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吉裏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我們在這塞裏爾小鎮附近挖掘裏近五年,我們挖到了大洪水的沉積物,也挖到了沉積物下麵更古老的文化沉積,雖然沉積被破壞的非常嚴重。但我們基本可以確定。是一種非常古老文明的遺存。”


    該隱子係,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並把自己嚇了一跳。該隱是猶太人傳說中的人物,據說是亞當和夏娃的兒子。(從這來說,是人類的第二代,也是繁殖而生的第一代。)他因為嫉妒自己的兄弟而殺死了他,最後被上帝驅逐。


    該隱的子孫離開了上帝指定的地方,築城而過,並不斷和其它的人類爭頭,最後在大洪水中沒有登上諾亞方舟,整個族群都消逝在大洪水中。曆史上,史學家一直在為該隱及其子孫的真實存在進行爭論,最新的理論認為,該隱子孫的滅亡實際上是對人類一些近親滅亡的映射。


    但是僅憑這點東西,就說這裏的遺存是遠古文明,而且扯上該隱係的滅亡,這已經不是胡扯,而是地道的神經病了。但納斯的神情卻越來越激動:“你們是不是認為沙民就是該隱殘存的子孫後代,並且認為他們守護的就是上帝的遺存。”


    馬吉裏點了點頭:“我知道二位知道的遠比我們多,沙民自稱被神遺忘的民族,他們一直以來,行蹤詭密,生活習性和風俗習慣怪異,並且不願為外人所知。我們在近五年的時間裏,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得到他們的一些資料。”


    在我們的後麵是一堵牆壁,在我們說話之際,牆壁已經升起,我扭過臉,幾具人體的標本把我嚇了一跳。馬吉裏非常得意:“沙民的身高要比我們矮一些,成年男子的身高基本在一米五左右,從外麵看,隻是有些怪異,但解剖來看,他們的骨頭數和我們一樣,都是206塊。肋骨要比人類少一對,脊椎骨卻多了兩截,他的前後肢比例也和我們不同,而且懷孕時間也要長於我們人類,大約在一年左右。”


    這能說明什麽,事實上在非洲的原始部落和南美洲的一些土著中,長的比沙民怪異的民族也有,如身材矮小的俾米格人,如脖子占上身一半的巴西土著。相比之下,沙民長期生活在條件非常惡劣的世界第一大沙漠裏,身體就是出現一些奇怪的病變還是很正常的。


    說成人有206塊骨頭,這是全球人類的“總體”而言的。人群中在這方麵存在差異。我國科學工作者1985年進行的抽樣調查表明,中國人的骨頭要比歐美人少,大多數人隻有204塊骨頭。而在歐美,絕大多數人有206塊骨頭。這是由於大多數中國人的腳上第5趾骨為2塊骨頭,不像歐美人有3塊骨頭。每隻腳少1塊,所以隻有204塊。


    “沙民性格暴劣,一旦得罪他們,不死不休,而他們也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常常因為小事和外族性命相捕,我們幾次清剿都沒有抓到活的,隻是在去年底,我們在一次清剿行動過程中,抓獲了一個懂阿拉伯語的沙民,才知道以前所不為人知的秘密。”馬吉裏介紹的非常詳盡。


    第四十一章凶殘基因


    “這個沙民遠不如他的同類意誌堅定,他告訴我們,在他們古老的傳說中,沙民自稱庫烏然,意思是最強勇士,依仗強悍的作風,他們一度成為大陸最強大的民族,但有一天,一群惡魔來到大地,征服了所有的民族,但遭到了沙民的拒絕。雙方開始了長期的戰鬥,沙民的祖先雖然屢遭挫折,但他們一直不屈不撓,隻到有一天,惡魔使用了最強大的兵器,在一夜之間用火光和狂風毀滅了沙民堅固的城市,幸存的人們第二天卻發現天上開始下黑雨,黑雨沾染到身上人就腐爛死亡,黑雨過後就是大洪水。”雖然是在介紹其它民族的曆史,但馬吉裏的聲音卻充滿了磁性,充滿了傷感。


