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金九龍曾經多次找陳世安,希望他重回九龍會,並且許諾九龍會副教主之職,但被陳拒絕了。但就是因為他和九龍會說不清的關係,雖屢立大功,卻倍受猜忌,到現在也隻是個外勤組組長。


    我們兩個睡不著,又不能談論許多秘密,隻好東一句西一句的胡扯,他向我講述幾十年工作中的奇聞迭事,他和我講他第一次參加探險活動,被困在川藏的一處半山崖上,十幾天才被救下來,靠在山崖石縫中的昆蟲和露水為生,才活了下來;他給我講在滇西一處山林裏被劇毒蛇咬了一口,腿腫的象水桶,是陳世安用嘴一口一口的吸出毒汁,然後背著他用了十天走出森林,出來後才發現,陳世安全身被蚊蟲螞蟥咬的全身沒有一處好的地方,在醫院昏迷了十幾天。


    我能看到他眼裏泛著一絲淚花,我理解他的感情,那是一種生死與共、相互托付的感情,沒有功利、沒有交易,我忽然明白他為什麽會來這裏,他為陳世安願意賠上自己的生命。他現在已經轉入地方,本不必冒這麽大的風險,他應該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或者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一定會是個好的父親好的老公,但今天他卻義無反顧地來到這裏。


    監視器裏沒有任何動靜,外麵山風吹動,那種攝人心魄的尖叫也變得不再讓人內心淒涼,而是有一種暖暖的感覺,有朋友在身邊,不論前麵有什麽艱難險阻都可以克服。


    外麵突然傳來一聲犬吠,林哥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安靜,我心領神會,仔細傾聽,外麵似乎有動靜,很輕微。突然想到有一組監視器在對著值班室周圍,我調到外麵的監視器,卻什麽也沒有發現,扭轉頭,卻不見了林哥,隻有門半開著。


    我吃了一驚,林哥這麽大的年齡,怎麽會如此衝動,我不敢大意,上膽箭步竄了出去。風吹在身上,冷的我打了一個寒戰。四處張望,外麵的幾盞燈在黑夜中搖曳不停,整個礦區並不大,一覽無餘,隻有一條搜索犬佇立在線杆下麵瑟瑟發抖,林哥卻不見了蹤影。


    第八卷六章誰是鐵拐仙


    冷汗瞬間濕透了全身,我腦子亂成一團,不知道該怎麽辦,耳邊聽到有腳步聲,扭過臉來,卻是徐惠和範教授。“出什麽事了?”徐惠一個箭步竄到我的麵前。“林哥、林哥不見了。他衝出來就不見了。”我有點語無倫次。


    隻聽見邦的一聲響,一個黑影象蝙蝠一樣飛了出去,長棍子地上一點,仿佛根本不著力,整個人就飛了出去,他整個人直撲向已經封閉的道口,後麵是一個肉團飛了過去。是蝙蝠和李大哥。我們來不及多想,用最快地速度跟了上去。


    這是煤礦的下井口,外麵是大拇指粗細鐵柵欄大門,大門已經被貼上封條。我們趕到大門前時,鐵門已經打開,大門上的巨大鐵鎖被人生生扭斷。我有些緊張,林哥不會下去了吧,他發現了什麽,讓他連個招呼也不打就跟了出去。他經驗豐富,沉穩老練,這樣作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事情超出他的想象,他來不及反應。


    此刻最冷靜的還是徐惠,他已經從最開始的驚慌中恢複了過來。他麵無表情地下令鎖上大門,招呼所有的人退回值班室。雖然很不情願,但是他是最高領導,他的命令我們無權質疑,但現在回去,意味著我們放棄了最佳的搜救時機。


    但徐惠的表情告訴我們,任何人也無權質疑他的命令。範教授歎了一口氣,第一遵守了命令,幾位年青的外勤也服從了指揮,鐵漢點了點頭,伸手在蝙蝠的竹杖上敲擊了兩下,蝙蝠也歎了一口氣慢慢地往回走,此時他步履蹣跚,真的象一個盲人。


