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扭過頭,是宋大哥,他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笑容,他的笑容中有一絲同情,我心一痛,不敢看他,把臉扭了過去。“走,我們弟兄倆喝杯酒去。”機械宋笑著對我說。


    我突然也有了喝一杯的衝動,一醉解千愁,最起碼喝一點也有助於睡眠,終勝過慢慢長夜胡思亂想。可是私自喝酒是違反紀律的,尤其是在埃及這個穆斯林國家裏,酒本身就是禁忌。


    見我有些猶豫,機械宋咧嘴笑了一下:“沒事,我們去去就回。”在酒店就有酒吧,主要招待外國人,機械宋領著我並沒有去哪裏,而是出了酒店向東走,他仿佛對這裏十分熟悉,拉著我走巷道,沒多遠,這裏便是另一番景象,道路狹窄,地麵高低不平,路燈昏暗。


    和拉美西斯酒店附近的繁華相比,這裏簡直是另一個世界,偶爾有兩個人從路邊匆匆走過,還有全副武裝的士兵荷槍實彈巡邏。他拉著我一拐,進入一個巷道,這裏麵立刻熱鬧起來,整個巷子裏充斥著牛羊肉的香味,還有煙草燒酒的味道。在我的印象中,穆斯林國家一般戒律森嚴,想不到在這還有一個如此放肆自由的地方。


    第十一章熟悉的聲音


    宋大哥告訴我,埃及是一個世俗國家,並不是政教合一,國內也有許多非穆斯林民族,如信奉基督教的科普特人,也有中國人,日本人,英國人在此生活。在這裏混合有世界各國的特色食品。他看我滿臉疑惑,笑著告訴我,上世紀九十年代做為機械工程人員他曾經來埃及做過援建,在開羅待了近三年。


    他領我去的是一家川菜館,小小的門臉熱氣騰騰,油膩的桌麵,這種以前的記憶我已經有好久沒有體驗過了,從加入到組織以來,我們每天就在奔命之中,天天和方便食品打交道,甚至沒有食物可吃,就是在基地或訓練中也是千篇一律的食品,偶有的幾次也是在大酒店裏。這種上學和剛參加工作時的美好記憶,我以為永遠找不到了,卻在異國他鄉的巷道裏相遇了。


    店主是個四川人,他在成都生活了幾年,後來來埃及援建,喜歡上當地一個女青年,再後來就在這裏落地生根,開了一間川菜館,因為在世界各地,有華人的地方都有川菜館。我們找了個小房間,要了一個小火鍋,這裏還是哪種傳統的炭火鍋,在內地大城市已經很難見到。


    我們點了兩個羊肉,點了兩個蔬菜,要了一瓶瀘州大曲,這種酒味道直辣,一杯下肚,從喉頭直辣到胃部,又瞬間衝上了頭頂,整個身體仿佛要爆炸一樣,再吃口紅的已經發亮的羊肉片,哪種滋味隻有你吃過了才能形容,鼻子眼睛都往冒汗。


    我的酒量雖然一般,但也喝過許多烈性酒,但這遠比二鍋頭都要有勁,而一向溫爾文雅的宋大哥卻杯杯見底,讓我大開眼界。但他也一會就被汗濕透了衣服。宋大哥告訴我,他原來沒有加入組織前,是在機械研究所工作,工作的性質決定他要天南海北到處漂泊,因此酒便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調味品。


    我們兩個邊喝邊聊,主要是他講生活中的軼事,在機械所工作的所見所聞,然後談起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我曾經聽說過,他老婆是他的大學同學,兩人感情很深,很早就有一個男孩,天資聰明。他在我們這個小組裏算上是生活幸福,家庭和美,我能感覺到他對家庭,對妻子孩子深深的眷戀。


    “老板,再來一瓶十五年的汾酒。”隔壁有人喊了一聲,這裏的小房間都有壓縮板分隔而成,基本沒有什麽隔音效果。這聲音是哪樣的熟悉,我仿佛在哪裏聽過,可一時卻想不起來。但是下一麵的聲音卻讓我跳了起來。“三哥,別喝了,我們明天還要趕路,趕緊走了”


    這聲音太熟悉了,在中美洲的崖壁邊,我曾經聽過這聲三哥,那是他叫別開槍。這個人的聲音和我夢中的聲音是如此的熟悉。我全身燥熱,猛地跳了起來,衝了出去。門外隻有老板和兩個夥計,並沒有人。


    我一把抓著旁邊的夥計:“剛才是哪個房間裏的人說話。”這個夥計被我嚇壞了,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機械宋已經追了出來:“老七,怎麽了?”他的腳步踉蹌,有些控製不著自己的腳步。我沒有理他,大曲燒的我整個腦袋疼的要裂一樣,我努力保持清醒,又大聲問了一遍,他還是沒聽懂我在問什麽?


