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冤有頭


    我伏在樓頂,又用望遠鏡仔細觀察大樓附近的情況,此時,滿天星光燦如銀河,卻沒有月亮,算算日子,已經快接近月底了,月亮還要幾個小時才能出來,就算出來也應該是一鉤彎月。


    我歎了一口氣,卻發現一個黑影,在前麵的巷道裏一閃而過,再看時卻看不到蹤影,可能是我的眼花了,又或是條流浪的野狗。今天晚上如果回去,明天再來就太麻煩,還容易暴露目標,因此我要找個藏身之所,並且要非常利於我明天觀察。


    在我藏身的樓頂左側不遠處,是全鎮除了法國石油公司總部大樓以外的最高的樓,我依稀記的是一家貿易公司的辦公樓,有五層,第二天是周六,從那裏潛入頂樓的一間辦公室進行觀察,又安全又舒適。


    我起身,前麵的巷道裏又是一個黑影一晃而過,但這次我敢保證既不是我看花眼了,也不是一條野狗,而是一個人,隻有人才是這樣的奔跑姿勢。


    我悄悄溜了下來,隱伏在一處花壇後麵,想看看是什麽人,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卻再也沒有見到人影。我不敢再等,一個人又悄悄地奔向那座貿易公司辦公樓。對我來說,雖然訓練並不多,但是從小練武打的基礎還足以讓我輕鬆的應對。


    我害怕樓內有攝像頭和紅外報警器,也害怕驚動值班人員,從外牆攀越而上,可是進入樓內仔細觀察,卻發現這些擔心都是多餘的。我輕輕地打開房間的門,尋找合適的位置,有一間房間,似乎是堆放雜物的,位置比較合適。


    我找了個較舒服的位置,從這裏應該能看到小樓的位置,可是除了漆黑一團,什麽也看不到,我又漸漸擔心起來,不會是王哥搜集的情報有誤,這些以色列人已經早溜走了吧,要我也不會在這裏拖延,迅速運回到安全的地方才是正事。


    我沒有辦法,隻有先眯了一會,保持體力,隻到太陽照了進來,才繼續觀察,那個小樓果真戒備森嚴,每個房間都拉上了厚厚的窗簾,在小樓外及附近最少有十外暗哨,小樓四周的樓頂上可以看到阻擊手,想來四周還會有更多的觀察哨和阻擊手。


    從這防禦態勢上來看,一是以色列人並沒有走,應該還在這裏;第二除非我會隱身,否剛根本摸不進去。看來這一天一夜的功夫真是白等了。隻有先回到濟甘鎮,再做打算。


    我觀察一下外麵的情況,沒有人發覺我,便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小鎮,越野車還停在灌木叢裏,周圍沒有任何異常,我慢慢走了過去,心仿佛被人紮了一下,疼的厲害,我已經不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每當危險來臨時我都會本能地有一種預感。


    我停下了腳步,周圍平靜如昔,砍下的怪柳依然掩蓋在越野車上麵,一切和我走時一樣。難道是我的錯覺。我再次觀察了四周,確認沒有埋伏,開始慢慢地靠近越野車,這種感覺突然更強烈一些,我不再猶豫,猛地跳了出去,向相反的方向竄了過去。


    灌木叢中有人在動,我顧不得回頭,腳下卻一軟,左腳關節處被人牢牢抓住,來不及思考,隻是一種本能,我另一隻腳立定,身子下彎,一拳擊出。隻聽的一聲慘叫,腳踝頓時輕鬆了許多。


    但我再也沒有機會逃脫,最起碼有十幾枝槍對著了我,但我卻放下心來,這些槍雜亂無章,不可能是尋訪者突擊隊員。這些人雖然外麵穿著阿拉伯長衫,裏麵卻是迷彩服。領頭的是一名矮胖的中年男子。


    一個人過來搜我的身,除了那隻白骨玉笛,還有王哥給我的錢,身份證(假的),就隻有一幅望遠鏡和那把小刀值一些錢。我已經知道他們是誰了,因為搜我身子的人小臂上露出了法瑪爾家族特有的標誌——鱗片。想不到這些人竟然追蹤到這裏,並且找到了我。


    “你們同胞不是我殺的。”我急忙分辨,這個黑鍋背在身上,那就冤大了。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我知道。”英語比我說的還地道。我很奇怪,你知道還找我做什麽,還不找沙民報仇去。可是沒等我開口,一個人打開了越野車門,中年人坐了個請的手勢。


