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一直在努力控製汽墊船,已經離開了大船,但就是如此,你也能感覺到溫度越來越高,仿佛正被放在爐子邊上烘烤。而大船卻在抖動,在收縮。船員們哭叫著,有的爭搶快艇,有的搶下了救生圈,有些沒搶到東西的人,開始開槍,槍聲依舊沉悶而怪異,鮮血瞬間染紅了海麵,鮮血引來了鯊魚等捕食者,背鰭在海麵劃出優美的弧線。


    而娜塔莎發出一聲尖叫,她躲避不及,被沃爾夫岡?洛茨撞開了駕駛室,這個老狐狸,怎麽也不管他的石棺了,而是緊緊纏著我們不放,一旦控製了船,我們將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誰知他能做出什麽發瘋的事。


    我顧不得許多,努力地爬了起來,再次撲了過去,沃爾夫岡?洛茨在駕駛室裏拳打腳踢,猶如瘋了一般,而娜塔莎萎縮在裏麵一個角落裏,不知道怎麽樣。我衝了過去,沃爾夫岡?洛茨發出一聲巨吼,他的兩眼赤紅,四肢彎曲,身上肌肉凸出,皮膚上有銅錢大小的黃斑。


    他猛地撲了過來,我不敢再硬拚,猛地向後疾退,但沃爾夫岡?洛茨的速度太快,已經躍到我的麵前,一隻手爪緊緊地抓起我,他手指細長,如鐵鉤一般,穿透了我的肩膀,把我釘在了艙壁上。


    四姑娘和納斯兩人一前一後,夾擊過來,但根本進不了沃爾夫岡?洛茨的身邊,而就在這時,整個汽墊船猛地跳了起來,沃爾夫岡?洛茨猝不及防,摔倒倒在地,我也跌落了下來。海麵劇烈地搖晃起來,水在奔騰,在咆哮,海底深處仿佛有一個誠然大物要躍出海麵。


    而在我們後麵的不遠處,龐大的輪船似乎在收縮,在塌陷,整個船有一半陷入了海麵,在海麵上形成了一個旋,一些船員迅速被卷入進去。而輪船四周,原本蔚藍的海水已經變成了如墨汁一般。我從沒見過如此詭異地情況,四姑娘和納斯大聲地催促娜塔莎把馬力開到最大。


    但船實在抖動的厲害,汽墊船的體積已經不算小了,但在這海麵上仍然象一枚狂風暴雨中的落葉,身不由己。我們幾個別說搏鬥,就連站立都很困難,人隨時都有跌到海裏麵的可能,我們幾個隻好緊緊貼進船壁,盡力攀附在一些凸出的部位上。


    在我們後麵不遠處,有兩艘快艇和幾艘救生船也在努力地向我們這個方向駛來,海水旋轉的更加厲害,而在水底下的動物仿佛更是活躍,攪動的海水更不安靜。而那些嗜血的捕食者也早沒有了蹤影,他們似乎也在害怕著水麵下巨大的動物。


    而那艘曾經看起來壯觀雄偉的巨輪,此時已經縮成了水麵上的一團黑影,但那股強大的吸引力似乎依舊在產生著作用,我總感覺有似乎有一雙手牽引著我們,似乎要將我們引向那無邊黑暗的深淵。


    第八十七章我可以征服一切


    前麵突然出現一個小島,汽墊船拚了命地象小島的方向移動,希望那裏能有所憑借。我的心充滿恐懼,這個傳說中的聖棺,這個被各大勢力爭搶不已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如果說雷公山溶洞裏的磁場還可以用科學的理論勉強能說的通的話,這小小一具石棺又何來這麽大的能量。


    無數人犧牲了生命,無數人費盡了心機,可是他卻最終還是要沉入海底,不知道這算是人類的幸運還是不幸。如果說真的還有一分可惜的就是,恐怕我們再也沒有機會搞清它的來龍去脈。