    在世界各國關於大洪水的介紹中,火和狂風是普遍的現象,但大洪水之前關於黑雨的記載卻是隻有中國才有,這是我第二次聽到。在中國的神話傳說中有兩次大洪水,一次是女媧時代,另一次是大禹時代,但一般認為和世界性大洪水對應的是女媧時代的大洪水,女媧時代的那次大洪水也有類似的記載。


    在我的胡思亂想中,我聽到了納斯的聲音:“那個被俘的沙民在哪裏,我想見見他。”我也有同樣的想法,畢竟活著沙民實在太難見到了,這個隻在傳說中存在的民族,我與他們兩次的相遇,一次隻見到燒焦的屍骸,而另一次隻是黑夜中遠遠的看見他們的屍體,而麵前的標本也遠比不上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馬居裏抬起了手,他臉上的微笑依舊是那麽的優雅:“就是這個人,真可惜了,皮剝下來時剝的不太完整。”我愣了,他手指的就是一具人體標本,這標本被人剝去了皮,似乎活著時被人注射了一些類似顏料的東西,他的血管呈現的不是紅色,而是非常鮮豔的藍色。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納斯低聲問:“它們的血是藍色的?”馬居裏顯得非常得意:“當然不是,他和我們一樣都是紅的血,這些顏色是為了更好觀察沙民的身體構造和血管分布而注射的一種藥物,藥物遇血凝固,就成了這種顏色。”


    我雖然猜到了是因為被灌了藥物或顏料才造成這樣的,早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馬居裏的回答我還有些不寒而栗。不管沙民是不是被神遺棄的民族,但他們畢竟是人類的一員,不管你是不是承認。


    可是馬吉裏談論他時,就象談論一隻做試驗的小白鼠,我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一本雜誌,山西有一家著名的驢肉館,為了招攬生意,老板把一頭活驢拴在樁子上,來客人點什麽就割那個部位,隻到那頭驢在慘叫聲中死去。


    我現在還記得當時我的感受,是秋天的中午,我一個人坐在學校圖書館的草坪上,我竟然被冷汗濕透了全身,人類的殘忍竟然能達到這種程度,真的可以算上連牲畜都不如,更讓我害怕的是,這種殘忍竟然是由一個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老百姓做出來的,而且被更多普通人讚賞,以至於成了一道名菜。


    但是後來,當你看到日本人在中國瘋狂的燒殺奸淫,連孩子和老人都不放過,你會感到一種由衷的憤怒,我至今對那些高喊寬容日本人的國人仍不能理解,請記著那些手握屠刀,把我們的同胞,包括婦女、兒童、老人犯下了連牲畜都不如的罪行的不是天皇,也不是東條英機,而是一個個普通的士兵和軍官。


    他們參軍以間,戰後脫下軍裝以後也許是個膽小怯懦的農民、工人、小販。但他們麵對那些掙紮、哀號、痛哭的中國人時,比最凶殘的鱷魚、毒蛇更加沒有一絲寬恕和仁慈。


    那些高喊著中日友好的人難道是得了健忘症,如果他們能目睹親人被人象豬狗一樣屠宰時,這些人就應該是蜷縮在角落裏瑟縮成一團,並高喊饒命,但反對來對自己的同胞卻象瘋狗一樣。


    正因為如此,當我看到馬吉裏得意的微笑,我仍然會從心裏頭感到害怕,這是人類心靈最深處的劣根性,這是遠比猛虎毒蛇凶殘的基因。但是為什麽這種惡劣的基因這麽普遍,至今不能消除。


    “老七先生,你有什麽不同的看法嗎?”馬吉裏正在注視著我,他臉上優雅的微笑讓人看起來是如此的令人討厭。我不露聲色,臉上也掛著微笑注視著他:“我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不知道能否坦誠相告?”