    我和中年人坐在後排,有人開車,副駕駛座上的人始終把槍對著我的腦袋,這真是個不好的愛好。中年人玩弄著那把蛇形匕首,接著剛才的話說道:“我們找到了屍體,我能看得出,那些是沙民的手法。”


    我鬆了一口氣:“那就好,和我沒什麽關係就好,那我們就各走各的路吧,祝你們早日找到那些沙民報仇。”中年人搖了搖頭:“別急,不是你殺的,並不等於和你沒關係。”


    他的全身都罩在長袍之中,他的臉蒼白,上麵一塊一塊的鏽跡斑斑,握著匕首的手就象一隻穿山甲的爪子,而不是人手。他看了我一眼,把刀插入刀鞘,遞給了我,另一個也把其它東西遞還給了我。


    “你們雖然不是凶手,但是你們一定知道我們的人是因為什麽而死的,我知道你們一直在附近。”他依舊慢條斯理的在說。想知道什麽原因,他們直接問沙民多好,對了,沙民們也都死了,可是我該怎麽樣告訴他們。


    “沙民雖然殘暴,但他們和法瑪爾家族無怨無仇,不會下此毒手,一定是我們接的那單生意有問題,而那些沙民也都暴死,我還想知道,他們是死在誰的手裏,那些人沒有留下一點離開的痕跡,他們到底是誰,我相信,你一定知道很多東西,並且需要把他告訴我。”這個法瑪爾家族的人始終很平靜,就象一個在和你聊天的老先生。


    看來,有些東西已經無法隱瞞,我很坦白,從我們躲到神廟開始說起,說起他們家族人偷盜神廟,然後躲避大風暴到了居民點,然後發現了沙民偷襲,一直到我們來到這裏,基本完完全全地告訴了法瑪爾家族的人,但是我卻隱瞞了在此以前的事情,和我們的真實身份。


    第三十章合作


    我滔滔不絕地講了半個小時,努力還原細節,一個高明的說謊者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實話,隻有關鍵時的百分之一才說假話,記不清這是誰的教誨,但我此時在努力實踐。一至於說到最後,我都開始相信自己故事的真實性。


    中年人一直在靜靜地聽著,隻是當聽到以色列人時,他的臉部極度扭曲,看來以色列人觸動了他的神經。當我說完,他卻沒有說話,而是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我幾次想告訴中年人,我已經講完了,咱們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各走各路,可是對方並沒有各走各路的想法,隻好把嘴又閉上了。過了半天,中年人扭過來臉:“先生,我們談談條件,一起合作吧?”


    我愣了一下,盡量不動聲色:“怎麽合作,我們隻是普通人,隻想安安全全地回到國內,不想介入到你們的事情中,更不想再給自己惹上麻煩。”


    中年人依舊麵無表情,隻是一雙小眼睛緊緊盯著我,仿佛要看透我的心底:“我知道你們不是普通人,你們對那些神廟裏挖出來的東西也很好奇,但以你們現在的實力恐怕很難得手。這樣吧,我們開門見山,不管最後的結局是什麽,東西歸你們所有。”


    我心中一動,我確實無力從以色列人手中得到那東西,更何況四姑娘和納斯,看似朋友實是對手,在我身邊虎視眈眈。可是我也知道利益至上的原則,更何況法瑪爾家族我名聲實在不好,為了財產,盜墓殺人無所不做,他們不可能這麽善良把東西拱手相讓。


    “那你們要什麽?”我注視著中年人,也絲毫不敢放鬆。中年人點了點頭:“問的好,我們隻想報仇,另外想要的是錢。”


    “報仇,你們的人是沙民殺的,你們應該去找他們。我怎麽能幫助你。”我滿臉的疑惑,中年人歎了一口氣:“他們是死於沙民的手裏,卻是被以色列人害死的。”我愣了一下,這是從何說起。


    中年人又是歎了一口氣:“你知道是我弟弟他們挖掘神廟,誰是買家?”我搖了搖頭。中年人冷笑一聲:“正是這個法國石油公司的總裁,他就是一個法國籍的猶太人。我弟弟他們一直瞞著我,又豈能瞞過我。”


    中年人接著說道:“我弟弟他們此行十分秘密,你們碰上算是巧合,而沙民怎麽會知道他們一定棲息在那個居民點,因為那個居民點是雙方接頭的地點,他們故意讓沙民知道,前去偷襲,然後又殺了沙民,這樣既省了一大筆錢,又沒有了人證,還把仇恨引向了沙民,真的是思慮縝密。”


    他說的不錯,恐怕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但想不到這中年人僅憑現場和我的簡單描述輕易地就下了推論。