    回頭看過去,海水的翻騰更厲害了,海麵偶爾閃動著巨大的鰭,還有偶爾閃耀著金光的鱗片。但突然間,一切都停止了,海水停止了奔騰,我們每個人身上承擔的那股莫名奇妙的壓力也消失了,黑暗的海水也從新變的蔚藍。


    但我依舊感到恐懼,這種恐懼從心底發出,無邊無際。我使出全身力氣,趁著眾人驚魂未定,猛地躍出,撲向了駕駛室,娜塔莎滿身鮮血,但努力在操控著。“不要停,加速度,加最大的速度。”我在狂吼。


    娜塔莎扭轉身,有點不明白,她用手指了指,海麵已經歸於平靜。我不知道為什麽,但我壓抑不住心中的那種恐懼,我猛地衝上前:“快,加速,加最大的速度。”我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的尖細。


    也許是我狂燥的情緒感染了她,也許是她理解了我心底中的恐懼,娜塔莎再次把汽墊船的馬力開到最大。駕駛室外,沃爾夫岡?洛茨再次撲了過來,納斯三個人拚了命想攔截他,但是他的力量根本無法抗拒,三個人象皮球一樣被擲了出去。


    恐懼壓的我透不過來汽,恐懼讓我整個人煩躁,我想大聲咆哮,我突然尖叫起來,這種尖叫發自內心,經久不息,根本由不得自己,沃爾夫岡?洛茨愣在哪裏,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但僅僅是片刻他又躍了過來。


    可是他的動作,在我眼裏,卻是如此的笨拙,如此地可笑,他的肋部露出了巨大的破綻,那裏有鮮血,香甜的鮮血,可口的鮮血。我猛地躍了過去,一把抓在他的左肋部,他的皮膚是如此的鬆軟,輕輕一抓,鮮血四濺,一根肋骨連皮帶肉被扯了下來。


    沃爾夫岡?洛茨狂叫一聲,整個人縱飛出去,他緊緊地貼在汽墊船後部的船壁,發出一連串的慘叫,不敢相信地看著我。抬眼四掃,四姑娘、納斯、言家人都畏懼地看著我,他們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的心裏突然有一種滿足感,別人的畏懼,膽怯都讓我感到一種由衷的興奮。此時的天空,是如此的美麗,此時的大海是如此的平靜,而我站立在這裏,仿佛站在世界之巔,世界都臣服在我的腳下,一切的生命都變的如此脆弱,如此的渺小。


    可是我內心的恐懼為什麽還在心裏,而且還愈來愈強烈,我倒底在恐懼什麽,是對自己未來的恐懼,還是對未知世界的恐懼。我回過頭,汽墊船已經駛向了小島,小島臨海一麵聳立著陡峭的崖壁,四周遍布著各種明礁、暗礁。


    船已經靠近,但根本無法衝上岸,我們隻能圍著島礁轉圈,船聲再次劇烈地搖晃起來,船身濺起的浪花顯得晶瑩剔透,象散開的珍珠,折射出最美麗的五彩,可是水滴在臉上,並不冰涼。


    而天空陰暗起來,仿佛有狂風暴雨將要降臨。而我們的後麵,幾艘快艇和救生艇正努力地也向島嶼方向駛來,而海麵下隱藏的巨大物體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在汽墊船上,滿身血汙地沃爾夫岡?洛茨龜縮在一角,呲牙咧嘴,不知道是在哀號還是在咆哮。


    轉過彎去,前麵的崖壁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我象發現了救星:“拐過去,快衝進去。”為什麽要躲在哪裏,難道那裏就能逃避內心中的恐懼。


    娜塔莎猶豫了一下:“空間太小,不一定能進去,稍有不慎大家都玩了。”我狂吼一聲,一把搶過方向舵,瞄準山洞衝了進去。


    汽墊船已經到洞口,我沒有絲毫的猶豫衝了進去,汽墊船發出怒吼,船壁擦著洞壁,發出吱吱地怪叫。我突然感到了威脅,耳邊似乎有東西在移動,我一歪頭,有東西打在我的肩膀上,扭過頭去,卻是娜塔莎,她手裏拿著一枝茶杯粗細的鋼管,正恐懼地看著我,而鋼管前端已經變了形。