    我們重新尋找錄像帶,卻發現竟然沒有一路攝像頭對著井口,真的想不明白,這麽重要的地方怎麽會不設攝像頭,而蝙蝠和李大哥往那裏趕則是因為聽到鐵門鎖鏈的響動,我有些疑惑,蝙蝠的耳朵要靈敏的多,林哥能聽到的異響他怎麽會聽不見,可是他出來的並不快,難道他真的睡著了。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地方負責人在很早時就已經趕到了,一起來的還有當地駐軍的一位少校。按照徐惠的要求,整個煤礦周圍都被架上了電網,各個路口都被設上了監視哨,還有各種監視器。這個架式,象準備大幹一場,看來徐惠對事情的嚴重性認識很足。


    聽說還沒出師,昨夜就損失了一個領導,當地負責人的臉色都白了。連聲做自我批評,徐惠根本沒有理他,一連串的安排,他毫不客氣,仿佛就象在訓練基地吩咐我們一樣。


    更多的車輛人員源源不斷地駛了進來,士兵們的效率極高,隻有幾個小時就把煤礦建成了一個小型軍事基地,而原來的幾名值班人員以協同的理由也被留在了這裏,當然他們已經沒有了什麽任務,隻是被限製不能隨便活動。


    我沒有心情看這裏的大規模建設活動,一大早就和李大哥他們趕到煤礦井口,仔細搜集,在這裏果真發現了一枚43碼的鞋印,這正是我們的製式鞋,這個礦井並不深,在地下約四十米,平常有升降機和傳送帶,但升降機和傳送帶都是由電源控製的,可是當天晚上並沒有聽到升降機的聲音,難道林哥是跳下去的,可四十多米跳下去,那有生還的可能,林哥是人不是鬼,我相信他沒有這種可能。


    一旁的李大哥突然一拍大腿,把我嚇了一跳:“老七,他們是通過傳送帶下去的。”我一愣,李大哥一把拉起我。煤礦裏工人上下乘坐升降機,而送煤就需要傳送帶了,傳送帶會有一定的角度。也就是說,他是通過傳送帶下的井,可是那裏環境糟糕異常,人根本無法通過。


    但是那裏果真發現了鞋印,除了43碼的製式鞋,還有一枚鞋印,這是一枚右腳的鞋印,比平常人略大一些。我很奇怪,難道林哥追的是個獨腿人,扭過臉,卻見李大哥臉色一下子麵的蒼白,嘴裏仿佛在喃喃自語。


    他拉著我,一步一步往後退,他的腳步依然那麽平穩,他的手柔軟而有力,但是手心裏卻又熱又濕,李大哥身經百戰,江湖地位頗高,我隻見過一次他失態,是麵對鳳青龍,卻是憤怒多於畏懼,但這一次我能感覺到他的迷茫和恐懼。


    “鐵拐仙,是鐵拐仙進去了,林飛恐怕這次糟了。”李大哥看見範教授和徐惠時說的第一句話,我清楚地看見這兩個人的臉色同時變了。範教授看了一眼井口,有點疑惑:“鐵拐仙已經消失匿跡了十幾年,還活著,會不會是其它的拐子?”


    李大哥鼻子哼了一聲:“老七,在傳送帶口你看見幾個鞋印?”我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兩行加一個。”李大哥點了點頭:“在傳送帶目光所及之處隻有一個獨特的鞋印,獨腿人又有如此功夫,又能讓林飛奮不顧身去追的,全天下恐怕隻有鐵拐仙了。”


    範教授有些不好意思,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徐惠眉頭緊縮,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林飛已經有將近十年沒有參加過外勤活動,而鐵拐仙也有十幾年在江湖上沒有露麵,想不到兩人一出來就又見麵了,真算是冤家路窄。”李大哥點了點頭:“以林飛的脾氣,恐怕這次會不死不休。”


    徐惠沒有說話,扭身走出去,我聽見他在吩咐地方負責同誌,禁止一切人員進入現場,我們進入後,凡是陌生人升井,一定強行隔離,不準離開礦區,如有違抗,格殺勿論。而我們如果一個半月還沒出來,就把這個礦井幹淨徹底的炸毀。


    我聽的汗毛倒立,而幾位年輕的同誌臉色都白了,這不是在安排工作,而是在斷我們的後路,就算我們找到陳世安等人,一個半月不能及時回來,也要葬身在這裏。


    徐惠把所有的原定下井的人召集在一起,她絲毫不隱瞞,從礦工失蹤說起,說到陳世安等人失蹤,我們的任務和計劃。她告訴大家,我們麵對的情況很複雜,很可能要超出我們大腦所能想象的範圍,裏麵麵臨的困難根本無法預計,我們活著回來的可能性並不大。


