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又一次遭到了襲擊,一隻龐大的蝙蝠襲擊了我們,它揮動雙翼,無聲無息,直接攻向了玉玲瓏,多虧金猿和白法海反應夠快,雙刀同出護住了玉玲瓏,那蝙蝠一擊不成,也不戀戰,迅速隱入到黑暗中。他雖然沒有得逞,但也著實把玉玲瓏嚇了一跳。


    看向蝙蝠逃去的方向,前麵是個廣闊的洞穴,或者說是洞穴並不準確,是一座建築在洞穴深處的城市,我們按照燈和強光手電最遠不及50米,但可以看到鱗次櫛比的窗口,寬闊的大街,還有隱約可見的燈光,似乎有人在不遠處飄蕩前行,我們遠處望去,不知道來到了何處。


    這裏異常的幹淨,似乎有人剛剛打掃過,有兩家的門板把掩半開,有一家的門前,竟然還一劈了一半的柴,仿佛主人隨時會回來繼續劈柴。那燈光是什麽,難道這裏真的還會有人,我想起那個祠堂裏的油燈,那神秘的虎麵牛首雕像。


    進不進,我們看向陳世安,他在猶豫,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猶豫。我扭頭看向那個“人”形怪物,他在我們後麵,顯得十分害怕,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進。”陳頭下定了決心,我們慢慢地向前走去,這裏的道路稍微向上,並且有輕微的角度。路很長,仿佛是個無盡的環,但是不論走了多遠,前麵的那亮光還是依稀在閃亮,似乎根本沒有變化。那個“人”形怪物並沒有跟來,他留在外麵,注視著我們,偶爾的光亮照射到他的眼晴,混沌中有一絲的擔憂。


    我們都沒有說話,但是我能聽到彼此呼吸變的沉重,還能聽到相鄰戰友的心跳。我始終走在最前麵,大概這是副組長的主要作用吧。我輕輕地吞咽唾液,告訴自己要冷靜,要自信。


    “吱”的一聲,在黑夜中這聲音是那麽的清晰,是老式門打開的聲音。我們所有的人都站著不動,舉起槍來,前麵二樓有一扇窗還在輕輕搖擺,在這樣無風的深洞裏,是誰在輕輕的觸摸那扇戶。


    陳世安打著手勢,提醒我們高度戒備,同時要我們加快前行。行進的速度明顯快了,也不知道兩側經過了多少扇門窗,前麵突然寬暢起來。我們前麵是一個寬敞的廣場,有兩個籃球場大小。在我們的對麵,是一座高大的宮殿。


    這座宮殿是在整座牆壁上雕出來的,他不同於前邊的村莊,也不同於祠堂,那裏神秘、陰森但絕對不會讓人震撼。這座宮殿雄偉,高大精美,上麵雕刻著繁複的圖畫,誇張的雕像。


    這裏如此的精美,讓人忘記我們身處險境,這裏讓人如此的震撼,讓人們感歎古人的智慧。貴州地處西南,山高水重,自古以來是貧困之地,蠻荒之地。就算現在,這裏的經濟建設也決算不上發達。可這深深洞穴裏的建築卻是如此精美,和世界各個著名的皇宮不差多遠。


    這裏的雕像多表達遠古人們的生活建設,由於照明設備的限製,我們無法看到全貌,但從能看到的粗粗幾眼,主要是描寫先民是如何建築這地下王國的。宮殿是整個掏出來的,有一處寬敞的大門直通裏麵,亮光就是從宮殿裏傳出來的。


    是陷阱還是光明,我們不知道,但無論是什麽我們都要進去。我輕輕地打開保險,大家紛紛打開保險。前麵是長長的通道,但按照燈打開照射到牆壁,我驚呆了,通道上同樣是雕塑,各式各樣的雕塑。


    這些雕塑有的在掙紮,有的在呐喊,有的在戰鬥,有的在作樂,有的在戲水。但這些雕塑全都是由白骨鑲嵌而成,雕塑的唯一材料就是白骨,完整的骸骨。一股涼氣從腳底直上頭頂,我的頭發都豎了起來。


    我見過骸骨,無數的骸骨,但是用骸骨做裝飾,裝飾成各種各樣的雕飾的,我還是第一次見。而這些雕塑又是如此真實,如此生動。那個被砸死的少年,白森林的手掌伸出了牆麵,粗大的鐵錘還鑲嵌在他的頭顱上,他黑洞洞的眼窩望著我們,向是在向我們索命。


    而燈光所及,通道下麵也是由一具具白骨構勒成的圖畫,這個通道不知有多長,但一定長過強光手電50米的照程,我一咬牙,第一個大踏步走了進去,他們雖然恐怖,但終究被人徹入了牆壁,難不成還能從牆壁裏跳出來攻擊我們不成。