    我抑製不著憤怒,我在狂吼,我本無意傷害她們,她為什麽要傷害我,如果我不是剛才躲了一下,這麽粗的鋼管打在腦袋上,我一定會腦袋開花,這些人類是如此的殘忍,如此的不可理喻,我一步步地靠近,我想把她撕成碎片,我想暢飲她脖頸下的鮮血,我想聽她痛苦的歡叫。


    我能看見,娜塔莎在一步步地後退,眼裏流露出恐懼,而四姑娘在大聲呼喊,可是我卻聽不見她在喊叫什麽。就在一瞬間,整個山洞裏麵亮如白晝,納斯大喊:“臥倒,大叫閉上眼睛,不要往外看。”


    我不想閉上眼睛,但外麵的亮光卻刺的人眼疼,讓你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而後是一股強大的衝擊波,隻是汽墊船被卡在山洞裏,船體雖然搖晃地厲害,但並不會側翻。就算如此,強大的衝擊波仍然讓我站立不穩,我隻好趴在船上,手臂緊緊抓著駕駛舵,石塊,船上一切可以移動的東西呼嘯著從耳邊飛過。


    當一切平靜下來,驚魂未定的時候,還沒有睜開眼睛,卻感到波濤洶湧,波浪的力量更大,仿佛要碾壓、催毀這世界的一切,海水從身體上麵衝過,洞不深,很快便碰到石壁折了回來,兩股海水在汽墊船邊相遇,互相衝擊、拍打著。


    澀苦的海水灌入了耳朵、鼻子,拍打著全身,你無法抵抗,甚至沒有力氣去呼吸,去思考。隻是本能地被動地晃動身體,來應付那一次次的海浪蹂躪,等待命運對你的審判。


    第八十八章海神之怒


    我不知道這種衝擊、蹂躪什麽時候結束的,因為我的身體重重地撞擊在一個硬物上麵,便失去了知覺。當我醒來時,一切都已經結束,我的雙手依舊牢牢地抓著船舵,隻是船舵早已經和船體分離。


    汽墊船依舊牢牢地卡在洞壁上,我的眼睛慢慢地適應了外麵的情況,亮光從石洞外傳來,我聽到了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卻是那麽遙遠,慢慢地從石壁上伸出頭,卻嚇了一跳,船下麵已經不是海水,而是怪石林立的石林,洞底似乎還有幾個黑影。


    我慢慢地退了回來,腦海裏模糊地記起昏迷前的海浪,衝擊波、亮光,還有我的尖叫,沃爾夫岡?洛茨的瘋狂還有海麵上湧現的鱗光和黑暗。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駕駛室早已經變了形,裏麵並沒有四姑娘等人的蹤影。


    人一走動,汽墊船顫顫抖抖,摩擦著牆壁發出吱吱的叫聲,我慢慢地往前,偌大的船艙空蕩蕩,沒有一個人,我頓時魂飛魄散,怎麽會隻剩下我一個人,四姑娘、納斯他們到那裏去了,莫非被海浪卷入大海,成了海龍王的口中美餐。


    “四姑娘,納斯。”我的聲音在山洞中回蕩,隻有回音,沒有人回答。我不死心,放聲大喊:“四姑娘、四姑娘。”船尾處似乎有一些動靜,仿佛有人呻吟。我大喜過望,連滾帶爬地撲了過去。


    美麗的長發、蒼白有臉龐,一個熟悉的身影掛在氣墊船尾部的風扇上,我幾乎喜極而泣:“四姑娘,四姑娘,真的是你嗎?”四姑娘微微睜開眼,看見是我,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老七,你沒事就好。”我心中突然有一點甜滋滋的感動。


