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上原本應該有一幅壁畫,但在高溫的熾烤下已經變回顏料,根本看不出本來的內容這些古人們的傑作,本身就是無價之寶,對研究一個民族的風俗習慣有著重要的意義。可惜是有幾人懂的這其中的意義,盜寶者隻顧盜取金銀財寶,有幾人珍惜裏麵的文化。而我們幾個做了他們的幫凶,這不能不說也是一種犯罪。


    從海底古城到這裏,我們又何嚐不是如此。雖然李大哥一直認為白法海才是真正的機關高手,但是這裏的機關並沒有太大的難度,李大哥很快就找到了機關,是在一麵的牆壁上,有一個拉手。我朝跟在我們後麵的兩個人呶了呶嘴,示意他們去看那一個門容易打開。


    兩個人站在哪裏,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沒聽懂,還是不敢去。“老七,你留在這裏,我帶一個人過去。”李大哥還是對我有點不放心。


    “我去吧?”我衝一個人指了指:“你留在這裏幫忙。”那個人臉露喜色,不住地點頭,而另一個人臉如死灰,惡狠狠地看著我。我也不理他,指了指他,走了出來。從左側第二個一直到右側第二個,我們依舊挨個試那扇門推著鬆動一些。


    那個士兵的身體一直在顫抖,左顧右盼隨時就準備逃走。如果不是後麵黑洞洞的槍口,他恐怕早就跑了。門並不重,主要是長時間形成的石鏽,形成的澀滯,真的很奇怪,古代美洲人用的什麽原理製造的機關。


    門剛開了一半,小個子啊的一聲,扭身就跑,把我嚇了一跳,掉頭也往回走。隻跑到前麵人群邊緣才止住了腳步。葉子明一抓住我:“跑什麽跑,看見什麽了?”我搖了搖頭,指著小個子:“他跑我才跟著跑,你問他看到了什麽?”


    第三十六章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所有的人把目光投向了首先跳跑的小個子,他仍然恐慌不已,回答的前言不搭後語。大何塞臉上實在有點掛不著,伸手給了他一個大耳光,那個小個子才有點緩過來勁。他指著裏麵,連比帶劃的說個不停。大何塞的臉上越來越難看。


    “他在說什麽?”我問葉子明。葉子明也有點不明白:“他好象說他見著鬼魂了,被腐蝕的不象人形的鬼魂。”他頓了一下:“拉丁文中的鬼魂和我們中文的意思不太一樣”。我扭過臉去,那個洞穴並不大,裏麵並沒有經過修整,並不平滑。整個洞穴裏平放著一堆堆的白骨,這些白骨一層層的堆積著,都是頭朝裏,腳朝外。


    這時李大哥和另一個人已經走了過來。他笑了笑:“老七,我們進去。”我們兩個走了進去,但在找不到機關所在地,另一個人也小心翼翼地跟了過來。但是那個喊遇見鬼的那一個人怎麽說也不進來,抱著腦袋蹲在地上一聲不吭,氣的何塞拔出手槍對著腦袋,直喊要斃了他,被眾人攔住。


    這些白骨十分纖細,大部分都有破損,從顱骨和盆骨的發育情況來看,這裏麵都是幼年的兒童。我粗粗數了一下,一共大約有六十多具,初步判斷這應該是殉葬的兒童,有的骸骨上還裝飾著一些金光閃閃的寶石。


    看我們進去並沒有出什麽事,大何塞指揮其它的人陸續進去,把骸骨搬出來,方便找機關,骸骨都被搬到一邊。纖細加上腐朽,這些骸骨很容易破碎,大家隻好用軍用鍁把它們隨意的堆放在一起。而葉子明指揮一些人把骸骨上的寶石摳了下來。


    我和李大哥不忍心參與破壞骸骨的事,站在洞穴外準備等他們清理後再進去。“機關在這裏。”清理最後一具骸骨的士兵興奮的叫起來,我們扭過臉去,在這骸骨上連接一條細細的鏈子,金光閃閃的,很可能是金子做的。幾個清理骸骨的人興奮地圍了過去。


    其中一個人指了指我們,示意李大哥和我去察看其它門。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一個小嘍囉也想支使我們。我暗暗罵了一句。但沒辦法,李大哥拉了拉我,示意別硬來。我們還沒走出幾步,突然溶洞裏傳來慘叫聲,扭過頭來,大吃一驚,從洞頂一塊塊黑色粘稠的東西跌落下來,這東西粘在身上,如同硫酸倒在人身上一樣,冒著一縷縷的青煙,迅速腐蝕掉大塊的血肉。


