他會不會破壞我們的計劃,我還是小心點好。


    那個人見我不吭聲,可能以為我有些動心,便又加了一句:“小兄弟,你不告訴我,那我問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沒有人告訴你吧?”我無法接腔,確實沒人告訴我這是什麽地方,我不可能告訴他這是地下洞窟,也不能告訴他這是遠古煤礦的遺存,那顯然不是答案。


    我隻好顧左右而言他:“我不能告訴你,這是秘密,你別想從我嘴裏套出什麽東西。”隋雲狂笑起來:“小子,你還想在我麵前耍小聰明,我就讓你明白,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他的笑聲特別刺耳,就象兩隻金屬片摩擦在一起。


    他的話音剛落,我的麵前便亮了起來,一顆猶如鴿子蛋大小的珠子發出赤紅色的光芒,周圍數米的地方都清晰可見。我第一次看見這個自稱隋雲的人,他整個人都包在一件深色的衣服裏麵,根本看不見他的麵孔。


    “這是夜明珠。”我有點驚歎,我原以為夜明珠隻是傳說中的物品,那個人嘎嘎笑了笑:“沒見識的小子,這那是夜明珠,這叫赤霞珠,這深洞裏的怪物長期生活在黑暗的環境裏,對熱光十分敏感,這東西光線柔和,非常適合在這裏照明。”


    他慢慢地站起來:“小子,帶上你的東西,跟好我,我讓你見識見識這是什麽地方。”他踢踏踢踏地在前麵走,我注意一下,他沒有拐杖,雖然身體一瘸一拐,但應該不是鐵拐仙。我放下心來,跟在他身後。


    我注意到赤霞珠始終在他臉前一米左右,他並沒用手拿著,而是他的衣服上一枝象魚杆一樣的東西,而赤霞珠就掛在杆子上,顯得十分怪異。我跟在他身後,生怕被他拉下來,老實說,讓我一個人留在這黑暗之中,我實在沒有膽量。


    隋雲對這裏很熟悉,他七轉八轉,走的也不快,但我卻要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走沒多遠,我已經累的氣喘籲籲,象拉風箱一樣,要說我也經過長期訓練,而且從小練習武功,有著很好的身體基礎。但是在這幾天裏我體力下的很快,漸漸有些跟不上了。


    隋雲停下身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我實在想不明白,就你這點功夫,腦袋也笨笨的,他們怎麽會選你這種人。”我上氣不接下氣,也顧不得和他鬥嘴,隻顧提喘氣了。隋雲無可奈何:“小子,你有空練習一點內家功夫,學一點呼吸之道,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你隻有筋骨,沒有氣怎麽能行啊。兄弟,師承那位啊。”


    我好容易喘勻了氣:“我沒老師,我學的是通臂拳,梅花拳還有少林拳。沒練過內家功夫。”隋雲搖了搖頭:“這些拳法雖然古老,但在流傳過程中,真正的內功心法已經流失,而後人曲解前人拳意,傳承之間已經失去了原有的樣子,現在隻是徒有其表,隻能用來在街頭表演,嘩眾取寵。”


    他一口氣說完這些話,仿佛有些喘不過氣來,他把這些古老拳法評價的一文不值,但說起來也不無道理,中國曆代帝王對民間練武加以禁止,尤其以元清等少數民族統治為甚,而且中國武術傳承中曆來有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的說法,在代代傳承中,師父都往往留一手,造成現在的許多功夫都隻剩下皮毛。


    第八卷二十三章人麵雕像


    越往前走,地勢忽高忽低,水流聲也漸漸急了,隋雲腳下也慢了許多,赤霞珠隻能照亮他周圍一兩米的地方,我隻能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生怕一個不小心被留在黑暗之中。而他身上那複雜奇怪的味道又大了許多,嗆的人難受,又走了約兩千米左右,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小子,你往前看。”他把赤霞珠往前伸了伸,我眯著眼,努力地往前看,赤霞珠的光芒下,一尊又一尊龐大的人麵雕像聳立在那裏,看不清有多少,但影影綽綽的應該不少,赤霞珠在人麵雕像群裏滴溜溜亂轉,我確實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這些雕像雕刻的很簡單,每個都寥寥幾筆,然後敷上朱砂,雖然簡單但都非常傳神,有的憤怒、有的痛苦、有的惶恐,但如果你仔細來看,又會感覺到這些臉部非常的怪異,每個麵孔都和常見的麵孔略有不同,其中一人的眼睛竟然有三隻,眉骨中間竟然還多了一隻豎起的眼睛,讓人想起了傳說中的二郎神,而另一人的整個麵部擠壓在一起,鼻子卻又高又大,大的有些誇張,很象高加索人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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