    我一把推開夥計,衝向最近的一個房間,那房間裏是幾個青年人在吃火鍋,看見我衝進來抬起頭驚愕地看著我,老板和機械宋一把拉著我,向對方陪笑解釋,我不管那麽多,又掙脫撲向下一個房間,這個房間裏已經人去屋空,隻是桌上的火鍋還在嘟嘟地冒著泡,有幾副筷子淩亂地扔在地上,顯示屋裏的人走的非常匆忙,這個房間通往後麵的窗戶還在開著,一股涼風吹來,火鍋的熱氣撲在我的臉上,嗆的我眼淚直流。


    我把頭伸出窗戶,遠處隱約有幾個人已經沒在黑暗之中。我一搭手,跳了出去,機械宋也跟了出來,可是已經沒有了人影。“老七,不管什麽情況,你都要保持冷靜,別忘了我們是在異國,代表著國家。”我已經找不到對方,還能說什麽。


    我們兩個悄悄地返回到酒店,並沒有人發覺我們兩個這次的冒險。宋大哥洗澡出來,我還在回想今天晚上的所見所聞,我雖然喝的有點多了,但我絕對沒有聽錯,那個人的聲音我曾經多次聽到,和她的聲音十分相似,絕不會錯,我本來今天有機會揭穿她的直麵目的,可惜又被她走了。


    我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把宋大哥嚇了一跳。這些人來埃及做什麽?他們在中美洲曾經瘋狂地狙殺我們,現在他們又來到埃及,莫非和我們有著同樣的目的,那樣我們下麵的日子將會非常難過,甚至會有生命危險。可是如果警告陳世安,以他的精明,我和宋大哥悄悄溜出去喝酒的事就會敗露。


    我把事情告訴了宋大哥,他的臉色也凝重起來,披著浴巾在屋裏來回轉了幾圈。最後我們決定還是如實地向陳頭匯報,我們兩個來到陳世安的房間,他和師兄朱天倫住在一個房間,我們兩個簡單地把事情經過進行了匯報,我也如實地向他們講述了在中美洲我的所見所聞和在山洞裏四姑娘對我說的話。


    這些事本來象座大山一樣壓在我的心裏,我本來想讓他們永遠埋在心裏,但今天我滔滔不絕地傾訴,沒有一絲保留,不知道是酒精刺激的作用,還是這些事我已經背不動,需要別人來幫我分享。


    陳世安臉上沒有一絲震驚,他隻是專注地傾聽,而師兄則不住地喝水,機械宋大哥坐在椅子上,頭也沒有抬。隻到我說完,陳世安走到我麵前,輕輕撫摸了我的頭:“老七,你和燕語的事我們都知道。但今天你還是讓我失望了。”


    我相信他知道我和燕語全部的事,讓我參加組織之前他們肯定已經完成了對我的調查,我和燕語的事,師兄更是知道我和燕語的一點一滴,是他和師嫂把我從醫院接回來的。我知道我的猶豫不決,還有癡念不忘讓原本對我寄於厚望他有些失望,我低下了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人,有時要學會忘記,重新麵對新的生活,沉緬於過去,隻會讓我們永遠邁不出新的一步。”陳世安的聲音低沉,師兄還是沒有說話,做為顧問,我們中間學術最為淵博的人,從進入到埃及就很少發言,從不多說什麽話,這和他的地位和性格大為不同。