    幾個人掙紮著衝出溶洞,努力想甩掉那些粘液,用手在身上亂抓亂扯,但這一切根本無給於事。慘叫並沒有持續很久,這些人在短短的幾分鍾內就化成一灘冒著青煙的膿水。


    所有的人呆在原地沒有動,剛才喊著看見鬼魂的小個子慘叫了一聲,拚命地向軟梯跑去,不管大何塞如何叫都不行,示範的效應是明顯的,更多的人掉頭往回跑。


    一聲槍響,剛爬到一半的小個子一頭從軟梯上栽了下來,掉在地上一動不動,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腳步。開槍的是葉子明,“你做什麽?”大何塞一聲怒吼。葉子明淡淡地說:“想要發財就不發怕死,他如果活著出去,我們一個人都別想活著出去。”


    大何塞滿臉的憤怒,但很快就平靜下來,他扭轉聲,用西班牙語厲聲地說著什麽,他的聲音很優美,富有磁性,雖然我聽不懂他說什麽,但仍被他激昂的情緒感染。我悄聲地問葉子明他在講什麽。


    葉子明扭過聲,悄聲地解釋說,他的西班牙語一般,大意是人不是生下來就注定要貧困的,反正走到這一步,早晚都有一死,不如賭一賭,死裏求生,就算死了,也給後代留一筆財產,也不至於象他們一樣過著見不得天日,被人唾棄的生活。


    不僅他和托雷斯手下的亡命之徒,就連拉米雷斯及其手下也被他的情緒感染,剛才還個個急欲逃命,人人自危的氣氛一掃而空。不得不配服這個人的口才,怎麽不去競選議員,跑這深山老林裏盜寶來了。


    此時,我們已經連續工作很長時間沒有休息了。司馬康決定大家分成兩班,輪流休息和工作,同時加強防護措施。他認為我們在三個洞穴中遇到的實際上都是技術含量並不高的防護措施,既不神秘也不先進,比起中國古墓裏的暗器機關差的遠,隻是大家一路上太過順利,準備不足才造成的,下麵大家多加小心,謹慎應對應該不會出什麽事的。


    他說這裏的財產不論多少,大家都有一份,死者加一份,受重傷的每一個人多半份,幾個首領都多加一份,最先進去的人多一份。另外在外麵照應沒出力的也有半份。他的分配方案合情合理,更是加大了大家的工作熱情。不說裏麵的寶藏,就是外麵的那些祭祀品,變了現對每個人都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財帛動人心,每個人頓時熱情高漲,大家冒著生命為的是什麽,就是錢。現在離打開寶藏已經不遠了,還有什麽可怕的,況且死的那一個未必是自己,每一個人都認為自己比別人更好運。


    你別說,那個還真是機關,在拉開上麵翻板的同時,也打開了左側的第二個門。這七洞之地的開啟順序是右一、左一、右二、左二,看來古代美洲人左右對稱關係學的不錯。下一個應該是右三了。


    這一次大家采取的是抽簽的方法,這是最公平的方法,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這一次抽中的是一個警察和一個托雷斯的手下,他們兩個跟在我們身後緩緩推開第四扇門。我們推開後立即跳開,強光探照燈照射著溶洞,這個溶洞很大,裏麵一層層的木乃伊,他們全站立著,密密麻麻整齊劃一,木乃伊的手裏都有用黑曜石製作的長矛。木乃伊用層層的棉布包裹,頭顱部分沾滿了羽毛,上麵繪著七彩的顏色,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隨時等候召喚。


    第三十七章俯視眾生


    我們保持相當遠的距離,沒敢靠近,天知道這一群木乃伊裏會不會隱藏著什麽稀奇古怪的生物。托雷斯提議用火焰噴射器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而大何塞堅決反對,他說這些保存完好的木乃伊有著很高的學術價值,是歐洲私人博物館的最愛,一具保存完好的古美洲木乃伊要值幾十萬美元。葉子明站在托雷斯的立場,認為這些東西太多,運送困難,而且搬動中容易造成不必要的傷害,不如銷毀。


