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剝皮


    “你說的那個人類史上最偉大的發明是不是就是指長生不老藥。”陳頭眼神犀利。田華點了點頭:“我雖然不能挽救領袖的生命,但我這創舉仍能讓更多的人擺脫生老病死的規律。”“那麽你已經找到了方法。”對他的自信,連我就有些相信他了。


    “快了,也許就差一步了。”田華充滿自信的說。看到我們半信半疑,田華有點激動:“你知道你們現在在什麽地方,我們現在就在伊甸園,吃完飯我將帶你們參觀世界文明史上最偉大的奇跡。”


    這裏的食物雖然豐盛,但味道實在不敢恭維,我也不敢研究這是什麽食品,估計也是從那些生物中獲得的。


    吃完飯後的參觀讓我們每個人更是震驚,這裏規模之大,遠超過人的想象,在古城裏我們見過的最高大的建築也不過是四層,幾十米高,而這個建築物僅我們參觀的就有十七層,據田華說,下麵還有,隻是被嚴密封閉,他們無法打開。


    僅僅這十七層的高度就有七八十米的深度,而每一層都是這麽寬闊,都這麽雄偉。田華告訴我們,他們進入古城後不久就遇到了我們所遇到的問題,遭到各類怪物的襲擊,遭到變異人的襲擊,他們損失慘重,進來的四十多人很快就隻剩下十幾人。可是還沒有找到天書說的仙人所在的地方,在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神秘的人物,神秘人把他們引到了水晶宮。然後他們和我們一樣被俘了。


    神秘人,我們不由的四處張望。田華笑了笑,他的笑有一點淒涼也有一點驕傲:試驗室裏那個裸體人就是。我想起了那玻璃容器裏被剝了皮的人,不由的打了一個冷戰。


    原來那個神秘人不懷好意,他們醒來後和我們一樣,被捆在倉庫裏,原來那個人用他們做試驗,做奴隸。他們中間不斷有人出現變異,被神秘人做了試驗。而在這個過程中,偶爾有其他人被送進來也成了試驗品,而田華表現的一直很柔弱,順從,對他的試驗表現了濃烈的興趣。


    有一天機會來了,神秘人從外歸來,卻受了重傷。他讓一直表現的很柔弱膽小的田華幫助他治療,並承諾讓田華長生不老。但他卻不知道,田華心中有個更大的計劃,他控製了那個神秘人,並從神秘人口中知道了這個地方的全部秘密。


    我們基本沒有聽完全他說的話,我們隻是對被這個充滿想像力的建築物所震撼,這隻有在美國科幻電影才出現的場景,一個深入地下上百米的建築。


    這和地下古城裏的建築展現的科學技術完全不一樣,如果說海底古城展現的是古老發達文明,而這裏展現的是現代文明。我基本相信田處長的話,這絕不是紅電2的隊員們所能建造的,也應該不是現代文明裏那一個國家建造的。因為現代文明不會選擇這裏建造,他不符合現代社會經濟學中的費效比。


    在最上一層,一個巨大的門阻止了我們的去路,門上兩個龍形人麵的武士,和其它處守門雕像麵目猙獰不同,這兩處雕像眼角裏充滿了憂鬱,充滿了憐憫。田處長非常遺憾的告訴我們,這是龍宮最隱秘的地方,也是最核心的地方,可惜那個神秘人怎麽也不肯透露開啟的方法,他們幾十年來一籌莫展。


    陳頭有意無意地向路處長處看了一眼,路處長還是沒有反應。我很納悶,從頭到尾都沒有見路處長發報的電台,也沒有講神秘的錄音,不但路處長沒說,陳頭等人也不提,好象是沒有事情發生一樣。


    整個過程田華一直是主導,向我們介紹情況,暢談自己的所見所聞。而原本應該是最高負責人的路處長卻很少說話,偶爾隻是配合性的點點頭。


    當晚我們被安排休息,雖然我們的裝備已經基本丟失了,但整個住室溫暖如春,根本不需要床上用品,由於連日的逃亡奔波,大家都很疲憊,雖然不時輕微的震動,但在地下城裏大家早習以為常,不一會,就都陷入了夢鄉。


    可是隱約中我似乎聽到了一聲慘叫,我猛地醒來,那聲音又好似不存在,自從出現了變異,我的聽力感覺似乎要敏銳了許多,我坐了起來,沒有聲音,但始終有一些煩燥。再傾聽,除了此起彼伏的鼾聲還有輕輕的腳步聲。


    我看了看同屋的白法海、小白龍兩人睡的正香。我悄悄地起身,躡手躡腳走了出去。前麵通道有一個人影一晃便消失不見了。


    半夜之中是誰鬼鬼崇崇的,我跟了兩步,卻沒有了人影。不知為什麽,四周暗了下來,沒有了那種明亮的感覺,看來已經關閉了照明係統。這個地方神神秘秘的,我心裏還是有些害怕,想退回去,卻隱約又聽見了一聲慘叫,又如狼嗥,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我壯著但子,向傳來慘叫聲的地方走去。