    第十二章傳奇的向導


    我們第二天一早乘坐飛機前往哈裏傑綠洲,哈裏傑綠洲歸屬阿斯旺省,離著名的阿斯旺高壩不遠。除了候賽因、拉瓦紮裏、唐代明和張衛外,還有一名年青的上校軍官,叫哈裏,他身體高大健壯,胡子修的很漂亮。他是軍方派出的調查人員和指揮官,埃及軍隊在埃及國家政治中起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每一任的領導人都需要獲得軍方的支持,哈裏雖然年輕,卻在美、俄的軍校都受過訓練,更在中東地區參加過多次實戰,派他前來,顯示了埃及政府對這件事的重視。


    飛機是老式的俄製飛機,比運八的噪音還要大,飛的非常低。從窗子往下望,尼羅河有如一條帶子貫穿整個埃及,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光,顯得異常漂亮。尼羅河是埃及的母親河,也是動脈文明的哺育者。他是世界第一長河,尼羅河是由卡蓋拉河、白尼羅河、青尼羅河三條河流匯流而成,全長約6700公裏,尼羅河貫穿埃及全境長達1350公裏,灌溉著240萬公頃的土地。在沙漠占國土麵積達96%的埃及,尼羅河就意味著生命:僅占國土麵積3%的尼羅河穀和三角洲裏,聚集著96%的埃及人!


    我們並沒有能目睹阿斯旺高壩的雄偉,飛機折向了西南,降落在哈裏傑綠洲的巴裏斯,由於沙漠中地形複雜,公路的修建維護成本都非常高,因此小型飛機運輸便成了主要的交通工具。從巴裏斯下了飛機,到前線基地所在地北邁爾斯還有100多公裏的路程。


    在巴裏斯的飛機場上,停有十幾架小型飛機,機場上人來車往,十分繁忙。哈裏告訴我們,近幾年來,沙漠探險遊興起,在北非的主要國家裏,埃及政局相對穩定,治安也要好一些,加上宗教管製相對較鬆,加上其他豐富的旅遊資源和旅遊基礎設施,因此沙漠探險遊發展很快。每年都有數萬名來自世界各地的探險者來到這裏,主要是歐美國家的遊客。他們為埃及帶來滾滾的財富和外匯。同時裏麵也混雜著探險者、盜墓者和文物販子。


    埃及除了尼羅河沿岸外,全國大部分地區屬於沙漠,半沙漠地區,尼羅河以東的東部沙漠,亦稱阿拉伯沙漠。它直逼紅海之濱,地勢由東向西傾斜,紅海沿岸多山,海拔1500米左右。


    尼羅河以西的西部沙漠又叫利比亞沙漠。它是世界最大的沙漠——撒哈拉沙漠的一部分,約占埃及麵積的2/3。它的南部海拔350~500米,大吉勒夫高原海拔1000米左右,中部和北部多窪地,以蓋塔拉窪地麵積最大。有地下水的窪地形成綠洲。我們去的哈裏傑綠洲是其中較大的綠洲。


    在去往邁爾斯的路上,偶爾可見急匆匆的車隊,駝隊,候賽因的臉變的凝重起來。在北邁爾斯鎮的警察局,我們先抵達了搜尋指揮部。這麽多知名學者失蹤對埃及政府構成了極大的壓力,由於當地宗教衝突不斷,擔心他們被恐怖分子綁架,除了當地的警察和治安部隊,還抽調了埃及精銳的突擊部隊進行搜索。在另一方麵,封鎖了報紙和媒體,上麵看不到任何相關的消息,但是在現代的信息社會裏,這種封鎖根本不可能,滿天透露隻是早晚的事。我們一路上最少看到了六七家海外的媒體,看不到的可能更多,他們應該是得到什麽消息而來。


    這麽多的外國媒體也讓當地警察感受到了壓力,警察局裏當地警察局長抱怨不休,由於北邁爾斯遠不如開羅、亞曆山大、盧克索等著名旅遊城市,警察力量遠遠不夠,現在麵臨這樣的狀況,更是疲於應付。而這麽多人的湧入也帶動了當地的物價,原來租一頭成年駱駝一天大約30埃鎊,也漲到了100埃鎊,一名熟悉當地沙漠的老導遊更是天價難求。