    司馬康僅僅思考了一分鍾左右,就下令燒毀這些東西,速戰速決。火焰噴射器的高溫迅速溶化了裏麵的一切,燒成一片火海。整個溶洞再一次充滿了焦臭味。等到冷卻後,很快找到了機關,這一次大家都學聰明了,用繩子綁著機關,人站在溶洞外用力往外拉。


    右三的溶洞裏麵也是木乃伊,不同的,這些木乃伊外麵包裹的是獸皮,狼皮、美洲獅、野牛皮,它們保存的非常好,還能清楚地看出原來的紋路和顏色,司馬康說這些代表著不同的王族血統,這裏的人地位夠高。管他什麽王族,大家已經紅了眼,沒等司馬康再說什麽,又接著燒了起來。


    大何塞急的直跺腳,他嘴裏嘟噥著什麽,一臉可惜的表情,實際上我也感到很可惜,要知道由於保存條件、技術的落後,加上西班牙殖民者的蓄意破壞,中美洲三大文明的木乃伊的保護遠不能和古代埃及相比。至今世界各著名博物館還沒有一具美洲文明王族的完整木乃伊。這些被焚燒掉木乃伊的文化學術價值怎麽形容都不為過。


    司馬康是東方最著名的中美洲文化研究者之一,他怎麽會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可是我從他的臉上看不到一絲惋惜的神情,要說每個人都有一個專業情節,對自己從事的專業念念不忘,這是長期學習和工作中培養的情感,如老七本人,是學生物專業的,所以什麽東西都想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考慮,看見一動物,先分析它歸屬於何綱何種何屬。可我怎麽看不到司馬康身上表現的專業素養。我隻看到他對金錢財產無止境的貪婪。


    這一次大家有了經驗,我和李大哥根本沒發揮作用。葉子明和大何塞客氣地收回了我們兩個的武器。如法炮製的他們找到了機關,但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門前的兩個人剛拉了一個小縫。整個門卻飛了出來,一股洪水從溶洞裏湧了出來,門前的兩個人猝不及防,整個被衝飛出去。溶洞裏的水很大,象開閘的洪水一樣,我們身邊的水位迅速上漲,從腳脖子一會就漫到膝蓋上。水裏夾雜著腥臭味。


    “快撤上去,打開水泵。”司馬康急忙指揮眾人。好在軟梯眾多,我們撤了上去,除了有兩個人受了傷以外,並沒什麽損失。抽水又持續了一天。才繼續開工。下麵大廳裏出現了幾塊巨大的骸骨,一定是古人在裏麵封存了巨大的生物,可是時光已經過去了幾百年,那巨大的守護怪獸也早化成了枯骨。


    最後的一個門,終於被打開了,當眾人緩緩推開門的時候,我們每個人都閉上了眼,張開了嘴,發出啊的聲音,我的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是傻傻地看著,強力的照射洞照在溶洞裏,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我終於知道司馬康為什麽說外麵的那些祭品是垃圾了。


    我不得不承認,他說的不錯,外麵的與這相比真的是垃圾。眾人的驚歎持續了很長時間,才發一聲呐喊,衝了過去。整個溶洞裏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黃金和寶石,有成塊成塊的金磚,有成箱的金粒,還有成箱的金幣,成箱的寶石,發出耀眼的光芒。我沒去過諾可斯堡,但我相信,這裏的黃金之多,雖然比不上諾可斯堡,但比其他任何一個國家中央銀行的庫存也差不到那裏去。


    這時的每一個人都喜笑顏開,我也相信了這裏的金錢分給每一個人也足以讓大家成為億萬富翁,我扭過臉看著周圍,何止是一般人已經瘋狂,就連司馬康也是滿眼發光,手足不停地顫抖,身邊的小吳和玉玲瓏兩人也兩眼發直,肌肉宋口水直流,陳頭隻搖頭,李大哥兩眼望天。


    司馬康是最先醒過來的人,他大聲喝責眾人,葉子明等人也先後從驚喜中鎮靜下來,但仍有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裏摸摸,那裏咬咬。


    在葉子明等人的喝責下,這些黃金開始往上搬運,到那裏再整理裝箱,由於木箱早已經腐爛,需要換裝。這是一個工程量相當浩大的工作主,但無需要催促,每個人都幹勁倍增,有著無窮的力量,忘記了時間和休息。司馬康並沒有強求我們參與運送,我們基本是旁觀者的身份。