    我們幾個還好說,心裏早有預期,可幾個年輕的外勤人員和原定配合我們當地的兩名外勤人員聽的瞠目結舌。徐惠告訴大家,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道路的權利,現在不敢去的可以退出,一旦參加就決沒後路可退。


    第八卷七章輪回


    沒有人說話,所有的人都在沉默,在我們這種性質的組織裏,逃避、懦弱意味著什麽,每個人都清楚。徐惠掃了我們所有人一眼,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我明白,這個有著鋼鐵般意誌的女人已經抱定了決不回頭的信心,我們前麵的路,不僅僅是礦井、救人這麽簡單。


    範教授站了起來,他拍了拍地方抽調的兩名外勤人員的肩膀:“你們兩個就不要去了,我們自己帶搜救犬下去。”兩個人驚愕地昂起頭,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範教授笑了笑:“你們兩個都成了家,有老婆孩子,別讓他們掛念,這次是我們責令你們退出隊伍,我們會向你們上級說明,希望我們下次還有機會合作。”


    兩名地方人員愣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又把目光投向了徐惠。徐惠笑笑,揮了揮手,什麽話也沒說。兩人跟著範教授離開後,徐惠把目光投向了四名年輕的外勤人員:“你們四個可以做出堅定,我絲毫不會責怪你們,你們還年輕,還有漫長的路可以走。”四個人沒有說話,隻是互相看著。


    “首長,我既然選擇加入到隊伍中,就沒打算當逃兵,雖然我沒什麽經驗,但多一個總算多一份力量,我不會退出的。”四人中年紀稍大一點的抬起頭,他身材粗壯,皮膚成古銅色,他的聲音並不大,但一字一句特別清晰。


    其它的三個也紛紛表示,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這四個人都來自特種部隊,有一身過硬的本領,首先發言的叫高奇,曾是某海軍陸戰隊的突擊精英;那個圓臉笑嬉嬉的,仿佛不知道什麽叫煩惱的年輕人叫杜毅,是某空降兵特戰大隊的精英;身材高挑,卻最不愛說話的叫曾為,某軍區特種兵,曾經代表中國參加大名鼎鼎的斯堪納維亞突擊大賽,拿到過第一名;四個中最年輕的,常常為臉上有青春痘而煩惱的叫李時,他曾在西北等地長期參加反恐,經驗豐富。


    徐惠把目光投向了鐵漢和蝙蝠:“二位大可不必趟這次洪水。”鐵漢嘿嘿一笑:“徐先生,我們既然來了,就沒打算走回頭路,如果江湖中知道我們兄弟被人嚇回去。”他搖了搖頭,表示不敢相信這種情況的發生,蝙蝠也是一聲冷笑,他的聲音沙啞:“我瞎子能活到今天,已經是老天爺不長眼了,死在這個地方,到省的討人厭了。”


    我心中暗笑,這兩個人嘴裏說的漂亮,但心中不一定打的什麽鬼主意,可是這隻是一座煤礦,我們的目的前去救人,估計這兩位要白費心機了,雖然這幾年我的所見所聞讓我對人類文明的發展有了新的認識,相信一些文明超越了教科書的記載。


    煤為不可再生的資源。煤是古代植物埋藏在地下經曆了複雜的生物化學和物理化學變化逐漸形成的固體可燃性礦產,一種固體可燃有機岩,主要由植物遺體經生物化學作用,埋藏後再經地質作用轉變而成。


    但煤的形成往往需要幾百萬年以上的時間,在整個地質年代中,全球範圍內有三個大的成煤期:(1)古生代的石炭紀和二疊紀,成煤植物主要是孢子植物。主要煤種為煙煤和無煙煤。(2)中生代的侏羅紀和白堊紀,成煤植物主要是裸子植物。主要煤種為褐煤和煙煤。(3)新生代的第三紀,成煤植物主要是被子植物。主要煤種為褐煤,其次為泥炭,也有部分年輕煙煤。


