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事出突然,但我們還是沒有耽擱時間,吃完飯稍作休息之後,我和白龍決定跟李依的車先去探探究竟。


    不過,我們一沒有去礦上,二沒有去醫院,而是叫李依帶我們去了另一個地方,位於郊區的一個村子。


    路上,就聽李依一邊開車一邊嘿嘿笑著說:“二位,看來這次我家大小姐是真打算把當年的真相徹徹底底查出來了,你們剛說要查,她趕緊就打電話弄來了當年的礦難補償名單,真是雷厲風行啊。”


    聽李依一說,我也笑了起來,答道:“確實,開始的時候我還怕陳薇會因為家庭的原因而拒絕向我們透露任何情況,看來,我們還真是看錯她了……”


    我和李依正閑聊時,就聽一直在專心看那份名單的白龍挑了下眼皮,說道:“我建議你倆也別高興的太早,當時的礦難死者家屬多已經搬家去了別處,就還剩下這一家人還在本地,如果我們找不到他們,線索還是照樣會斷……”


    “那有什麽?”


    我嘿嘿笑著說:“大不了咱直接進那座礦洞裏去一探究竟不就得了……”


    聽我說完白龍又瞟了我一眼,冷哼道:“小馬,你想得太簡單了,我們可不能老是沒頭沒腦的冒險了,凡事還是多做準備的好。就比如救陳旭那次,就因為我們太輕敵了,提前沒有做好準備,錯把上古神器混元傘幻化成的傘妖當成了普通的孤魂野鬼,才險些釀成大錯,如果不是玄女娘娘突然還陽,恐怕,我們已經在下麵陪大成哥下棋了……”


    白龍話一說完,我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他說的確實不假,這一路走來,我們一行人確實一個比一個勇猛,遇到事情絕不退縮,可唯獨做什麽都不怎麽過腦,這才導致走了不少的彎路,這一下,還真得好好長長記性了。


    想到這裏,我又問白龍說:“不過你認真看了這麽半天,到底看出什麽來沒有?”


    白龍撇了下嘴,搖搖頭說:“倒是也沒什麽特別的地方,隻看出一個字——慘。”


    “慘?”


    我和開車的李依一愣,白龍點點頭,又說:“目前我們唯一能聯係上的礦難死者家屬姓殷,家裏原本一共五口人,除了老兩口子之外還有姐弟三哥,煤礦出事前,殷家年紀最大的女兒就已經嫁到了外地,很少回家,而二女兒和弟弟還都在上學,資料裏顯示,這一家人唯一的經濟支柱就是老殷一個人,沒想到……”


    白龍源源道來,一時間,聽得李依我倆的心也沉了下來……


    白龍說,這殷家一家人的日子原本雖然拘謹但還算過得去,可天有不測風雲,那年礦難,在煤礦上工作的老殷和另外幾名工友都被砸在了礦洞裏,被挖出來時連個全屍都沒剩。


    好在陳家也不是心狠的東家,因為礦難出事,補償老殷的妻兒寡母了不少錢,但晚上陳薇打電話索要文件時卻順便聽說了另外一件事,就是補償的錢陳家雖然沒有少給,但那些錢大部分卻都被當時礦上的幾個小領導給卷走了,裏裏外外實際落在老殷家妻兒寡母手中的,就隻剩下了兩萬多塊錢。


    如果這件事能及時被發現的話,她們的日子可能還會好過一點,但當時又正趕上負責礦上事務的陳薇母親突然病倒,礦上沒人打理照顧,因此這事兒就被那幾個無良的小領導瞞天過海了,知道三四年後才被發覺,但事情畢竟已經過了這麽久了,也就沒人再理會過老殷一家人的死活了。