    由於已經走過一次了,我在心裏默記所知的路徑,聲音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恐怖,那不是人的聲音,仿佛是地下惡魔的聲音,經曆了那麽多的風險,那麽多的生死,僅憑聲音就讓我抬不起腿來,這還是第一次,我想退回去,可是好奇心驅使我仍一步步往前走去。


    在上到三層樓的時候,我聽見了有響動,我拐在一個黑暗處,隻見那個蜥蜴人推著輪椅急匆匆向前,我暗暗地跟在他們身後。而他們根本沒有注意到我。


    在我們居住的樓層上麵第四樓,也就是我們原來呆的試驗室裏,一個景象讓我以為自己是在做惡夢。一個人全身血肉模糊,但是他仍在從身上往下揭,他正在揭掉自己身上的一層皮膚。就象我們揭掉身上的創可貼一樣,可他揭的不是紗布創可貼,而是在揭自己的皮膚。


    這是在日本恐怖片中才能見到的境象,一個血內模糊的人,一邊在慘叫,一邊從自己身上揭下一縷縷的皮膚,我整個人仿佛掉進了冰窖,我不能呼吸,我兩腿發軟,我恨不得趕緊跑回去自己的房間,結束這噩夢,可是我的兩腿卻不聽使喚。


    路處長手中拐杖搗的直響:“這怎麽時間越來越短了,快幫幫他。”但是那個血人力量大的驚人,兩個人形章魚和那個白人也沒法製止他。我正看的目瞪口呆,突然感覺我身後有人輕微的呼吸聲。


    第六十三章更年輕的田華


    我感到不妙,一個後肘搗了過去,卻搗了個空,扭轉頭,卻是陳頭。他的臉色蒼白,衝我做了個噤身的手勢,然後我們兩個輕輕溜了出來。


    我們剛走下樓梯,一個黑影撲了過來,來人一拳擊出,我身體前側,同時一個倒踢,而陳頭化掌為刀,向著對手的頸部斫去,三人交手隻在電光火石之間,卻看清了來人,頭發雪白,滿臉皺紋,正是路天明處長。我們兩個大吃一驚,這個路天明按照資料記載,今年應該七十多歲了,而且我們見他,他一直老態龍鍾,坐在輪椅上,一幅垂暮老人的形象,可是他剛才的出手,敏捷的象個三十多歲的青年人。


    此時路天明也看見是我們兩個,臉色平和下來,但我仍能感覺到他的不信任和敵意,突然陳頭伸出左手,拇指朝上,食指中指向內卷曲,右手舉指頭頂,做單掌朝天之勢,口中象呤詩一般:“反蘇憶昔鬧群蛙,今日欣看大反華。惡煞腐心興鼓吹,凶神張口吐煙霞。”而路天明神色端莊,一手指目,一手指地:“神州豈止千重惡,赤縣原藏萬種邪。遍尋全球侵略者,惟餘此處一孤家。”兩人相視一笑。這是江湖上常用的切口,也叫黑話,這兩個國家精英,說這些切口做什麽。


    路天明剛要說些什麽,又停住了嘴,打個手勢,讓我們趕緊回去,仔細凝聽,竟然有輕微的腳步聲音。


    一夜無眠,清晨醒來,從陳頭那邊傳不定期來話,要我們做好準備。做好最壞的準備,大家對這個問題都感到有此摸不著頭腦,這時候做什麽最壞準備,但陳頭的命令又不能不聽。


    見到田華的時候,我大吃一驚,他和我們初見麵時沒有什麽兩樣,隻是顯的更年輕了,照理說他60多歲,可是現在看來他更象30歲,他的皮膚細嫩光滑,吹彈可破,猶如初生的幼兒。好在田華的注意力都在陳頭身上,沒有注意到我的失態,而陳頭一幅睡足睡好,精神煥發的樣子,更無半分破綻,薑還是老的辣。


    談話一開始進行的還很順利,但當陳頭提出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並且希望大家一起尋找返回的通道時。田華就顧左右而言他。他一再強調自己的試驗已經進入到關鍵階段,希望給他以時間,可是他卻不肯說進行到那一個階段,雙方一度情緒比較激動。


    好在駱駝及時站起來打圓場,並且幾位領導人物單獨進行談話,但依舊很不順利。陳頭走出來時臉色鐵青,田華細嫩的皮膚也崩出了青筋。對於田華的不願撤離,我心中十分不解,這地下遠離親人朋友,見不到天日和綠水青山,有什麽好留戀的。長生不老藥就算有秘方,有國家的強力支持,現代化的設備,豐富的人才資源不是比在這裏更容易實現嗎。田華實在固執的沒來由。