    當天下午,美英的後續人員也趕到了,兩國一共配備了十五名人員,其中美國人九人,英國人六名,英國人帶隊的叫富蘭克林,美國人叫傑克遜,但從人員配備來看,手下顯得個個精明幹練,訓練有素,恐怕除了個別專業人員,大部分人都是身懷使命的特工人員。在我的印象中,兩個國家一脈相承,應該無法區別,但在實際生活中,卻很好區別,美國人大都休閑打扮,非常隨便,說話語速非常快,而且有大量的俚語,也不遵守語法,說話時伴有大量的麵部表情和手勢;而英國人衣裝整齊,說話語速較慢,聲音也較低,顯得非常有修養。由於某些原因,美國的埃及曆史研究遠不如英國,因此失蹤的人員也遠不如英國的級別重量,但他們派出的力量卻遠大於英國。


    埃及政府與中美兩國關係都很好,但和英國由於曆史上的關係,既親密又有隔閡。我們會合的第一件事,就是確定方向,編組人員,經過商議,確定以哈裏為總指揮,候賽因為總顧問,朱天倫、富蘭克林、傑克遜、紮瓦拉裏為成員的指揮部。當地的軍政長官為後勤總指揮,並找了當地最有經驗的沙漠導遊,他們中有貝都因人,也有科普特人,年紀最長的是一名叫紮耶德的向導,是名貝都因人,今年已經七十歲了,但身體健壯,就連我們年青人也自愧不如。他有四個老婆,十幾個兒子,據當地警察局長介紹他從十幾歲開始,就跟隨當時的駝隊穿遇沙漠,隨後的五十多年的時間裏,他無數次帶領商隊,探險家,遊客穿越沙漠,從來沒有發生過事故,被稱為活地圖,幾年前他已經洗手不幹了,但上次失蹤的探險隊的向導中有一位是他的孫子,他才帶著二兒子,三兒子一同前來。


    美國人來的同時也攜帶來了大量的設備,沙漠越野車就有十幾輛,還有先進的衛星通信設備,後勤保障車,水源淨化車,甚至包括洗浴設備。但是紮耶德仍堅持要帶上幾十頭駱駝,他更相信這些有靈性的生物。除了四國的研究人員,導遊,還有一隻當地的治安部隊和那隻特種部隊隨同保護,加起來近百人,三十四台車,六十多頭駱駝,可以算是一個龐大的隊伍。


    第十三章前途艱難


    高大的椰棗林漸漸消失不見了,我們走入撒哈拉沙漠,世界上最大的沙漠。根據我們知道的信息,和考察隊在警察局的備案,結合他們gpsp定位係統提供的坐標,他們是向北邁爾斯的西南的進發的,大沙漠中零星散布著一些水源點,這些水源點構築了一些小的綠洲,也為探險者提供了生命的保障線。上一次的科考隊選擇了最為安全的行走路線,沒著一些水源走了之字形,這樣雖然繞的有點遠,卻安全的多。而傑克遜希望直奔最後失蹤點,這樣能以最快的速度尋找到線索。


    對於有人懷疑自己的權威性,老紮耶德顯然是很不高興,候賽因告訴大家,沙漠中不比其它地方,晝夜溫差極大,而且此時正是季風時節,隨時有可能起風暴,而風暴一起,遮蔽天日,根本沒有生物可以生存下來。因此按紮耶德的線路才是最安全的,好在我們行程快,可以兩天的路程一日走,中間也不停留研究考察,大概一周左右就有可能到達。哈裏也堅持按老紮耶德的路線走,傑克遜才沒有話說。


    我看過許多關於撒哈拉沙漠的圖片,哪裏的沙漠如黃金鋪地,沙山如海中波浪,甚至是美麗的震撼人心;在讀研究生和博物院工作時,因為工作的關係,我也去過西北的沙漠戈壁,那裏多鹽堿流沙,而這裏卻是另一番景象,地麵是堅硬的灰色砂石,裸露在周圍的也是灰色砂石,仿佛是鋼筋混凝土鑄就的,隻是偶爾有兩叢灌木展現生命的頑強。


    前麵是悍馬越野車,緊追其後的是大型越野吉普,中間是後勤保障車,包括油料車,再後麵是駝隊,再後麵還是悍馬。這是一個壯觀的車隊,這個陣式有點大的超過我們的想象了。


    我被安排在第六輛車上,這是一座美式的七座吉普,坐了六個人,我和機械宋,兩名埃及士兵,司機和唐代明。我們幾個人並不善談,相對無言,在路上我們遇見了兩隻探險隊,這都是旅遊性質的小型探險隊。隻有三四輛車,我注意到這兩個探險隊都有持槍的警察保護。