    後麵深水區重又開始翻騰,警衛扔下去兩顆水雷,安靜了片刻,又翻騰起來。似乎那巨蛇知道自己守護的寶藏將要失去,心有不甘。


    “教授,快來。”柳方絮的喊聲又把我們的注意力拉了過去,這時溶洞裏的黃金珠寶已經基本搬了出來,中間有一段竟然是空的,間隔有幾十米遠,是一尊黃金雕成的塑像。塑像有十多米高,高大威猛,人麵虎首,手持權杖,權杖頂端是一顆閃閃發光的珠子。一尊有五米多長的金色大蛇盤繞在他身邊,頭埋藏在身子裏麵。他們的前麵是一具巨大的骷髏,長長的骸骨有十幾米長,高昂碩大的頭顱,更讓人震驚的是他的骸骨兩側,是巨大的羽翅。


    “羽蛇神,原來真的有羽蛇。”司馬康嘴裏呐呐自語,而拉米雷斯等人已經跪了下來,人麵虎首像高高在上,俯視著眼前的眾人,他仿佛已經閱盡人世間的一切,注視我們這些如螻蟻一般的人們在忙忙碌碌。在他的注視下,我的腿也軟了下來,有一種想屈膝跪倒的感覺。


    而那具長長的骷髏,更讓人震驚,我曾經在地下古城見過凶猛的應龍,這個羽蛇和他既有相似之處,也有很大不同,首先是比例,應龍的翅膀更長更大,象是一座蜥蜴長了一雙翅膀,而羽蛇又細又長,翅膀又小的多,更象是一條大蟒長了一雙翅膀。大千世界,造物主的恩賜,才造成這神奇的世界。


    第三十八章金蛇


    想想我們的愚昧,以固有的眼光,狹窄的思維封閉自己。我們的現象力貧乏到不敢麵對現實。羽蛇,龍、海蛇、大腳怪還有其他生物往往被簡單的否定,一些學者不是實地考察,而是坐在故紙堆中人雲亦雲,以故有的理論去套未知的世界。如鴨嘴獸、熊貓鬧出了許多笑話。


    我沒有下跪,雖然在這雄偉、神聖的神像麵前我感到自己的卑微,感到自己的渺小,我的心在呼喊,手在顫抖。過了半響,李大哥扭轉臉對司馬教授:“這一次的收獲已經足夠豐富了,留下這些聖物,對美洲文明也好,對我們的後代也好,總算留下一點遺產。”司馬康沒有說話,他的眼睛注視著那尊人身虎首的雕像,注視著那雕像手中的權杖。


    “人身虎首像是美洲文明中的最高神,但是這個神卻沒有名字留下,傳說他創造了天地萬物,傳授給美洲人民曆法、天文知識,於是美洲人民才創造出畸形燦爛的文明。我真的很好奇。”他扭轉臉,看了我們幾個一眼:“他到底是什麽東西,是人,是神,是怪物還是外星人。可惜這隻是個雕像,那個偉大的神的真身到底在哪裏?陳先生難道你不好奇嗎?”


    陳頭也在注視著那個雕像,他沒有看司馬康:“這個世界未知的東西太多了,我當然想知道,可是我更好奇的是那條羽蛇,他真的很神奇。”司馬康笑了笑:“恐怕陳先生更好奇的是權杖上的龍珠吧?”


    他的話讓我們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那果真是龍珠,我們苦苦追尋的龍珠。李大哥扭轉臉,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到底是誰?”司馬康微微一笑,並沒有回答。陳頭接著說道:“真正的司馬康絕不會知道龍珠的事情,但不管你是誰,知道龍珠上的事對你並沒有太多的好處。”


    司馬康還是保持微笑:“我既然來趟這次渾水,就有自己的道理,這個龍珠關係巨大,並不是歸屬於某國某地,誰有本事誰得到他,今天是我的運氣好。”他衝葉子明等人大喝一聲,“派兩個人先把權杖上的龍珠拿下來。”


    葉子明答應一聲,指了指沒有下跪的兩個人,示意他們上去。幾個跪在地上的人大吃一驚,急忙上前阻止,雙方推搡起來。人身虎首像是美洲的最高神像,七洞之地又是聖地,這些人雖然從外表上根本和印第安人沒有任何關連,但母係血脈中或多或少還有古文明的血緣殘留。再加上墨西哥政府的大力宣傳,他們多少有身份認同感,以美洲文明的傳承人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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