    馬吉裏點了點頭,我不露聲色,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馬吉裏先生,你到底在為誰服務,軍情六處,中央情報局、俄羅斯聯邦安全局還是法國對外安全總局?”


    我說的這四家都是著名的情報機構,軍情六處就是英國軍事秘密情報總局,他因為電影007係列而為大家所熟知,美國中央情報局世人皆知,據說世界隻要有不安定的地方就一定會有中央情報局的身影;俄羅斯聯邦安全局繼承了大名鼎鼎的克格勃的衣缽,隻有法國對外安全總局名聲相對小一些,他是法國對外情報的主要來源。


    馬吉裏愣了一下,時間很短,轉瞬既失,但這瞞不過我的眼睛。他已經恢複了優雅:“我自然是在為我的祖國報務,我努力揭開這個秘密是為了整個阿拉伯世界的複興。”


    他在解釋,用老白的同誌的名言,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心虛。我沒有回答,隻是盯著他,他隻是一個少校,最多就是個旅級參謀長的軍銜,那裏有這麽大的本領,在這塞裏爾地下修建如此規模的地下實驗室。


    馬吉裏也感到自己的解釋有些蒼白,不能讓我相信,他輕輕地眨了一下眼,還要再說些什麽,卻聽到了一聲輕輕地咳嗽,馬吉裏突然放鬆了下來:“老七,也許有人能給你一個答案。”


    牆壁上出現了一個門,一個中年人出現在門前,但他的出現竟然把我嚇了一跳。這個人身材健壯,活象一頭野牛,但更奇詭的是他的長相,我猜的不錯,這個人並不是阿拉伯人,而是一個歐洲人,這個人不由讓我想起來在陰暗的地下城,那個曾經救過我,又曾經想殺我的俄國人庫爾尼科夫。


    第四十二章答案


    兩個人是這麽的相似,活像雙胞胎兄弟,隻不過庫爾尼科夫比這個人要衰老一些。這個人神采奕奕,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樣。他正衝著我笑,我也在笑,但我知道我會笑得非常勉強。我猜想的不錯,馬吉裏果真是其它國家的代理人,那麽賽義夫呢?


    我又想起了在法國石油公司小樓裏的那一夜,那個死於非命的人是誰,那個和我交過手的人又是誰,想不到這個小鎮裏此刻龍蛇混雜,群英匯聚,情況遠比我想象的更加複雜。


    這個人也叫庫爾尼科夫,這應該是他的姓,他該不會是地下城那個俄羅斯人的弟弟吧,可是我又不可能主動告訴他我曾經在地下城裏見過一個人,很有可能是他的哥哥,而且他這位哥哥的死和我還有一定的關係,這些秘密行動,越少人知道就越安全。


    “二位先生好,我想我可以告訴你們答案,他是在為我們服務。”納斯退了一步:“俄國斯聯邦安全局也對這裏的東西感興趣。”


    庫爾尼科夫(小)搖了搖頭:“第一,我們不是為聯邦安全局賣命的;第二,我們來的要比你們早的多,怎麽能說我們也感興趣,應該是你們也感興趣才是。”納斯盯著他,沒有再說下去。庫爾尼科夫(小)卻扭轉頭,慢慢看了我一眼。


    我沒有說話,馬吉裏顯然和賽義夫並不是真正的戰友,庫爾尼科夫(小)說他們不是為俄國情報組織賣命,我突然想起在地下城那陰暗痛苦的日子裏,那個俄國人告訴我,他早就脫離了克格勃,他被一個組織收買,這個組織對尋找消失的古老民族已經達到了瘋狂的地步。


    “想不到老七先生年紀輕輕,卻有這麽好的身手,真的不錯,我相信我們的合作會非常愉快。”庫爾尼科夫(小)顯得很有信心,看來,前天夜晚的行動已經被人識破,也許他就是那個黑夜中和我交手的人。


    這是我收到的又一個合作邀請,算起來是第四個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們還有什麽需要和我們合作?