    紮耶德坐在第一輛悍馬車上,實際上由衛星定位係統,根本不需要他指路,但他仍威風凜凜地坐在上麵,仿佛是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他在這裏果真是德高望重,一路上的向導都向他彎腰致敬。


    我們第一個紮營的地方是一個叫哥爾後的地方,哥爾後是一個小綠洲,有一口較大的淡水源地,幾十顆椰棗樹,這裏有一個小型警察站,隻有兩個警察。在這裏非常適合宿營。美國人真的太有錢了,我們不僅能吃熱飯,還能洗上熱水澡,如果不是人太多,估計要開著風輛房車來。比起前幾次執行任務,我們更算上是一趟沙漠旅遊。


    和我們一起在哥爾後宿營的有兩個沙漠旅遊團,他們以為我們也是沙漠旅遊的人,對我們龐大的隊伍裝備很羨慕,非常希望和我們一起先進,但都被哈裏拒絕了。沙漠的夜冷的很快,我們建的是大型帳篷,夏天防熱,冬天防冷,兼防蚊蟲,加上周圍遍布的紅外線報警器,讓我不得不感歎美國佬真的會享受。就連機械宋也是滿臉的羨慕嫉妒恨。


    接下的兩天裏,我仍然透過玻璃窗感歎大自然的奇異壯觀,窗外依然是石戈壁,但已經變成了黑色,我知道這是由於火山岩風化而形成的,隻是這裏的沙漠應該稱為石漠更合適,看著外麵一個個如墳塋的黑色石包,我還以為來到一處處古代墓地,一問唐代明才知道,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黑沙漠,在埃及最著名的沙漠有四個,就是黑沙漠、白沙漠,老白沙漠還有鯨王穀沙漠,黑白沙漠相鄰相隔。


    可是我並沒有接看到白沙漠的壯觀景色,我們便由南折向了西,一路上還是能見小規模的探險隊,旅遊團。第三天我們宿營在一個叫苦水的地方,這是進入撒哈拉沙漠的最後一個水源地,麵積也稍大一些,再往西走,一直到利比來至非洲西海岸,便是真正進入到死亡之海撒哈拉大沙漠。


    但是在這裏我們得到一個不好的消息,就在今天下午一個歐洲的探險隊在前麵不遠處的沙漠遭受到了偷襲,車輛設備被搶,人員被殺,隻有一個當過兵的遊客把身子埋在死駱駝下麵,後來遇到了另一個探險隊,才僥幸逃生。據生還者描述,對方騎著駱駝,都蒙著麵,訓練有素。


    在撒哈拉腹地生活著數百個部族,以放牧為生,大都是貝都因人,信奉伊斯蘭教,但實際上語言、風俗、宗教信仰根本不相同,有的已經漸漸融入現代社會,有的則還在為著自己的生存權利而戰鬥,希望建立屬於自己的國家,除了遊牧部落,這裏還有極端主義分子,分裂分子,也有強大的盜墓團夥和強盜,他們少的幾十人,多的幾百人,武器裝備相差很大,有的還在用二戰時英德遺留的軍火,有的已經用上了先進的武器。埃及政府和周圍國家雖然多次打擊,但一是沙漠太大,周圍幾國之間又沒有明確的分界線,他們可以迅速退入周圍國家,二是民匪結合,確實難以分清,因而效果不大。


    但是這一次的事件確有很大的特殊性,因為以前發生類似的事件,多是綁架索要贖金,或者是搶了東西就跑,殺人事件並不多,即使殺人也不會殺向導,而這次這些人則是不問緣由,一個不留。就連一向心狠手辣的分極端分子也不會輕易殺向導的。


    哈裏的眉毛扭成了個一字,他們幾個主要負責人也爭論不休,但是我們一有精銳軍隊保護,二有先進裝備,人數也為數不少。因此最後達成繼續西進的協議。但是第二天一早,紮耶德老人便大聲囔囔起來,說今天不宜進入沙漠。此時,太陽剛剛升起,染紅了周圍的雲彩,就連幾株椰棗樹也被染成金黃色,顯得頗為壯觀、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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