    但根據資料裏顯示,老殷死後沒多久,他的妻子就悲痛過度也病倒了,落到手裏的那兩萬來塊錢的賠償款根本就連治病都不夠,更別說支撐家裏的其他花銷了。


    後來實在沒了辦法,家裏的二女兒殷瑩瑩隻好中途輟學進城打工,開始的時候做過服務員、推銷員,後來為了生計在KTV了做了包廂公主,算是把自己賣了個幹幹淨淨。


    而就在一年多之前,殷瑩瑩因為解釋了一批混社會的不良青年而走上歪路,最終連自己的命也搭進去了……


    知道這件事之後,殷家老母親的病更重了,差點兒死過去,而剛上大學的三兒子為了照顧母親也隻能中途退學,現在在村裏跟小工,每天累死累活的跟著建築隊搬磚鋤泥,一個月倒是能賺個兩三千塊錢贍養自己的媽媽……


    白龍說完這些,李依我倆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了,這社會就是這樣,陳家人吃香喝辣住著別墅,可為了陳家的事業連命都搭進去的老殷一家呢,家破人亡,飯都該吃不上了……


    隨後沒多久,我們已經開車進了村,按照資料上的詳細地址,找到了老殷的家。


    他家的房子還是那種過去的草坯尖頂房,抬頭一看,房頂上用黃泥和著幹麥秸修成的房頂上都長草了,家裏的院牆也是用石頭加黃泥一塊塊壘起來的,院子裏破破爛爛荒草叢生,看起來一片淒涼……


    我敲了敲大門,很快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傳來,打開門我們往裏一看,是個十八九歲的年輕小夥子,黑黑瘦瘦的。


    見白龍、李依我們三人立在門口,穿得光鮮亮潔背後停著豪車,那年輕人立刻略顯慌張地問:“你們,你們找誰呀?”


    “你就是老殷的兒子,殷浩吧?”


    李依問了一嘴,那年輕人立刻點了點頭,神色卻顯得更慌張了,又問:“你們,你們又是誰?”


    “我們是伏……”


    白龍剛要道明來曆,我卻攔住了他,回頭朝著殷浩笑了笑說:“兄弟,我們是陳家的人,就是你爸之前在礦上做工的那個陳家……”


    聽我話一出口,殷浩的眼神裏立刻蹦出了一層無形地怒火來,這也難免,雖說並不是陳家人直接害死的他老爸,但終歸是脫不開關係。


    而沒等殷浩發問,我已經從鼓鼓囊囊的口袋裏掏出了五萬塊錢來,直接就塞進了殷浩的手裏……


    這五萬塊錢是今晚陳薇給伏羲堂的訂金,出來時不放心交給其他人,我就偷偷揣身上了,正要也過過揣著五萬塊錢出門是什麽樣的感覺。


    而盯著手裏的一遝子鈔票,殷浩一下就驚了,說話都結巴了,“你,你這是……這是……”


    “兄弟,是陳家大小姐陳薇讓我們來的,當年礦上的領導克扣了你爸補償金那件事陳家已經查出來了,陳薇大小姐說,她們陳家對不住你們,這五萬塊錢你們先留著花,不夠了,我們再給你送……”


    “可是……可是這……”


    殷浩一陣驚慌失措,看了看手裏的錢,又看了看我,忽然轉身就往屋裏跑——


    “媽!老天有眼,陳家來人了,陳家來人來看您啦!”


    殷浩喊話時,聲音都哽咽了起來,我也不禁眼眶一酸,差點兒哭出來。


    白龍倒是在旁邊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我肩膀一下說:“今天這是怎麽了,你可難得這麽大方一次,不心疼啊?”


    我尷尬一笑,沒說話,抬手就在大門上又敲了兩下,笑著說:“你就別躲了,我們不是陳家的人,是伏羲堂的道士,我們早就發現你了……”


    而我這話剛一說完,就見從虛掩的大門後麵,漸漸地挪出了一張蒼白的臉來,那是個臉上密布皺紋的中年男人,農民工每天風吹日曬的,長相難免比實際年齡老得多。


    其實早在剛下車時,白龍我們兩個就已經感覺到這院子裏有股子陰氣,隻不過都沒說破而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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