    我不敢看這牆壁上的一具具骸骨,但偏偏控製不住自己又把目光瞄了過去。不知設計者把這麽多骸骨徹進牆壁是什麽意思,是炫耀戰功還是心理變態。而且這裏很多都是平民,有的嬰兒似乎還不滿周歲。我很難想象,宮殿裏的人每天從此裏經過會是如何的感想。


    走在我身後的小灰突然不安起來,警覺地四處張望,我抬起頭,有一隻手骨似乎動了,莫非我的眼花了,我剛想看的更仔細一些,卻突然聽到陳世安一聲大喝:“小心。”


    一隻手掌倏地從牆壁裏伸出來,尖銳的白骨向我的頭部刺了過來。我急忙低頭躲過,腳踝處一疼,一隻白骨手掌竟然抓著了我的腳裸,那隻白骨手勁大的嚇人,一抓著我竟然動也不動。


    第三十二章如夢似幻


    我不敢開槍,我身旁的鐵漢揮動砍刀,砍了過來,這小子刀法極好,白骨斷為兩截,但一隻白骨已經刺中他的腰間,鐵漢吐氣開身,身上肌肉橫起,那白骨竟然沒有刺中。鐵漢揮刀把他斬為兩段。


    我拔出了砍刀,白骨紛紛從牆壁,從地麵襲來,大家用刀抵抗,但慌亂之中,加上光線的問題,仍有人被刺中,兩隻大狗機警異常,不停地跳躍躲避。但這些白骨有一個問題,就是並不結實,一刀就斷。


    “快點通過這段路,不要糾纏。”陳世安一聲命令。我立即領悟過來,使出全身的力氣向前麵跑去,所跑之處,那些白骨像是有感應一樣,紛紛破壁而出,但這一跑使出全身的力氣,那些白骨一個也沒有抓著。


    前麵的門半掩著,跑到那裏就是勝利,小灰在我後麵緊追不放,但我依稀看到前麵有一個人影在門邊。那個人影可能是看到我,向門外飄去。我腦子裏的本能反應,不能讓他關上門,我用盡全身力氣,手裏的長刀劃著一道閃電,飛了出去。


    但這一刀卻落了空,刀插入牆壁上,嗡嗡做響,我感覺不對,卻沒多想,順手拔出,追了下去。哪個黑影就在我的前麵,他的身姿是如此的熟悉,卻又記不起在哪見過。


    宮殿裏麵繁複多重,他就在我不遠處,這裏宮殿處竟然隱隱有亮光,我再次擲出了刀,怨仿佛身後有耳,輕輕的躲了過去。我就是讓他這片刻的耽擱,我舉起了槍,耳旁卻聽到了風聲。


    我就是側滾,扣動了板機,一個巨大的黑影發出一聲慘叫跌了出去,但是自己卻挨了重重一拳,這一拳力氣極大,我的五髒六腑都挪了位,整個人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牆壁上。


    一個龐大的黑影撲上來又是一拳,我又一次扣動了板機,子彈全部打進了他的身上,借著火光,我能看清,這是一個彪形大漢,他赤露著上身,整個身上畫滿了刺青。我就勢一滾,一個黑影撲了過來,我再扣板機,槍卻沒有響。


    我把槍當短棍,整個地掃了出去,我的腹部被人一腳踢中,我整個人飛了出去,摔倒在牆壁上,我的四肢百骸象被人一節節敲碎,手中的槍也被人奪走了。我猛地躍起,左腳使出全身力氣,正中對方,把對方踢的飛了出去,但是我的肩膀又被人刺中。


    在我前麵的兩個黑影,我已經看不清他們的模樣,我使用全身力氣,但又一次被擊倒,我蜷縮一團,用頭抱著腦袋,迎接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兩聲慘叫,那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停止了,周圍在傾刻間恢複了寧靜。我抬起頭,借助遠處微弱的燈光,我看見了一個黑影。我蓄積著全身的力氣,希望能一擊致勝。


    我抬起頭,一張美麗、熟悉的臉,她溫柔地看著我,眼睛裏充滿了愛憐和難舍,就如那個陰雨連綿夏日傍晚你溫柔的一瞥。是你嗎?我朝思暮想的你,怎麽會回到我的身邊。或是我來到另一個世界,終於得與你相見。


    你還是那麽的美麗,正如我每次深夜中夢見的一樣,你還是那麽恬靜,正如我們第一次相見時你淡淡的微笑。可是,你的眼角怎麽會有淚,你是不是也嚐夠了分別相思的痛苦。


    “老七,這個遊戲不是你玩的,你要學會保重自己。”聲音還是那麽溫柔,難道你不忍心看我這幾年的九死一生,身處險境,特地來告誡我的。我們終於相見,那怕隻是幻覺。我伸出手,想去擁抱,咫尺之間,你能不能讓我再次輕擁你入懷。