    雙方的談判沒進展,也就意味著我們還沒找到回去的路。而路處長又恢複了老態龍鍾的樣子,坐在輪椅上一言不發。和頭天晚上那個身手敏捷的人實在難以聯係在一起。“不走,綁他們走。”白法海已經不耐煩了。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讚同,雖然薛宏和徐指導員和吳斌他們三人一直沒得到很好的恢複,但其它的人都已經恢複的很好,更何況我們有小白龍個強手,那兩個人形章魚未必是敵手。


    陳頭和駱駝並不同意他有建議,人民內部矛盾何必非要用武力解決。陳頭還是希望能說服田華和我們大家一起走,他認為他們一定有一些秘密在瞞著我們,希望能從他們那裏得到回去的路。還有一個原因,陳頭沒說我也明白,田華的實力我們還摸不透,並沒有必勝的把握。


    而徐教導員仍然是時清醒時昏迷,並且一直高燒不退,而薛宏雖然已經不再咆哮,但清醒後的他卻常常發愣,不與人交流。吳斌的情況則是外傷,恢複的更困難一些。


    但是事情比我們想的更糟,白法海、駱駝等人相繼出現乏力、煩燥等現象,陳頭的臉色更加難看。吃飯的時候,兩人再次發生了爭吵,說不上兩句,陳頭竟然把我們的食物都丟了出去。田華一言不發,退了出去。


    晚上,陳頭再一次讓我們做好最壞的打算,他悄悄告訴我們,食物裏麵可能有問題,他這樣做,是看田華下一步的表態。


    但回去住的地方,卻發現房間裏受傷的三人不見了,陳頭仔細檢查後,去要人,而田華卻不認帳,兩人再次吵了起來。沒有證據,陳頭也無可奈何。


    晚上陳頭叫醒熟睡的我,兩個人悄悄溜了出去,我們兩個一前一後,向上摸去,這麽大的樓房,不知什麽東西提供的照明動力。我們找了幾次,都靜悄悄地,沒什麽發現。正失望的時候,耳邊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陳頭衝我打了個手勢,我們兩個躲了起來。


    是一個人形章魚,我們悄悄跟在他身後,不敢跟的太近,怕他發現。但這家夥走的極快,拐了一個彎便不見了,我們兩個往前走,找不到,想回去,卻發現迷路了,這一層我們兩個沒有記憶。


    我們兩個都有些慌亂,但在這時,竟隱隱約約傳來說話聲。我們兩個跟著聲音向前,聲音越來越響,其中一個是田華的聲音,另一個聲音讓我們心中一陣狂喜,是徐教導員。聲音來自於一個房間,但房間裏嚴嚴實實,根本看不見裏麵的情況,隻能聽到對話。


    “田華同誌,你必須按照命令和我們一起回去。”徐教導員的聲音並不高,但堅定不容置疑。“徐惠,你不能命令我,雖然你接對了暗號,但你沒有王文同誌的命令,我無法信任你。”田華顯然並不示弱。聽到王文的名字,我感覺到陳頭的肌肉猛的收縮了一下。


    “王文已經死了,我再告訴你一遍。領袖去世後不久,中央宣布文革結束,王文同誌在組織宣布審查後開槍自殺了。”徐教導員耐心的解釋。“你說謊,王文同誌忠於領袖,忠於人民,他怎麽會自殺,一定是有些人想奪權,謀害了他。”田的聲音高了起來,應該是比較激動。“田華同誌,一個人的功過是非,要有曆史來定,要由人民來定。不是由你我來判定的。”徐教導員的語速也快了起來。


    第六十四章分子生物學


    顯然徐教導員和田華之間有什麽秘密是需要瞞著很多人的,包括陳頭。裏麵的爭論已經持續了很久了。


    “田華同誌,你理解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一切都結束了。那些極左的錯誤都已經結束了。”徐教導員仍在耐心地勸說:“這30年,這個世界變化很大,我們已經不再強調階級鬥爭,融入世界潮流,一切都和你想象的不一樣了。”


    “是嗎。”田華的聲音象是在呻吟,又象是在哀怨。“難道我們的革命就這樣被複辟了,那些走資派重又當權了嗎。”他的語音哽咽。徐教導員沉默了一陣,仿佛不知道怎麽回答,在尋找合適的詞語:“這是時代的進步。我們的曆史中不應該有的一頁,我們應該慶幸終於翻過去了。”


    “真的都翻過去了嗎?”田華在詢問,他也在問自己。“30年了,還有什麽翻不過去的。”徐教導員還在努力解釋。


    “有些事一輩子也翻不過去。”我聽見了田華的一聲歎息。


    突然間,感到身後有什麽響動,被對方發現了,我暗叫不妙,身體努力前傾,還是沒躲開,一股大力打在後背上,我借勢向前翻了個跟頭來化解,但對方力道極大,仍震的我後背發疼,五髒六腑都在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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