    車子停了下來,中年人搖下車窗:“我們法瑪爾家族今年以來,迭出變故,如今元氣大傷,更何況我們。”他頓著了話語,慢慢地擼起袖子,露出遍體的堅硬的鱗片,然後才接著說道:“家族裏年青人已經不多了,我們來的這些人身上的變異越來越厲害,根本進不了城市。”


    他不說,我還真沒有注意到,來的這些人都不是很年青,身上還能用長袍遮蓋,但臉上鏽跡斑斑,一眼都能看出是長期在黑暗地下生活造成的,看來法瑪爾家族果真損失不小。中年人接著說道:“我們需要錢,我不想法瑪爾家族人就此斷絕幾百年的傳承,我想把幼兒們移民到歐洲,再也不用過這種見不得人的日子。”


    可是僅憑他們這些人和我,想要打敗神秘的尋訪者突擊隊,無異於癡人說夢,但如今之計,隻有先同意,再做打算。我和中年人約定,雙方先在外圍監視,盡量不驚動對方,相機行事。


    我回到濟甘鎮,告訴眾人我是喝醉了亂跑,結果迷了路,除了瓦妮婭對我不告而別表示了不滿外,另外二人好象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一幅事不關己的模樣,和聰明人打交道真是一件愉快的事。


    晚餐依舊是豐盛的湖南菜,雖然這裏材料不全,但我們能看出,師傅在用最大的努力款待我們。


    這股濃濃的鄉情,在外麵漂泊的日子裏讓人感到格外的溫暖,我在以後的日子裏將會有更多的感受。王哥告訴我,這一段時間,濟甘綠洲及其周圍接連出現了許多異常事件,負責鎮裏治安的政府軍也提醒大家平常不要輕易外出。


    一隻來自印度的勘探隊在鎮子外麵不遠處遭到了襲擊,連同保護他們的士兵一起慘遭殺害。所有的人都是被亂刀砍死的,而在他們不遠處就有一隻巡邏隊,但根本就沒有任何發覺。一些看過屍體的人說,這些人死的非常慘,仿佛是來自沙漠裏的魔鬼所為。


    而在另一方麵,幾個龐大的遊牧部落也在悄悄向這附近靠攏,而政府軍的一個坦克旅也正在向塞爾裏集結。這一下子又有些莫名其妙了。這些人不會都是這麽趕巧吧,可是你說他們都是奔著那個石棺來的,他們又是怎麽知道這個石棺的事情的。


    第二天早上,我又約了阿裏等人前去塞爾裏,名義上是去那裏購物。但是一路上風景已經大為不同了,沿著沙漠公路兩邊都在修建堡壘,隔不多遠都有軍警設立的檢查站,好在阿裏的麵子足夠大,王哥準備充分,一路上有驚無險。


    而在塞爾裏,這種緊張氣氛更讓人感覺很壓抑,全副武裝的士兵走來走去,而法國石油公司更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他們的保安荷槍實彈,如臨大敵,在我的印象中,利比亞是一個強權國家,怎麽會容忍這種國中之國的存在。


    阿裏的消息倒也靈通,他說有消息傳言一直在撒哈拉沙漠裏卡秋部落突然重兵移向北方,卡秋部落是利比亞中南部的最大部落,兵強馬壯,政府對他們一直忌諱有加,現在他們重兵相加,政府自然不敢大意。


    可是我們一直想知道小樓內的情況就更加困難了,我急的團團轉,一度甚至想讓法瑪爾家族人打個地洞鑽過去,後來考慮就算打洞進去了,也很難攻破對方的防線,打草驚蛇更是不妙,這才作罷。


    第三十一章傳奇特工


    我們就這樣在塞裏爾裏瞎溜達,東轉轉,西看看,但是還是沒有尋找到機會,時間現在對我們來說是最寶貴的,可是我們也隻能任它一分一秒的溜走,下午,我們找了一家咖啡館歇息,你別說,小鎮裏的西餐做的象阿拉伯烤羊排。但是咖啡做的確很地道,外麵是熾熱的陽光,吹著冷氣,喝著香濃的咖啡,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閑話。


    這時傳來了更多的關於卡秋部落的消息,一說卡秋我就想起了達達特,在前不久我們還一起進入基蘇山山腹,可惜他慘死在山腹中間。


    想想數百人和我們一同進發,現在隻有幾人逃了出來,心中還是彼為傷感,隻是不知道洞口的二百人生死如何。想不到山不轉水轉,現在我們又有機會相逢了。但是我心中有些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該往何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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