    氣墊船雖然搖搖晃晃,讓人擔心它隨時要滑入洞底,但是海浪的巨大力量卻把它死死地卡在同壁上。我借助一處欄杆,把四姑娘拉了上來,她上來時幾乎已經脫力,隻有臉上還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證明她還活著。


    她的頭發散亂地貼在額頭上,緊緊貼在身上衣服,更襯出了玲瓏的曲線,她微紅地臉頰,美麗的臉龐讓人著迷。我呆呆地看著,不由的有些癡了。


    那年,我也曾經這樣癡癡地看著,當時我大三,在校男籃打球,由於身高的原因,哥們說起來慚愧,隻有一米八二,在校隊隻能當後衛。當時我們和山城另一所大學的男籃打友誼賽,由於不是正規比賽,隻能在籃球館外的場地比賽。


    需要說明我們學校以理工科聞名,剛改成綜合類院校,因此學校裏男生占了學生總數的百分之九十,廖廖可數的幾名女生也長的猶如恐怖片中的女主角,就算如此,也如眾星捧月一般,把她們美的個個自以為是四大美女,當時在山城學校裏有一句名言被學生拿來發誓,就是如果我怎麽怎麽了,讓我找個女朋友是山大的。據說此咒語被評為山城最毒的十大咒語,比全家死光光還要惡毒。


    而我們去的學校,則以美女眾多而聞名,所以我們校隊也積極地喜歡去那個學校打球,一是可以提高球技,二是可以養眼,恢複我們對美好的重新定義。當天有幾十名漂亮的女學生前來助陣,這同時刺激了雙方荷爾蒙的發育,你來我往互不相讓,當時我們學校以微弱的優勢領先。


    我斷了對方中鋒的球,正拚命地下快攻,飛扣哥們是沒那本事,但玩個漂亮的拉杆上籃卻也是有的。事實證明荷爾蒙不但刺激雙方的身體,也是讓人頭腦發昏的良藥。眼看敗局已定,對方防守隊員整個身體撞了過來。


    我整個人在空中呈現出一種極完美的弧線,隨同著球飛了出去,結結實實地撞到了觀眾中,我睜開眼時就看到了她,也是微紅的臉頰,美麗的臉龐,記得我當時也是呆呆地看著,有些癡了。不同的是當時是我躺在她的懷裏。


    然後是一隻纖纖玉手,帶著少女的幽香,把一隻手絹捂在了我的頭上,然後是一群同學鬼哭狼嚎般的把我送到了醫院室,結果自然沒有什麽大礙,我卻因此結識了她,並因此開始了我一生中最浪漫、最甜蜜的日子。


    有人輕輕地在撫摸我的臉頰,她的手是那麽的溫柔,那麽地溫暖,懷中人已經睜開眼,正伸出手在撫摸我的臉頰,她的眼裏充滿了溫柔和甜密。我激激冷冷地打了個冷戰。雖然美麗依舊,雖然相貌相同,但我明白,這是兩個不同的人。


    四姑娘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僵硬起來,她歎了一口氣:“老七,你又在想燕姑娘了。”她慢慢地撐起自己的身體,眼裏的溫柔變成了譏諷:“她已經死了,你醒一醒好不好,我還以為你已經走出來,想不到你還是陷進去出不來。”


    我不想和她討論我過往的愛情,那是我個人的甜蜜和哀傷。我站了起來:“納斯他們在哪裏,我去找她們,我們要想法離開這裏。”四姑娘搖了搖頭,沒有接我的話:“老七,別沉迷在過去中,你這樣做,燕姑娘會傷心,會失望我,堅強一些,走出來。”


    “納斯,娜塔莎?”我還在喊,伸出頭,崖壁的一角有個縫隙,我估摸了一下,以我和四姑娘的身手,我們兩個應該能下去,下到地麵,也許能從這個洞裏走出去。我招呼四姑娘,兩個人一步一滑地順著縫隙下到了地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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