    一顆照明彈破劃了夜空,刺的人眼生疼,我本能的閉上了眼睛。老七,老七的呼喊此起彼伏,我再次睜開眼,那裏還有她的身影產,我就知道這隻是一個夢,隻可惜這個夢的太早太殘酷,我的臉邊濕濕的。


    遠處依稀有黑影在奔跑,我不想喊也不想動,身上的疼痛,還有一種絕望占據了我。我隱隱感覺,這不是一個夢,也不是我的幻覺。


    在此之前,白法海見到了早已葬身與流沙之下的雪裏貓,曹誌說見到了剛死去不久的呂常思,而我卻見到了她。我相信世界有鬼,我受過良好的教育,我是個堅定的無鬼神論者。可是今天我怎麽會見到她,她在我麵前,是我幫他蓋上那潔白的床單,是我親眼看著他被推進了太平間。


    難道她是在責怪我,責怪我沒有堅守誓言,責怪我沒有選擇生死同行。我突然控製不著自己,我想哭,痛痛快快地哭出來,是因為這幾年心中太多的煩惱,心中太多的壓抑無處訴說。


    有人在輕輕的推我,抬起頭,光亮刺的我什麽都看不清楚,此時的我,無力抵抗,也無心抵抗,隻是想讓自己一次痛痛快快地哭個夠。光亮黯淡了下來,是白法海白的晃人的臉。“老七,老七在這裏。你們快過來。”他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


    紛亂的腳步,關切地問候,一條毛茸茸的大狗熱情地舐添我的眼淚,讓我重回到人世間。是夢終究會醒來,那怕它甜如蜜,哪怕它澀如蠟。我在他們的攙扶下勉強站了起來,但渾身的疼痛卻讓我整個人不停地顫抖。


    一共有四具屍體在我旁邊,兩個象山的一樣的男人,光禿禿的腦袋,赤裸著上身,身上的刺青布滿了全身,另兩個人精幹瘦弱,黑衣黑褲。兩個山一樣的男人是被03式突擊步槍亂槍打死,而兩個精幹瘦弱的人被人擊中了太陽穴而死的。金猿和鐵漢一邊檢測,一邊低聲說著他們的傷口死因。


    陳世安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白法海卻咧了咧嘴,滿臉的驚詫:“老七,你現在太猛了,一個人做掉了四個硬手,怪不得你小子敢一個人冒險。”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看來我真的有點小看你了。”


    我的腦袋渾渾噩噩,根本想不起我是怎麽殺掉的這四個人,滿腦子裏隻有一個人影,揮之不去。


    第三十三章三見小白龍


    金猿也走了過來:“老七,後生可畏,前途無量。言家的四獸在川湘地區有多條命案,這兩年銷聲匿跡,想不到被你一個人做了,正因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句話。”他的聲音中充滿嘉許。金猿孫大哥眼高於頂,很少對我們這些晚輩有絲毫誇獎,現在突然說出這句話,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言家四獸也稱言家四雄,是言家旁門分支,一向好勇鬥狠,行事凶殘。想不到他們會躲藏在這深深的黑洞之中,更想不到他們會躲避在這宮殿之中,他們在這裏,難道僅僅是躲藏這麽簡單嗎。他們又是如何來到這裏,又為何要偷襲我?


    可是我實在沒有力氣去想。但是陳世安他們一定會想的更多,更深。在這宮殿中還有多少凶險,多少埋伏在等著我們。


    金猿突然變了臉色,象一個猴子一樣飛了出去,陳世安示意我們安靜下來。金猿整個人伏在地上,屁股撅的老高,這隻老猴子又在施展他的伏地聽聲。我們幾個也象他一樣伏在地上,但聽到的隻有彼此之間的心跳和呼吸。


    好一陣子,金猿走了過來,他指了指宮殿最深處,那裏依稀的燈光依舊在閃耀,那裏似乎在天上的仙府:“那裏麵有打鬥的聲音。”我們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我們這裏槍聲,喊殺聲一片,想不到裏麵還另有戰場,這在裏麵激戰的又是誰。


    陳頭迅速調整了布置,薛宏和鐵漢在最前麵,其它人依次前進,我和曹誌在最後麵,大家子彈上彈。我的槍早已經被摔成幾截,刀也下落不明。好在呂常思的槍小樊一直背著,玉玲瓏也把她的刀送給我,她從來不舞刀弄槍,那樣太破壞淑女形象。


    通往後殿的路隻有一條,算不上寬廣。我們快速穿過,我用盡全身力氣,盡量跟著他們。兩側黑壓壓的房間,偶爾有燈光閃爍,仿佛小時候在鄉裏上初中半夜偶爾溜出來時走在街道上的情景,那時鄉裏基本沒有電,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操勞了一天的農民們舍不得油錢,早早入睡,隻有偶爾一家才有一盞淺淺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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