    就算新生代的第三紀,距今也有幾百萬年的曆史。難道還有文明產生於煤形成之前,這讓我想起了曾經塵囂一時的文明輪回說,既文明滅絕周期說,有的人甚至言之鑿鑿地考證說,現在的人類文明是第五輪,前幾代都已經毀滅,並舉了所謂加蓬共和國二十億年前的核堆積,金字塔裏的電視機和南美洲的黃金飛機、古代南極洲地圖等。


    更有所謂學者把人類的滅絕和南北磁極顛倒、球自轉軸繞其公轉軌道麵旋轉聯係起來,提出來一個又一個自似言之鑿鑿,實際上難以自圓其說。


    而那些所謂的證據純屬牽強附會,有的更是杜撰出來的。在國內著名的新疆哈巴斯飛機岩畫,被一些學者考證成飛機的岩畫事實上也可以理解為昆蟲,捕獵工具,如果岩石上的馬畫的都抽象成和羊差不多,岩畫上帶著翅膀的東西怎麽理解都不為過。


    可是陳世安他們也不會貿然進入一個煤礦搜尋失蹤人員的,國內有更專業的搜救隊伍。上級也自有他們的判斷,難道這煤礦裏真的隱藏著什麽秘密,而鐵拐仙的進入、奇怪的聲音更增加了事情的神秘感。


    陳世安曾經和我講過,越神秘的事情當真相揭開時往往會讓人很失望,而平淡的事情往往掩蓋著無窮的希望。真的不知道,這裏將會是層層險阻,還就是繞不出來的巷道。


    我們都沒有說話,各人在想著心事,突然蝙蝠抬起了頭:“奇怪,各位注意沒有,那怪聲音停了。”是的,那尖細哭泣、奪人心魄的聲音不知在什麽時候停了下來,自從林飛失蹤後,我精神高度緊張,根本沒注意到那奇怪的聲音什麽時候停下來,但不管怎樣,少了這個聲音幹擾,能減輕一些心底裏的恐懼。


    一直到下午,我們才收拾停當,十個人二條犬,最先進的通信設備,除了蝙蝠,每個人都攜帶了武器,還有一個半月的幹糧和飲用水,防毒麵具、呼吸維持係統,藥品、睡袋、繩索設備。而四個戰士身上還攜帶了幾公斤重的其它物品,這樣,除了蝙蝠,我們八個人每個人攜帶了超過三十公斤的負重。


    我能看到,一群群穿著防爆服的士兵在沿著運送帶、通風口布設爆炸物,出口各個位置上都增設了掩體,而在附近的位置上也有士兵在布置火力點,這裏麵就算是有哥斯拉、星球怪獸恐怕也逃不出來,徐惠是不是真的沒有實戰經驗,陳世安等人的失蹤有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而在煤礦裏還存活有體積龐大的、數量眾多的生物是根本不可能的。


    第八卷八章敬老君


    有生就有死,有生存就會有滅亡,這是自然界的規律,在煤礦深處如果還有生物存活,除了溜進的老鼠,恐怕隻會有細菌和一些低等植物,而絕不會有大型的高等生物,越大型的高等生物,對生存環境、食物數量要求的越苛刻。


    地方負責人還有幾名軍官在下井口等我們,在下井的位置有人擺上了一張桌子,桌子上供有一個神像,神像既有點象關公,又有點象財神。神像前擺著香爐,還有豬肉、燒雞、水果供品,更奇怪的是還放著兩堆麥秸。


    徐惠指了指神像:“這是怎麽回事,你們還信這個。”負責人有點不好意思,把頭低了下去。範教授走上前去解危:“這是當地風俗,叫敬老君,長治市原稱上黨,是著名的煤鐵之鄉,以前這裏的煤鐵開采屬於一個行業——老君行,新人第一次下井,都要敬老君。”


    我也聽說過,由於小煤窯作業條件十分低劣,安全沒有保障,以前人們對於井下勞動的恐懼感相當嚴重。形成了產煤區特有的民俗——敬老君,煤礦工人把老君作為至尊來供奉。居室、井口均設有老君神位,礦裏建有老君廟。平時逢農曆初一、十五,用一斤豬肉小祭。一年還有四大祭日,分別在農曆二月十五、五月初一、八月十五和臘月二十三。大祭時,舉行較為隆重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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