    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盯著庫爾尼科夫(小):“我有幾個問題想知道,希望你們能坦誠相告?”我的語速很慢,表示了我的鄭重其事。俄國人也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第一,我想知道,那個法國石油公司到底是什麽背景,連賽義夫這樣的一方軍閥也忌憚三分?第二,法國石油公司為什麽會願意和以色列人合作?第三,既然你們這麽早就關注,為什麽會讓以色列人搶了先手?”我一口氣提出我的看法,實際上還有很多疑問,但有些我明白他們根本不可能給我答案。


    馬吉裏看了一眼俄國人,象是尋求指示:“好,既然是朋友,那我就坦誠相告,第一,法國石油公司在利比亞的合夥人是上校的二兒子。”他話說的委婉,但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賽義夫如此忌憚,執政者的二兒子是最受上校喜愛的兒子,甚至大部人認為他將會繼承這個北非國家的統治權,他不但掌握著最精銳的共和國衛隊,還掌握著空軍和國內的情報係統,可謂國內第二人,怪不得連賽義夫都忌憚三分。


    馬吉裏看了我和納斯一眼,對效果很滿意:“第二,因為法國石油公司的大股東本身就是一個法國籍的猶太人,而且我們國家和以色列人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我們需要錢,他們需要石油,自然一拍既合。至於第三條。”


    他有些猶豫不決,但隻是片刻,仿佛就下定了決心:“我們早就知道在那座神廟裏存放著上帝的武器,但是我們不敢?”這家夥前麵還回答的好好的,後麵就開始胡謅了,“他們不敢,有什麽不敢,如果真的不敢,為什麽會還纏著以色列人不放。”


    那俄國人笑了笑了:“每個國家都要很多禁忌,在利比亞也不例外,就如你們中國人過春節要吃餃子一樣。”馬吉裏看我們一頭霧水,隻好接著說道:“那座神廟一共有五層,每一層都迭壓著一段曆史,是沙漠裏許多部落的聖地,其中就包括沙民、柏柏爾人、卡秋人。大規模的挖掘將會觸怒這些人瘋狂的報複,這就是我們不敢的原因。”


    他的解釋卻讓我感到更加迷惑,他們費盡心力在這裏尋找,早就知道在這座神廟裏會有一座號稱上帝武裝的東西,卻因為對幾個遊牧民族的忌憚就不敢動,那他們簡直就是聖人附體了。一定還有其它原因,讓他們隻是在窺探而不敢接近,才讓以色列人搶的先機。


    我不動聲色,點了點頭,但我的下一個問題才是隱藏在我心間的一個疑問,我盯著馬吉裏的眼睛,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我的目光就象兩把利劍一樣刺進他內心的最深處。馬吉裏似乎受不了我的眼光,有意無意閃避了一下。


    “請二位告訴我,為什麽要選我們合作?”我一字一句地說出了我的問題,在這小鎮裏,各種勢力犬牙交錯,我們四個實力最弱,外無救援,內無武器,可是各方似乎都想和我們結盟,並不想和我們翻臉,我想知道這是什麽原因,我可不相信是七哥我的人格魅力。


    馬吉裏和俄國人對望了一眼,馬吉裏笑了笑,笑的非常燦爛:“兩個原因,一是因為你們的背景,你們背後的勢力讓任何人,任何組織都不得不有所忌諱;還有一個原因是你們在這裏沒有利益存在。”


    還有一個原因他沒說我也明白,那就是在所有的勢力中,我們四個最弱小,最無害,和我們合作他們不擔心我們去黑吃黑,而他們卻隨時可以和我們翻臉。看破不說破,才是好朋友,我不好現在揭破他。


    俄國人合作的條件非常優厚,一是我們不破壞他們的行動,二是雙方情報互通有無。對我們來說,這簡直就是沒有條件,我們四個根本不可能破壞他們的行動,我們也沒有情報可以和他們共享,相信他們有情報也不會和我們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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